夏辰篇(中)

我和小晚起初在一起的時光時那麼美好,那時的過往純淨得片片盛開。

還記得我們剛剛正式交往的那天晚上在網上聊天時,我突然冒出了想要逗逗她的想法。於是我便讓她叫我老公,剛開始她怎麼也不肯叫,還說出一番讓我差點笑翻在牀上的話。後來想起我們當時那番對話我都會回味好久。

“寶貝,你現在叫聲老公來給我聽聽。”我存心逗逗她,便在她答應和我交往後給她發去消息。半響過後她那邊只是發過來一個臉紅的表情,哪知我看後起初的玩笑便開始變成內心的一種渴求了。於是我便繼續吹促到。

“老婆,你如果不叫我估計今天都無法睡覺覺了。”我繼續纏着她,還在後面加上了一個可憐的表情。她終於說話了。

“你真的想聽?”

“嗯嗯。”

“有多想聽?”她繼續問到,我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進入到她的圈套裡面。

“很想很想聽。”

“可是你現在還只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可以叫你老公的吖。”在我本來以後自己的奸計終於得逞的時候,她卻突然話鋒一轉,殺了我個措手不及。

“難不成你還打算叫別人老公的嗎?”我有意繼續逗這忽然變得可愛起來的小妮子。

“不、、、不是啦!”她開始結結巴巴的了。

“那是什麼?你該不會揹着我還藏了人吧?”

“我沒有啦。只是、、、只是、、、”她依舊是結結巴巴地回着我的話。

“這是什麼?”

“我們還沒有結婚我是不可以叫你老公的啦。”看到她發過來的消息,我立刻就笑趴下了,這都什麼年代了,她還在擔心這個。她該不是外星球來的吧,還真是純情。我哈哈哈的笑了個人仰馬翻。

我便使出渾身解數利誘拐騙哄的招數,終於聽她青澀生硬地叫出了那聲老公。坐在電腦這邊的我不斷地想象着她在打出這兩個字時的可愛表情,臉上也不自覺地掛上了一層深深的笑意,心中起滿了漣漪。

還記得高考後的那個暑假我和好朋友一起在上海看世博時的一些情。一個原本星辰閃爍的美麗夜空忽然發生驟變,一下變成一片暮紫色隨即便飄下細細的細雨。整個外灘一下子被籠罩一層薄薄的五彩霞光下變得分外美麗。我的心裡忽然就想到了小晚,想象着如果此刻她正靠在我的懷裡陪我一起在細雨中觀看外灘的夜景那該有多浪漫,多麼美好。於是,我便立刻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把心中的想法傳達到遠在另一篇星空下的小晚那裡。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小晚看到後的感動的樣子,她一直都是一個特別容易被感動,特別容易被滿足的孩子。

在聽到她爲了學做我喜歡的菜式弄傷手指時,我心痛不已;在聽說她因爲我上學的地方冬天很冷大夏天的給我織圍巾的時候,我感動不已;在她忽然對我提出分手時,我難受不已。(那是小晚第一次向我提出分手,是因爲一個不着邊際的女人——董冰的離間。還好後來誤會澄清,我的心又落會了原地。記得那次事情後,我曾很認真地對校晚說,以後無論怎樣都不要輕易說出分手這兩個字,當時的她也點頭答應了,後來的我們也都做到了。因爲她最後離開的時候隻字未提。)

起初的我們之間雖然也時常會有磕磕碰碰,但最終都守得雲開見月明,以歡笑收場。直到臨開學前的那一次誤會讓我們發現彼此的信任竟還是如此薄弱,董冰事件後我們就說過以後無論遇到什麼都要相信彼此,除非對方親口說出口、、、想到這些,我當時的心一下變得空蕩蕩的,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去解釋,去挽留。也許是從小養就的高傲,解釋似乎從來都不是我所擅長的

當日許久都未聯繫過的初戀女友許薇約忽然約我在水庫見面,我竟然也答應了。也許我也想許多男人一樣擁有着深深的初戀情結吧,即使曾被傷的遍體鱗傷,也沒有辦法把她從記憶裡完全抹掉,即使曾咬牙切齒地發誓和她再無糾纏,但再面對她時,心卻忽地軟了下來。

我始料未及的是,小晚當時也在水庫遊玩。更沒有料到的是,許薇靠在我的懷裡,我爲她擦眼淚的這一幕竟恰巧被路過的小晚看到。當我看到小晚時,我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和愧疚,慌亂是因爲她的突然出現,愧疚是因爲自己曾經承諾只爲她敞開的懷抱竟讓別的女孩佔有了,這個女孩還是曾今傷害過自己的初戀女友,並且還是當着她的面。

也許是看到我眼中那一絲一閃而過的慌亂和愧疚吧,她竟然再次誤會我了,從她眼中投射過來的淡然平靜中,我就知道了答案。當時的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懷裡的許薇因爲高考失利被她爸爸逼着復讀她正哭得肝腸寸斷,我竟忘了追上去,只是愣愣地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落寞背影。等我反應過來追上去的時候,她早已消失不見了,任我跑遍了整個水庫也無法把她找尋回來。這一次我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回她了,當時竟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久久地失去了直覺,感覺心臟的某個部位空缺了一塊。

很多個睡不着的夜晚我都會想起我們最初遇見的種種美好,總會想起那個曾以模糊的方式駐紮在我心底的女孩來,她的好她的壞,她的憂傷她的恬靜,她的柔弱她的堅強來。會記起那個在七夕的時候一個人從外地連夜坐火車回來,只爲陪我,給我做一頓我愛吃的鍋巴飯的女孩;那個因爲我打遊戲而整夜隱身陪我通宵的女孩;那個對遊戲索然乏味卻爲了我學習玩DOTA的女孩、、、

那些曾經的甜蜜的、悲傷的都已化作了一道道隱形的傷疤,會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瞬間悄然回溫,化作烈焰在胸腔裡燃燒,直到把最後一點血液都燃燒殆盡,直至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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