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8章 梁山泊中羣雄會,聚義廳前話宿願

原來數日前從遼東保州那邊發來的書信中言及:在遼東保州,乃至鴨綠江畔隨後佔據的幾座軍州附近曾有戰事,韓世忠卻是大放異彩,更是教袁朗、縻貹、奚勝等紀山軍軍將,乃至移剌成、言有信、言有義等北地諸部將領折服不已。

如今從戰略環境上而言,蕭唐除了在京東路地域殺退了高俅所統領的征剿大軍之後,直至宋軍北調與金國共同討伐亡國在即的大遼之時,也再沒有精力再調撥諸路禁軍前來攻伐;

江南那邊又有方臘暫時牽扯住了西軍精銳,只怕也是朝不保夕,只是江南路、兩浙路、福建路等各處飽受花石綱、摩尼教起事兵災的流民甚衆,江南白雲山、武夷山兩處山寨距離海岸不遠,也方便儘快撤離。在招攏來大批逃難的百姓,而宋軍終將剿滅摩尼教,靖平江南各地之際也準備棄寨北上,走水路與蕭唐所部兵馬會合。如今童貫所率的禁軍務必是要以將追隨方臘起事的亂黨殺種絕類,徹底剿除,可是石寶、龐萬春那兩支綠林兵馬卻是獨立在摩尼教之外的勢力,至於警惕注意戰局的動向,光是官軍與摩尼教殺伐就已亂成了一鍋粥,而蕭唐麾下的兵馬則置身事外,不至再被捲入進江南那邊的戰事之中。

可是如今遼東皮島,以及集中於鴨綠江流入黃海一隅的保州、宣州、定州等地,本來身處於遼國與遼東各路反軍廝殺的暴風眼中得以悄然壯大,但隨着北面金國侵吞遼國的局勢日漸明朗,恐怕戰事爆發的機率也已大大增加。

只不過現在金國大軍主要集中攻打遼國中京、西京、南京道治下大片疆土,也沒有顧及到身後近乎於化外之地的幾處城郭海鎮。開始注意並覬覦保州等地的勢力,卻是南面向來被遼、金國壓制的高麗。

如今大遼只怕是亡國在即,金國要吞併其大片江山而暫時無暇東顧之際,高麗也是打算趁亂取利,派出兵馬北上探覷而注意到了保州、宣州、定州這幾處軍州竟然在兵荒馬亂的時局下招攏流民、休養生息。似乎經過探報,高麗那邊也只是以爲亂軍流寇趁遼東戰亂佔據了幾處軍州,終於也有所動作......

韓世忠正是在率麾下軍馬巡哨於宣州城南附近,正正撞見高麗先行派出的兩千多兵馬擾境,他遂先分撥了一撥兵馬搶佔高處,列陣而上,旋即又出率其餘馬軍救援城外被高麗軍襲擾的治下鄉民,再率敢死勁騎,徑直殺入高麗隊陣中,連殺幾個將官,其餘舉旗的紛紛將旗放倒,同時高處埋伏的兵馬也立刻殺出,傾刻間致使高麗軍大亂,再丟下上千具屍體之後,便紛紛向南潰逃。

雖然還沒到全面戰爭的程度,而隨後接連又幾場與高麗軍的小規模廝殺之中,韓世忠同樣是屢建奇功。袁朗、縻貹等人本來便與韓世忠甚對脾氣,幾場戰事下來也更是對他的驍勇善戰而交口讚歎。這潑韓五如今做個統領馬軍的正將不止是綽綽有餘,就算聯合幾支部曲獨當一面不止足以勝任,現在大致也足以教諸寨中其他馬軍頭領敬服。

在將所有兄弟職事安排議定公佈過後,趁着宋廷與金國贊作聯合圖謀燕雲十六州之際,高麗國倘若真要興兵侵吞保、宣、定州等地,說不得也只有調撥兵馬先殺得那廝們心寒膽破,而不敢北望。畢竟在高麗尚未向金國求爺爺告奶奶的表示臣服,終得其應允而佔據了鴨綠江以南半島全境之前,起碼現在而論,那裡可還算是遼國“不可分割”的領土......

蕭唐心中念着,而蕭嘉穗、許貫忠等人對於自家哥哥的替案也都沒有任何異議。隨後衆人推敲斟酌,商榷其他寨內頭領又當如何安排職事,不覺過了兩個時辰上下,才大致將名薄內所有人手的任命差遣定下。蕭唐又囑託許貫忠將任命名單記錄成冊,待次日召集寨內所有兄弟,公示宣讀......

次日晌午過後,寨內一衆兄弟皆得傳召,三五成羣,陸陸續續的抵達梁山泊宛子城中聚義廳前。除了已發飛鴿傳書,得召喚後也將立刻啓程的韓世忠,亦往遼境薊州飲馬川喬道清、馬靈那邊傳了書信,屆時遼國南京道地域過些時日,也將面臨宋金聯軍的聯合侵襲,戰火愈少愈烈,不可再使己方一支兵馬孤身懸在那般險地,如今遼國官軍各個驚恐,提防勢不可擋的金國虎騎,治下諸地大戶,也只得佔據鎮坊塢壁自保觀望局勢。飲馬川那一路兵馬趁機棄寨往臨海地域行進,也自會有水軍引船接應,前來與主寨衆人會合。

此外坐鎮遼東幾處軍州的聞煥章、袁朗、縻貹、移剌成等頭領,太行山連環寨的傅選等四人,統管江南兩山寨中綠林兵馬的石寶、龐萬春等人,分差去把守二龍山大寨的幾個兄弟,以及仍是隱居在山後房舍內的劉法,調息養傷的王煥並着幾名節度使雖然不能親至,也將各得飛鴿傳書報諭。自是千里面朝夕相見,一寸心死生可同。

饒是如此,如今聚義廳內外自是八方共域,異姓一家。人頭攢動,匯聚得衆多能人義士,恁般景象也端的壯觀。有分教:

相貌語言,南北東西雖各別,心情肝膽,豪氣信義並無差。其中有人是帝胄子孫,富豪將吏,並三教九流,乃至獵戶漁人,屠兒劊子,也都一般兒哥弟稱呼,不分貴賤;且又有同胞手足,捉對夫妻,與叔侄郎舅,以及跟隨主僕,爭冤讎,皆一樣的酒筵歡樂,無問親疏。諸人形貌秉性,或精細、或粗鹵、或村樸、或風流、何嘗相礙?果然識性同居,諸路能人異士或機謀、或筆舌、或刀槍、或巧工、或偷騙,也是各有偏長,全因蕭唐以義氣相交,諸般智謀勇猛,各有千秋之士共聚大義、共謀大業。

待蕭唐終於與許貫忠、蕭嘉穗、林沖、魯智深、燕青、石秀等一衆新股兄弟出現在聚義廳前,迎着一衆兄弟灼灼目光,蕭唐面色慨然,踏步踱至聚義廳中正首,旋即轉過身來,底氣中足的朗聲喝道:“我蕭唐有幸,能與衆位兄弟相識聚義,這多少年下來彼此傾心吐膽,以性命相托。也皆是托賴衆弟兄竭力扶助,而使得諸山羣寨有今日恁般氣象。今共聚得二百多名兄弟,雖然未皆在此處聚首,可是也是一般的肝膽相照。

然我等之所以共聚大義,絕非是要逆天而爲,禍亂江山百姓。也非我一人之能,才召集得羣豪生死與共,也全因衆兄弟體念義氣深重,心有壯志凌雲,雖棲身綠林,仍肯爲大業竭力捐軀,才得以衆志成城。今日聚集於梁山泊聚義廳,公示宣告職事調遣,更要教衆兄弟各安執事、各盡其責。自是衆擎易舉,而仍爲我等心中夙願戮力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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