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寧氏長老們派代表上山替石長生求情。
婷玉正忙着,蘇杏便自己處理了。
“人非草木,但無規矩難成方圓,”蘇杏看着寧家的長老代表,“石長生目光短淺,耳根子軟;寧溫情兒女情長,心無大義。放人可以,我有一個條件……”
以石長生的爲人,他不會吸取這次的教訓,反而視之爲恥辱,留在莊裡定成大患;憑他的能力與智商,到了外邊也保不住妻兒的安全。
夫妻分離更不明智,寧溫情將來定不忍心見丈夫吃苦受累,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這是很多女人縱容男人犯錯無底線的藉口。
一勞永逸的辦法是,可以放人,並將他們全家逐出巫莊。
日後,不管這一家三口碰到什麼困難,寧家人不得相幫,哪怕他們就死在玉鶴山下。如有違反,蘇杏、婷玉將與寧家人劃清界線,各憑本事爭奪巫莊主權。
誰輸了就滾出玉鶴山,一別兩寬。
“……我和姐姐敬佩寧老先生的決絕與果斷,那是我們的交情,和你們無關。三觀不合處不來,不必勉強,寧家與我們的約定可以作廢,該給你們的一分不少……”
地盤之爭各憑本事,生死無怨。
“……所以,你們回去商量,做出決定再告訴我。”蘇杏把決定權還給寧家人,自己樂得輕鬆。
如夫人是有理說理,實力強得可怕;蘇夫人是脾氣好,但不好說話,她的處事方式讓人腦殼老疼了。
無奈,寧家長老把她的話轉告寧溫情的父母,如果放了石長生,他們與女兒從此恩斷義絕,再無相見之日。
於是,寧溫情的父母心情矛盾地把話轉述給女兒聽。讓她自己做決定,是選丈夫,還是選擇父母與族人。
“山人冷漠,是族人冷血無情拋棄我。他是孩子的父親,我能怎麼辦?”看着傷心欲絕的父母,寧溫情無限悲憤地做出決定。
對她而言,先救人要緊,日後的事日後再說。
蘇杏說話算話,寧家人做了選擇,第二天就勸服婷玉讓石長生恢復成正常人。當他恢復清醒,睜開的第一眼便是妻兒安然無恙一臉驚喜地站在自己面前。
原來,他們一家三口已被送到玉鶴山腳,並抹去對山莊地形的印象。
寧溫情的父母不曾露面送行,委託押送他們離開的巡邏隊轉交幾枚深色晶核給女兒,從此了斷父女、母女之情。
“我爲你付出這麼多,你以後要好好對我。”丈夫恢復正常人,寧溫情滿心歡喜地嗔道。
至於父母的決絕,她沒放在心上。
世上哪有父母會鐵石心腸對兒女的生死視而不見?一時氣話而已,就快除夕了,自己能夫妻團聚是最重要的。
她也是異能者,相信只要夫妻同心,一定能在這個年代活得好好的。
小夫妻在山下拜別父母,然後一家三口高高興興地離開這座令人窒息的玉鶴山……
蘇杏的意識在山上看着這一切,心中無喜無憂。她尊重每個人的選擇,也祝福每個人的選擇,雖然未來並不樂觀。
她的意識開始飄遠,那一家三口猶如三隻小螞蟻在慢吞吞地走着。不遠處,一支隊伍正浩浩蕩蕩地往玉鶴山這邊過來。
蘇杏仔細瞧了瞧,然後無語了。
來的是伍家的隊伍,馬玉嬌和一位異域美人坐在中間的一輛車裡。
她們的車隊來到上次伍建軍紮營的位置,同樣一支響箭射進玉鶴山,還有人用喇叭向山裡叫喚,同樣說是故人到訪。
巫莊是神秘之地,不是每一位訪客都有人出來招呼。
莊主沒有反應,寧家人便不理不睬。反正山下人的叫喚只有巡邏隊聽得見,山中居民不受影響,隨便叫。
“夫人,您爲什麼要代五夫人道歉?明明是她自己惹的禍。”馬玉嬌坐在臨時亭子下等了好一會兒,她身邊的侍女埋怨說,“這巫莊莊主的架子也忒大……”
她家夫人等了這麼久還不見人影,難道真像五夫人所說,巫莊莊主跟她們的伍城主也有一腿?!由於一腳踏兩船所以心虛,怕正室把事情鬧大才不敢出來相見。
馬玉嬌只是笑笑不說話,倒是坐她對面那位異域美女憂心忡忡地開口,“她們爲什麼要跟全世界槓上?有實力自保是好事,鬧得人盡皆知不是自討沒趣嗎?”
“可能老伍事先知道一些內幕,纔不同意把東聯那塊地給你打理。”馬玉嬌開口了。
異域美女嘆了一下氣,“多好的地方啊!居然成了衆矢之的。大姐,你說她們會不會聽我的勸?其實我們女人何必與世界爲敵?自給自足,安安穩穩的就好……”
沒錯,她是來勸巫莊兩位莊主清除毒蛹的。
取得世界的原諒,這裡才能恢復往日的寧靜與太平,才能成爲女性最好的安身之所。她相信只要大家努力,定能讓世界重新恢復文明,恢復女性的尊嚴。
這是蘇杏的意識偷聽到的。
馬玉嬌帶了一車日用品與各類凍果前來道歉,原因是伍建軍沉迷練功,讓五夫人誤會了。那位異域美人是三夫人,一直在爲恢復道德文明、人權主義而努力。
蘇杏:“……”
這是一場話不投機的拜訪,不見也罷。讓她們等,等累了自然會離開。
於是,蘇杏的意識繼續飄遠,去了之前東聯所在地。那裡已成爲龍行基地的分部,由伍建軍的親信管理。
……
雲嶺村,又成了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植物復甦,染綠了藏在深山中的小村莊,粗長的藤莖伸向村裡生長攀延。
治理植物成爲村民們的日常,昌叔、朱大叔他們與從生態農場調來的專家們一起做研究和預防措施,務必阻止植物的觸手伸進村民遊玩的範圍。
蘇杏趁採購年貨的時候回了一趟。
蘇宅、柏家有小力士打理,屋裡一切擺設如舊,一塵不染。那株夜曇長得越發粗壯,它不受外界的影響根據室內的溫度自開自敗,可以說相當的任性。
休閒居依舊是個酒吧,田深、趙麗娥夫婦和容希、雲非雪經常在這裡喝酒聊天。或進山獵到乾淨的變異獸在門口做燒烤吃,像以前大傢伙都在時那樣。
他們也很忙,自從氣候逐漸正常,那些菜棚開始逐漸拆除。
雲嶺村的春節氛圍很濃厚,位於被保護的中心,大家保持着過年過節的習慣,同時保持警惕心。
見昌叔與村民相處融洽,蘇杏沒有留下,返回巫莊與大家共度除夕。柏少華和孩子們各自在忙,爲了避嫌,柏東野、雪倫在安全區與單位職員一起度過。
在各歸各家休息的時候,小倆口悄然來到巫莊與母親、姨母團聚。並在安德的引領下到防導系統那邊檢查、改善,直到初一凌晨向長輩們拜完年纔回去。
柏君菱沒回來,她與父親喜歡華夏習俗不是什麼秘密,敵對勢力最喜歡選擇這種時候鬧事。棄醫從武的她,早已不是那個悲天憫人、尊重一切生命的醫生。
蘇嶺染也沒來,華夏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傑出青年中數他最忙,經常被人挑釁、算計。幾乎一年忙到頭忘了過年這回事,等小能有空提醒時,年已經過了。
索性他不來了,打個電話嘻嘻哈哈地討好母上一番就算了。
唉,兒大不由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