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十分喜歡茗居的環境,青桑和符熙便在這裡多住了幾日,一邊是想逃避北戎的煩心之事,一邊也是在等待阿骨。青桑既然答應了阿骨要將古麗阿伊親手交予他,自是不能失信。而且她和符熙也想問問圖紙的事。
這日,夜深人靜時,符熙聞得屋外有聲音,悄悄出去查看,就看到阿骨立於寒風中。
阿骨看到符熙,點點頭,兩人心照不宣,符熙回屋通知了青桑。
青桑趕緊悄無聲息地潛入古麗阿伊屋中,叫醒了她,並幫她穿好了衣服,整理了簡單的包袱,扶着古麗阿伊,兩人出了屋子。
符熙已在屋外等候。
“阿骨不能在這久候,他在星輝草原等我們。”符熙輕聲道。
青桑扶着古麗阿伊,三人去了星輝草原。
“阿伊,你終於來了。”阿骨抓過古麗阿伊的手,動情說道,“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古麗阿伊使勁點點頭,說道:“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阿骨,祝你們幸福。”青桑由衷祝福道。
阿骨無比感激,顫聲道:“公主、駙馬大恩,阿骨無以爲報。”
“你不必客氣,我們根本沒做什麼,到一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過開心的日子。”符熙也祝福道。這個願望也是他目前所想,此時,他有些羨慕阿骨,終於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雙宿雙飛,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去了。
阿骨再次感激說道:“謝謝你們。”
“別磨嘰了,走吧。”符熙催促道。
阿骨摟過古麗阿伊,背上包袱,轉身朝遠處走去。
符熙和青桑都默契地沒有問起圖紙的事,他們都覺得也許沒有圖紙一切反而更簡單。
正當符熙和青桑默默爲他們祝福時,忽然天空中劃過一絲亮光。隨着“啾”的一聲,四周似乎有了動靜。
“不好,是信號。我們中了埋伏。”符熙下意識地將青桑護在身後。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四面八方涌來不少侍衛。緊接着,堰工尖瘦的臉龐映照在了火光下。
“哈哈,阿骨,本王就知道,你鐵定是捨不得古麗阿伊的。”堰工摸着他的山羊鬍,發出森冷而又得意的笑。
“你派人跟蹤我們?”符熙怒問道。
“呵呵,達格,你也太幼稚了。對付你們,根本就不用費那麼大的心,你們連誰是敵。誰是友都分不清,我只要使個小計,你們就無法逃脫了。”堰工搖頭晃腦地說道。
青桑一驚,這次回來就他們四個人,當時堰工沒有派任何人跟着回來。青桑還以爲是因爲堰工念及古麗阿伊是堰族英雄的女兒,放了古麗阿伊一馬,對她採取了流放的政策,卻沒想堰工是想引出阿骨。只是如此一來,那麼……青桑思及此不敢再想下去,因爲如果照堰工的說法。他們四人中有一人是敵,而這四人中最有可能通風報信的只有瑪喜。
符熙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看到青桑變了臉色。知道聰明如她,也一定是想到了。
果然,瑪喜低着頭出現在了堰工的身後。
“瑪喜,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符熙忍不住問道。
瑪喜低着頭沒有吭聲。
堰工則沒有理會符熙的問題,轉而對阿骨說道:“阿骨。清理念薇臺時沒有看到你的屍體,本王就猜測你沒死。那日見你帶了古麗阿伊似乎要私奔。本想當時就將你拿獲的,卻見公主無意間出現,而阿伊似乎得了失心瘋,既然你們說好要在星輝草原相見,那我就來個將計就計,將你們一網打盡。”
“堰工,你竟然想將我和公主一網打盡,你不怕我朝與你大動干戈嗎?你政權未穩,就想要動我和公主,你就不掂量掂量嗎?”符熙義正言辭說道。
符熙的這幾句話點在了點子上,應該來說也算是堰工的軟肋,青桑帶些讚許地看了看符熙。
“呵呵,達格,本王自是想過了。本來目前當務之急確實是坐穩北戎江山,最好的辦法就是休養生息,不再起戰事,但是當我發現阿骨還活着時,本王知道,機會來了,只要得到了火兵手上的四張圖,本王便不必與你玄朝結盟,不用居就這些年。”堰工說得眉飛色舞,兩隻小眼睛都放出了精光。
“你作爲戎人,應當知道地下城開啓的後果。”符熙提醒道。
“哈哈哈,當然啦,但本王早年就通過不斷找北戎老人探聽,基本已經弄清這只是先人爲了防止我們四族人打開地下城而散佈的一個傳說罷了。地下城有一筆寶藏,有了這筆寶藏,就可以充實國庫,擴充軍隊,而且據說裡面還有神秘的戰場武器,能夠出奇制勝,無堅不摧。”堰工越說越得意,看着符熙和青桑的目光裡充滿了攻擊性。
青桑看了看阿骨,他緊緊拉着古麗阿伊的手,冷冷地盯着堰工,那感覺真得就像一隻狼,隨時準備一擊致命。
“阿骨,你和阿伊都是我們堰族的人。阿伊的父親又是我們堰族的英雄,所以,只要你肯交出圖紙,我就放過你們。你們想去哪都可以。”堰工誘惑道。
阿骨眯起雙目,沉聲說道:“堰工,你的奸詐狡猾、老謀深算當我不知嗎?你會放過我們?當年,你知道火茸看上了阿伊,便設計讓我娘認爲我和阿伊不能相容,最後生生拆散了我們。我告訴你,這圖紙已被兵戎王帶進了棺材,你別想得到。”
“阿骨,當年之事我雖有對不住之處,但也是爲了整個堰族着想,如果沒有你和阿伊的犧牲,堰族也不能到了後來的地位。而圖紙,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在哪。火兵絕對沒有帶在身上,他的屍體我已經仔仔細細搜過了,包括死得那些火兵餘部我們都搜查過了,他們身上都沒圖紙,你是火兵的心腹。圖紙最有可能在你身上。”堰工自信滿滿地說道。
阿骨冷笑道:“圖紙我不知道在哪,即使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那就拿命來。”堰工有些氣急敗壞地喊道。但在衆侍衛一擁而上之時,堰工又下令要活口。是啊,知道圖紙的恐怕只有阿骨了,要是他也死了,那真是沒人知道圖紙的下落了。
只是,堰工只下令要阿骨的活口,對於其他人他可就沒那麼好心了。侍衛們對付符熙和青桑可是招招致命,青桑不會武功,牽扯着符熙的精力。眼看符熙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有機會,你就跑吧。”青桑在符熙身後喊道。
符熙一邊抵擋着侍衛的進攻,一邊喊道:“你胡說什麼。我們自是要共進退的。”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個侍衛瞅準了空襲,朝青桑砍下一刀。
“哐當”一聲響,刀子被另一把刀子扛住了,嚇得失魂落魄的青桑定睛一看。救她的竟是瑪喜。
堰工也發現了瑪喜救了青桑,大怒,大吼道:“瑪喜,你做什麼?要是你現在回來,我可以饒恕你,不然。你是知道後果的。”
一腳踢開偷襲青桑的侍衛的瑪喜聞言頓時愣怔住了。
堰工見瑪喜猶豫了,繼續說道:“你要是現在回到本王這邊,那麼一切都可以算了。要是你繼續幫助公主,那麼本王就貶你入奴籍。你和渚打、蘭珠就永世不得翻生了。”
瑪喜立在青桑面前,經過打鬥,頭髮有些散落下來,被夜風吹起。顯得絕然而又孤獨。
幾個侍衛已經蠢蠢欲動,只待瑪喜走開。便要繼續攻擊青桑,立下大功。
堰工看着瑪喜的樣子,以爲他的話在瑪喜心裡起了作用,本來他開給瑪喜的條件就很優厚,沒道理瑪喜會不站在他這邊。
“瑪喜,殺了公主,我允諾你的條件立即就可以實現。”堰工繼續下猛藥。
瑪喜握緊了手中的刀,隨即高高舉起。堰工臉上露出了獲勝的笑意。
符熙發現了青桑的險境,試圖靠近救她,卻被幾個侍衛纏住了,正待青桑感到絕望時,瑪喜的刀落了下來,隨即幾聲慘叫聲徹底讓堰工震怒了。
原來瑪喜揮刀斬殺了想要攻擊青桑的幾個侍衛。
“瑪喜……”青桑忽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瑪喜慚愧地看了看公主,說道:“公主,對不起。”
青桑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瑪喜感激一笑,又投入了戰鬥中。
正當符熙、阿骨、瑪喜幾人招架不住時,一直沒有吭聲的古麗阿伊忽然叫道:“往茗居跑。”
符熙、青桑幾人都不太明白古麗阿伊的意思,但見古麗阿伊抓着阿骨的手臂,拖着他往茗居方向撤去,大夥就跟着往那個方向去。
衆人即將跑到茗居時,就聽古麗阿伊說道:“阿骨、達格,你們先擋着。”說完,提起袍子飛快跑進茗居,然後,就聽古麗阿伊大叫:“趴下!”
符熙、青桑、瑪喜、阿骨聞言不管出了什麼事,聽話地趴在了地上,一張巨型大網忽而就從茗居中彈將出來,將追趕而來的侍衛罩了起來,減緩了他們的行動。
符熙幾人趁機跑進了屋子。
“一羣廢物,給我放火燒。”堰工氣急敗壞道。
火苗迅速升起,躲進屋裡的幾人很快就被嗆得喘不過氣來。
“陳伯,地道還有用嗎?”古麗阿伊問道。
年老的陳伯幸而仍耳聰目明,手腳雖不利落了,但記性還不錯,立即奔到一個花瓶前,左右各轉三圈,前堂神案下出現了一個洞口。衆人接二連三地下去。
“陳伯,你快下來。”已經下了地道的古麗阿伊忽然朝着洞口大喊。
衆人回頭看去,卻見陳伯費力地要關上洞口,耳邊響着他最後的聲音:“大小姐,老奴已經沒幾日可活了,就讓老奴爲你們盡忠吧。”說完,洞口被封住了。
“陳伯,陳伯!”古麗阿伊傷心欲絕地想要上去,卻被阿骨一把抱過。
“快走,你要是有什麼事,陳伯就白死了。”阿骨邊勸邊抱着古麗阿伊朝地道深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