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磨合

朱朱找了一個理由帶着紅雲和小黑子出門,聽說這幾日周青已經走投無路了,她想去看看他到底有多落魄,竟敢妄圖攪黃她與衛暮陽的親事。

衛暮陽對於她出門一事並未多問,但…朱朱看着坐在車伕旁的衛武,頓時犯難。帶着他去衛暮陽勢必會知道她去了哪?與周青的恩怨她不想讓衛暮陽知曉。朱朱愁眉苦臉的表情紅雲和小黑子都看在眼裡。

小黑子看了看衛武,突然笑了起來湊在朱朱耳邊嘀咕幾聲,朱朱大喜過望,與小黑子對視賊笑。

到了第二樓,朱朱還未下馬車就吩咐衛武道“我突然想起來要吃城北那家糖炒栗子,勞煩衛武跑一趟,順便去城西的李記饅頭店買幾個紅豆包,相公喜歡吃,還有城北王記得豆漿,老夫人喜歡喝,還有城南的錦繡布莊,要兩匹靛青色布料。勞煩你了”

朱朱的話剛說話,紅雲已經掏出了買東西用的的銀子,衛武看看朱朱又看看銀子,嘴角抽動了一下道“少夫人若是想買東西,今天有的是時間,不如…”

“我今天不想走了,就想待在第二樓,有勞衛武跑一趟了。”衛武可憐啊他好好的由世子侍衛,變成了採買小弟,明知道她是故意支開自己,他還不能反抗。

“那就有勞少夫人在第二樓等候一會,世子說了,少夫人若是有半點差錯就唯小人是問,還請少夫人不要爲難小人。”他這是在赤luo裸的警告朱朱最好不要亂跑。

朱朱笑了笑“衛武放心去吧”她纔不會亂跑,有馬車,她跑什麼?笨。

衛武對她的話極爲不信任,卻又不敢不聽從她的吩咐,餘光瞟了一眼趕車的車伕,接過紅雲手中的銀子朝朱朱彎腰點頭後便離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之後,朱朱連忙爬上了馬車,讓車伕把她帶到目的地。

她沒想到,周青竟然會住在這樣的地方,這裡如同京城最窮苦人住的地方,馬車都進不去,朱朱便帶着小黑子和紅雲步行走進去。若不是小黑子識路,她根本不會想到會他會住在這樣的貧民窟裡。

越過低矮的院牆,以前的周夫人坐在院子裡編制着竹籃,院子的牆邊堆放着不少竹筒,一根根的,還有不少劈開一條條的竹片子,朱朱一路過來看見不少這樣的院牆中都堆放着這樣的柱子,以及編制好放着的竹籃竹筐竹簍。

周夫人背對着她們認真編制着竹籃,若不是那微微側着的臉依稀能夠辨出她的模樣,朱朱怎麼也不會相信,曾經的老師,竟然如此落魄,比之她們以前,似乎更加落魄,至少唐家那個時候還不至於讓嬌生慣養的姨娘們做這些粗活。

從房內走出一位**,看見站在不過腰的院牆外地一行人,愣了愣,盯着朱朱他們看來客好一會,似乎在辨認什麼,出於禮貌**衝他們點了點頭,端着一碗水走到周夫人跟前,把水遞給她,笑着說了句什麼,周夫人接過水喝了幾口把碗交給她,就着袖子擦拭了嘴角的水跡,隨後偏頭朝朱朱看門這邊看了過來。

朱朱出門前撿了一件素雅一些的衣服,頭上也沒簪多少珠釵,也沒戴假髮,讓紅雲把頭髮盡數挽上去,挽了一個簡單的婦人髮髻,儘管這樣,在這個貧窮的村落,她的出現還是那麼耀眼,來往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這衣飾華麗的一行三人。

朱朱迎上週夫人的目光,神情淡淡的望着她並不言語,周夫人打量着她,鬢角雪白,滿臉的辛酸滄桑,比起王氏,似乎老了十歲。過了好一會,她似乎認出了朱朱,顫抖着手指着朱朱道“你….你…”她身邊的夫人見她一副氣得發抖的模樣,連忙上前扶着她。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周夫人推開自己的媳婦,舉起腳邊的小板凳朝朱朱這邊扔過來,小黑子見狀連忙把朱朱護在身後,紅雲也嚇得擋在朱朱身前,朱朱感激的看了一左一右保護她的人一眼,目光落在不過丟出了兩三不遠的小板凳上一點也不怕“周夫人別來無恙,沒想到您竟然是這樣對待您的客人的?”

“你…滾…”周夫人氣得全身發抖,被她推到的媳婦已經爬起來扶着她,怯怯的看看她又看看朱朱默不作聲“都是你這個女人,都是你們唐家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如今你還來做什麼,是不是要對我們周家趕盡殺絕?”

“老天爺,你開開眼看看這個十惡不做的妖女,看她如何爲作非爲…”周夫人的聲音驚動了左鄰右舍,也驚動了房內的人。

周青一身洗的發白的灰色長袍出現在門口,頭髮一絲不苟的束在頭上,雙手自然的垂在身側,一雙眼睛停在朱朱身上頓了頓,緩緩走了出來對着**道“把娘扶進去。”**似乎很怕他,連連點頭扶着周夫人慾進去。

周夫人哪肯,從**手中掙脫出來,喊着罵着朝朱朱撲過來“賤人,妖女,都是你們唐家,都是你們唐家害得…”朱朱看着發狂的人,目光冷冷,看着她不慎踩在地上的竹筒,看着她不慎跌倒在地上,從始至終她都沒什麼情緒變化。

見周夫人顛倒,周青只是皺了皺眉,那位**已經撲上前去把她扶起來安慰着把她哄了回去,朱朱看着周夫人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像是精神失常的人,回頭看她的目光沒有焦距。朱朱便證實了心裡的想法,曾經一舉一動都極爲規矩的人,如今大呼小叫,確實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盧媽媽,那個周夫人。朱朱先那個**便是周青的妻子。

等周夫人進去後,周青木然的表情已經有了變化,他走下來了臺階,朝朱朱一步一步走過來,臉上帶着複雜的笑,目光掃了看熱鬧的鄰居,原本看好戲的人被他凌厲的目光嚇得縮縮脖子躲了回去。朱朱只是盯着他,看着他的舉動“世子夫人大駕光臨,讓寒舍蓬蓽生輝。”

朱朱笑着諷刺道“若是周公子不在成親那日讓人唱了一出好戲,或許會更加蓬蓽生輝也說不定。”

周青看見她出現在這裡時就已經知道了她的來意,聽她這樣說並不驚訝,冷笑道“若是你來看周家的笑話,那你可是來對了,如今的周家,就像你腳下的螞蟻,你想踩死他輕而易舉。”

“誰說恨一個人是看着他死,今天我來這裡是想告訴你,恨一個人最好的變法不是讓他死在自己手上,可是看着他在自己手上生不如死。”

周青瞳孔微縮,看着朱朱仿若仙女般的面容,笑着道“蛇蠍…你這個蛇蠍女人…蛇蠍女人…”笑了一陣竟似癲狂了一般,指着朱朱的鼻子道“好得很,你們夫妻二人真是蛇鼠一窩,難怪會有你、狼狽爲奸一說,衛暮陽把周家害得一敗塗地,而你…而你,竟然還過來落井下石,你們…我祝你們死後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朱朱回到第二樓的頂樓時衛武還未回來,一下讓他跑三個地方,他就算在背上插上翅膀也沒那麼快回來。從周青那得知,周家能夠如此迅速,不等她出手就破敗了,原來是衛暮陽的功勞,想來成親那日他也讓人調查了,那麼他應該知道了唐家與周家的恩怨。

揉了揉眉心,朱朱躺在牀上突然覺得渾身冰涼,不知道是看見周夫人仇恨的目光麼,還是他們離開時周青指天對地的咒怨。感覺腹部漲漲的疼,朱朱索性躺在牀上小睡片刻,捧着肚子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朱朱這才後知後覺的躲在屏風後面查看了一下,難怪覺得不舒服,原來是她的親戚大姨媽來了。

回到悠月院時,衛暮陽不在房內,紅雲立馬吩咐三月她們準備熱水和紅糖水,朱朱慘白着臉躺在牀上不敢動,直到六月在房內點燃了薰香朱朱聞着纔好受一點,紅雲又用牛皮水囊裝了熱水放在朱朱肚子上捂着,朱朱這纔好受一些。

大概是小時候落了井,被冷水冰着了,朱朱的初潮來得很晚,她十四歲那一年纔來,一來都把她疼的死去活來,以至於後來每月一次她都能把她折騰得半死。朱朱私下裡找了不少大夫,幸好濟生堂的大夫比較擅長看婦人病痛,給朱朱開了藥方,讓她每次大姨媽來時就點上他配好的薰香,幸好氣味不是很難聞,對她的身體也好,朱朱就一直用着。

衛暮陽聽着衛武的稟告,皺了皺眉“沒事就好,既然她不願意你跟着,這事不能怪你。”

衛武點了點頭想起了什麼說道“不過回來時少夫人氣色不是很好,小的不敢貿然詢問,世子不如過去看看。”他的話還未落音,衛暮陽已經和上賬本出去了。

衛暮陽一進院子,就聞着一股刺鼻的氣味,覺得胸口悶悶的,壓住身體的不適,看見端着水出來的紅雲,紅雲也看見他了,連忙點頭行禮“夫人怎麼了?”

紅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憋紅了臉,好一會才吞吞吐吐道“少夫人身子有些不適已經睡下了,世子不用擔心…夫人她…”紅雲的話還未說完,就看見衛暮陽大步走了進去,看了看水盆中倒影着的通紅的面容,紅雲吸了口氣,太難爲情了,什麼病她真的說不出來。

衛暮陽一進屋子就咳嗽起來,目光落在一旁的香爐,香爐中有煙霧嫋嫋飄出來,衛暮陽看了一眼並未理會,不等婢女掀起珠簾,他已經走了進去,朱朱正躺在牀上睡得迷迷糊糊,聽見腳步聲有氣無力道“不用去告訴世子,我睡會就好。”

衛暮陽聽着她的聲音,有些心疼,有些惱怒,不由沉聲道“生病了也要瞞着我,朱朱,你這是在惹我生氣。”

聽見衛暮陽的聲音,朱朱睜開雙眼偏頭看見走近的人面前擠出一抹笑道“你怎麼回來了,誰希望你生氣啊不過是有些不舒服,躺躺就好了。”

衛暮陽坐在牀沿拉着她的手,冰涼的讓他一抖,生氣問道“那個大夫說躺躺就好的?”

朱朱聽出了他生氣了,笑着道“我啊我這個大夫說的。”就算把大夫叫來也治不好,只要是女人都會有的病痛,大夫也束手無策。所以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恨不得自己是男子,不會平平白白的受這個苦。

衛暮陽氣得揪着她的鼻子道“你還頂嘴,是不是皮癢了?”

朱朱大叫冤枉“哪有,我纔沒皮癢,女人的事找大夫也沒用,過幾天就好了。你要是忙得話就去忙吧我現在只想躺躺。”

“你有什麼病我不知道的,不行,一定要讓大夫來瞧瞧,你看看你的手涼的,還出冷汗,這還不叫嚴重,女人傢什麼病能聽你這個庸醫的話…”衛暮陽突然想起了什麼,臉頓時通紅了,目光閃爍的看看朱朱又看看她促狹含笑的眸子,耳根子通紅通紅能夠滴出血來,支支吾吾道“真的躺躺就不難受了?”

“要不你去找大夫瞧瞧或許好得更快。”衛暮陽當場就站起來要去找大夫被朱朱一把拉住笑罵道“傻子,我是騙你的,以前看過大夫了,不過這幾晚我要去客房睡了。”葵水前後都不能與男子同眠的,說是會把污穢的東西傳給男子,這是衛夫人對她說的,朱朱聽了之後在心裡大罵迷信,變態,胡說八道。不過卻還是記下了,畢竟都是這樣,她違背了不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違了。

“我不在乎,你是我的妻,我們要睡在一起…咳咳…”朱朱笑着給他順氣,心裡暖暖的,她嫁了一個多體貼的丈夫,她多麼的幸運啊

“是不是病了,你看你咳的,六月倒杯水進來。”聞聲的六月端着水進來,衛暮陽接過一口灌下去還是不能停止咳嗽聲,不由皺眉道“你是不是着涼了,趕緊讓大夫瞧瞧。”

“沒關係,把窗戶打開,把那個香爐撤了應該就沒事了,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咳嗽了一會問,衛暮陽吩咐道。

六月連忙打開窗戶透氣,只是那個香爐“世子,香爐裡點着可以緩解少夫人病痛的薰香,若是撤了下去,夫人會腹痛的。”

衛暮陽擡頭看着朱朱,朱朱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裡面放了益母草,確實能夠緩解病痛,若是你覺得不舒服就撤下去吧”偏頭對着六月道“撤下去吧”

聞言,他連忙阻止道“沒事,放着吧,把窗戶打開就可以了,咳咳…”衛暮陽偏頭捂着嘴咳嗽起來,朱朱覺得他有些喘息,連忙做起來給他順氣。

朱朱正要開口詢問他到底有什麼老毛病,還未出聲就聽見乳母驚詫的嗓音“你們這點的是什麼?難道你們不知道世子不能聞這些東西嗎?還不快點撤掉撤掉,還愣着做什麼啊你們是不是想看着世子生病啊”

“不是…這是這樣的少夫人身子不爽,這個是藥薰,對少夫人身體好的…”五月有些着急的辯護着。

朱朱皺了皺眉,看着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下氣的衛暮陽,對着三月道“把香爐端走吧以後也不要再點了。把乳母叫進來吧就說我有話要問問她。”他說有老毛病,可朱朱問他是什麼毛病他一直不說,總是左顧而言其他,一直沒給她答案,很明顯乳母是知道的。

乳母很快就進來了,看着趴在窗臺上咳嗽的人,關切道“少夫人怎地如此不注意,世子從小身體不好,不能聞那些濃煙霧重刺激的氣味,就連花粉都要躲着,少夫人…”

“乳母,我沒事,你下去吧”衛暮陽打斷了她的話,回頭看了朱朱一眼,朱朱默不作聲看着退出去的乳母,衛暮陽吸了口氣走到朱朱牀前握着她的手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嬌貴,保護不了你?”朱朱搖頭,她只是好奇他到底有什麼病,竟然那麼脆弱。她又希望只是些傷風感冒,不要太嚴重,更不要…是絕症…

“我從一生下來就很虛弱,甚至從孃胎了就來了一種病,不能過於情緒激動,不能聞着刺激的氣味,也不能在花粉衆多的地方出現,只要能夠避免這些就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我害怕你會另眼看我,所以一直瞞着你,朱朱是不是生夫君的氣了。”目光閃閃的盯着朱朱,眼裡帶着哀求。

面對此時此刻的他,臉上猶帶着難受之色,卻還是顧及着她的感受,朱朱怎麼會不心軟“嗯我很生氣。”眸光一黯,衛暮陽看着朱朱不語“我生氣你竟然不告訴我,不過看在你能夠老實認錯的份上,我決定原諒你了。不生你的氣了。”

“真的?”目光一亮,隨即偏頭劇烈的咳嗽起來,朱朱皺眉輕輕的拍着他的背,腦海裡閃過幾個字,他的病症怎麼那麼像哮喘病的症狀?

想着朱朱不由擔心起來,此時她恨自己的無能無力,若是她學醫,也能幫上些忙,可她卻連一知半解也算不上,看着他漲紅了的臉,難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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