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染吃了一碗米飯,已感覺自己的肚子有點撐,她看了看對面的大夫人,又看了看首位上的趙正豪,突然覺得來到這個家確實不錯,相貌堂堂的宰相大人確實是一位好父親。
也好,在現代只有一位哥哥,沒有父親,到了古代卻有個疼愛自己的父親,她已感到滿足,但是,爲什麼這個身體的主人卻比她還要厭惡這個大夫人呢?而且,不只是憎厭,還有恐懼。
原來記憶中有慧孃的一段話:“大夫人是不能惹的,女兒,若娘走了,你爹爹帶你去相府,你可得謹言慎行,千萬別得罪了她,爲娘當年就是被她趕出府的……”
若染搜索出這些記憶,心裡也很憤然,所以她想她不會輕易叫她一聲“孃親”,她算什麼母親啊?若染都長到十五歲了,她既沒養過,又沒疼惜過,爲什麼要叫她呢?
不過,這是南華國的趙相府,再也不是現代那個任她上竄下跳,任她擺佈折騰的大別墅了,而眼前的大夫人既然能把慧娘趕走,指不定哪天也會趕走她吧?看來她還得在這兒處處小心纔好,至於叫不叫大夫人“孃親”,還是看情況而定吧。
爲了生存,若染開始知道審時度勢了,她覺得要帶小蓮在這兒享福,那她還是要好好適應這兒的環境,懂得這兒規矩纔好,要不然肯定有麻煩事,至於那一巴掌嘛,看來是不能討回來的,她都成自己的“孃親”了。
算了,心胸寬廣點嘛,不記前仇。
這麼想下來,若染看向大夫人的眼睛就不故意避開了,而且還朝她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愣是把大夫人的一口飯噎在了喉,急得身後的丫環忙幫她撫背。
“慢點吃。”她還乖巧地關心了一句,唬得大夫人一邊咳一邊眼皮直向上翻,隨後趙若染又朝趙正豪說,“爹爹,孩兒吃飽了。”
她站了起來,面帶微笑,朝在座的各位微微一頷首。
“那下去憩息去吧。”趙正豪憐愛地牽了她的手,目光朝向一旁的管事秦媽媽,“帶小姐下去,讓她早些安憩。”
“是,老爺。”秦媽媽與兩位丫環急忙護着若染離開了大廳。
若染一走,就像戲落下了帷幕,各個院子的姨娘都領了兒女向趙正豪與大夫人辭別,一一回到自家園子裡去。
翌立,趙子嶸回府,聽說剛剛新建的紫竹園給了一名外來的庶女,立刻氣呼呼地直往紫竹園裡闖。
“趙若染,你給我出來!”
進了園門,繞過一道迴廊,他便扯開了粗嗓大吼,紫竹林中有幾隻翠鳥,許是聽見他嚇人的吼叫,撲楞着翅膀飛向了高空。
“小姐,小姐,”小蓮昨晚已聽管事秦媽媽說二爺是個怎麼樣的人了,故而慌慌張張地跑進了廂房,“小姐,不好了,二爺正嚎着過來……”
趙若染放下手裡的梳子,從梳妝檯上拿起一支白玉簪斜插進如意髻上,身邊的丫環琴兒把手上的脂粉盒遞過去,若染輕輕一擋:“不用了。”
“小姐……”小蓮見她慢悠悠,表情淡定自若,心裡更是着急,“二爺來了。”
“讓他在外候着!”
站在外室的管事媽媽突而聽到若染這一句話,驚然地僵住了身子,不會吧?這新來的四小姐還不懂府上規矩?明明昨晚與她講明瞭的。
小蓮糾扯着臉看看琴兒,眼裡有
絲求助,琴兒倒也懂事,放下脂粉盒,掀開簾子,獨自出了廂房,擡頭之時,已見趙子嶸大步跨來,那廝身形壯實,走路鏗鏘有聲。
“哪來的四小姐?讓她出來見見二大爺!”未到門口,粗獷的聲音已清晰地飄進了房內。
“二爺,請在屋外稍等!”琴兒有禮道。
“屋外稍等?”趙子嶸顯然難以接受這個“待遇”,要知道他可是個嫡子,哪個庶子庶女敢如此怠慢了他?
“走開,我要進去!”他兇惡地揮開了琴兒,擡步欲進廂房。
“二爺!”突然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讓趙子嶸擡起的腳驀地收了回去,睜瞠雙目,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趙若染。
“含玉……含玉姑娘?”半晌之後,他出聲,“你怎麼……怎麼在這?”訝然之後,臉上隨即有了一絲喜色。
“你是來找我的?”他雙手在衣袍上擦了擦,興奮地走到趙若染面前,“那天晚上是不是想着本公子好來着?”
“二爺……”管事秦媽媽看着不大對勁,過來拉他的手,趙子嶸一揮,她一個趔趄,吐到脣齒間的話又咽回到了肚裡。
“你與那個趙若染認識?隨她一起進府的?”趙子嶸環視了一下屋子,奇怪道,“那個野種呢?”
“二爺……她,她就是四小姐。”管事媽媽終於又找回了要說的話。
“什麼?”趙子嶸猛退兩步,上下掃視着她……素衣素顏,表情淡漠,那雙眼睛清冷卻澄明如泉水,讓人望之慾醉,他口舌結巴,“你……你怎麼,怎麼可能是爹爹的女兒?”
“我就是趙若染,二爺!”若染從容不迫地申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