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古蘭憤不過又無策的是，即便老闆回來了，如果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貨色，古蘭還是脫不了要還錢的。那可是一筆賣了房子賣了車，押上10年的退休金也還不清的鉅債呀！古蘭想想就不寒而慄。
不僅如此，自己做過的那幾個項目這幾天來壞消息接連不斷，每況愈下，有的甚至是急轉直下，給古蘭的心裡雪上加霜。
東海那裡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惠明心已經被大家逼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爲了保住自己的公職，無奈之下只得按照巡視組的要求，答應拆盤退款保飯碗。
從常心發給她的微信看，現在雙方正在談條件。按惠明心的請求，大家答應每人給她留出1000元來，以彌補她這幾年接待家人們的支出虧空。
拆完了她那一層，再拆秦鍾那一層。古蘭知道秦鐘不是公職人員，到他那裡能不能拆的動，古蘭並不看好。
那拆分已經是壽終正寢。不僅那鐵人GEF緊急維權羣眼看着就要偃旗息鼓，而且那石光頭、郭婧妍們眼看着都銷聲匿跡蹤影全無了。
那世界票則是從一蹶不振到一命嗚呼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特別是自水主席最後一次哀嘆連連的呼籲急救之後，未出一月就傳來他和區財被公安機關拘押的噩耗。
各社區也樹倒猢猻散，覆巢之下沒了完卵。那鍾化的區塊鏈研究院則在當地成了一個笑話。
不過他倒是有些能耐，就在那覆巢之下，也不知是該稱作移花接木還是該稱作借屍還魂，他竟在那裡又弄出來個教育通證。
那個教育通證BEC，除了把救助的非洲兒童換成了助推自己的孩子成爲拔尖人才，培養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力量之外，其它的與世聯通證如出一轍。
還稱等WUC解網後，可將其USDT500個轉移過來就成。他這種類似於強取豪奪、明搶暗奪、生剝暗奪的伎倆，也不知是應該令人讚歎還是令人咂舌。
倒是那南安不僅保持着一線生機，近來甚至冒出一線曙光。那付瑩順順當當地上了老總，已經開始月月五位、六位數的拿錢。
那小田也到了厚積薄發的時候，真真正正是上總指日可待了。就連長永那不爭氣的也到了經理的級別上，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就像是故意和她對着幹一樣，她看好的一個沒如願以償好起來，她不看好的卻令人意外地好了起來。如此古蘭不僅快活不起來，而是要愁死了。
天天被這愁壓着，就不願一個人呆在這會使人愁上加愁的空樓裡。
每天吃了早飯，就帶着毛毛和猛猛出門上山，無目的的在山頭之間、山灣之間、山包之間、山水之間、山林之間閒逛、瞎轉，一轉悠就是大半天。不覺得飢餓，不熬到太陽落山，就不願回到那小樓裡去。
有時老柺子來送東西，來侍弄那菜園子，進不了門就到山裡來尋她。如果走的遠了，懶得回去，就掏出鑰匙來扔給他，讓他先回去幹活，自己總得逛蕩夠了再回去。
那鑰匙一共是三把，院門的、樓門的和臥室門上的，都在一個環上套着。有時古蘭竟懶得摘下來，把三把鑰匙一起扔給他省事。
那老柺子也是很看事的，有了鑰匙，古蘭不在家的時候，他也能拐拉着把客廳和廚房拾掇的乾乾淨淨、利利落落，反倒省了古蘭許多事。
這一天天氣不是很好。天陰沉沉的，風熱乎乎的，似乎要下雨的樣子。老柺子又上山來了，見鎖着院門，就又尋了山上來。
古蘭把鑰匙扔給他，他就回去幹他那些活了。古蘭又在山上坐了一會，這灰濛濛的天氣令她十分不爽，也就領着毛毛和猛猛也回來了。
進門後，她煩那樓裡沉悶，就坐在院子裡看那老柺子侍弄那些瓜菜。這種情況下，老柺子總是低着頭一聲不響的幹活。古蘭也習慣了不看他的頭腳，只看他的手在那枝柯間翻花。
那老柺子雖是殘疾，但那手卻是極其靈活的，在那枝杈之間、秧蔓縫裡上下翻飛、遊刃有餘，像魔術一般。今天那老柺子卻有點反常，手依然那麼恰到好處的忙碌着，眼卻老是朝樓門前的松樹底下瞄。
古蘭覺得蹊蹺，便也朝那裡看了看，這一看卻把自己看了個大紅臉。
原來那毛毛和猛猛竟成了事。不知什麼時候那玲瓏的毛毛已經倒吊在了猛猛的屁股後頭如一個倒掛金鐘。又高又大的猛猛站在那裡，屁股離地足足50公分。
體長才30公分的毛毛，只有立起前肢才能吊上去。這樣一來，那連着的地方竟露出了一截黑紅黑紅的器具，這圖景實在是驚心動魄。
不可思議的是，這兩個這般的不成比例，如此的不相般配，怎麼就成了這不忍入目之事。它們是怎麼弄成的？看着這詭異的場景，古蘭心裡無比的難受。
這一陣子由於自己心情不好，把毛毛的情期給忽略了。看到毛毛受到這非狗的折磨，古蘭覺得這是自己不可原諒的疏忽造成的，而爲毛毛深深自責。
那老柺子卻不這樣，看到這罕見的一景，兩眼竟泛出興奮的光來。並且一會望望那弄景的兩狗，一會又張狂的望望古蘭。 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張望，讓古蘭渾身不舒服，起身回樓鎖緊了房門。
自從無意間瞧見那詭異的一幕後，古蘭的神情有時會出現恍惚，對毛毛的感情也產生了一些變化。她覺得它不再那麼天真，不再那麼純潔。而是像一件被玷污了的藝術品一樣，不忍捨棄，又不值得收藏了。
當看到它被吊在那裡的那一刻，古蘭的心裡像針紮了一樣的疼。她現在每次想起來，對毛毛就又是可憐，又是怨恨，又是心疼。
她覺得它辜負了她對它的疼愛，她恨它爲什麼不跑？爲什麼不咬？爲什麼一聲不吭地讓它得逞？想起來她就爲它難過，爲它可惜，爲它不值，甚至爲它害臊。這樣反覆的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着，她的精神就會產生恍惚。
自有了這種恍惚，古蘭就休息不好，夜晚很難入睡。睡了也不踏實，很容易驚醒。醒來就更難入睡，她也爲此深深地煩惱。
自有了這種恍惚，古蘭也吃不好飯。什麼東西到了嘴裡就沒了滋味，就變了滋味，就有了酸味，就有了苦味。她又爲此深深地擔憂。
自有了這種恍惚，古蘭總心神不定。總覺着這深山深的可怕，這深宅靜的堪憂，這深夜黑的恐怖。於是她就更難入睡，更加休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