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阿輝摸了摸後腦勺,齜牙一笑:“看上去比木乃伊還慘,哪吒露出的小半張臉紅得跟關公似的,而且全身都是帶着紅藥水的繃帶。隨後我穿上白大褂,冒充是你的主治醫師,去醫院大門口候着戲癡他們和那兩個日本人。等他們到了之後,我就大模大樣地跑出來,告訴他們確實有人出車禍了,現在就在骨科病房,他們謊稱是你的朋友,央求我帶他們前去探望一下,我推說你傷勢嚴重,不能入內,否則容易細菌感染,只能在屋外看一下,他們答應了,然後我帶他們三個來到了這兒,他們就透過這兒的窗戶往裡看。”
“哪吒那副模樣恐怕得讓那個黑木犯糊塗了吧?”凌雲鵬可以想象當時黑木的表情。
“是啊,黑木看了之後,也吃不準,說是病牀上躺着的這個人比他見到的肖桑魁梧了些,我馬上向他解釋說是因爲受了傷之後,渾身浮腫,加上綁帶的緣故,所以看上去要魁梧一些,黑木被我這麼一忽悠,也就相信了躺在牀上的那個人就是肖亦楠。”傅星瀚在一旁補充道。
“看來你們幾個成功地騙過了那兩個日本人。”
“其實岡本也只是爲了求證肖亦楠是否出了車禍,傷勢嚴重,聽黑木說應該就是肖桑,也就放心地離開了這兒。我跟他們倆回去之後,跟他們再三強調了一下務必第二天一早在小紅樓頂樓天台那兒就位。之後,我就金蟬脫殼,離開了天意旅館,回到了這兒。我擔心筱原或是石川跟他們聯繫,還讓哪吒將他們房間的電話線給剪斷了,這下他們就無法考證我所說的是真是假囉!”傅星瀚得意地打了個響指。
”戲癡,恭喜你,成功地讓這兩個日本人聽命於你。“凌雲鵬拍了拍傅星瀚的肩膀,向他翹了翹大拇指。
“而下一步,纔是最關鍵,最精彩的,我要讓他們這些日本人狗咬狗,一嘴毛。”傅星瀚朝凌雲鵬眨了眨眼睛。
“所以,你接下來要乾的就是去向駐港司令部報告了,對嗎?”
“老大,你已經猜着啦?”傅星瀚興奮地望着凌雲鵬。
“如果你不去向鬆島通風報信,鬆島怎麼會知道小紅樓頂樓天台上藏有刺客呢?你那個狗咬狗的計策如何能得以實現呢?”
“老大,你果然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一猜一個準。”傅星瀚呵呵笑道。
“你怎麼說話的?老大怎麼被你說成是蛔蟲了?”秦守義朝傅星瀚投來不滿的目光。
“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把老大這麼高大英武的形象比作是條蛔蟲,這可是典型的以下犯上啊!”阿輝起鬨道。
“好好好,算我說錯了。”傅星瀚朝自己臉頰輕輕拍了一下,嘟噥道:“你們這兩個馬屁精,就愛揪我小辮子。”
凌雲鵬正聽得津津有味呢,連忙示意阿輝和秦守義別打斷戲癡:“算了算了,這種小節問題就別追究了,戲癡,你接着往下說。”
“還是老大有肚量,自古以來,凡是成大事者,均能抓大放小,老大就不像你們倆,錙銖必較。老大,我跟你說,第二天一早,我就讓阿輝和哪吒分別去了天意旅館和小紅樓附近,觀察這黑木和岡本的動靜。我就在格雷院長辦公室外面守着,只要我一接到哪吒的電話,告訴我這兩個日本人到了小紅樓了,我就打電話給駐港司令部。”
“這麼說,格雷院長知道你給駐港司令部打電話了?”
“沒有,我哪有這麼傻,我只是在他的辦公室裡接電話而已,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格雷院長好像有點不待見我,不過,這並不會影響我的情緒,我接到哪吒的電話之後,就去外面的公用電話亭給駐軍司令部打電話了。”傅星瀚聳了聳肩,隨後模仿他當初給駐港司令部打電話時的模樣,用粵語說道:“我是香港好市民。我發現市政廳露天廣場對面的那棟廢棄的小紅樓頂樓那兒有兩個人,好像還有反光鏡的光線,我懷疑那裡可能藏有壞人。”
三人被戲癡那怪里怪氣的模樣逗樂了,不由得大笑起來。
“起初大概是個懂點中國話的日本人接的電話,聽我這麼一說,他趕緊叫來了一個懂廣東話的大概是當地人聽電話,我又重複了一遍,他然後問我能否留下姓名,一經覈實,我們會重獎我的。我回答他們說:不客氣,我是香港好市民,維護香港治安,是我們每個香港市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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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癡,你還真是一位香港好市民。”阿輝聽後,朝傅星瀚直豎大拇指。
“嗯,戲癡,你不愧是一位香港好市民,讓企圖刺殺駐港司令部最高長官的計劃胎死腹中,讓那兩個殺手束手就擒。”凌雲鵬也不禁替傅星瀚這通電話擊節叫好。
“我後來還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那個筱原也是刺殺小組的成員,與那兩個殺手是一夥的,估計那個筱原也已經被抓起來了。”
“這麼說,那個刺殺小組被你團滅了?”凌雲鵬驚訝地望着傅星瀚。
傅星瀚得意地笑了笑:“除了你這個漏網之魚外,刺殺小組的其他成員應該都被一網打盡了。”
凌雲鵬不禁興奮地捶了傅星瀚一拳:“嘿,你小子還真有一手。”
“不過,老大,我有一事不明,鬆島怎麼會被炸死的,是不是跟龍仔他們有關?我當初看見他也從天意旅館出來。”傅星瀚好奇地問道。
凌雲鵬點點頭:“龍仔他們早已得知鬆島要召開慶祝日軍接管香港一週年大會的消息,他們港九大隊便想趁此機會把鬆島幹掉,正好與我們的計劃相重合,可以說是不謀而合。”
“那麼那天他是不是跟你去接頭了?”傅星瀚疑惑地望着凌雲鵬。
這個問題,讓凌雲鵬沉默了片刻,他在權衡要不要將龍仔與他的關係告訴傅星瀚他們,如果否認的話,他們幾個是否會對他起疑?思量再三之後,他還是決定開誠佈公。
“是的,其實我接到石川的這個刺殺任務之後,我就與龍仔他們聯繫了。”
爲了避免將康鈞儒和弘玉捲入其中,凌雲鵬只能略去康鈞儒和弘玉這兩人在這次行動中所起到的作用,而說成是自己主動聯繫港九大隊,既然上次在護送幸太郎過程中,他們與龍仔之間結成了生死情誼,那麼這次他面臨危險時,再次去向龍仔他們求助,也是順理成章的。
“你早就與龍仔他們聯繫了?”三人驚訝地望着凌雲鵬。
凌雲鵬點點頭:“從我一接手這個刺殺任務之後,我就知道這次石川是在給我挖坑呢,而且明知這條路是死路,可我無路可走,只能跳入這個坑,可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放眼整個香港,我覺得也就龍仔他們能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我就把這個刺殺計劃告訴了龍仔。下了飛機之後,我就去與黑木接頭了,然後把那隻藏有狙擊槍的黑皮箱藏在小紅樓的煙囪裡,再去天意旅館查看一下石川給我預定的房間,並在那兒與龍仔接頭。”
傅星瀚聽完,點了點頭,怪不得他在那本登記簿上看見五零九號房所登記的名字是陸霆龍,原來龍仔事先在天意旅館預定了房間,以便與老大接頭。
“老大,那龍仔他們的計劃是什麼呢?”
“根據我和龍仔所商定的計劃,他們原本想要在小紅樓四周的高層建築物上佈置一些狙擊手,他們擔心萬一我沒能將鬆島一槍斃命的話,有可能我被其他日本人滅口,所以事先安排了狙擊手,以便除去那個要我命的殺手。而他們事先在慶祝大會的主席臺下面安裝了定時炸彈,只要十點一到,炸彈爆炸,鬆島就被送上西天了,只是在這個關鍵時刻,我發現了劉三爺,劉三爺對你我有恩,我可不想讓劉三爺給鬆島陪葬。”
“怪不得你拼死也要將劉三爺帶離會場,原來龍仔他們在主席臺下面安裝了定時炸彈,真是太懸了。”
傅星瀚聽凌雲鵬這麼一說,方纔明白,爲什麼當時凌雲鵬一見到劉三爺在臺上就坐,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停地看手錶,後來索性不顧一切地衝到臺上,直接將劉三爺從主席臺上背了下來,匆匆離開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