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下聘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次日,正月十六,早後。

昨夜燈會,武媚娘被李恪送回府後已是亥時,睡得比以往晚了許多,故而起地也遲了些,當武媚娘起身梳洗後,坐於妝臺前時天色已然大亮。

武媚娘妝臺便在武媚孃的閨房之中,斜對着繡牀,倚窗擺放。妝臺不大,但卻精緻地很,檯面上整齊地擺放着一面銅鏡,還有梳妝所用的各色胭脂水粉之類。

武媚娘正端坐於妝臺之前,而在武媚孃的背後,侍女錦兒正站在武媚孃的身後,爲武媚娘梳理着雲鬢。

“小娘昨日同阿郎出遊,回的遲了,歇息地也遲,婢子本以爲小娘想必會有些疲乏,可不曾想小娘今日的氣色竟這般好,比起往日還要好看。”錦兒手拿着梳篦,正細細地爲武媚娘梳理着頭髮,看着武媚娘如二月桃花般淡紅的面色,笑道。

武媚娘自是生的極美,否則也不會叫楊妃一眼相中,她自小便聽多了溢美之詞,但今日錦兒的這一句,卻頗得她的心意,尤其是錦兒口中看似不經意說出的“阿郎”二字。

凡大唐權貴人家,以僕喚主,皆可稱之爲“阿郎”,武府中的婢女便俱是如此稱呼家主武士彠的,但武媚娘知道,方纔錦兒口中的“阿郎”二字可不是稱呼的武士彠,而是李恪。

李恪乃皇子,貴爲楚王,自不同於尋常權貴人家,李恪有王爵在身,凡楚王府中家奴,除了如丹兒這般自李恪開府前便跟着李恪的心腹,餘者都需對李恪尊稱一聲“殿下”,當然,還有一個人是特例,那就是跟着楚王正妃一同嫁入楚王府的王妃近侍。

錦兒這麼稱呼李恪,便是以楚王正妃,王府大婦的婢女自居了,而李恪那個明媒正娶的楚王妃自然就是武媚娘了。

武媚娘輕輕地看了錦兒一眼,道:“就你嘴巴嘴甜,偏生挑些好聽的話來哄我。”

錦兒聞言,忙道:“婢子說的可是句句實話,小娘面如桃夭,灼灼其華,恐怕不必梳妝,便可看的阿郎目不暇接了。”

看的李恪目不暇接,錦兒的話,不禁叫武媚娘想起了昨夜在馬車中的場景,那時李恪深深地看着她,寸目不移,幾乎要將她陷進了眼窩,豈不正是如此嗎?

武媚娘想着李恪昨日的目光,竟是此前從未有過的模樣的,不禁心頭一陣甜絲絲的味道,輕輕拍了拍錦兒手,佯怪道:“你呀,多半就是憊懶,不肯細細地替我梳妝,纔在這邊胡說八道的吧。”

錦兒也是機敏之人,知道武媚娘並未動怒,但也還是連忙解釋道:“婢子不敢,婢子這不是爲小娘仔細梳理着鬢髮了嘛。”

說着,錦兒爲了顯得自己梳理地仔細,還將武媚娘左邊鬢角的頭髮輕輕撩起,正要仔細地梳理起來。

可就當錦兒將武媚孃的鬢髮撩起,不過纔看了一眼,先還是一頓,片刻後臉頰頓時一下子羞地滿是通紅,低下了頭。

錦兒的異樣透過銅鏡,也落入了武媚孃的眼中,武媚娘見狀,好奇地問道:“錦兒,你怎的突然愣住了?”

錦兒紅着臉,對武媚娘小聲道:“小娘,你可曾看到自己左耳的耳珠(耳垂)了?”

武媚娘聞言,也不知錦兒之意,只是順着錦兒的話便望向了自己左耳的耳珠,這才發現,原本自己如玉墜般白皙的耳珠,竟已經紅了一塊,宛如一顆半熟的葡萄,掛在耳下,武媚娘頓時知道錦兒面紅的緣故了,在心中已經不自覺地嗔怪起了李恪。

武媚娘清楚地記得,昨夜李恪乘着馬車將她送回時,李恪曾趁着她被盯地羞怯,螓首微低的時候,靠在了她的耳邊,把她的耳珠含在口中輕輕地吮了一口。

那時她並未覺得疼痛,只覺着一陣酥麻感自耳邊盪開,播散至全身,一片軟綿綿的感覺,有着一種說不出,也羞於啓齒的舒服,可不曾想自己的耳珠竟已被李恪吮吸地紅了,若非錦兒提醒,他還不知呢。

錦兒是她的貼身婢女,將來也是要隨着她一同嫁入楚王府的,她看到了自然無礙,現在的武媚娘倒是有幾分慶幸,也有幾分羞惱於李恪的大膽。

錦兒看着武媚娘羞地鮮紅欲滴的臉頰,掩嘴輕笑道:“小娘去了燈會回來便是這番模樣,這想必是阿郎所爲了。”

武媚娘輕咬紅脣,對錦兒道:“除了他,還能有誰,難不成還是我自己掐的不成。耳珠紅的這般明顯,若是叫人看了出來可如何是好。”

錦兒拿起了妝臺上的一盒水粉道:“小娘不必擔憂,小娘的耳珠紅的不大,只消用水粉稍稍遮一遮,應該蓋得住。”

“如此便好,可不能叫人看了出來。”武媚娘聽了錦兒的話,這才放下了心。

“小娘放心便是。”錦兒拿着粉盒,便仔細均勻塗抹在武媚孃的耳珠之上。

錦兒正在給武媚娘着粉,就在此時,生母楊氏手拿命冊,突然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二囡,你看孃的這身衣裳可還好看?”楊氏方一進屋,便對武媚娘道。

武媚娘聞言,回身望去,原來楊氏的身上竟換上了一身淺紫色的鈿釵禮衣,雙臂舒展,笑盈盈地站在武媚孃的身前。

武媚娘看着楊氏身上的禮衣,笑着問道:“這可是國夫人的翟服?”

凡大唐外命婦朝參所服,皆爲鈿釵禮衣,款式大體相近,而唯一區分品級的便是戴於頭上的鈿釵。

一品國夫人佩九鈿,三品郡夫人佩八鈿,四品郡君佩七鈿,五品縣君佩六鈿,五品鄉君則佩五鈿,楊氏的髮髻之上戴着九鈿金釵,自然就是國夫人的禮衣了。

楊妃笑着回道:“方纔宮中中官來府上下聘,並着傳下陛下旨意,冊娘爲一品應國夫人,這便是一併賜下的禮衣和冊書。”

武家本就是鉅商起家,家中豪富,若只是今日金銀珠玉、綾羅綢緞之類的聘禮,縱然貴重,倒也不止叫楊氏如此喜出望外,但這一身國夫人的鈿釵禮衣卻是楊氏思求多年而不得的東西,她自然欣喜。

武媚娘問道:“陛下怎的突然下旨冊阿孃封爵了,可有什麼名目?”

楊氏笑道:“聖旨中說的是酬你阿爹功勞,但依娘看來,必定是爲了你和殿下的婚事,畢竟日後娘也是殿下的丈娘了,總不能是一介白身吧。”

依朝例,國公及一品大員之母或妻可封國夫人,但這國夫人之爵卻也並非人儘可封,唐朝立國之初,有國公四十餘人,但得封國夫人的卻不足半數,若是爲酬武士彠之功,恐怕楊氏早就封了國夫人,又豈會等到今日。

楊氏封國夫人,只能是因爲武媚孃的緣故,武媚娘聽着楊氏的話,原本對李恪的嗔怪也都煙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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