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車出來的護士面對她的質問,就是將手中拿着的記錄本拿出來覈對了一下“沒有錯,您剛纔送過來的病人就是這一位。這是他的私人物品,還給你。”
護士將病牀下面的一個工具籃打開來,裡頭放着剛纔這位病人送進來時,臉上帶着的墨鏡。
看着那副熟悉的墨鏡,現在就算唐寵寵不想認都不行。
尉遲修被護士推進了病房內,唐寵寵坐在裡頭,因爲傷在頭部,對方被打了麻藥,這會子還沒清醒過來。
身上的外套也被護士脫了下來,唐寵寵將衣服拿過來,伸手將他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房卡,鑰匙,手機,錢包。
四樣東西放在跟前,唐寵寵將錢包打開來,看着錢夾裡自己的照片被人放在裡頭。
就算想假裝病牀上躺着的也許只是一個長的跟尉遲修相似的人都可以,將錢夾重新放好。唐寵寵拿着那髒掉的西裝進了洗手間的位置。
將那衣服上沾着的血跡,用毛巾打溼水,一點點的擦拭乾淨,防止時間拖了太久到時候洗不乾淨血跡。
等她忙完一切,回到病房的時候裡頭的人還沒有醒過來。
唐寵寵自己的手機倒是響了起來。
望着病牀上熟睡的人,唐寵寵拿着手機走出了病房外。
“伊利,有什麼事嗎?”
“唐姐你又不在家?我帶了宵夜給你。你現在在哪裡?”伊利站在唐寵寵的房間門口,她跟慕白買完東西就回來了,而且還給唐寵寵帶了一份宵夜。
只是站在門口敲門半天的人,被慕白提醒裡頭可能沒有人之後,她纔將對方的臥室門打開。
結果唐寵寵真的不在裡頭。
醫院裡的人看了一眼身側的病房,壓低了嗓音道;“我今晚不回去了,我住住依依姐這裡。”
“那個三千咖啡店老闆?”
伊利還記得這個名字。
“嗯,你好好休息吧。”唐寵寵說了謊話。
“好吧,那明天店內見。”
得知那個人真的不回來,伊利只好將電話掛掉,對上慕白那等待的眼神,攤開手來:“唐姐說她在外頭睡了,那是一家咖啡店的老闆,以前跟唐姐是好友的關係。”
慕白轉過頭去,一副他又沒有主動問的表情。
醫院裡,唐寵寵將電話掛掉之後,將鈴聲也調成了靜音,這才重新進了病房。
一個人坐在那裡守着對方,原本是想打電話給他身邊的人讓其他人來照顧他。
可是唐寵寵早將別墅的電話給忘的一乾二淨,至於他身邊那位經常看到的助理,她也根本沒有電話。
只好一個人坐在病牀邊上,就這樣坐了一夜。
等第二天護士過來換藥的時候,開門聲音吵醒了趴在病牀邊緣上的人。
唐寵寵睜開眼睛,看清是護士進來換藥,自己也跟着起身去洗手間裡洗了一個冷水臉。
讓自己清醒了一些之後,唐寵寵才走出來。
病牀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安靜的睜着眼睛坐在那裡任由護士給他換藥。
聽到門拉開的動靜,對方的視線
跟着唐寵寵的走動而移動。
“唐小姐,醫院有提供早餐,這是你們兩個人的早餐。”
護士上完了藥,就將帶過來的早餐遞給兩人。
“謝謝。”
唐寵寵接過那簡單的包子還有豆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餘光看到尉遲修從醒過來之後一句話都沒說,有些遲疑的轉身看着他“你……有什麼問題嗎?”
對方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我怎麼受傷了?”
唐寵寵瞪大了眼睛,望着病牀上一臉迷茫的人,有些緊張的試探道:“你忘記了嗎?昨天夜裡你在酒吧門口幫了我,然後被人用木棍敲中了腦袋!”
“酒吧,你一個學生去什麼酒吧!”
她說這番話,是爲了解釋對方爲什麼會受傷的緣故。
可是對方聽了這話之後,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她一個學生竟然去酒吧那種地方。
剛準備離開的護士,望着這詭異的一幕,大腦飛快地想到了某一種可能。
“尉遲先生,你知道今天是幾號嗎?”
一坐一站的兩個人同時看向那名護士。
病牀上的尉遲修有些不快那護士看傻子的眼神,卻還是說了出來:“十月2號,你研究生開學快一個月了不是嗎?”
唐寵寵震驚的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的瞪着病牀上的男人:“那已經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六年前,你在說什麼?”
一旁聽着話的護士是徹底懂了,飛快的出門去叫醫生過來。
很快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尉遲修因爲受傷失憶的事情就由醫生親口告訴了唐寵寵。
“失憶……”唐寵寵失魂似的坐在椅子上,口中無意識的說着這兩個字。
病房內,尉遲修安靜的坐在那裡,好像絲毫不擔心外頭所發生的一切。
等門口的人冷靜下來之後,尉遲修轉過身去:“沒想到竟然是六年後了,你研究生畢業了嗎?”
唐寵寵苦笑着坐了下來,將旁邊護士贈送的早餐打開來;“沒有,我上到了研二的時候就退學了。”
“退學?我記得研究生是你的目標,爲什麼要退學?”病牀的人有些不快的接過她遞過來的豆漿,語氣裡是滿滿的質疑。
旁邊的人呼吸頓了頓,下一秒擡起頭來,注視着眼前這個因爲自己受傷的男人,腦海裡想到剛纔醫生跟她所說的那些話語。
尉遲修的後腦勺因爲撞擊,雖然動了手術,可是大腦內還有一塊積血壓住了神經。
那個地方動手術太危險,只能等着對方自己的身體慢慢恢復,說不定有一天那塊積血就會消散。
在此之前,那塊積血壓住了神經,剛好將他這六年來的記憶全部丟失了。
只是唐寵寵也追問了一句“如果他腦內的積血一直都沒有消散怎麼辦?”
辦公室內的醫生推着鼻樑上反光的鏡面:“那麼他的記憶能不能恢復,就要看他自己了,也許三天,也許三年,也許一輩子都恢復不了。”
“你在想什麼?”尉遲修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對她臉上那副傷心的表情有些看不順眼。
“我在想,你的助理電話是多少,我該叫他過來照顧你纔對。”
唐寵寵撇開頭,將自己的下巴從對方的手中拿開。
病牀上的人挑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這個想逃離自己的人;“我醒過來的時候,你說我受傷是爲了救你,現在你要將我扔給誰?助理?唐寵寵我記得你是我老婆。”
老婆兩個字讓病牀上的人輕笑出聲,腦袋晃動的時候頭髮擋住了眼睛,唐寵寵伸手將頭髮撂到耳後。
尉遲修的視線落在那短髮上面,濃眉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沒放鬆過;“你頭髮長怎麼剪了?”
“剪很久了,剛纔醫生也說了你失去了這六年來的記憶,六年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唐寵寵長嘆了一口氣,打算將這六年內的事情告訴對方。
“嘶……”
可是她剛開口,病牀的人下一秒卻捂着腦袋“好疼……”
一向無所不能的尉遲修竟然會捂着腦袋說疼,唐寵寵嚇得差點摔倒在地,“尉遲修,你怎麼了?我去叫醫生。”
“不要。”
剛纔還頭疼的人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擡眸看向她:“不要叫醫生過來。”
“可是……”他明明很疼的樣子。
那人好像知道她心底怎麼想的一樣,指着自己的腦袋道:“現在已經沒事了,不疼了。”
“真的嗎?我們不要硬撐,不行的話還是叫醫生吧。”
唐寵寵想到他腦海裡的血塊,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連對方一直握着自己的手都沒有察覺。
牀上的人將她拉近一些,另一隻大掌悄悄的伸到了她的背後,將人納入自己的範圍之內;“真的不用,現在已經不疼了。”
“那你不舒服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唐寵寵再三強調這一點。
對方的傷是因爲自己才造成的,無論如何她都要負起這個責任。
“好。”
唐寵寵這才放下心來,這一放鬆發現兩個人都快貼到了一起,趕緊將對方推開來。
“寵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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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開的人,滿臉的無辜看着她。
掙脫之後唐寵寵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做了什麼,撇開頭不在看向對方:“我們已經離婚了。”
“誰!是不是唐申青威脅了你?要你跟我離婚?”
剛纔還跟一直病貓似的人,下一秒馬上變成了M集團那高高在上的尉遲總裁。
病牀邊的人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看着他;“不是他的原因,你失去了六年的記憶,所以不太清楚,我們兩個人已經離婚四年了。”
“不可能!你那麼喜歡我怎麼會跟我離婚!”
尉遲修根本不承認這件事情。
唐寵寵嗤笑出聲,要不是他受傷,自己都想親自將他的腦袋打開來瞧瞧,看他是不是在裝傻。
“是啊,我以前喜歡你。”可是現在不喜歡了……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答應跟你離婚。”
尉遲修堅決不承認這件事情,哪怕唐寵寵設法找到他的助理,依然不相信跟前的人。
“唐小姐,總裁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