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好消息

韓雅婷知道廠長在,進屋後先跟廠長打了個招呼,隨後纔跟李學武彙報道:“黃平交代了,其中有個事情很特別,需要護衛隊的支持”。

“哦?”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說道:“說說看”。

韓雅婷見李學武沒有避諱的意思,便開口說道:“黃平交代說苗雨交給了他六個鐵盒子,讓他在控制了劉海中以後,由劉海中帶進改裝車間,安裝在列車的隱秘部位”。

“鐵盒子?”

李學武皺了皺眉頭,問道:“黃平知道是什麼嗎?劉海中知道嗎?”

“黃平不知道鐵盒裡是什麼”

韓雅婷搖了搖頭,隨後解釋道:“只是交給錢六子帶進來,放在了改裝車間的後面,還沒有跟劉海中說呢,易忠海就上吊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把目光看向了坐在對面的楊鳳山。

楊鳳山聽見小舅子確實參與了其中的謀劃,眉頭便緊了緊。

葛淑琴愣住了,她怎麼都沒有適應過來這個思維。

李學武看了看餘大儒的背影,眯着眼睛從鼻孔裡出了出氣。

“我就說是吧!”

下午嘛,打着打着就餓了,跑去他媽那兒找吃的,正聽見招待所那些幹活兒的婦女們唸叨,說是聽見車間那邊的劉海中被抓了。

可等了半宿,李家的燈早都關了,也沒見着李學武回來。

“好,謝謝,我去醫院看看”

見到所有人把目光看向這邊,也是硬着頭皮往場地中央走去。

老張緩了緩神情,檢查了六個盒子的狀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自己去找人的時候要不要交代一下技師,把這六個東西說的危害性大一些?

就說很危險的炸藥?

其實他早就聽說自己親爹被抓了,當時抓錢六子的時候還沾沾自喜呢。

餘大儒很是無奈地咬咬牙,點了點頭,在跟老張再次確定了沒有危險後,去找了他們的人。

葛淑琴的眼神慌了,她真沒想到公公竟然能看出這個來。

那就有人問了,葛淑琴怎麼沒人講究呢?

嘿嘿!那是你沒聽見,她招人白眼的時候她自己知道。

不知道爲什麼,這公公沒有罵她,打她,卻倒是引的她敬了,怕了。

閆富貴看着葛淑琴問了一個他已經猜到答案的問題。

韓雅婷也看出了李學武的表情,撇了撇嘴,跟老張和老鄭道謝後送了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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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大儒見韓雅婷領着人過來,抿着嘴,眼睛看向一邊,臉上都是笑容。

護衛隊頗爲有點兒高射炮打蚊子了,緊張兮兮地進去,卻是無語地拿着六個鐵盒子出來了。

他倒是休息了,這一夜有多少人家是整宿亮着燈,多少人是驚的閉不上眼呢。

——

四合院,前院兒。

閆富貴看着葛淑琴肯定地說道:“他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清楚,如果你身上有大案子,你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他都不屑抓你處理你的,你的能耐也沒有多大”。

“唉~我不信他的”

餘大儒這會兒卻是不相信的,眼睛看着兩位技師嚴肅地問了一句。

“真的?”

“閆解成他……?”

好麼,這可真是中了棒梗的下懷了,他就怕二大爺,他也最討厭二大爺。

劉茵拍了拍劉光天的肩膀,說道:“這一定是中風了,趕緊送你媽去醫院,就是你李叔來了也不成,趕緊的,別耽誤”。

改裝車間不遠,車隊直接開到了改裝車間後面的倉庫門前。

但她要忍不住了,就這麼瞪着自己,睡都睡不下。

可韓雅婷已經知道了這玩意兒的危害了,問道:“那我們現在拿它會不會?”

李學武昂了昂脖子,並沒有在乎這人的模樣,就這德行,照姬衛東的壞差遠了。

這一瞧看可是嚇壞了,他媽的哈喇子都下來了。

老張點頭道:“具體是什麼什麼樣的放射源還需要到研究所做分析檢測才知道,我能判斷的就是,用鉛皮防護的,和特定的發生裝置一般用於放射物品上”。

被叫到的老張見到這老小子的模樣,也是愣了愣。

“哎,老鄭!”

見到這兩人謹慎的模樣,餘大儒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後便對着李學武露出了一個看透一切的壞笑。

李學武略顯驕傲,卻是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句。

“我跟您問一句啊”

現在二大爺劉海中犯了事兒了,說是故意給一大爺包裡放了根焊條,好誣賴一大爺盜竊,這還了得!

這不僅僅是盜竊和誣賴的事兒了,這是喪盡天良啊。

老鄭訕訕地收回了自己的話,乾笑着不再繼續說。

“因爲他,他們家,還要在這個院子裡住”

李學武倒是沒在意,這種能力只是基本功,要說優秀,還得在業務上見真章。

等他蹲下身子要拿那盒子的時候卻是頓住了,隨後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嚇,還真是!”

劉光福看着他媽嚇人的模樣都不敢着邊兒,光站在那兒傻愣着了。

別看劉光齊帶着老婆孩子過自己的小日子,劉光天和劉光福整天嚷嚷着要出去住。

餘大儒自然也是想要見識一下李學武先前所說的那支應急部隊的。

葛淑琴低聲咒罵了一句,擡腿兒下炕,穿着一身兒沙綢布的睡衣,抓了一件棉襖披在了肩上,登登登趿拉着鞋推開門就走了出來。

“唉~”

說完了這些話,閆富貴撐着欄杆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雙腿,對着葛淑琴擺擺手,回屋去了。

她倒是想過上門去求李順或者劉茵的,可二兒子早就說了,李學武啥事兒都不跟家裡說,也最煩家裡人給他說工作的事兒。

葛淑琴是泥里長大的孩子,根本就沒受過爹媽的疼,也沒受過長輩的管,她只知道拼。

葛淑琴抽了抽鼻子,感覺身上很冷,心裡卻是莫名的很熱。

她也是豁出去了,徑直走到了遊廊邊上,隔着公公只有一拳頭的距離站住了。

因爲先前那個技師的謹慎的態度,大家倒是紛紛低聲猜測了起來,都在討論地上那幾個鐵疙瘩是啥。

李學武的辦公室是有個休息間的,裡面有衛生間和一張單人牀。

再說了,家裡的錢都在他爹手裡把着,今天警查上門都給搜走了。

“哎!……哎……”

見公公這麼一問,葛淑琴一下子愣住了。

她想了,這公公真要是想的話,哪管你進來呢,你坐我炕頭兒瞪着我也好啊。

李學武點點頭,站起身,如了楊鳳山的意。

這麼兇狠的人她哪裡敢直視,有時候李學武穿幹部裝她就更不敢了,只敢偷偷用眼睛的餘光看的。

這會兒正在值夜班的保密部人員和車間裡的技師都站在一邊看着熱鬧。

李學武轉頭對着韓雅婷說道:“去車間那邊問問,有沒有懂危險品的技師,讓他們去看一下”。

如果不是閆富貴那犀利的眼神,和葛淑琴那倔強的目光,還以爲這兩人多麼不正經呢。

“沒那麼嚴重的”

可你要是真犯了事兒,那得了,瞧着吧,狗都不往你家跟前兒去,嫌髒。

什麼叫家裡的天啊,說白了就是頂樑柱,遇見事兒頂事兒的那個就是天。

等他們到了護衛隊宿舍門口的時候便見着護衛隊員已經在列隊結合了。

跟自己更是不在一個級別上的,懶得迴應。

老張嘴裡說着,手裡做着手勢,好像爆炸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撿完這些東西在吉普車上放好,餘大儒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看了站在那邊淺笑的李學武一眼,上車帶着人出發了。

老張技師走到場中央,也是感受到了周圍人注視的壓力。

可現在……現在小丑竟然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在那兒上躥下跳地當猴子。

說着話眼睛看向了葛淑琴,道:“我不知道你受過什麼苦,遭過什麼罪,但你從東北捨命飛過來,落在了我們家,這就是命”。

嘿,你都不知道他們家打孩子多狠啊,有的時候棒梗都覺得他媽跟二大爺一比,打他都跟鬧着玩兒似的,就這麼狠。

閆富貴點了點葛淑琴,道:“老大這麼說,這麼做,不代表他以後也能忍下這些事,你想怎麼過,過多久,都依着你,可現在”。

“那你還容忍我?”

韓雅婷也是覺得好像丟了面子一般,看了一眼餘大儒,想問問是不是故意引爆一個,找找面子。

葛淑琴看着公公問道:“您不怨我壞了閆解成的家庭?”

已經水落石出了,楊鳳山就沒有再回保衛樓等消息的必要了。

老張笑着說道:“不能扒開裡面給你看,但從保護裝置上一看就知道里面放着的是啥”。

他倒是雞賊,自己不敢確定,喊同在車間的工友過來看。

得,劉光福又失魂落魄地往回跑。

楊鳳山倒是看出了一點兒不對來,這兩個技師可不是說謊話給別人裝面子的人,這麼謹慎對待的,真有可能是嚴重的東西。

閆富貴手撐着遊廊的柱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這輩子沒害過別人,沒那個膽量,也沒那個心思,就想着小富即安,過安安穩穩的日子,把孩子們帶大,成人”。

“沒那麼嚴重”

還是韓雅婷選了一個看着歲數大,比較有經驗的技師帶着那邊去看了。

隨後喊道:“把那些盒子放下,然後往後撤,離遠點兒”。

嘿!

還沒等他美夢做多一會兒呢,有人傳言說剛纔抓錢六子這些人把他爹抓了。

劉光天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一些了,把母親交給劉茵照顧,推開驚慌失措的三弟,邊跑邊喊了一句:“去找大哥”。

前些日子明明撞破了自己,可就是忍着回去了,隨後便是用那種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態度折磨你,讓你寢食難安。

可等他洗了臉回來都不見母親動地方,便走到父母這屋來瞧。

不求別的啊,只要能進護衛隊就成,這些人太帥了。

閆富貴皺着眉頭靠在了柱子上,看着葛淑琴道:“你認識後院的李學武吧?”

葛淑琴都知道自己荒唐,那後院二大爺劉海中家裡,就更覺得荒唐了,甚至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想起這些日子做的荒唐事,遇見的荒唐人,只覺得自己再沒有臉面活在世上。

“唉!都是孽啊~~~”

哪怕公公問,問她跟那些人是什麼關係,問今天警查來調查自己是爲了什麼呢,她都說,一個字兒都不帶騙人地說。

這技師也就是看着老,實際也才四十多歲,跟着韓雅婷在全場衆人的注視下,還有些榮幸地走到了場中央。

餘大儒看了看李學武,沒想到他一個看熱鬧的惹了這個一身騒。

再一聽完韓雅婷的解釋,便撐着沙發扶手站起身,道:“那咱們就出去透透氣?看看這帶進來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對,就因爲這”

老鄭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老張制止了,還瞪了他一眼。

“就因爲這?”

“您別說了,都是我的命”

二大媽也是沒敢想着能指上兒子,說不定那屋打呼嚕的兩個兒子心裡多麼樂呢,家裡總算沒有打人的老混蛋了。

葛淑琴見公公是這麼個態度,悲憤地說道:“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忍受不了您的目光跳河自盡嗎?”

餘大儒嘴角微笑着,看向李學武說道:“李副處長,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就算是爆炸物,沒有安裝的狀態也是安全的,要不我給你看看去?”

可要真遇見事兒了您看看他們這種狀態。

也就是說,這院兒裡但凡有個大事小情的都指着他給做主呢,你把做主的人禍害了,那還得了啊?

今天廠裡的事兒都沒等着衆人下班就傳回院兒裡來了。

這是他見到那盒子最原始的反應,可週邊這麼多人看着呢,他哪好意思臨陣退縮啊。

李學武看了看楊鳳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替他小舅子還賬呢。

這兩人是他選上來的,按照檔案……他現在被李學武教的也開始不相信檔案了。

老鄭則是站在一邊補充道:“你看着是鐵的,其實那是鐵皮外殼,有一部分能看出是鉛皮的”。

餘大儒頗爲羨慕地看了看那臺執勤車,這會兒車頂正有一個探照燈亮起,直射向去了目標倉庫。

因爲離得遠,又是半夜,這些人都顧着看這些護衛隊員的熱鬧了,倒是沒人注意地上那六個鐵疙瘩。

楊鳳山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他不瞭解這裡面的危險程度,但他心裡有沒有往李學武要加大這種危害程度用來增加黃平罪責的方向想就不得而知了。

“這玩意兒會爆炸?”

韓雅婷看了看李學武,覺得剛纔已經就夠丟人的了,處長這是瘦驢拉……硬要找回面子嗎?

要不怎麼說二大媽欲哭無淚呢,家裡的天塌了,她也是沒轍了。

她想的是,保衛處的副處長就在對門兒住着,要是今晚李學武回來,她就截着李學武給跪下去。

浴池血戰當時可是最熱門的話題,她聽的時候是十幾個人,她不知道的是,後來都傳成京城來了一個牛人,一人單挑馬三兒幾十個人……

“餘科長”

尤其是保密部,見到這麼興師動衆的兩車人,可卻是隻找出來六個鐵疙瘩,都在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兩人都知道睡不了多長時間了,可能睡一會兒也解乏兒。

“呵呵,好東西多着呢”

葛淑琴怎麼也沒想過閆解成會這麼勇,敢主動跟父親承認這種事兒,她還一直拿着這件事當敲詐這位公公的理由呢。

“好”

“他的家庭早就壞了”

爲了一口別人不要的剩菜剩飯拼,爲了一件兒破衣拼,爲了能住的暖拼,她能拿什麼拼,除了這條爛命。

老張看了看有些皺眉頭的幾位領導,解釋道:“我查看過了,上面的鉛皮都完好無損,發生裝置也沒有打開,交到京城物力研究所處理就行了”。

這會跟着李學武他們一起下了樓。

其實他不怕屋裡的老伴兒和孩子聽見,他是怕自己的腦血管受不了。

韓雅婷聽見這話也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那邊,隨後瞪大眼睛追問道:“您確定?”

“老張,你過來看看”

你想啊,一大爺是誰啊,這院裡兒的話事人啊……咳咳,辦事人啊!

所以啊,見着一天老橫着個臉的二大爺都怕着呢,尤其是他們家打孩子的時候。

李學武和緩着語氣,揚了揚眉,眼神看向車間方向問道:“如果這東西放在車廂裡,到時候人家一打開……”

就這麼瞪着眼兒,坐在牀上直到了對面兒李學武家的公雞打了鳴兒,直到這天色破了曉。

可他還是不敢判定這兩個老師傅會因爲李學武的面子在這兒胡咧咧。

李學武的理由很充分,這個時間,這個東西,又是在這個地點,自然是要由保衛項目的他來處理。

可她是從泥地裡摸爬滾打出來的,哪裡忍得了公公這種軟刀子。

難道李學武搭理不搭理自己都是自己是否是一個合格留在院子裡的標準了嗎?

閆富貴沒有理會愣住的葛淑琴,緩了緩語氣說道:“既然老大說了,我也不想說你什麼,但人貴自重,能換個活法兒,就別輕賤了自己去”。

就算是李學武派出了護衛隊進行了有效控制,可只要他親臨現場,那就是他帶頭指揮這個工作了。

閆富貴微微搖了搖頭,點了點葛淑琴道:“你信不信,別看李學武跟我關係不咋地,但我問他辦這件事,你一定跑不掉,別說趕你走,抓你都是輕的”。

葛淑琴擡手要制止公公繼續說下去,喘了一口氣道:“您就當我是個裱子,當我爛命一條,當我是條野貓野狗,我吃夠了攢夠了就走,行吧?”

“張工,這些東西現在的危害怎麼樣?需要我們撤離或者申請專業人員過來嗎?”

李學武等人走後,轉身看向了楊鳳山,說道:“我已經通知了招待所,在那邊給您準備房間”。

葛淑琴看着老公公坐在那兒瞪着自己有一會兒了,她就等公公主動跟自己開口呢。

閆富貴眯着眼睛看了看這女人,嘴裡動了幾動,愣是忍着一句都不問。

把這六個東西帶進軋鋼廠,後果基本上猜得到了。

“您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楊鳳山不願回保衛樓是因爲這邊沒有了再糾結的價值,李學武這也是如此。

劉光福正跟那兒閉目磕眼地抓頭髮呢,聽見他二哥沒好氣兒的喊,還以爲發生什麼事兒了,走過來要瞧,卻是見着了他媽的模樣和聽見了二哥的話。

“確實如此”

這四合院就是沒有大廣播、大喇叭,不然賈張氏都想用那玩意兒喊一喊。

劉光齊來了也沒法兒啊,他爹犯了法,總不能帶着全家老小跟保衛處門口對抗去吧?

倒不是賈張氏也怕二大爺,或者討厭二大爺,她純粹是覺得這個消息太震撼,需要抒發一下心中的激動之情。

老張看了看他,解釋道:“不是爆炸,是打開,但影響的效果比爆炸的危害還要大,這一車的血漿可就成了致命的了”。

“老大說讓不要約束你,說你以前就受過苦”

葛淑琴咬了咬牙,問道:“您是想我離開您兒子,離開這個家是吧?就是想讓我走是吧?”

“因爲你不敢看他”

老張解釋道:“雖然還是會有輻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哪種元素,但只要沒有打開發生裝置,比咱們去醫院做照相還弱呢,呵呵呵”。

老張走近了,聽着先前來的老鄭在自己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隨後便睜大了眼睛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

甭管錢是哪兒來的,只要你有錢,那怕你就算是給人當三兒,人們也願意捧你的臭腳。

“媽!!!”

賈張氏的嘴那堪稱無風都起三尺浪的主兒,得着這個消息那就更是浪打浪了。

得了,看見警查上門搜查,再一聽院裡傳來的議論聲和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街坊鄰居,二大媽直接倒地上了。

說着話,撐着膝蓋站起身,往站在一邊的韓雅婷的位置走去,跟韓雅婷說了地上那些東西是啥。

李學武眯了眯眼睛,對着那幾個護衛隊員擺擺手,示意他們站住。

她不怕別人罵她,也不怕別人打她,可她就怕別人關心她。

劉光天扔了臉盆,跑到牀邊扶着他媽晃了晃,可見着他媽的眼睛想轉過來,臉好像是僵的,嘴也斜了,哈喇子不住地流出來。

後世,呵呵,後世的只要沒把孩子生下來的都叫姑娘,只要沒領了證的都是高清玉潔。

“知道了知道了”

老公公半夜不睡覺跟大兒媳婦兒對眼兒玩兒。

“媽!”

不敢看李學武又不是她的錯,她可是親眼看見李學武……

韓雅婷跟護衛隊的指揮劉兆倫交代了幾句,隨後便由着劉兆倫指揮着護衛隊員掛上了防護裝具,拎着防護盾牌過去了。

閆富貴微微搖了搖頭,對着葛淑琴說道:“他私下裡跟我說了你的事兒,叫我不要管你”。

看着公公的表情,葛淑琴忍着淚水問道:“他有沒有跟你說我就是一個……”

這一聽見勁爆消息,那還不是撒腿兒往家蹽,趕緊把這個“好消息”通知給最好事兒的奶奶。

餘大儒這時撇撇嘴,他最不喜歡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裝嗶方式了。

見他二哥喊,撿了地上的鞋子尥蹶子往出跑,去找他大哥。

老鄭這會兒耍起了馬後炮,帶着老張要往後面躲,卻是被老張制止了。

馬三兒已經是她能認知的最牛的存在了,可她是聽着李學武一人單挑斃了馬三兒十幾個人的傳言跑出鋼城的。

她是什麼脾氣啊,那是一點兒文化都沒有的底子,橫豎就會寫自己的名字,給她一本書合着書名都不一定認識。

韓雅婷心裡琢磨着,嘴上答應了一下,轉身去人羣那邊找人問了。

還是劉茵心腸好,見不得這種事,撒了手裡的活兒跟過來看了看。

“不是”

李學武看了看餘大儒略帶看熱鬧的表情眯了眯眼睛,沒有回答他的好意。

雖然在抓人的時候他見過了這些人的裝備,倒是沒怎麼見到他們動手。

去年許大茂家裡就扯了一碼子,倒是讓李學武給捲了出去。

閆富貴現在倒是看的開,神情放鬆了下來,感覺自己的腦血管沒有爆,心稍稍落了地。

“呵呵,這玩意兒我門兒清”

李學武突然轉過身,看向餘大儒說道:“這種工作我們不方便,還是由您來處理吧”。

這是她最不敢觸及的秘密,她以爲這個院兒裡除了閆解成和李學武沒人知道的,這公公是怎麼……?

“李學武也認識你,是吧?”

閆富貴坐在自己家遊廊上看着大兒子那屋,葛淑琴則是坐在自己家炕上,隔着那個開着的小窗戶看着窗外的公公。

“怨不着你,沒有你他們兩個也過不長,反倒是你”

因爲後半夜都有點兒困,有個熱鬧了不地了,很多人都站在這邊看着,韓雅婷找人的工作倒是進行的很順利。

直等到中院兒的棒梗拎着破水桶晃盪晃盪跟二流子似的來後院拿着破菜刀躲那些魚蝦餵雞。

李學武睡前看了一眼手錶,正好凌晨兩點,睡到七點也算合適,滅了閉火,鋪開被子便睡了。

“受夠了!”

餘大儒也見到了這副錯愕的場景,抿着嘴,忍着笑,將臉調了過去。

棒梗是怎麼知道的?

他也是放了學不回家,拎着從老彪子那兒找來的夾子,去軋鋼廠旁邊的河沿兒去下夾子打鳥兒。

等回來以後,由着韓雅婷去審苗雨,他則是上了樓,對着還在等着的沙器之說了甭等了,睡覺。

要不怎麼說人沒有傻的,不會做無用功的。

就這麼隔着門窗,即使關上了她都睡不安寧,跟有鬼似的。

說着話指了指老張介紹道:“你別看他現在是咱們廠技師,可他調過來是爲了……”

“那他說了我以前是做什麼的了嗎?”

閆富貴喘了一口氣,隨後才繼續說道:“你敢看這個院兒裡所有人,唯獨不敢看他,你在怕他”。

這錢六子的線索是自己提供的,李學武抓了人是不是得給自己點兒好處啊。

說不準的都按照贓款執行了,而且還要固定這些錢,要考慮後續的罰款和賠償易忠海等事宜的。

閆富貴望了望地上的月光,道:“他說你沒事兒,可我看着你的脾性不是個消停的,就怕給家裡帶來禍害”。

葛淑琴長舒了一口,抹了一把眼淚問道:“是怕攆不走我嗎?”

如果你沒犯事兒,那還好,只要你不嫌費口舌,多解釋個幾千遍也許就把這種影響消弭的差不多了。

“啊!?”

不讓她媳婦兒在這兒是怕累着,他自己不在這兒是怕臉上臊得慌。

閆富貴看着驚訝的葛淑琴,點點頭說道:“上次回來,他跟我說了他自己的問題,唉~”

閆富貴點了點剛纔還咄咄逼人,現在一副驚慌失措的葛淑琴,道:“但我不會這麼做,因爲他沒有搭理你”。

楊鳳山的眉頭已經皺的很緊了,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等聽見處長的命令,更是覺得有些羞恥,就這麼幾個鐵疙瘩還值得領導這麼緊張兮兮的?

可李學武的命令就是命令,就得執行,幾人相視一眼,也是滿臉通紅地放下了手裡的盒子,按照李學武的命令退了回去。

這邊韓雅婷帶着人過來,先是給李學武做了彙報,說明了那邊的情況,隨後又請兩位技師做了解釋。

閆富貴擺擺手,道:“不怨你,怨我”。

二大媽已經欲哭無淚了,眼淚都哭沒了,現在被兒子扶着坐在牀上,依靠着牆就那麼兩眼無神地乾坐着。

因爲她習慣了打罵輕賤的生活了,驟然有個人用最軟的話說她一時接受不了。

“好,您不問是吧”

可這個老公公真有耐心煩兒,就是忍着不問,不說。

劉光天搓着臉,從裡屋走出來,瞧了母親那屋一眼,見母親正依靠着牆坐着,便招呼了一聲。

等車隊停在宿舍門口後,僅僅是不到一分鐘,車隊便再次開動了起來。

李學武揮手安排了韓建昆開車去送楊鳳山,自己則是等在一邊,跟着護衛隊員一起,看着餘大儒皺着眉頭,帶着剛纔跟他一起笑話護衛隊的那些保密部人員小心翼翼地撿了地上的六個鐵盒子裝進了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鉛皮箱子裡。

他這驚訝的一聲卻是給寂靜的夜裡帶來了一絲緊張氣氛。

“那您又想幹什麼呢?”

等這些人走後,李學武揮揮手,示意韓雅婷集合隊伍,帶着大家乘車返回,也沒搭理那些事兒完了都不願離開的看熱鬧的。

聽見可以上前去看看那是啥,很多人都主動要去。

“我……!”

所以只能由着媳婦兒給做了頓飯,家裡人就着吃了一口。

閆富貴一隻手撐着柱子,一隻手點了點地上,對着葛淑琴目光清澈地說道:“你得爲你自己活着,我這麼大歲數了,反正不會管你怎麼着,但這種事吃虧的都是你自己”。

餘大儒坐在車上一直看着這邊的,見到這麼利落的身手,還是對李學武誇了誇的。

誰家門口要是停了一臺警車,或者被警查帶走去問話了,那可了不地了。

等劉光天下班兒回來,正瞧見在椅子上坐着哭的母親和剛“放學”回來的六神無主的老三。

護衛隊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已經看見周圍人的嘲笑和議論聲了。

葛淑琴不知道公公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可還是站在那兒聽了。

李學武他們也都下了車,就站在車邊看着。

見着他媽這幅嚇人模樣,這可給劉光天嚇壞了,轉頭對着頂着雞窩頭剛纔走出來的劉光福喊道:“趕緊去找李叔,咱媽不行了”。

沒別的,二大爺都沒瞧得起院裡的人,更瞧不上他們這些小孩子了。

“那就完蛋了”

韓雅婷按照李學武的吩咐,給護衛隊打了電話,下達了緊急集合的命令。

那邊不明所以的圍觀衆人卻是有害怕的已經往車間回去了,想着能躲一躲也是好的。

這一看可真是給他嚇了一哆嗦,趿拉着的鞋都跑飛了,跑過門檻子、跑過了院兒,直接就去對面兒的李家找李順。

“我是不相信老大的”

“嗯”

要說這個時候的人榮辱觀比後世強的多,前院兒於麗離了婚以後到現在還有人在背後指着她說閒話兒呢。

閆富貴也不看這個女人,略微低着頭說道:“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老大沒出息,老二也是那個德行,我就想着他們好就行了,管他呢,怎麼不是活啊”。

韓雅婷點點頭,拉着兩人向李學武那邊走了過去。

沒回就沒回吧,他們兄弟在家受冷落慣了的,也沒在意。

好麼,多虧他是沒當護衛隊,這要是當了,還不得兒子抓老子啊!

他就是眼珠子大,其他的零件兒就屬膽子小,他是老二,家裡出了事兒,只能找他大哥了。

沙器之給李學武這邊收拾完是去樓下消防科宿舍找的宿。

現在這個時候不行,現在這個時候有這種情況非講究死你。

說着話皺着眉頭揉了揉腦袋說道:“我啊,無良便是無德啊,沒做過錯事,但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報應都應在你們這些孩子身上了,是我的錯啊”。

嘿,這世上不是什麼人和什麼事兒都得可着你們家的,劉光福進屋找李順的時候李順正是出門去遛彎兒,順便給李姝去街道取牛奶的工夫。

“領導,您是跟我回去,還是去休息?”

許是覺得自己和三弟睡覺了惹她生氣了,自己的招呼都沒回。

“好在都安全着呢”

“別晃了”

閆富貴語氣很輕,很緩,深怕驚擾到了什麼似的。

餘大儒這會兒不信也得信了,可他倒是沒想到這玩意會爆炸。

老張嚴肅着臉色說道:“我剛纔也想到這個問題了,這東西如果放在車廂裡,都不用人爲地去打開開關,只要在路上安裝特定的誘發裝置,這些鐵盒盒就會自己砰!”

“您是怎麼……?”

“是”

“媽,做飯吧”

吃完了飯該走的走,該躺着的躺着了。

葛淑琴愣愣地看着閆富貴,她還真沒從閆解成和閆家的衆人身上看到跟李學武關係有多好。

劉光齊早早地就把媳婦兒送家去了,自己也說不上什麼時候溜走了。

“讓你走……我哪裡能讓啊”

葛淑琴瞪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睡的屋子說道:“用我跟您詳細說說多少人從後窗子爬進來過嗎?”

因爲今晚是連夜辦案,保衛樓門口的車都在,李學武他們上了吉普車以後,護衛隊的執勤車就開着跟了上去。

“您不埋怨我?”

反正現在李學武是現場指揮,丟人也是丟李學武的,楊鳳山選擇沉默是金,不到最後是不會發表什麼意見的。

感情人家不是運氣,是在可憐她啊,真的是……

“這車真不錯”

黃平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剩下就看李學武的工作了。

劉光天先跑到倒座房,找了正洗臉的老彪子,說自己母親中風了,想借三輪車去醫院。

因爲已經告知可能是爆炸物危險品,護衛隊員還帶了拆除工具和防護措施。

“你想幹什麼?”

“沒那麼嚴重”

怪不得她看公公幾次都坐在這邊望着她,望着她的屋子。

一個是軋鋼廠保衛處的樊股長來家裡搜查,另一個就是大院兒裡的情報官棒梗和雞毛蒜皮宣傳隊幹事賈張氏的大力宣傳啊。

“處長?”

你要說送錢,人家李學武現在不差錢兒,要真冒冒失地拿錢上門,說不定更難看。

老彪子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喊道:“那特麼還耽誤啥,蹬三輪去啥都晚了,趕緊把你媽抱過來,我去着車”。

說着話也不等劉光天回答,扔了手裡的毛巾就往西院兒車庫跑,去準備那臺威利斯。

劉光天捱了老彪子的打,聽見老彪子的喊,眼淚唰地就下來了,嗚咽着往回跑。

往日裡真看不出這些收破爛的破落戶有多好,只有被大家指指點點的講究後,遇見急事兒了,才能看得出這個時候出手相助的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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