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又說道,“我也知道,如果我沒做錯,你是不會生氣的。”
衛然朝他‘露’出微笑,“以前我不懂,不過現在想想你生氣的那些事情,是因爲我做錯了。”
衛子戚有些鬱悶,這丫頭似乎是把他看透了。
不過,衛子戚也沒這麼好打發。
“那你怎麼想起今晚上問了?之前你也一直沒問。”他說道,不可避免的想到昨晚的短信。
他想問除了昨晚那條短信,她還有沒有收到別的什麼信息。
單單隻憑昨晚的短信,依着她昨晚的態度,應該不會有所懷疑纔對。
可是他又不能問,問了,衛然肯定會察覺到異常。
衛子戚頭一次覺得自己陷入了某種困難的境地。
衛然考慮要不要跟他說實話,想了想,她決定隱瞞,“就是昨晚的那個惡毒的短信啊,雖然我並不拿那條短信當回事兒,但是我也想到,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所以纔想要問一問。”
“也可以說,是那條短信提醒了我。”衛然說道。
衛子戚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讓她覺得,在他的目光下,她無所遁形。
衛然緊張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感覺心臟有力且不安的從內捶打着她的‘胸’口。
她希望自己足夠鎮定,不要在衛子戚的目光下表現出不安和心虛。
就在她以爲,衛子戚要看透了她的時候,衛子戚竟然緩緩地開口,“我是在路邊撿到你的,當時你昏倒了。”
衛子戚說道,這是實話,也可以說只是實話的一部分,他並不算騙她,只是沒有說完全而已。
衛然眉心真正的舒展開,她只是按照正常的邏輯想到,既然她昏倒在路邊,那麼父母必然不在身邊,否則她的父母不可能不管她。
那時候,或許是衛子戚正值無聊時期,難得的動了一次惻隱之心,就被她給碰上了,於是被他帶了回來。
“這個回答能解答一些你的疑‘惑’嗎?”衛子戚問道。
雖不能滿意,但至少目前爲止,也算是解答了其中的一點。
衛然點點頭,笑的有些虛弱無力,“我想還算可以。”
衛子戚又觸碰了下她的眉心,輕輕的‘揉’了‘揉’,“別想了,你現在的日子過得不好?”
衛然輕握住他擱在她眉心上的手,包裹在自己的雙手掌心,搖搖頭,“過得很好。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就想到了這個。我去泡個澡,放鬆一下。”
說完,她便起身去了浴室。
直到浴室的‘門’關上,衛子戚才沉下臉,衛然今天會問這個問題,太反常了。
他生起前所未有的不安,比昨晚更甚。
衛子戚看了眼浴室,裡面響起放水的聲音,他立即放眼去尋找衛然的手機。
她爸手機放在‘牀’。頭充電,他立即走過去,把手機拿起來,翻找着信息。
今天一條短信都沒有,她和陸南希聯繫,一般都是通過QQ或者微信,要麼就是直接打電話,很少發短信,而一些廣告短信也都被屏蔽了,所以信息裡很乾淨。
他又查了她的通話記錄,也沒有陌生的號碼。
衛子戚把手機放下,皺起眉頭。
他敢肯定,不只是昨晚那一條短信,很有可能有其他的,但是被衛然刪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衛然心裡雖然不能說一點兒疙瘩都沒有,但是也把這件事強壓了下來。
她沒有再問衛子戚,不想再發生像上次寧婉那樣的事情。
她錯信了別人的話,去懷疑衛子戚,讓衛子戚失望,也便宜了一直想拆散他們的人。
許是因爲她的態度堅決,那個陌生的‘女’人並沒有再聯繫她。
這更讓衛然覺得,對方可能只是在說謊,見她不信,便只能作罷。
難得的平靜了些時日,這天,衛然從學校回來,進了樓裡,便被樓內的管理員叫住。
“衛太太。”管理員叫道,“有你的一份包裹。”
衛然奇怪的走過去,她最近也沒有買什麼東西。
管理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紙盒子,紙盒被膠帶封的嚴實,衛然接過來,轉着圈的看遍了,都沒有看到快遞單。
只是在紙盒的一面貼了一張紙,上面寫着“衛然收”。
“這是誰送來的?”衛然問道,“這種包裝,應該不是快遞送的,連快遞單都沒有。”
“只是一個戴帽子的年輕人。”管理員說道,“他本想上樓去,可是這包裹我看着不妥,就不准他上去,代爲收下了。”
管理員湊過頭看着衛然手中的包裹,“太太,要不要在這裡打開?一般的包裹可沒有這樣子的,來路不明的,你不要自己打開比較好。要不然,我叫個保安來?”
管理員其實更想報警,但是萬一沒事的話,就成了‘浪’費警力了。
也實在是這個小區太高檔,裡面住的住戶身份也都顯赫,所以管理員不得不小心。
不然的話,出事的可不只是衛然,有什麼問題的話,他的工作也不保。
衛然輕輕的晃了晃包裹,裡面實實落落的,並沒有東西在晃‘蕩’。
想了想,衛然便點頭,“那就在這裡拆吧,你有刀子嗎?”
“有的。”管理員說道,從‘抽’屜裡拿出一把美工刀‘交’給衛然。
衛然將封住紙盒縫隙的膠帶割開,將盒子打開,裡面又是一個盒子。
她將裡面的盒子拿出來,發現是支錄音筆的包裝盒。
盒子被打開過,並沒有帶塑封,但是依然嶄新。
衛然猜測裡面的東西會不會與包裝盒上的照片相符,又或者這包裝盒只不過是一個盒子而已。
她將包裝盒打開,將裡面的塑料盒子‘抽’。出來,裡面放着的竟還真是一支錄音筆。
她左右檢查了下,這錄音筆也沒有什麼異樣。
“看來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管理員鬆了一口氣的說道。
衛然衝管理員笑笑,“謝謝你。”
“沒事,沒事。”管理員連連擺手,“本來這也是我的工作。”
衛然帶着錄音筆回到了家,她坐到沙發上,皺眉看着這錄音筆,心底的不安越來越重。
下意識的,就覺得這跟之前聯繫她的陌生人有關。
她把錄音筆上的耳機戴上,心想既然對方把這個寄過來了,那就肯定是有電的。
衛然按下開關,錄音筆內雖然並沒有出現說話的聲音,但是她可以聽到一些沙沙的背景,好似是人的呼吸。
又過了幾秒鐘,才響起一個‘女’聲,“是我,之前和你通過話的,並且想要告訴你真相的人。”
衛然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這個聲音比之前電話裡的清晰許多,但是明顯經過聲音處理,聲音聽起來和之前通話時的判若兩人。
“既然你不肯聽我說,不肯與我見面,不敢面對真相,那我只好採取這種辦法了。”對方說道。
錄音筆裡的聲音又頓了頓,才繼續說:“關於你的身世,誠實的說,我並不知道,你原來叫什麼,父母又是做什麼工作的。”
衛然聽着,皺起了眉。
“但是你遇見衛子戚當晚的情形,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那天晚上,路上沒車,你們家住的十分偏。當時,衛子戚開車的速度很快。”
“那時候,你父母突然竄了出來,你母親揮着菜刀在身後追趕你的父親,就在你父親淘到馬路中間的時候,終於被你母親追上了。”
“你母親一到便‘插’。進了你父親的後背,這時候你剛好也追了出來,就站在路邊,看着那畫面似乎已經瘋了。”
“那一刀,我可不覺得你父親有機會活命,恐怕當場就被砍死了。可惜,當時衛子戚的車速太快,你母親本來可以跑開的,但是太快了,她愣住了,就這樣,被衛子戚撞死了。”
“其實我想,就算你父親當時有一線生機活命,被衛子戚撞了那一下,那一點兒希望也都沒有了。”
“然後,你暈了,衛子戚只是看了看你的臉,我也不知道他出於什麼原因,就把你帶回去了。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可以說,是衛子戚殺死了你的父母。”對方說道,“或許你會說,你父親已經被你母親殺死了,可是誰知道呢,也許他能救活呢?”
“如果他能救活,你母親可能也不會有事。我猜,如果去鑑定一下,可能也會鑑定出你母親‘精’神異常,從而免去一場牢獄之災。”
“一旦你母親恢復了,你們可以繼續生活在一起,而你也不是無父無母,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兒。”
“呵呵!”對方笑了兩聲,“雖然他把你帶回家了,給了你特別好的生活,肯定比你跟着你父母要好得多。你跟着你父母,這輩子都去不了‘稷下學府’,見不了這麼多的世面。”
“可能連大學都上不了,也只能上個高職一類,出來奔‘波’着工作,一個月賺個兩三千的辛苦錢。”
“不過我想,這些跟你父母的命相比,恐怕也不值一提吧!你父親暫且不說,你母親可是死的不明不白的。衛子戚把你母親撞死了,可是卻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他還把你帶回家,直接把你當禁。臠了吧?”對方輕哼一聲,“他毀了你原本應有的完整的家,造成了你的失憶,甚至還從來不告訴你真相。”
“你母親的死,他甚至連個道歉,連個賠償都沒有。或許你覺得,他把你帶回衛家已經補償了。可是你捫心自問,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過得真就那麼快樂嗎?”
“他一直在騙你,他殺了你的父母,毀了你的生活,被迫讓你的生命轉換了軌道,而非你個人的意願。一直到現在,他仍然在騙你!”對方嚴厲的說。
“你有沒有問過他,你的身世?如果問了,你想想他是怎麼回答你的?我想,衛子戚是不屑說謊,但是他也不一定會告訴你全部的真相,恐怕,也只是告訴你一部分吧。”
“你有沒有想過,他最開始把你帶回家的時候,是抱着什麼樣的態度?贖罪?衛子戚從來不會被這種情感困擾。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在毀了你的生活後,還要再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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