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十二番的隊長室外,一頭金色長髮的十二番隊隊長曳舟桐生正安然的坐在隊長室外的長廊之上安靜的品茶賞花。
“啊……”
聽到外面傳來的一聲很熟悉的叫聲,坐在曳舟身邊的衍夜放下手中的茶杯。靜靜的端坐,像是在等待着聽到別的什麼。
“禿子!”
Wωω◆ ttκд n◆ ℃ O
“日世裡,你這是在做什麼?我是隊長啊,你快道歉啊!”
“禿子就是禿子……還什麼隊長,誰會對你道歉啊禿子!”
“疼疼疼……”
曳舟也放下茶杯,微笑着看向衍夜說道:“小夜,你聽,多麼開心的聲音啊。”
衍夜嘆了一口氣,“曳舟隊長,這可是在隊裡啊,日世裡這麼做,讓平子隊長威信何存,如何能夠統領五番隊呢,這實在是太失禮了。”
“聽到了沒有啊,日世裡。這可是瀞靈廷典範朽木家的大小姐的話啊,你趕快給我道歉啊!”平子真子捂着臉從隊長室單獨院落的大門外踏了進來,他捂着臉的手不住的抽搐像是十分的痛苦。
猿柿日世裡淡黃色的小辮子一甩,兩隻手插在一起,並不理會平子的話。
衍夜端正了身子,一臉正色的拿出在家裡對付長老會的面孔,“平子隊長,身爲瀞靈廷護廷十三番隊的五番隊的隊長,你的職務是要統領五番隊包爲瀞靈廷,無疑隊長是一隊之首,在隊內樹立威信乃隊長本職,若無威信可言,隊長的形象無法再隊員心中樹立,這將是十分危險而又嚴重的事情,況且是在別的番隊,如果被別番的隊員輕視,這是更嚴重的問題啊,平子隊長,你也要從自身的方面尋找問題啊,怎麼能夠先去苛責別人呢……”
“你給我住嘴……朽木衍夜!”平子捂着臉走到曳舟的面前,從懷中摸出一個信件一樣的東西,“曳舟,這是剛纔山本總隊長給的文件。”
曳舟眯起眼睛一笑,接過平子遞來的文件,說道:“平子隊長現在十分的有精神呢,我看日世裡也很喜歡平子隊長,平子隊長要多來十二番啊。”
“誰喜歡他啊!隊長!”日世裡聽到這話一下子蹦了起來,怒氣衝衝的指着衝她做鬼臉的瓶子說道:“這個禿子,他是禿子啊!”
衍夜搖搖頭一副不贊同的神色說道:“日世裡,你錯了吧,你看平子隊長長髮飄飄一派風流模樣,實在是十三番無雙,瀞靈廷第一的美男子,怎麼會是禿子啊呀。”
聽到衍夜的話,平子真子真的就站在一旁伸出手撩起自己的頭髮,呲着牙眯着眼睛做出一副十足的挑釁模樣。
“禿子不是指沒有頭髮,是笨蛋啊,腦子裡就是空的!空的!”日世裡一臉不屑的看着平子順勢撩起的金色長髮,“你看那傢伙盛氣凌人的蠢蛋樣子真是讓人來氣啊!”
衍夜坐在一旁看着平子的模樣,捂住嘴巴撲哧一笑。
平子真子斜着瞄了她一眼,一臉不屑的說道:“朽木衍夜,你做出那樣一副虛僞的樣子是什麼意思?”
衍夜揚起眉說道:“真子,我看日世裡真是和你投緣,我看你也沒有副隊長,怎麼着,讓日世裡去給你當副官吧,啊啊,我早說了你這麼頹廢要一個人來給你提提精神嘛,你看日世裡又可愛又惹人歡喜脾氣好又溫柔嫺淑,怎麼樣啊~”
“溫柔嫺淑……”平子在聽到衍夜的這個詞之後,伸出手直指抱着兩隻胳膊一臉戾氣看着他的日世裡,指尖竟然帶着顫抖的樣子,“朽木衍夜,你瘋了吧,這個禿子能……”
“你有什麼意見啊禿子!還有!誰是禿子啊!禿子!你是禿子啊!禿子你憑什麼說我是禿子!我是女孩子啊你什麼態度啊禿子!”
日世裡說罷就伸出腳,在衍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騰到半空,那隻腳正指平子的方向。
“嘭……”
平子真子的白色羽織一下子顯現出了大片的綠色的裡色,他的臉深深的凹陷下去就像衍夜很喜歡的那種白色的熱騰騰的糕點一樣,他金黃色的長髮飛揚起來,兩隻手朝一旁散開,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日世裡的腳一從他的臉上離開,他就立刻捂住了臉。
另外一隻手上帶着斑斑的血跡怔怔的指着日世裡,“你這個長着難看虎牙的禿子……我會要你做副隊長我就是禿子……”
“你本來就是禿子啊你終於意識到了啊禿子!”
日世裡邊說邊把袖子拉到胳膊肘的部位,兩隻手一對做出一副要揍人的模樣。平子看她作出這副架勢,直接的一個瞬步閃開,日世裡看到他一下子消失,也氣勢洶洶的邁開瞬步追了上去,一瞬間兩個人就又從隊長室的庭院裡消失了。
“禿子!你個禿子!虎牙正是我的魅力所在,你懂什麼啊禿子!”
聽到日世裡的聲音,衍夜轉過頭去笑着對曳舟說道:“曳舟隊長的副隊長真的是很可愛啊,我就說了真子他簡直就是頹廢的要死掉了啊,日世裡出現之後啊真子簡直就是第二春第二春啊~”
曳舟聽聞衍夜的話也微微的一笑,說道:“日世裡確實是很可愛的女孩子,我很喜歡她,可是捨不得的啊小夜。”
衍夜一攤手說道:“我看日世裡也捨不得離開曳舟隊長啊,不過真子那傢伙當上隊長都多長時間裡,副官的位置一直都空着,也不知道找個副隊長那多輕鬆啊。”
“說道這裡,平子隊長是有說過的。”曳舟微微的歪頭朝着衍夜一笑,“似乎是覺得廷內沒有什麼滿意的人選,想要等到遠征隊回來之後找一個貼心的副隊長的呢。”
“什麼啦。”衍夜大爲不屑的撇撇嘴,“那個傢伙是覺得遠征隊的人比較有能力,比較耐打,所以他就可以偷懶了吧,還真是貼心啊~”
曳舟一直都溫和的笑着的聽着衍夜的話,她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說道:“小夜是有個一起長大的男孩子去參加遠征隊了吧,真是個了不起的男孩子,真央的畢業的學生可是很少有人願意去參加遠征隊的。”
“那當然了,惣右介可是很出色的。”衍夜說道這裡不禁有些眉飛色舞,“哼哼,真子那個傢伙如果敢讓惣右介去給他做牛做馬,啊哈,我就跟他沒完。”
“哦?”曳舟看着衍夜一臉開心的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小夜也是很出色的女孩子啊,我現在都覺得沒有什麼可以來教小夜的了,小夜應該可以去幫朽木隊長的忙了,朽木隊長沒有副隊長也是很辛苦的啊。”
雖說山本總隊長說是收了衍夜爲徒,但是身爲總隊長,他的事物太過繁忙,不可以親力親爲的教衍夜。反倒是把衍夜扔給她名義上的兩位師兄教導,還請了廷內的幾個隊長教導。
衍夜的鬼道是由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兩個人教導的,四番隊的隊長卯之花烈也教導衍夜一些醫療鬼道,曳舟桐生是教衍夜一些關於瞬步和斬魄刀的事情,所以衍夜一般出入護廷十三番也只在一番隊、四番隊、八番隊、十二番隊和十三番隊走動。
日世裡原本是三番隊的隊員,調到十二番隊之後初次見到來上課的衍夜,看到她一副貴族小姐的打扮是十分的不屑。
瀞靈廷中的貴族小姐向來十分的高傲而盛氣凌人。
但是衍夜前世所受到的教育和朽木家的一貫作風告訴她,那是一種無比愚蠢的行爲。
身爲上位者的高貴,不需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表達。
衍夜聽到曳舟的話,只是很輕的一笑,“六番隊的副隊長的職位啊,我覺得我還不夠成熟,幫不到爺爺的忙。”
衍夜擡起頭望了望天空,接着笑着對曳舟說:“我也很想幫到爺爺啊,曳舟隊長,我對爺爺是很崇敬的,他是個了不起的人。”
“是啊,朽木隊長的確是位值得尊敬的人。”曳舟笑着點點頭。
衍夜站起身來說道:“曳舟隊長也是啊,我覺得曳舟隊長真的是讓人情不自禁的親近呢,啊,我聽說日世裡幾乎把您當做母親一樣啊。”
曳舟眯起眼睛一笑,“我也很喜歡日世裡,就像喜歡女兒一樣啊。”
“母親。”衍夜擡起頭望向天空,像是喃喃的說道:“那究竟什麼是母親呢?真的覺得是很遙遠的稱呼。”
無論是前世今生,這個應當十分親近的詞語卻總是那樣的遙遠。
真的是,讓人禁不住落淚啊。
當衍夜前世一個人抱膝坐在諾大的屋子的時候,她唱着那首夜歌,平日裡面對那些所謂親人的時候的冷冽面孔一下子變得彷徨無助。
她流過眼淚,滑過面頰。
她一個人呼喊媽媽,沒有人應答。
慢慢的長大,她將母親放在心裡,將所有的懦弱和膽怯放在心裡。她一個人孤獨的長大,想要忘卻那種孤獨,卻感到漸入心扉以致融入骨血。
當她見到藍染的那一剎那,能夠果斷的割捨那段過去,也是因爲那實在不是什麼美好的過去。
而那個男孩子,讓她感覺到溫暖,覺得過去的孤獨瞬間消融。
她的惣右介,就像是陽光。
“衍夜的母親,是個和衍夜很像,卻又很不像的女子。”聽到曳舟的話,衍夜一下子轉過臉卻看着她寧靜的笑容,“紅蓮啊,她是個很果決的人,讓人感覺她天生就是殺伐決斷的人物一樣,而良策不一樣,他是個很儒雅很溫和的人,紅蓮和衍夜你是有些的不同的,我見過衍夜你跳的祭祀舞蹈,雖然是很華美顯得高貴傲然,但是若那是你母親,那一定是鋒芒畢露,讓人覺得仰視都難以企及,而衍夜你,怎麼說呢,讓人感覺到沉斂啊。”
鋒芒畢露。
那個名爲紅蓮的女子,當真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衍夜聽說過她前世母親的事情,她也獨自的翻過她的相冊,那是一個笑的很溫和的女子,就像十六夜一樣,聽說她的脾氣也十分安靜雅然從不動怒。
不曾想,這兩位都未謀面的母親的性格相差的竟然那樣的大。
“曳舟隊長,謝謝您。很少有人向我提起母親的事情,所以很難得知。我要告辭了,家裡還有事情處理。”衍夜輕輕的一個鞠躬,曳舟安然的朝她頷首示意的一笑。
衍夜回到朽木家的時候,剛坐到蓮苑內室的時候,就聽到侍女的通報,“大小姐,和原管家求見。”
衍夜聽到是和原來了,忙說請他進來,等到和原進入內室的時候,衍夜起身行了一個晚輩的禮節。和原急忙的回禮,稱道:“大小姐這是折殺我了,我是來向大小姐請示一些事情的,打擾到大小姐了。”
“和原管家是長輩,衍夜應當尊重的。”衍夜重新的坐回位子上,和原也跪坐在地上,拿出一份紙張遞到衍夜的面前。“這是上原家送來的帖子,想要請您爲下一年的祭祀舞蹈。”
衍夜接過帖子一看,笑着扣到了桌面上,“自然不可,上原家身爲掌管祭祀的上級貴族難道是昏了頭腦了?您說是不是呢?”
祭祀舞蹈雖說隆重,但是並不是年年都能請的動四大貴族的公主來舞蹈的。雖然有的年份會出現像是衍夜那年舞蹈連着上一年夜一的舞蹈的兩次連續的舞蹈,但是大多數年間四大貴族的公主的舞蹈是不會連着一起的,出現的頻率也不是很多,大多說的年份都是由上級貴族家的長女來舞蹈,對於上級貴族間,這樣的舞蹈機會卻是很難得的。
但是今年的年份確實不同尋常。
原本的舞蹈是由志波家的公主志波空鶴來進行的,只是志波家突逢鉅變,已經被撤銷貴族稱號,快要被驅逐出瀞靈廷。
“這樣的年份,居然來請我去舞蹈,這不是要陷我於不義,讓朽木家被人稱作是趁人之危麼。太過淺顯的道理,是上原裕子欺我年幼麼?”衍夜微微的一笑,說道,“還是請上原家的長女親自去吧,這可是很難得的機會。白哉也已經十五歲了,這可是個重要的年份,要謹慎的籌備生辰宴會。”
和原輕輕的看了一眼這個代行主母權宜的大小姐,談笑間彷彿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
自從行主母權宜的十六夜過世五年之後,在朽木銀嶺的示意下,由這個尚且年幼的大小姐代行主母權宜,他原本以爲這位大小姐年幼難以擔負重任,卻在數月之後明顯的察覺到這個大小姐處事的井井有條絲毫不差。
行事看似溫和,實則果決利落。
他微微的低下頭去,想到了那個女子。
紅蓮,一朵耀目的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