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半驚魂

林小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這天的日期是2008年6月23日,剛好是夏至,是一年中白晝最長的一天,可對他來說卻是最難忘的日子。

他還清楚的記着白竹突然跳樓的情形,最不能忘記的是白竹衝他微笑的樣子,他總覺得白竹微笑的眼神中藏着許多不能說出來的秘密,她臨死前絕望的眼神中包含着太多的話,彷彿要告訴自己,可她沒有說,只給林小雨留下了一句難忘的東西。

“你愛我嗎?”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要一想到這些頭就開始發麻,尤其是一回憶白竹那恐懼的微笑,他就感到心在顫抖。

畢竟她是他兩年的女朋友。

很快,學校就處理了這件事,警察檢查了白竹的屍體,瞭解她近來的一些情況,沒有發現太大不對的地方,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白竹面對生活、學習的壓力,不堪忍受,最終心神慌亂,神經出了問題,選擇了跳樓結束生命。但學校卻快速的傳開了,說她是爲情自殺,面對畢業和男友的分別,不堪忍受,甚至還有說是林小雨始亂終棄,狼心狗肺,拋棄女友,最終女友只好選擇跳樓自殺,要讓他一生深險愧疚。

林小雨沒有理會這些,他已經沒有辦法去想這些了,或者忘記這些更好,因爲白竹已經走了,留給他的只是遺憾。

不久,白竹的爸爸、媽媽和妹妹就接走了她的遺體,那天他們還見了這個他們將來幾乎要過門的女婿,白竹的爸爸只問了一句“你就是竹兒的男朋友。”林小雨只“哼”了一聲,白竹的媽媽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直哭泣着,倒是白竹的妹妹很氣憤的說是林小雨害死了姐姐,幸虧有白竹的爸爸勸說,她才肯罷休,但林小雨清楚的記着白竹妹妹那充滿仇恨的眼神,幾乎是認定了就是他害死了白竹。

很快,白竹的親人就離開了保定,帶着女兒的遺體回到了南方,林小雨沒有去送他們,他怕再次看到白竹妹妹仇恨的眼神,更怕看到白竹帶着死亡微笑的眼神。

畢業後,林小雨離開了學校,沒有立刻回家,也沒有去找工作,他一個人住在了學校附近的旅館裡。

自從白竹死後,他開始對人生失去了希望,他每天除了睡覺就是上網,他必須找更多沒有意義的事去消磨掉時間,不然腦子裡都是白竹的影子。

那天晚上,林小雨沒有去通宵,他本來去了,可網吧臨時出了問題,上不了網,只好早早的回到住處,早早的躺在牀上,百無聊賴的看着書,想讓時間快些過去。

誰知道到晚上11點多了,他還沒有一絲的睡意,可能是白天睡夠了的緣故,搞得現在都沒有一絲的困,只好躺在牀上靜靜的閉上雙眼。

他又想起了白竹,白竹那最後跳樓的身影,白竹那充滿恐懼的眼神。

窗外傳來風聲,樹葉落地的聲音花花直響,打破了房間的沉寂。

外面只有一絲的月光照進來,很朦朧模糊的樣子。

林小雨開始有些睡意了,雙眼漸漸發睏。

但耳邊卻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那模糊的聲音來自窗外,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卻很熟悉,是人腳步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回來,已經快12點了,該回來的都早回來了,況且這個旅店根本就沒有住着幾個人,他隔壁住着一個同學校的男子,早就睡覺了,樓上還有一對情侶,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出來,再就是房東,可走路的聲音也不像,房東走路很重,每走一步都像在地震,所以也不可能是他,那究竟是誰呢,難道是新來的客人,可能是自己也不知道,沒有見過,可這個時候在外面走動,倒有些奇怪了。

他不去理會,繼續睡覺,可不安的心已經開始騷動了。

門外的腳步聲更加清晰了,也更加的近了,幾乎要走到門口了。

林小雨有些害怕了,知道不是自己的錯覺,給自己的第一感覺就是門外一定有人,好奇的心雖有恐懼,但還是控制不住要出去看看。不然他會更睡不着。

他輕輕的下了牀,走向門口處,奇怪的是這個時候外面的腳步聲突然消失了,接着月光,透過門下的縫隙還是可以有光射進來,林小雨分明看見有黑色的影子在一步一步的逼近。

“誰?”林小雨突然大叫一聲,希望把影子嚇跑。

影子停止了晃動,聲音也突然停止了。

林小雨拉開門,外面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黑乎乎的,大風颳起的樹葉幾乎迷茫了整個院子。

他鬆了一口氣,轉身要回到牀上,突然發現地上真的有黑影在逼近,分明是一個人的影子,他害怕起來,毛骨悚然,頭上開始冒出了汗,這個時候不是人就是鬼,他有種錯覺,怕是遇上了什麼倒黴的東西。

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冰涼冰涼的,林小雨一動步動的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這麼晚了還不睡,幹什麼呀!”

是房東熟悉的聲音,林小雨終於送了一口氣,吊起的心才懸了下來。

他轉身,真的是房東,“你要嚇死我啊,走路也沒有聲音”。

“我上廁所,怕驚了你們睡覺!不說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房東轉身離去了。

林小雨關上了門,無奈的搖搖頭,轉身走向了牀頭,無意中看到牀頭的鏡子,那裡面分明是一個人影,他猛的回頭看去了窗口,什麼都沒有,再看看鏡子,鏡子也什麼都沒有,難道是錯覺?

他的心跳的更加急了,總感覺窗外有個人在時刻窺視着自己。

第二天林小雨睡了一整天,可能是晚上沒有睡好的緣故,他到下午很晚纔起來,梳洗了一番,纔去吃飯。回來的時候,無意中又走到了學校,看着熟悉的一切,想起了和白竹一起的快樂的生活,突然觸景傷情,幾乎落了淚。

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白竹生前所在H座宿舍樓,因爲放假和畢業的緣故,學校已經沒有人了,除了還有幾個打掃衛生的人在工作。

他擡頭看了看白竹所在的宿舍,那是六樓的陽臺,突然回憶起白竹從前在陽臺上涼衣服的情景來,那熟悉的樣子,纖細的身影,幽幽的長髮,迷人的身姿。

林小雨又傷心起來了,回到現實,陽臺上什麼都沒有。

他開始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緩緩的睜開眼,直指的發覺,那六樓的陽臺分明是白竹的身影,一直都在注視着自己,嘴角依然是和她臨死前一模一樣的微笑。

他搖搖頭,再定神看去,陽臺上什麼都沒有。

又是錯覺?

可能是太思念白竹的緣故,他也這樣認爲,只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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