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壓根就沒有想到王純陽玩的這一招會這麼陰險,本質裡還是以人性本善爲基礎的宋端午之所以在索菲亞的時候選擇放過王純陽,不就是相信那個王八蛋會吸取教訓麼!可是又有誰會想得到,這貨非但沒有感恩反倒恩將仇報?
這就有點脫離做人的指標和原則了。
可是儘管宋端午此時恨意漸長,但是他也同樣懂得了自己此時如果大仇得報,將會使自己處於更加被動的局面,所以當他最後還是將側重點放在聶小纖這邊的時候,卻沒有想到聶小纖已然不再相信自己的任何言語。
衆口鑠金,積毀銷骨!
宋端午還沒有惹到悠悠衆生,只被一個本質大大地壞了的王純陽誣陷,就已然讓他失去了聶小纖的信任。可見一則王純陽早已預謀已久,二則聶小纖這傻妞也確實太容易相信別人。
“你難道真的就那麼相信那王八蛋的話,就真的不聽我解釋麼?”
聶小纖剛纔的爆發確實嚇了衆人一跳,但是同時讓宋端午的眉頭緊皺。他實在是沒有猜到原本文靜可愛的女孩竟然也藏有潑婦的潛質,更何況此時的宋端午,已然因爲聶小纖的不信任和頂撞而心生氣惱。
“好,你倒是解釋給我聽聽!”聶小纖顫抖的咬着嘴脣,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盯着宋端午一眨不眨,彷彿要用目光剝落對方所有的僞裝一樣。
那是一種帶有強烈失望且悲傷的,能直射人靈魂的目光!
“小纖,我???”宋端午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無從說起,可是就在他剛剛擡起雙臂想爲自己進行蒼白的辯解時,卻不成想聶小纖的憤怒潮水已經轟然決堤!
“你解釋?你解釋爲什麼出來之後沒給我打,卻給那個叫項虞的舊相好一打就是兩遍而且一聊就是二十分鐘?你解釋爲什麼我給你打電話你卻掛斷?你解釋你身上爲什麼有那個叫璐璐的騷狐狸的香水味?你解釋爲什麼你給所有人都發信息唯獨漏了我?你解釋那個叫莫青檐的讓你保重身體是不是以後爲了跟她上牀?你解釋那個叫璐璐的騷蹄子給你發的什麼‘無以爲報’、‘期待相遇’、‘永遠記得你、再聯繫’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把她操爽了,她也給你賣力伺候的讓你流連忘返?你解釋王純陽說了真話爲什麼就要捱打?你解釋解釋你宋端午這嘴上就果真沒沾過一丁點的葷腥,屁股上面就乾淨的沒一丁點屎?你解釋解釋,一整個下午跟一羣婊zi在一起,就果真什麼都沒幹?說出去他媽鬼都不信!”
聶小纖杏目圓睜,句句嘶喊,淚珠垂斷。
“宋端午!我對你一心一意把所有的都給了你,讓你親、讓你睡什麼都依着你,你竟然跟我玩背叛!好,好,好!我離了你不是沒人要,你也回去繼續玩那些婊zi去吧,就當這一回我聶小纖他媽的認識你後瞎了眼!”
說完,已經恨得咬破了嘴脣的聶小纖已然不顧滿嘴的血痕,掄起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宋端午的臉上,更是扇在了她自己的心上,彷彿預示着一刀兩斷!
聶小纖這一巴掌不光扇懵了衆人,自然也扇懵了她自己。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好似對剛纔鼓起的勇氣感到不可思議,可是當她再次看向宋端午的時候,眼裡卻又充滿了失望。
宋端午挨這一巴掌而不反抗,這在聶小纖看來無異於默認,可是她又何曾知道,宋端午的心裡是怎樣想?
聶小纖最終還是毅然決然的跑了,給宋端午留下了一個悲傷踉蹌的背影,而她不知道的是,因爲自己的狹隘和一意孤行,將本可以與宋端午修成正果的愛情親手敲出了裂縫。
“嘖嘖,這苦情戲真他孃的精彩!”在一旁早就看了半天的白瀟湘當聶小纖跑遠並消失後,這才悠然的說了一句,既揶揄了聶小纖也膈應了宋端午,只是這瘋妞好死不死的拭了拭眼角淚水的動作也太過於假裝。
宋端午頗爲不滿的瞥了白瀟湘一眼,不過卻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臉色陰霾的盯着聶小纖消失的方向,表情凝重無比。
“三哥,你怎麼不好好解釋下啊?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周亞夫此時不禁頗有點氣急敗壞的嚷道,看樣子他真的爲宋端午的蒙冤而感到氣苦。
“傻子!”宋端午沒有吱聲,白瀟湘卻插了口:“小纖那妮子既然敢打三貓一巴掌,那就說明她這回是真信了,就算解釋了也沒屁用,倒不如用沉默來換得大家都平靜一段時間,又能省了爭執的口水!”
宋端午的不言不語像是承認了白瀟湘話語的準確性,而當週亞夫帶着一副束手無策的氣惱忿恨看向王純陽的時候,他就已然發現了撒氣的最好目標。
“***的,都是因爲你!看老子不他媽宰了你的!”周亞夫大踏步的走到了王純陽的面前,並拽着脖領子將其提起後,渾身的關節如爆豆一般響起。
“放了他!”
就在此時,宋端午卻突然開了口,可是當他走到白瀟湘的車前停下的時候,任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麼一句。
“三哥!”周亞夫不甘的吼道,裡面不光有不解,更有不平。
“哎呀,說你是傻子沒想到你還真是傻子!”白瀟湘彷彿是個無所不在的攪屎棍一樣,就在宋端午沒表示下文的時候,她又插了口對周亞夫說道:
“你現在打了他算是出氣了,可是有沒有想過這會讓三貓和小纖的誤會加深?所以啊,按我說,等過一段時間大家都平靜了或者他倆和好了,你再揍這王八蛋也不遲!”
白瀟湘的話語可謂一語中的,而周亞夫自然也不是不明事理,所以當他冷哼着推開已經快不成人樣的王純陽後,氣鼓鼓的坐在車裡生着悶氣的時候,宋端午卻已然坐在A6的副駕駛席,叼着長白山的他雖然看似跟平時沒什麼區別,但是誰也看不見他嘴裡的那段菸嘴,已然被他咬的不成樣子。
“開車!”
宋端午冷冰冰的發出了一道指令,白瀟湘沒有絲毫猶豫的照做。
打火,鬆閘,掛檔,鬆離合。白瀟湘當做完這一系列的時候,車子已然漸漸的駛離了聶小纖的宿舍樓下,宋端午從後視鏡裡望了一眼三樓某個依舊亮着的窗口,儘管是滿眼的不捨,但是他仍舊保持着眼神的冰冷,正如那兩顆漸行漸遠的心。
坐在車上的宋端午先是給周亞夫發了一條“你回家!”的短信後,就坐在車裡一直悶不作聲,值得一提的白瀟湘竟然也不問他去哪裡!
她之所以這麼做,無外乎就是出於對宋端午的瞭解。她對於自己這個不愛嬉笑打鬧,不喜放縱享受的弟弟,自然清楚在夜晚降臨之後他可以去的地方少之又少。
桃園是一個,那間簡陋破敗的出租房是一個,而現在除了聶小纖這裡,宋端午能去的地方已然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去寧老爺子那裡!”
就在白瀟湘把持着方向盤朝着桃園的方向駛去的時候,卻不成想一直看着窗外街景的宋端午卻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令她想都沒想到的地點。
於是白瀟湘在微微一愣後,隨即調轉方向,又轉了回去,而她爲什麼在轉着方向盤的時候抿嘴偷笑,是因爲她清楚,此時的宋端午已然恢復了往日的銳氣,而且更加濃厚。
在上海灘知道寧老爺子名號的人很多,但是敢登門拜訪的卻很少,至於說敢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去打擾的,自然是更加的少。
可是此時白瀟湘忍不住雀躍心情的原因,一則她確實沒有想到因爲聶小纖的刺激而使得宋端午變得更加的側重於奮鬥,而二來她也確實想看看,這個初出茅廬但一飛沖天的妖孽,是怎樣‘挑逗’那個老妖的!
白瀟湘的眼光確實是有些獨到之處的,可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宋端午之所以膽敢去打擾寧花翎寧老爺子,不光是爲了發泄胸中這口悶氣,更加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個不知死活的犢子竟然冒出了想將寧花翎拉出山來的意思!
這不是不自量力,而是當他意識到自己迫切的需要擴充實力的時候所能聯想到的,而且更何況這犢子心裡更深層次的想法,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聶小纖意識到她的錯誤並感到後悔!
這是一個對敵**度對自己人小氣的犢子,只是別人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對敵**度,是因爲他一直將敵人掌控在股掌,並隨時可以讓其消失的那份從容。
而他之所以對自己人小氣,則是因爲他一直將身邊人視作自己生命的全部,容不得彼此之間有半點的閃失和懷疑。
貓在吃掉老鼠之前的大度,是因爲它隨時都能將其玩死,不必急在一時;而狗對其他動物的小氣,則是它不想讓主人的關愛分給其他的動物,因爲在狗的世界裡,主人就是全部。
至於說宋端午這犢子到底骨子裡是貓還是狗這個話題,坐在他旁邊的某人已經不感興趣了,因爲在若干分鐘之後,宋端午這個犢子,就要即將面對那個宋執鉞見了都要收斂三分的絕世妖孽。
‘嬉笑閻羅寧二郎’寧花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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