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猛萌坐在車裡好一陣手足無措,直到他把車漸漸開離了宋端午的視線範圍內後,纔將額頭上那一滴冷汗擦掉,不是因爲他打腫臉充胖子自告奮勇的要開車,而是這個摸的最貴的不過纔是夏利的年輕男人,自打一坐到駕駛位就渾身不自在起來,彷彿這動輒許多摞人民幣才能換回來的車裡裝的不是真皮座椅,而是熱鍋臺一樣。
周亞夫不是個畏手畏腳的傢伙,他沒有像許多小市民一樣的見到貴重之物就變得膽怯起來,相反的,這個心思細膩膽氣也不小的男人一直都勇於嘗試新的事物,只不過現實沒給他太多的機遇實踐罷了,而這回他卻結結實實的感受了一把。
周猛萌漸漸入了佳境,屁股底下的東西也愈發的使自己更加舒坦,雖然只開過手動擋的他起先還對自動擋心存畏懼,可在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發覺這自動擋的車開起來簡直就如同玩玩具一樣簡單,一腳油門一腳剎車,安逸的很。
他左手拄着腦袋很是愜意的看着前方的道路,這是他頭一次在開車時享受這姿勢,因爲以前在開手動擋的時候,右手總是習慣的將一直握着檔杆,當真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的表現,而現在他終於解放了左手,偶爾不時的看着檔位的自動變改,頭一次覺得開車也是一種享受。
“有錢人玩的玩應兒就是他媽的好!”
周猛萌趁着等紅燈的時候點燃根長白山,這樣一手夾煙一手操盤的感覺很好,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覺得的,因爲不用像以前一樣左手右手的來回倒換,他瞥了眼已經像灘爛泥一樣伏在後座上醉酒的白瀟湘,回頭小聲的嘀咕道。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點菸,以往只有在有心事的時候才勉強算是抽上一根,可是這次卻沒有過多的想法或者負擔,純粹就是自己想抽,用以紀念現在的感受,他左手拇指和食指不斷來回的揉搓着菸蒂,一臉的怡然。
看來師哥說的沒錯,金錢、菸酒、名車、女人確實都是男人玩具排行榜上穩坐前幾把交椅的!周亞夫如是想。
他將車窗搖開了一絲縫隙,倒不是怕自己抽菸薰到白瀟湘,相反的這個在酒吧裡一玩嗨就要搖色子賭脫衣服的虎妞自然不會把小小的一根菸放在眼裡,周猛萌也無需擔心她會抗議,他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爲聽着窗外傳來固特異225硅膠節能胎的‘沙、沙’抓地聲,便會從靈魂深處由衷的感到一絲滿足。
“嘖嘖,這操控,這馬力!夏利都沒得比!怎麼着也得將近二十萬吧?!”周猛萌丟掉菸頭後,終於合起了車窗,再次小聲嘀咕道。
“這是09款2.4排量的,當時新車售價是四十多萬,不過現在停售了,再加上是黑車,所以也就要不了多少錢。”這時,後座的白瀟湘突然開口發話,字句清晰口齒伶俐,全然不似酩酊大醉般的人物:“不過你也就這點出息了,一個A6就能讓你激動到這程度,要是以後有機會玩玩布加迪或者蘭博基尼哪種程度的車,那你還不得興奮到精盡人亡?!”
周猛萌嚇得一個激靈一腳剎車就悶了下去,硅膠胎與地面激情摩擦的尖嘯聲響徹了天際,他這回連後視鏡都不看,而是直接扭頭過去看着已經在端坐在後座上如自在觀音般模樣的白瀟湘,一臉的苦逼相,真不愧是賴蒼黃的親傳。
“我說瀟湘姐,不帶這麼嚇人的,我尿都快出來了???”
“哦?讓姐姐看看,小有沒有嚇回去?!”白瀟湘打趣式的的故意瞥了眼周猛萌的下半身,神情值得玩味,語言卻不淑女,當她的視線從周亞夫的小半身轉移到臉上的時候,發現這苦命的娃兒當真是傻到深處天然呆、呆到極致自然萌!一張苦逼的臉漲得通紅,吭哧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白瀟湘看着他這副囧狀也就不再戲謔他,收了玩笑的心思,道:“你還看什麼看啊,還不開車,沒聽見後面的車都開始摁喇叭罵娘了麼?!再不走,估計他們報警的心都有了!”
周猛萌這才重新啓動車子緩緩而行,生怕後座上的那位妖孽在想出什麼幺蛾子來嚇自己,一次就夠了,再多幾次那自己這條小命還真就得交代在這!
原先後面尾隨的車子不斷一輛一輛的超過自己,每個超車的瞬間那些車主都要從副駕駛方向看自己一眼,周猛萌看着他們不善的目光也沒多理會,可當發現竟有一人在衝自己比劃中指的時候,周猛萌這纔有點慍怒,張開口的一句‘傻B’已經滾到了嗓子眼,可想想還是又咽了回去。
“呵呵,想罵就罵出來吧,別憋着。”白瀟湘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出言鼓勵道,可表情卻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爲他着想,而是像只誘導人犯罪的狐狸精。
“沒有的事。”周亞夫滿臉的憨厚的說道。
白瀟湘眨着美目,狡黠的精光一陣閃爍,她把頭往前湊了湊,道:“猛萌,你看看你屁股底下是什麼?”
周猛萌順手在座位下一摸,掏出個圓乎乎的傢伙,等看清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又被嚇了一跳差點把手中的東西順着車窗給扔了出去。
只不過是個警用吸頂蝸牛燈而已。
“哈!就是它,趕快把它放到車頂上去???我看剛纔那些不忿的傻B這回還敢不敢再囂張!”白瀟湘一邊叫囂着一邊硬生生的從後排擠到了副駕駛,姿勢很氣氛很曖昧可目的卻很令人無語,她坐到副駕駛席上,手中不知從何時不知從何地掏出一個警用揚聲器的話筒,道:“你把警燈放好,我就開始喊話,咱們就緊緊咬着剛纔那孫子的屁股,我看他怎麼辦!”
周猛萌瞟了她一眼,覺得自己就是裝的再像,也只不過是只借着老虎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的傻狐狸,想到這裡索性又把蝸牛警燈放歸原處,專心致志的開車,不再發一語。
白瀟湘自討個沒趣,她悻悻然的放下了手中的話筒,說了句‘真沒勁’後,便拉下了遮陽板,對着鏡子仔細的打理着自己的妝容。
“呃???瀟湘姐。”也許是周亞夫覺得剛纔自己做的有點過,致使氣氛有些尷尬,便主動開口道:“你不是喝醉了麼?我怎麼看你跟沒事人一樣。”
話即出口,可白瀟湘依舊翻着白眼不理不睬,直到自己的架子擺足了,心氣稍微順了,這纔不以爲然的道:“就那幾個小毛孩子?別開玩笑了,再練個幾年都不是姐的對手!都不是姐吹,你加上老賴再帶上三貓,都不夠我喝的!若是沒二斤白酒的量,壓根兒就別在姐跟前晃悠,都不夠我漱漱口的呢!想當年,姐可是稱霸酒場許多載的‘五色教主’!”
“五色?”
“笨啊你!就是白的啤的洋的紅的黃的!”
“哦。”周猛萌悶聲答應着,不過隨後竟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氣似地,突然開口說:“瀟湘姐,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你別見怪,雖然你喝酒的時候很好看,可我覺得喝太多了不好,尤其是對女孩子???”說着聲音就漸漸低了下去,直至他自己都好像意識到了有些唐突,於是閉嘴不說。
白瀟湘認真聽完他每一個字句,沒有急着迴應,而是打開了面前的手摳,拿出兩條煙來擺在了風擋前,一條軟中華,一條南京九五至尊。
“送給你了!”白瀟湘倒是十分的大方。
周猛萌看了眼那兩條煙,只認得中華,另外一條看包裝和顏色想必更加名貴,他只是掃了幾下,便收回了目光,說了句“我不要”。
“哦?這可都是好煙吶!至尊南京就不說了,尤其是那條軟中華,可是3打頭的,國家專供,市面上基本買不到的!再說了,好煙對身體也危害小點不是!”
“我只抽長白山!”周猛萌聽了只是皺了下眉頭,說的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