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這天早上起的很早,倒不是出於他一貫的習慣,主要是因爲這犢子在小憩了片刻後,實在是睡不着。
這不像他的風格,要知道這個犢子一旦沒心沒肺起來,就是在戰火連天的戰壕裡,都是可以去會周公的,而他眼下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其最主要的原因,無外乎就是一個人和一件事外加一個詞!
一個人指的自然就是莫青檐。
而一件事自然就是他和莫青檐做的事。
而一個詞當然就是用來描述他與莫青檐做的事的程度!
稀裡糊塗!
昨晚上莫青檐是怎樣稀裡糊塗的敲響了宋端午的房門,莫青檐沒說,宋端午當然也就無從得知,但是這個犢子是怎樣稀裡糊塗的把莫青檐請進了房中,然後稀裡糊塗的聽着莫青檐說了許多稀裡糊塗的話,然後兩個人是怎麼稀裡糊塗的滾到了大牀上,這一系列宋端午卻是知道的,且清醒的。
如果說上一次在希爾頓的情形,宋端午從始至終都是一個被矇在鼓裡的角色的話,有那麼一丁點的不敢見人的話,那麼這次卻要顯得順理成章的多。
那晚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宋端午不知道,但是莫青檐知道,而這晚發生過什麼,兩個人卻都知道了!好像沒有什麼先兆,就已然知曉了會這樣一般。
所以說當這種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之後,且自己還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時,宋端午的感覺想不稀裡糊塗都難!
所以他現在睡不着,所以他失眠了,所以也就造就了他側着支起半邊身子,看着熟睡中莫青檐光潔的後背,眼裡雖然是寫滿了平靜,但是小腹下面卻是一陣陣的熱流滾過!
宋端午趕忙眨巴了兩下眼睛把注意力從那白的耀眼的後背拿開,他不是怕自己一衝動再次做出羞人的事,主要是他怕再次面對莫青檐的眼睛,那是一種溫婉到都能把人看到羞澀的眼神!
如果說聶小纖在看宋端午的時候,眼神裡是寫滿了純淨,讓人忍不住在她那張潔白的畫布上揮毫潑墨的話,那麼程璐璐的則就變成了一種讓人心甘情願沉溺其中的誘惑,但是莫青檐的卻跟前兩者都不盡相同。
那是一種領證之後會慶幸自己幸運,而領證之前只能感慨自己不是東西的感覺!
能讓男人在做的時候爽,而做過之後後悔的事情是什麼?無外乎就是恃強凌弱和玷污聖潔!很顯然,莫青檐就是後者。
所以當宋端午把自己小腹下的衝動剋制了下去,嘆了口氣並翻身穿好了最基本的裝束之後,偷偷將厚重窗簾拉開小小一道縫隙,被灑進來的一米陽光刺痛了雙眼的他,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別拉開窗簾!”
就在宋端午準備一把將印有波紋紋理的厚重絲絨窗簾扯開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莫青檐卻突然開口道,嚇了宋端午一跳的同時,也讓這個犢子的臉色頓時緋紅。
“太刺眼了不習慣!”莫青檐倒是沒有宋端午那樣的矯情,反倒大大方方的從牀上坐起,邊找衣服邊說,直到她看到宋端午那張略顯垂涎,但又明顯帶有侷促的表情後,突然揶揄心大起,笑着說了一句:“哎呦?還害羞了不是?”
作爲一個男人,最屈辱的事情之一是什麼?不就是被女人玩了之前,聽到一句“你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而在被玩了之後,又聽到一句“哭什麼哭嘛!放心啦,我會對你負責的!”嗎?!
而很顯然的是宋端午現在還真就有這樣的感受!雖然說莫青檐沒有說出那兩句最經典的臺詞,但是她的那句“害羞”還是讓宋端午有了種被扒了衣服,且被人不懷好意指指點點的感覺!
“嘿嘿!”從尷尬裡清醒過來的宋端午先是不懷好意的笑笑,他是什麼人?這犢子可是睚眥必報的傢伙!所以當他說了一句:“人面春光相映紅!”的時候,這個犢子就一把將窗簾給全部扯開來了!
頓時滿屋都充滿了金燦燦明晃晃的陽光,連角落裡都不例外,而宋端午的這一手,不光是不顧莫青檐的勸阻,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但是讓莫青檐真正羞澀無地的,則是宋端午這貨剛纔着重咬的‘春光’二字,和他現在一臉迷離的看着莫青檐春光乍泄的身材,喃喃的嘀咕了一聲“好美!”
莫青檐大窘!
急忙找衣服穿的她,此時卻發現偏偏事與願違!而就在她忙着遮擋自己的重要部位對着宋端午嬌嗔的時候,那個作孽的犢子卻一樣一樣的把昨晚剝落的衣衫都拾起,抖掉灰塵後一件件的,帶着值得玩味,但絕對不是輕佻的表情和眼神,幫莫青檐仔仔細細的穿戴整齊!
莫青檐一時無語,她看着宋端午的表現,感受着他的動作,偏偏有話說不出。
“放心!昨天我扒了你的衣服,總有一天,我能給你親手穿上!”這是宋端午這犢子當時說的一句極其矯情,也極其肉麻的話!用這個犢子事後的話語來說,就是當時腦子裡同樣是一片空白的他,不知道怎地突然想起了一句腦殘肥皂劇的臺詞!所以就現學現賣了起來,但是這個效果,卻是不敢恭維!
腦殘肥皂劇裡的劇情雖不敢說都是扯淡的,但是宋端午說的這句,在電視劇裡是感動的女豬腳稀里嘩啦的,但是在現實裡,讓莫青檐聽了卻是哭笑不得!
而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態度,則完全是出於宋端午的動作,和他剛纔那種一本正經的語氣!
“端午!這個硅膠的胸貼,是要貼好再戴,而不是先戴後塞的!”
莫青檐一邊哭笑不得的看着宋端午在自己胸前忙活着,終於忍不住的出言提醒道。而她這一出口不要緊,讓宋端午在尷尬到要死的同時,也令自己笑到了前仰後合!
“怎麼!璐璐沒用過?”直到莫青檐笑夠了,看着仍舊尷尬的宋端午,笑着問道。只不過當她看到宋端午微微一愣過後,只是笑着摸了摸鼻樑的時候,莫青檐就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這個問題不該問的地方在於,不是膈應了宋端午,而是膈應了她自己!
宋端午諱莫如深的態度當然就是答案,而莫青檐也同樣從宋端午的表現得知,程璐璐當然不需要這個東西,因爲她的尺寸比莫青檐的要大!
這下宋端午沒事了,而莫青檐卻自討了個沒趣,不過這個出身富貴的妞自小跟着父親在商海里沉浮,什麼尷尬沒見過?所以就在她面色緋紅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並重拾心態面對宋端午的時候,就已然恢復到了,那個讓宋端午一直都對其保持禮遇的莫青檐了。
“什麼時候走?”莫青檐問。
宋端午一愣,按理說關於離開的問題,怎麼着都輪不到盡地主之誼的她問啊,不過當宋端午轉念明白過來,莫青檐這話裡估計別有隱情的時候,忙問道:“有事?”
“呃···”莫青檐沉默了,下意識的就是看向了放在梳妝檯上的寶格麗的手包!經典款,價格雖然不甚昂貴,但裡面的東西卻是能把某個犢子震撼到外焦裡嫩的!
不過就在莫青檐沉吟的片刻,宋端午卻接了一個電話,莫青檐看得出,那犢子的表情從最開始的輕鬆,到中途的驚喜,再到後來的凝重,她就已然知道,似乎從自己的感覺還是理性上都可以看得出,似乎又有什麼事情在等待着宋端午了!
“青檐你有事?”宋端午放下電話後再次重複了一遍。
不過這次莫青檐卻沒有沉吟,而是直接的說出了口,只不過,卻不是挑明,而是選擇了隱瞞。
“我沒事!”莫青檐強擠出個歡笑,但卻是很逼真,說道:“就是想確定下,你什麼時候離開,我好給你踐行!”
莫青檐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微笑的,但是心裡卻是苦的!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什麼,是能比兜裡揣着孕檢報告,而面前卻站着始作俑者卻不能說的苦楚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莫青檐卻最終選擇了把這樣的事情往自個肚子裡咽,這裡面的原因宋端午肯定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卻知道,因爲她清楚,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一旦讓宋端午分心,如果一旦翻船了,那麼很有可能,就是永難翻身了!
所以當莫青檐最終隨便找了一個低劣的託辭,說自己下午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就急急忙忙的辭別了宋端午,好讓自己隱藏的感情不至於暴露的時候,這個一切都爲了宋端午着想的女人,臨了扔給宋端午的一句話則是:
“小心張家的心胸!一切好自爲之!”
莫青檐臨了放下的一句話讓宋端午並不感到意外,因爲他知道,以張逆順那樣跟葉志毅一樣的脾性,若不找自己討回場子,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而就在宋端午坐在莫青檐剛纔坐的位置上,細細的思考着種種的可能時,猛然擡眼間,卻瞥見了莫青檐遺忘在梳妝檯上的,那個寶格麗經典款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