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晶瑩的目光射來,伴隨着陣陣嗤笑。
白澤下意識地側過身去,流露出一副這事完全與我無關的神情。
雙手抓着雙頭雕,李雲丹扔也不是,遞也不是,臉色古怪,惱怒道:“這都什麼事!小師弟,你交友不慎,我不管了你自己處理。”
臉上肌肉抽搐幾下,白澤面色複雜,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二師妹,其實和師兄本性不壞,只是對心儀女子有些特別,所以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回去找周師伯商議一二。”
說完,他目光掃向低頭不語,脖頸微紅的沈悅怡,詭異笑道:“沈師妹恭喜恭喜,雙頭雕自小跟和師兄長大,可不會輕易送人啊,嘿嘿。”
心想沈師妹,你也有今天,可別怪師兄我不幫你啊。
一跺腳後,沈悅怡驟然擡頭,搶過那雙頭雕,狠狠地在朝那兩隻頭顱,各給了一記響慄,羞怒罵道:“壞鳥,孬鳥,叫你亂叫,叫你亂叫。”
“哎啊,打鳥了,謀殺了,救命啊!”雙頭雕驚叫道。
頓時,引來一干女子一陣嬉笑聲,衆女子連忙上次安慰。
李雲丹神色複雜,末了搖搖頭,細語道:“多事之秋。”
一旁的白澤,沒有搭話,看了幾眼衆人,便朝遠處高臺望去。對於一直遊離在他周圍的神識,卻不理會,而那些帶着試探之意衝上來的神識,都被他震了回去。
陣陣細微低咳響起,只是離得太遠,又因和不語剛纔一鬧,衆女子都沒注意到,白澤卻一直警惕着。
半炷香後。
高臺上走出一名老人,其身後是七脈峰主,頓時,原本喧譁的廣場驟然安靜下來,衆弟子紛紛朝高臺望去。
老人朗朗道:“諸位師侄,本次宗內比試,便由老夫賀傳武主持。此次比試,爲了鼓勵弟子努力修練,宗門撥出一批資源,特別獎勵各境前八名。”
“規矩依舊,巫血境、凝核境各六十四人,抽籤決定比試順序,勝者進入下一輪比試,敗者止步。比試順序,抽到一號籤的弟子對上抽到六十四號籤的弟子,依此類推。掉出擂臺,傷重倒地不起,自動認輸,皆爲輸。”
老人說完,目光凌厲掃過廣場弟子,緩了片刻,又道:“因法術控制能力,修練實力問題,比試中難免會出現受傷情況,但老夫提醒一句,比試應點到爲止,切莫下死手。好,下面參加本次比試的弟子,請上前抽籤。”
話完,賀傳武朝高臺前擲出兩個模糊光圓,其上露出半寸竹籤。
巫靈宗雖然保護低階修士,但也鼓勵巫血境,凝核境弟子競爭,歷年比試,都是死傷自負,這次卻不知怎的,長老賀傳武竟會下令點到爲止。
一時間,廣場中一陣騷動,議論聲四聲,衆弟子神色各異,紛紛私下猜測着比試改變的原因。
片刻後。
數十名弟子朝高臺前走去,白澤被李雲丹喝斥幾聲,也不敢耽擱朝高臺前走去。
心中卻在想,這次比試難道是爲了保護自己?想着就覺得此次比試不簡單,興許自己一出現,那萬老怪就得到了情報。又想到廣場上羣數十道不懷好意的神識,白澤更堅定
幾分心中想法。
他搖了下頭,苦笑了下,細語道:“看來比試有些血腥啊。”
隨着人羣走到,高臺前那模糊光圓中竹籤逐漸少去。
白澤走得並不快,待他走到最到高臺前時,已僅剩下最後一根,隨後捉過後,一看赫然是“一”。
就在這時,幾道目光一掃而來。
一名高大少年朗朗一笑,說道:“白師弟,你我可有一戰,很快見面,希望你能堅持到那一刻。”
隨聲望去,定眼一看,白澤幾分瞭然,此人正是當初和他一同乘黑雲舟入宗的施真,如今已成爲掌門的親傳弟子。不過,唐雨惜有言有先,見到鬼靈脈的弟子必須要痛打一番。
想着這事,白澤微笑了下,說道:“原來是施師弟,久仰大名!”
“哼,你可懂長幼尊輩,難道你以爲你實力比施某強,敢自稱師兄?即便傳聞是真,施某也不懼你,雷系完克體修。”施真臉上微有怒意,凌厲目光掃來,輕蔑冷道。
“多說無益,希望施師弟能堅持到與白某相遇。”白澤心中冷笑兩聲,朝幾位師姐師妹走去。
等白澤走遠後,一名淡藍衣裳的高大少年走到施真身側,望着那離去的背影,陰鷙的雙眼閃着絲絲怒意,冷笑道:“施師兄,何必要你也手,師弟我就能將他打成重傷。”
若白澤回首一望,便能看清此正,這高大少年,正是“凝靈”時,嘲笑譏諷他的梁姓少年。那日一同嘲笑白澤的那名黑瘦少年,卻是不見蹤影,想必已如白澤當時所說,死在那凝靈池中了。
施真瞥了兩眼梁姓少年,眼裡微有些深意,說道:“樑師弟,你抽的幾號籤?”
“六十四。”
“嘿嘿,真有這麼巧的事情,來樑師弟,我們商量一二。”
二人靠近,細聲說着什麼,梁姓少年連連點頭,二人臉色都帶着詭異的笑容。
片刻後,二人身側又多了幾名弟子,都淡笑着,朝遠處那名望去有幾分茫然有青衫少年望去。
這幾道目光白澤自然感覺得到,他並沒有理會,那幾道目光只是衆多目光中的幾道,並不值得他看得。
反倒是一名靜站在廣場邊,一身灰衣,神色冰冷,渾身散發着冰寒殺意,與人格格不入的蕭條影子,讓他多注意幾分。
白澤看着那少年,想到骨隱脈峰主周師伯,那少年身上的氣息與周師伯有幾分相似,戾氣毫不掩飾,殺意若天生自帶,若一現出身形的幽靈,讓他感覺微有不安。
“小師弟,那是骨隱脈湯振師弟,骨隱脈注重一擊必殺,殺意越重對修練越好,以湯師弟現在的氣息看來,他多半修了骨隱脈的‘千刃殺訣’,幽影脈的‘戾月訣’,其他的我也看不出來。”李雲丹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臉色平靜說道。
白澤朝李雲丹望去,眼角餘光掃過稍遠處,臉色微微一變,應聲道:“多謝二師姐提醒,我會注意的。二師姐,和不語這斯和沈悅怡……”
說着他被李雲丹白了一眼,頓時止住了言語。
稍遠處,和不語正和沈悅怡有說有笑,而那隻雙頭雕不知怎的,竟站在沈悅怡玉
腕上極爲乖巧
“小師弟,你也看到了,才轉眼間一言難盡啊!”李雲丹搖了下頭,嘆息說着。
忽然想到什麼,她又認真道:“小師弟,師傅雖然逼你進前四,不過你若堅持不了就放棄,師傅那豆腐心也不會怪你的。還有除了年青一輩弟子,你還要提防一名叫董舊石的老弟子,這人幽影脈弟子,浸淫巫血境二十餘年。以往比試,與他對敵的非死即傷,出手極爲狠毒,聽說‘戾月訣’已修練近極致,只差一絲就能結出法印。”
聽着,白澤將這名叫“董舊石”的老弟子暗暗記下,思索片刻後,才輕輕地點了下頭。
修煉界有不少修士厚積薄發,數十年不突破,一朝突破修爲飛昇,而後一馬平川,十年突破數境,這種傳聞,白澤也聽過不少,所以他並未輕視任何一名參加比試的修士。
想着事情時,突然廣場一陣狂暴的喧譁聲迴響,白澤順着大多弟子的目光望去。高臺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塊石碑,其上以尖錐狀列出比試弟子名字,頂上空空好也,只有最下面一排橫着一排名字。
“巫靈碑,下面四排沒什麼特別的,特別之處在上面三排。沒想到啊,宗門這次可下了血本了,竟拿出巫靈碑!”李雲丹看到白澤臉色疑惑,解釋道,說着便變得有幾分感慨。
“二師姐,巫靈碑有何特別之處?”白澤未聽說過此物,不由眉梢微皺,疑惑問道。
楊秋止神色平靜,悄然走了過來。
“小師弟、楊師妹,你們若能進入前四,也就是前三排,就有機會得到歷代祖師留下的秘言,進入祖師祠堂後的‘封訣之地’。那裡有歷代祖師留下的詭秘功法,若你們機緣夠好,興許感悟到歷代祖師留下印跡。”
李雲丹悠悠說着,忽然神色有幾分黯淡,搖頭淡道:“這些等你們進前四,師傅自會告知你們,現在不必多想。”
楊秋止神色動盪,似有一種渴望,極強卻抑制得很好,她突然扭頭朝白澤望去,晶眸神色堅毅說道:“白師兄,打個賭?”
心中微有驚詫,白澤想着二師姐的話,覺得二師姐神色不太對,隱藏了什麼,昨到楊秋止這麼一說,他目光掃去,微笑道:“賭進前四?”
“是!”楊秋止鏗鏘有力說道。
“賭注什麼?以身相許?”白澤臉上驚訝之色,想到當年遊歷四方時,爺爺經常拿來調笑女子的事情,他忽然喜笑道。
“好!”依然鏗鏘有力,楊秋止想也沒想,美目盯着白澤,認真又道:“若白師兄輸了,說出爲何你修爲增進如此快的方法,同時教我。”
頓時,白澤一陣啞然,微張着口,臉色古怪。心想楊師妹,我……有苦說不出啊,我只是學爺爺那般說,那些女子可都沒這麼回答的啊,這叫我如何答應。
一時間,他臉色尷尬之極,急忙側過身去,不再看楊秋止。
李雲丹有些沒反應過來,眼神微有呆滯之意,緩了好一會才搖頭嘆道:“多事之秋。”
其他幾名女子,神色也幾分古怪,望着這二人。
一時間,廣場這一角氣氛古怪,驟然安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