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素瑤,你着什麼急!”大元聖上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淚。
當下,不僅僅是徐之孝,連太監總管也心跳加速了。
向來注重皇室威嚴的大元聖上,何時這般放縱過?
徐之孝與太監總管紛紛低了頭,徐素瑤卻摟着自己的兩個孩子,默默看着他。
他那般狂笑着,忽的一掌拍在了椅背上,他的臉,因剛剛那般放肆的笑容,有些緋紅,他的聲音,也因爲適才的縱聲長笑有些沙啞。
他道:“素瑤,這問題你是讓朕問,還是不讓朕問?”
徐素瑤手中用了些力,安安覺得肩膀有些不舒服,小聲道:“娘……”
徐素瑤這纔回神,她不能將自己的慌張傳遞給兩個孩子,她要堅強起來。
於是她回答道:“聖上,素瑤一直敬重您,您是大元的聖上,掌握多人的生殺大權,可您向來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爲君爲聖,萬民信服。素瑤堅信,您對待素瑤,亦會公正。”
大元聖上搖了搖頭,徐素瑤不解其意,本以爲他會開口解釋,卻沒想到他只是搖頭,連搖了三次頭後,他道:“徐之孝,你告知貴郡主,朕與那小皇帝要做什麼。”
徐素瑤旋即將眼神投向徐之○∮,w︽ww.孝。
一路上,她問了徐之孝很多次,大元聖上與大齊的聖上,究竟做什麼,才能將虹姐她們那撥人送回去,才能讓她們將來自另一個空間世界的青黴素等藥物送回來。
徐之孝卻一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直躲閃,一直迴避。
還道是天機不可泄露,原來是留在這裡,將她一軍。
屏氣間,徐素瑤靜靜等着徐之孝給她答案。
一直跪在地上的徐之孝又恭恭敬敬的衝着大元聖上磕了三個頭,轉身衝着徐素瑤又磕了三個頭,慢慢說道:“貴郡主,要想打開天之門,需要以天子爲祭,恭請上天。”
他一字一頓的說着,將徐素瑤一點一點的從希望的天堂打到了失望的地獄。
徐素瑤震驚不已!
以天子爲祭,以天子爲祭!徐之孝怎麼敢開這個口,他,他怎麼敢!
她猛地扭頭,看向大元聖上,卻見他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此時此刻,徐素瑤已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可徐之孝似乎覺得這樣的分量並不足夠,又補充道:“不僅如此,還需兩位聖上心甘情願、虔誠祈禱,方可成功,否則,無人得知,將會發生什麼情況。”
徐素瑤腦海裡只餘留“心甘情願”、“虔誠祈禱”、“以天子爲祭”這幾個字。
大元聖上高高坐着,將徐素瑤起初的驚詫,隨後的失望,猛然間綻放的神采,倏忽間再度消弭成絕望,一一瞧在眼裡。
心中勝算已經有九成,他再接再厲道:“以朕爲祭,已經是難以完成的事情,更何況還要朕心甘情願?素瑤啊,你當真以爲,光憑你的一張巧嘴,便可以讓朕這個聖上,放下威嚴,放下大元的國運,心甘情願的坐在祭臺上,容人圍繞着朕誦讀祭書,容人將朕看做牲畜?”
徐素瑤覺得,自己就是進了一個大坑。
她冷冷笑了兩聲,眼皮兒微擡,心不在焉:“聖上,您代表的是大元的國運,讓您坐在祭臺上,那不是如同讓大元架在火上燒麼?”
扭頭看向徐之孝,她將兩個孩子摟的更緊些:“徐之孝,你瞞我瞞的好啊,什麼不能對人言,什麼不可說,都是幌子麼?瞧瞧,你現在說的多溜啊!”
她真的,真的很想罵人,想罵這把自己耍的團團轉的大元聖上,想罵這自己曾經信任過的賊人,想罵這躲不過的宿命!
誰知道在她咄咄逼人的眼神下,徐之孝先是愣了愣,隨即忽然明悟一般笑道:“貴郡主,您……之孝怎敢騙您?之孝用了餘生數十載的壽命,用之孝留名史書的機會,換來了能對貴郡主開口的機會……”
他話裡有話,可徐素瑤已經不再相信他了,便扭了頭不再看他。
大元聖上看向徐之孝的眼神帶着幾分同情以及同病相憐,他破天荒的替徐之孝解說道:“素瑤,你可知你剛剛做了什麼?自你質問開始,徐之孝便只剩下三日的壽命……他知你何時質問他,知如何救自己一命,卻選擇一切順應天命……素瑤,你失卻本心了。”
徐素瑤心頭冷笑連連,本心?不,她從未失卻過本心,只是這大元的聖上,實在太會利用了,太會算計了,每每把她與蕭楠霆算計的渣都不剩,這會兒又來算計她的兩個兒子!
“聖上,素瑤算是明白了,您這回召見素瑤,不是爲了幫素瑤救端王爺,而是讓素瑤死心,告知素瑤此事絕無可能來了。素瑤也明白了,您請放心,素瑤也不再爭不再算計了,素瑤這就帶着兩位小王子回府,帶着端王爺回府,咱們一家四口,默默的死在貴郡主府裡,不,默默死在廢棄的徐府裡,絕不侮辱了聖上的英明。”
她的話如同連珠子彈一般蹦出來,叫人無招架能力。
大元聖上猝不及防,眼看着徐素瑤竟然要走,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疾走兩步,探手要去抓住徐素瑤。
徐素瑤扭身一避,避了開來,忽然冷聲道:“聖上,您想用留下素瑤母親的方式,留下素瑤麼?!!”
大元聖上渾身一震,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你,你說什麼?”
不等徐素瑤回答,他一甩長袖斷喝道:“徐素瑤,注意你的言行!”
徐素瑤嘴角一勾,劃過一抹嘲諷的笑,嘴上卻道:“素瑤告退。”
手裡也微微按着兩個孩子的肩膀,平平便拉着安安的手,與徐素瑤一般,衝着大元聖上施禮:“平平、安安告退。”
徐素瑤方纔的話,像是一個耳光,刷的一下甩在了大元聖上的臉上。他僵了半天,忽然如夢初醒的道:“素瑤,你讓兩個孩子留下來,朕保證,不,朕發誓!可叫蕭楠霆完好如初的站在你面前!朕發誓,朕心甘情願,朕也能保證,讓那蕭楠傅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