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煦來到上漁村的魚市,遠遠就看見貝貝的身影出現在沙灘上,見她步履緩緩往灘上走去,段易煦四下環顧一圈,見周圍沒人便跟了上去。
貝貝是想碰運氣到灘上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龍涎香,這纔剛蹲下身就聽到踩着沙子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擡頭一看,竟然又是段易煦那個傢伙!
貝貝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看着他越走越近。
“貝貝!”段易煦在她面前站定,眉開眼笑的看着她。
貝貝仰着頭看着他臉上那過於燦爛的笑容,眸底閃過疑惑,最後因爲脖子有些酸,便收回視線,低頭專注的尋找起她的龍涎香來。
“你找什麼,我幫你找?”他在她對面蹲了下來,眼睛卻直直的盯着她微微垂下的小臉,心底竟有種失而復得的慶幸。
貝貝擡頭望了他一眼,心裡閃過一抹惡作劇,眼裡卻帶着鄙視道:“就怕你知道我要找的東西會退避三舍。”
“就這麼小看我?”他不介意的揚脣笑道:“說說,是找什麼東西?”
貝貝想了想,因爲這天然的龍涎香形狀不一,所以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便說道:“是一種會發臭的東西。”
“發臭的東西?”他濃眉一皺,問道:“是死魚嗎?”
“不是。”看着他緊急的眉頭,又道:“還是算了吧,看你的樣子肯定會受不了那臭味。”
“誰說的,你告訴我那東西長什麼樣,我現在就幫你找。”段易煦被她眼裡的不屑刺激了一下,當即就繃起了臉來。
“你說真的?”她眸中流光飛轉,好一會才笑着道:“那東西形狀不一,我說不出來,不過那味道很特別,而且顏色有黑色,灰色,灰白色,還有白色,白色的味道好聞些,黑色和灰色就有股腥臭味。”
白色和灰白色的是成品龍香,所以味道好聞些,不過也挺濃烈的,沒有稀釋前一般人是聞不得的,而黑色的就只有一股腥臭味,她不懂怎麼提煉,所以起碼得放入水中沖泡幾十年才能自然過濾成成品龍香。
“行,我現在就幫你找。”段易煦想都沒想就說道。
貝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有人肯給她白做工,不要白不要。
哎,她眼裡的鄙視實在是太傷人了,段易煦默然,索性不再看她,低頭找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各自一個方向無聲的在灘上找着龍涎香,不知道是病剛好的緣故,還是太陽太辣了,才找了不到半個時辰,貝貝就覺得頭暈了起來,她拭了拭額頭的汗水站起身準備先回家,卻見段易煦手上拿着一個拳頭大的東西向她走來。
她挑了挑眉,他不會拿塊臭石頭來告訴她那是龍涎香吧?
“貝貝,這塊東西有股怪味,說不清是香味還是臭味,你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龍涎香?”段易煦盯着自己手中石頭不像石頭,木塊不像木塊的東西說道。
貝貝原本不屑的眼神隨着他的走近漸漸變成了驚喜,他手上那塊灰白色的東西若隱若現散發出來那熟悉的味道,就跟她撿到的那些白色小塊的龍涎香的味道是一樣的!
段易煦一擡頭,就見她一臉激動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東西,他心裡也不禁竊喜起來:“貝貝,這就是你要的東西?”
她沒有回答,而是不可思議奪過他手中的龍涎香,驚歎道:“天啊,居然給你找到這麼大塊的龍涎香!”
她當然知道龍涎香的形狀大小不一的,不過她是個貪心的人,能拾到手指大小的龍涎香她已經很滿足了,誰想到居然還能見到這麼大塊的龍香,眼前這傢伙的運氣未免太好了,這麼隨便一找就弄來這麼一大塊價值連城的寶貝了?貝貝心裡有些忿忿的想道。
段易煦哪裡知道她見到這龍涎香不但激動,心底還百轉千回起來,看她因爲這塊臭東西而開心得不能自己,他脣角也跟着揚了起來:“你喜歡就好,我等會再弄幾塊回來給你。”
聞言,正處於亢奮之中的貝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以爲這是路邊的石頭還是野花野草,想撿就撿啊?”
這傢伙還真是異想天開,他能拾到這塊龍涎香已經是走了狗屎運了,居然還想再弄幾塊?真是癡人說夢話!
“不找找怎麼知道沒有?我現在就去找!”只要能讓她高興,再難找他也要繼續找。
看着他興高采烈的走開,貝貝張了張嘴,最後也就隨他去了。
因爲段易煦找到了這麼一大塊龍涎香,貝貝也不想這麼快回去了,便蹲下來繼續找。
讓貝貝興奮又糾結的是,自己找了半天連一小塊龍涎香都沒找到,可段易煦還真如他所說,又找來兩塊比拳頭還大一些的灰白色成品龍香。
“我看你真的是走狗屎運了!”貝貝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嘀咕道。
收到她忿忿的眼神,段易煦樂了起來,滿是揶揄的笑道:“那是,不然怎麼會遇到你?”
他話裡的挑|逗外加調侃讓她臉色一沉,狠狠的踹了他一腳,罵道:“去死!”
揭她家屋頂的事都還沒找他算賬呢,竟然又想用言語輕薄她,真當她是泥人啊!
段易煦吃痛的抱着小腿肚蹲了下去,一臉委屈的擡起頭痛訴道:“貝貝,你好狠啊!”
“你自找的!”她氣呼呼道。
見她又鼓起臉來,段易煦眸光閃了閃,站起身問道:“貝貝,昨晚你是不是知道我來才躲起來的?”
昨晚他因爲太過擔憂,一不見她的身影就先入爲主的認爲是被人擄走了,所以沒注意她是不是還在屋子裡?
她冷哼一聲,纔沒打算告訴他。
“貝貝,我昨晚以爲你被壞人擄走了,我們幾乎把整個寶港鎮都翻過來都沒找到你,我差點都急死了。”他一臉不滿的扯了扯她的衣袖,眼裡滿都是對她的控訴。
貝貝嘴角抽了抽,眼前這個傢伙是在對自己撒嬌嗎?
他一靠近就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臉上的委屈一收,高興道:“貝貝,你吃了我送給你的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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