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田起逞威(上)

公冶長和杜義引三千騎兵飛馬趕奔潼關,二百多裡的路程,驅馬不到兩個時辰便趕到了。

時值秋天的正午,秋老虎非常厲害,人和馬累得通身汗,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三千兵馬都是氣喘吁吁,風塵僕僕的。看到門樓上高高飄揚着義軍的大旗,二人這才放下心來,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沒有來遲。

時間不大,潼關西門大開,守將孫徵帶着兵將出城迎接,雙方相互見過禮之後,寒暄了幾句,把二人和這三千兵馬接入城中。

孫徵這下有了主心骨了,正好趕到吃午飯的時間,先茶後酒要大肆招待二人,公冶長一擺手道:“孫將軍,都是自家弟兄不必客氣,隨便準備些便飯,能填飽肚子就行,讓軍兵弟兄們也一塊開飯吧,我們還是騰出時間來研究一下如何守住潼關的事吧,楊林的兵馬離這裡還有多遠?”

孫徵四十來歲年紀,人挺隨和,長得很墩實,聽了公冶長的話笑道:“公冶將軍,杜義兄弟,我們邊吃邊談,你們二位一來就高枕無憂了,潼關地勢兇險,固若金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眼下我們有八千弟兄守城,楊林匹夫不管來多少兵馬,也飛不過潼關去。來呀,擺酒。讓軍兵弟兄們同時開飯!”手下人答應一聲執行去了。

盛情難卻,二將也沒加阻攔,時間不大,酒宴擺下,孫徵和另兩名將官作陪,五個人推杯換盞就吃喝起來。

公冶長和杜義沒敢開懷暢飲,多吃菜,少喝酒,酒至半酣時,突然有人來報,楊林的先鋒營離這裡不足三十里了,二人一聽筷子就放下了,心說來得真快呀,我們進城還不到半小時,好懸!

“哎呀,二位將軍,慌什麼?不還有三十里嗎?遠着呢,讓他們來吧,愈兄早就佈置好了,就是來到城下又能如何?根本就不用搭理他們,來來來,繼續繼續,吃飽喝足了再打他們個狗孃養的。”孫徵和那二將也緊勸。

二人一聽也是這麼個理,遂匆匆吃了酒飯,然後和孫徵幾員將官登上東城頭放眼四望,今天天氣非常好,居高臨下視野開闊,遠山近水盡收眼底。

這時,果只見潼關正東的官道上,塵土飛揚,黑乎乎的來了一支兵馬,由於太遠,人馬看着跟玩具差不多,旗號面目自然分不清楚。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夫,人影越來越大,盔甲也有了亮色,看樣子有四五千人馬,風捲旗號,爲首的一杆大旗上一個斗大的“田”字,格外顯眼。

公冶長一看到這個“田”字大旗,心裡咯噔一下子,難道田起來了?要是他可就壞了。

很快這支隊伍來到城下,這下公冶長看清楚了,爲首的大將正是楊林手下的頭號猛將田起。二人曾經同在楊林麾下聽令,公冶長當然認識他,這吳起手提大槊,這杆槊造型特殊,其實就是一個大鐵榔頭,比一般的兵刃都沉。

田起長得人高馬大,身材魁梧,方面大耳,大眼睛,秤砣鼻子,大嘴巴,什麼都是大的,一雙大手跟小蒲扇相似。頭頂烏金盔,身披烏金甲,外罩黑色的戰袍,往一匹大黑馬上一坐,像個瘟神。

公冶長正往下看的時候,這田起也看到垛口處的公冶長了,用大槊往上一指罵道:“公冶長,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還不滾下來受死,更待何時?”

公冶長一看田起認出了自己,也不能當縮頭烏龜,趴在垛口往下喊話:“下面可是田起兄弟?田兄,我們多日不見,曾幾何時,我們在營帳中關係處得都不錯,今日一見,何故出言不遜呢?”

田起把眼一瞪:“呸!你還有臉說?公冶長,某來問你,王爺待你不薄,爲何要吃裡扒外,背叛王爺跟着賊人楊勇造反?”

公冶長一抱拳道:“田兄有所不知,楊勇可不是什麼賊人,他爲人仁俠豪爽,義薄雲天,愛民如子,心念天下蒼生,被擁立爲義勇逍遙王,這樣的英雄毫傑要稱爲賊,那些奸佞小人、貪官污吏又當稱爲什麼呢?不錯,靠山王生性耿直,是大隋朝的忠臣良將,但是他保的是昏君楊廣,我們這叫各爲其主,公冶乃棄暗投明,談不上什麼背判。田兄是明白人,楊廣是個什麼東西不用在下多說,俊鳥登高枝,識時務者爲俊傑,以田兄之才,若能擇主而侍,在下願意向王爺保舉,將也來不失王侯之位,不知田兄意下如何?”

公冶長話音剛落,田起斷喝一聲:“住口!公冶長,你要再往下勸,田某罵你八輩祖宗,既然你已經鐵了心地投靠了賊人楊勇,我們就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對頭,來來來,某與你大戰三百合!哇呀呀呀……”

田起如此囂張,可氣了杜義,抱拳施禮道:“公冶大哥,姓田的如此不識擡舉,待小弟下去教訓教訓他。”

“杜義兄弟不可魯莽,田起非你我所能敵,我們堅守城池即可,不必理他。”公冶長阻止道。

“姓田的有多厲害?難道我們還怕他不成!”孫徵不服不忿道。

“公冶大哥你能咽得下這口氣?難怪,大哥仁義,與姓田的同帳共事,不願撕破臉破,待小弟和孫將軍出戰。”杜義和孫徵不顧公冶長苦勸,帶着三千兵馬殺出城去,和田起在潼關城下襬開了戰場。公冶長不放心,命手下將士守好城池,策馬提刀也跟出去了。

壓住陣腳後,孫徵第一個衝上去了,和田起報通名姓後,槍槊並舉殺在一起,第一個回合,孫徵的槍就被田起的大槊給迸飛了,孫徵一看不好撥馬要跑,但是田起馬快,往前一摧馬掄槊就砸,孫徵躲避不及,慘叫一聲連人帶馬被砸成了肉餅。

杜義嚇得一縮脖子,難怪這小子狂呀,原來這麼厲害?這時,義軍過去幾個,把屍體和戰馬搶回。

田起一圈馬,用帶血的大槊一指公冶長罵道:“公冶長,你還躲在人羣中裝什麼大瓣蒜?還不快快放馬過來受死,難道還等田某到隊伍中揪你不成?”

這話說得夠刺耳的,公冶長是紅臉漢子,不由得火往上撞,剛要衝上去拼命,杜義也沒跟他打招呼,罵了一聲“姓田的小子別猖狂,讓你知道知道俺杜義的厲害!”說完,提馬而出,晃手中的三亭大砍刀直取田起。

公冶長大驚,喊了一聲:“小兄弟,回來!”可是不知道杜義是沒聽見,還是有意抗令,頭也不回,舉大刀斬向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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