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光猜準了楊勇和徐茂公後,但並沒有下跪,“在下伏光,參見王爺。”說着對楊勇躬身一揖。
兩旁的衆將目光早就集中在他的身上,見來人立而不跪,都喝令他跪下,而付光無動於衷,跟沒聽到一樣。
兩旁邊的衆將剛要發火,楊勇充兩旁邊的衆將士一擺手制止了他們道,“看座!”然後命人給搬過來一把椅子讓付光坐下講話。
“謝座。”伏光並不客氣,向楊勇道一了聲謝真就坐下了。
楊勇一看,此人的膽量和氣質還算可以,不愧是杜伏威的乾兒子,微微一笑道:“貴使要見本王,所爲何事?”
“回王爺,在下奉我主聖命前來下書。”付光說着充楊勇又抱了抱拳。
“哦?書信在何處,承上來。”
付光從懷裡掏出書信,交給一名小校,小校接過來轉承給楊勇。
楊勇接過來一看,信封有寫書有“義勇王楊勇親啟”的字樣,楊勇啓開火錫,掏出書信展開觀看,信用竹筆所寫,並不很長,大致意思是:
尊敬的義勇王閣下,自雙方交兵以來,各有勝負,互有傷亡,致使生靈塗炭,黎民百姓生活於火水。爲了早日結束這場爭戰,使百姓免受刀兵之苦,杜絕三軍將士無謂之犧牲,朕特令人擺下一座大陣,我們來個以陣賭輸贏。倘若閣下能在一個月內破了此陣,朕願意脫袍讓位,俯首稱臣。倘若相反,請閣下以天下蒼生爲生,譴散部衆,臣服於朕,不知義勇王可敢賭否?當然,閣下也可先觀陣,再確定賭與不賭及破陣之日,朕翹首恭候佳音。
落款有杜伏威的簽字和吳軍的篆體竹紅大印,年月日,等一應俱全。
對陣法楊勇不說是一竅不通也差不多,穿越前倒是聽說過不少,什麼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天地三才陣,四門斗底陣,五虎羣羊陣,等等,此前也破過靠山王楊林的金龍撐尾陣,但對具體的擺陣破陣這一套,他是外行,因爲他畢竟是個穿越人,古代的兵書戰策他沒研究過。
因此,楊勇看完後將書信交給徐茂公過目。
付光很精明,知道楊勇要和軍師商討,不想在這裡礙眼,起身施禮道:“王爺,您不必立即回覆,反正有的是時間,您什麼時候看明白了,研究好了,再行回覆即可,在下隨時伺候。”
楊勇點頭:“好吧,來人,請貴使先到客帳休息。”
“在下先行告退。”付光說完,又施了個禮跟着人退出了大帳。
徐茂公看完信後,也沉默不語,因爲很明顯杜伏威在信中表面上很客氣,但字裡行間帶有挑釁的口吻,如果不答應,那就會給對方落下膽小破事的口實;但如果答應,又不知道他們擺一座什麼陣。徐茂公知道,基本陣法有十種,但這些陣變化無窮,陣中有陣,陣中套陣,這樣就能衍生出好多種陣,那就複雜難料了。
衆將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都焦急地看着二人,楊勇看衆將着急,就把信的內容向衆將傳達了,也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尉遲恭道:“王爺,這是杜伏威的詭計,我們沒事跟他賭什麼陣?率大軍衝過去,把他們滅了就得了,直接攻城破寨,神擋殺神,鬼擋殺鬼,管他什麼陣不陣的!”
羅鬆持不同看法,道:“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如尉遲兄所言,我們豈不是直接破陣了?可是我們連什麼陣都不知道。”
四員女將沒說話,都看着楊勇,楊勇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觀陣,然後再告訴他們什麼時候破陣。”
徐茂公一皺眉道:“王爺,那這樣我們豈不就同意跟他們賭了?怕是正中了杜伏威的詭計,這應該是他的激將之法。”
楊勇一笑:“軍師,我們還有退路嗎?不去顯得本王膽小如鼠,既然他們想賭,本王就跟他們賭一把好了。他們能擺個什麼陣,難道比靠山王的金龍攪尾陣還厲害?這件事別再議了,兩天後我們去觀陣,然後再確定具體的破陣辦法和時間。”
徐茂公點頭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此事定下來以後,楊勇把吳國的使者付光叫進來,當着他面在那封信上寫下幾句話:同意以陣賭輸贏,望吳王言而有信,兩天後觀陣,再定破陣時間。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和時期,也用上大印,裝好後封上,交給付光收好。
還留了他吃了頓飯,然後付光告辭,回去覆命去了。
兩天後,楊勇帶着徐茂公等,引三千馬隊來到了濠州郡三十店鎮。這一帶是丘陵中的平原地貌,離濠州六十餘里,離楊勇的大營基本也是這個距離,闞凌就選在這裡佈陣。附近的老百姓一看來了這麼多軍隊,知道又要打大仗了,拖家帶口,背井離鄉都跑光了。
爲了防止吳軍使詐,臨去觀陣前楊勇和徐茂公做了周密安排,讓大將羅鬆帶兵守住大營,讓大將尉遲恭和林文遠帶着五千馬隊在半路負責接應,沿途部下多名探馬不斷打探消息。
這天天氣異常晴朗,秋高氣爽,萬里無雲。楊勇他們到達時,正是上午巳時,吳國的大將軍闞凌帶着付光等人早就等在那裡了。
雙方一見面,都相互注視了那麼幾秒。因爲楊勇和闞凌是初次見面,見此人生得威武,開始時楊勇還認爲是杜伏威呢,後來經人指點楊勇才知道杜伏威沒露面,對面的主將是杜伏威的乾兒子之一,左大將軍闞凌。
從徐茂公口中楊勇聽說過此人,這是吳國的臺柱子,與王雄齊名,因此楊勇不禁多看了他幾眼。看此人年紀三十歲左右,身材魁梧,方面大臉,五官倒也周正,一臉的絡腮鬍子,頭頂青銅盔,身披青銅甲,外罩灰戰袍,腰下懸劍,胯下烏龍駒,鳥翅環得勝鉤上掛着一口三尖兩刃刀。
再看他身邊的將士,一個個盔明甲亮,佩劍懸鞭環於闞凌後,他們與闞凌一樣雙眼都注視着楊勇等人。
最使楊勇吃驚的是,這些人的武器不論將官還是普通的兵卒都一樣,都是青一色的大刀。楊勇不禁疑惑了,媽的,怪事兒,怎麼這麼多人都使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