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着懷疑,但覺得自己還是需要感謝人家扶了一把的馬睿芮,決定帶付正義二人去個園門口的冷飲店喝汽水。
讓方大剛開車去找個強光手電筒過來的付正義,等看到那家冷飲店的招牌時,才又記起了一些事情。
這家名爲‘冰天雪地’的冷飲店,前世他在找到還活着的搖搖將其從大狗的身下找到並抱在懷裡後,腦袋被砸爛、兩條後腿也被打斷了的那條大狗,竟是掙扎着爬起來跟着他,拖着重傷的身子一路隨着他過了馬路,可不等這個店的店老闆找來紗布和紅藥水,搖搖的母親就倒在了店門口的血泊中,直到死的那一刻,可那雙眼瞳之中卻只有着它孩子被救之後的感激!
大狗那雙清澈的眼睛,以及那滿地的鮮血似乎就在自己的眼前再次浮現,抓在他手裡的塑料杯被瞬間捏扁,他的呼吸也驟然間粗重起來。
坐在對面的馬睿芮,見付正義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店門口,氣息似乎也有些不對,竟是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可怕,於是趕緊開口問道。“發什麼傻呢?今天姐姐我請客,想喝什麼隨便點……”
回過神來的付正義,笑了。“姐姐?你比我大嗎?”
“是啊!你不是說你上高三嘛,我可是已經畢業了的呀,所以你自然是比我小的嘍!”
皺起了眉頭的付正義瞅了瞅馬睿芮,雖說身材還算是有點料,眉眼之間也有着點社會氣,可怎麼看都不像是二十多歲的女孩,於是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
“拉倒吧,你不就是個中專畢業嘛,實習了一年就真以爲自己是大人了啊……”
被一語戳破了真相的馬睿芮,雙眼立刻就瞪得溜圓,低下頭瞅了瞅自己臉騰地就紅了起來,剛想要罵他可店老闆端着汽水走了過來,於是只好氣呼呼的雙手懷抱在胸前,心想要不是你小子快要畢業了,我一定要將這事情告訴媽,讓她在學校裡狠狠的收拾你這個小色胚!
並不清楚馬睿芮在想什麼的付正義,喝了一口冰鎮的汽水可就舒坦了,擡起眼來便問。“那條狗你照顧了有多久了?知道是誰家的嗎?”
啊了一聲纔回過神來的馬睿芮,想了想才苦下了臉。“五月份的時候我就發現它了,可這條狗好像非常的怕人,一開始只要我靠近就會立刻鑽進那排水管跑掉,後來我每天都送點吃的給它,這纔有時候能去摸摸它的腦袋……”
“那你爲什麼沒想過要將它收養呢?”
“我怎麼敢呀!家裡會罵死我的啦……”
剛說到這裡馬睿芮可就想起來之前付正義也是帶着食物過來,且還讓他的朋友立刻去找手電筒來,於是便欣喜道。“你是不是準備過來收養它的?如果是的話我大概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回來!我幫你啊……”
對於生下搖搖的這條大狗,付正義不是沒想過早點將它接回家去照顧,只不過前世這條大狗被人虐待、痛打的那慘狀,以及其他幾條狗被人用鋼絲繩勒住脖頸吊死在樹枝上的那一幕,讓付正義發誓要找出這些虐待狗的混蛋,讓這些喜歡欺負弱小、也只敢去欺負弱小的混蛋,付出應有的代價!
想到這裡的付正義,一擡頭才發現坐在對面的馬睿芮竟是雙手捂着嘴、滿臉的驚懼,不解之下他一回頭,從鏡子裡所看到的竟是自己滿面怒容、雙眼赤紅的暴怒模樣!
“沒事、沒事的,剛纔想到了一件非常令我生氣的事情,所以纔會有些失態……”
笑着喝了口汽水的付正義,見馬睿芮依然神情間有着畏懼,這才接着剛纔的話題說道。“是這樣的,之前我雖然路過這裡看到了那條狗,但我並不確定它是否真的是懷了小狗,今天特意帶着食物過來就是想要看看情況,如果可能的話我會先跟家裡人說一下,要是家裡能同意我就會過來收養它的……”
長舒了口氣的馬睿芮雙手合十衝着付正義拜了拜說。“要是你能將它收養的話那可真好!要不是我媽實在是說不通,上個月我就會想辦法將它帶回家了……”
“你家裡人不同意養狗嗎?”
一聽這話的馬睿芮苦下了臉,很是鬱悶的嘟起嘴道。“是呀,怎麼都說不通啊!還說是自己是靈魂的工程師、偉大的人民教師呢,竟然就因爲她不喜歡,就絕對不允許帶進家,可是煩死我啦……”
將下巴擱在桌子做出了一副苦悶模樣的馬睿芮,露出了小女孩般的模樣,擡眼望着付正義想了想便很是有些羨慕道。“還是你們男孩子好,說帶回家就敢帶回家的,要是我敢帶條狗回家,一定會當場給我媽轟出去呢……”
正聊着,帶着個長柄手電筒的方大剛衝進了店來,舉着那手電筒便咧嘴炫耀道。“嘿嘿!正好撞見了東區聯防隊的人,我就將他們晚上巡邏的手電筒給借了過來,這玩意死沉死沉的,砸腦袋上立刻就能見血……”
方大剛這麼一說,可是將馬睿芮嚇了一跳。
方大剛那塊頭本身就很是嚇人,大夏天又只是穿了個背心,鼓脹起來的肌肉可是會讓普通人產生畏懼。
從馬睿芮這裡打聽出來,那條狗一般都會在晚上纔會那排水管的付正義,見時間不早便準備掏錢付賬,但似乎馬睿芮是這裡的常客,所以坐在櫃檯裡面的那店主卻只是衝着他笑,卻不接遞過去的錢。
叼着根吸管還在喝着那汽水的馬睿芮,洋洋得意的翹起二郎腿說。“嗨!說好了是姐姐我請客的!姐姐可還沒有涼快夠呢,你要走就走,錢你是付不掉的啦……”
知道時間這都已經快要十一點了,還記掛着要去堵教導主任章亞楠的付正義也就將錢塞回口袋,跟女孩打了個招呼便趕緊開上車,回了邗州中學。
最後一場考試剛剛敲響了結束的鈴聲,考點外的警戒線還沒有撤,讓方大剛找地方去停車的付正義,下了車就站在了邗州中學大門對面的巷子口上。
很快,考完的學生們陸續出現並離開,但師院附中的學生們都快走光了,他卻依然還沒有看到曹運江他們幾個,而且就連班上的班長和胡亞彤,也都沒見一個出來的,好不容易讓付正義逮住個班上的同學一問,他可就懵了。
“你說什麼?曹運江作弊給抓住了?”
“是啊,就在考試快結束的時候,窗子外面有個巡考的老師發現曹運江在偷看班長的答題卡,從後門衝進來將兩張答題卡拿起來一覈對,非說坐在曹運江後面的班長是協助作弊的……”
付正義心說這事情可麻煩了,正想着是不是衝進去問問情況呢,一個騎着車子的中年人卻是火急火燎的蹬着車子就往學校裡闖,連門口警衛的呼喊聲都沒有理睬,直接便衝了進去!
第一眼付正義還沒認出來,等那中年人被警衛追着回過臉衝着喊了一嗓子,付正義這才發現這中年人便是曹運江他爹!
完了!
這事情一定是要鬧大了!
高考作弊全部成績是要作廢的,要是班長被曹運江拖累也被視爲協助作弊者,那事情可就真的是大條了!
蹲在校門外巷子口的付正義,等了十多分鐘,這纔看到雙眼有些紅的胡亞彤出了大門,迎上去趕緊一問,這才知道那巡考的老師是從外地抽調過來的,也不知道腦子進水還是心情不好,昨天抓住了兩個不說,今天在臨近考試結束時連同曹運江跟班長外,還抓一個!
只不過那小子,倒是一點都不冤。
夾帶!
正抄的高興呢,被人贓俱獲是根本就沒得辯解的。
可坐在曹運江後面的班長,他頂多就是沒有主動報告坐在前面的曹運江回過頭來抄他的答題卡,可要說班長是協助作弊的,那可真的是太冤枉了!
眼睛紅着的胡亞彤,說完情況就氣惱道。“都怪那曹運江!他回頭抄也就抄了吧,怎麼連班長都給坑進去呢,這也太過分了吧……”
“不會的,曹運江絕對不會拖班長下水的,他不是那麼沒擔當的!”
“不一定啊!剛纔我躲在外面聽班主任說的,現在巡考的聲稱只要曹運江承認班長是協助他的,那兩個人就都可以罪減一等,只是將這場考試的成績作廢……”
聽胡亞彤這麼一說,付正義卻越加的放下心來了。
這樣的誘供手段,對曹運江絕對無效!
如果說兩個人要是承認共謀可以被免於處罰,那也許曹運江會一時昏頭也難保,可要是說單單罪減一等可依然要少算一門的成績,那曹運江就算給人打死,也絕對不會拖人下水的!
見付正義如此的有信心,陪着他站在巷子口的胡亞彤也稍微安定點下來。
可時間剛過了十二點,看到一輛救護車拉着警笛直接衝進邗州中學的大門的付正義,可就心裡一沉,拔腿就想跟在了那救護車的後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