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十二點，女兒才帶着滿身酒氣和一臉的委屈回了家，坐在客廳裡等着她的蘇益嫺差點被嚇死。
摟着哭的梨花帶雨、聲音都沙啞了的女兒說完原因，蘇益嫺還是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來聲來，滿心委屈和憤慨的劉卉可就哇的一聲嚎啕了起來，令本就沒睡着的劉長和等老婆回了房間，便問是怎麼回事？
“小付這孩子也太調皮了……”
一句話沒說完，蘇益嫺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聽到隔壁女兒那哭聲又響亮了些，她將房門關上這纔將情況說了一遍，於是兩口子就對坐而笑，誰都睡不着了。
“長都醜卻想得倒美……小付這話說的也太損了點，怨不得卉卉要委屈呢，何況這話還是對卉卉那‘以身相許’的迴應，太傷卉卉自尊心了……”
劉長和憋着笑搖頭。“拉倒吧，不全是讓你慣的？女孩子家家的動不動就說這話，我可告訴你說啊，之前在通南那邊的時候能說出這話來的可淨是些女流氓，正經人家裡的女孩子別說是說出口了，想想都要臊得慌的……”
“什麼叫我慣得的呀？你沒慣？你沒慣？誰拍着胸脯告訴孩子出去有事就報你的名兒……”
蘇益嫺這麼一嚷嚷，劉長和也知道要壞了，趕忙轉換話題。“小付最後真讓卉卉下了決定去找他？”
蘇益嫺剛擺出了吵架的氣勢，一聽這話可就泄了氣。“是啊，卉卉說小付最後叮囑她的，要是真想要去學開飛機的話他可以安排，但要籤協議、償還完培訓的費用之後，她才能離職！”
“離職？離什麼職？”
蘇益嫺皺起了眉頭。“我哪兒知道啊，卉卉都委屈成那樣了，我怎麼忍心繼續問下去？”
“怎麼能不問呢？小付這事兒可做的有點不地道了，之前你不過就是提了一嘴，他怎麼能用這個去逗卉卉？不行，我要給他打電話！”
劉長和說着可也有些急了，伸手就要去拿手機，蘇益嫺趕忙將那手機給按住了。“長河，小付這孩子有譜沒？”
沒頭沒腦的這麼一句，反倒是讓劉長和冷靜了下來，他想了想才說小付倒是沒說過什麼大話，雖說性子有些擰巴、脾氣也比較暴，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主兒，可大事兒上他可從來不忽悠，之前小程遺腹子那事兒辦的漂亮，而在之前關於法國富豪女兒的那事情也是辦的妥妥帖帖的，按理來說這孩子不是個喜歡信口開河的。
瞄了一眼擺在桌上的鬧鐘，蘇益嫺見這都快凌晨一點了，想了想便認真道。“長河，這電話還是先別打了。不管這事兒是不是小付在信口開河，咱們都先別當真，卉卉要是真的想去開飛機，那考慮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不可能吧？卉卉就是個孩子氣翻了，哪裡會真的去學飛機駕駛的啊……”
說到這裡劉長和見老婆又有要反駁的趨勢，趕緊補充道。“你想啊，國內現在除了部隊有直升飛機，民間的直升飛機除了撒農藥這些的也就那麼幾架私人飛機而已，卉卉拿到了飛機駕照之後，她能幹嘛？去哪兒上班？去給誰當駕駛員？”
“那可說不準，國內經濟形勢好，前年開始不就有私人買直升飛機的事兒了嘛，卉卉要是真拿到了駕照，工作應該還是好找的……”
劉長和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你以爲飛行執照就跟考汽車駕照一樣啊？單是學開飛機就要好幾年了，國內也沒有對個人開放的培訓機構，出國學這玩意你說要多少錢？我一個月工資到手也才九百多塊，這種培訓那是要有教練陪着再飛到天上去教，就憑你我的工資和積蓄，你以爲能供得起？”
“人家小付不是說了嘛，不需要卉卉擔心費用的事兒，等學成回來上了班慢慢還，還清之後還可以跳槽呢……”
察覺到隔壁房間已經沒了聲音，劉長和想到明天早上還有個會要去參加便擺了擺手。“還是先睡吧，這事兒是小付鬧出來的，明兒早上我給他去電話問問，卉卉要是真信了那他就得給個說法，不然卉卉這性子非掀了咱家屋頂不可……”
“樓上住的可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卉卉見了他就躲，她不敢掀咱家屋頂的……”
蘇益嫺開了個玩笑，也便躺了下來，不過卻真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滿腦子都想的都是這事兒，直到外面天都有些擦亮了，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將劉卉送上出租車、告訴了司機地址，付正義站在馬路邊將之前所想到的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覺得提前十多年就開始準備，想必到時候應該是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於是便掏出電話薄找到了空客亞洲銷售主管梅蘭妮的號碼，撥了過去。
一聽是諮詢考取飛行駕照的事兒，梅蘭妮來了精神，告訴付正義美國跟歐洲都有相關的培訓機構，一般學習期是兩年，若是想要儘快拿到飛行執照，最短九個月就可以搞定。
本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問一下，沒想到對方竟是非常熟悉這方面的情況，付正義便奇怪道。“空客公司也生產直升機嗎？”
“哈！公司不生產直升飛機，可因爲職業的關係我跟飛行培訓機構、直升機的銷售主管有聯繫，彼此間的訊息有時候是可以互通有無的……”
梅蘭妮的解釋雖然有些隱晦，可付正義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因此也就詢問她能否將相關的資料發一份給自己的助理，若是能夠有相關的報價，那就更好了。
梅蘭妮問。“付先生，您是自己準備考取飛行執照、還是準備爲您的私人飛機培養駕駛員？”
“有差別嗎？”
“有。若是您本人想要考取飛行執照那費用比較低，但若是想要培養出持商務飛行執照的飛行員，那費用會是三倍以上，而且培訓時間也要長一些……”
付正義想了下可就詫異道。“怎麼會這樣？難道說私人想要考取飛行執照反而簡單、可要想持有商務飛行執照就會非常嚴格？”
“對啊，持有商務飛行執照代表着以後將可能從事相關的工作、需要爲更多的人提供服務，那自然在安全性方面需要特別對待，不然萬一出了問題可就麻煩了……”
梅蘭妮說到這裡，徒然想起之前一個同行所告訴她的事情，於是讓付正義稍等、她趕緊打開了筆記本，收取了郵件便欣喜道。“付先生，美國塞斯納公司公佈了一個基於電腦教學的飛行訓練程序！由於其可以在個人電腦上學習飛行理論和飛行操作程序，大大方便了那些想學習飛行而難以脫產的各界人士，再配合其塞斯納172r飛機的實際操作，能夠使私人學飛行變得很容易，目前申請軟件使用的人相當多，您是否需要讓我幫您申請一套軟件，以便能夠隨時隨地的進行理論方面的學習？”
付正義有些驚訝。“模擬駕駛？”
“不不不，只是理論方面的學習，模擬駕駛目前只能在在培訓機構裡使用，還無法做到便捷化……”
梅蘭妮的如此熱情，搞的付正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於是便詢問目前其公司可供選擇的私人飛機類型，以及相應的價格。
“付先生，真的是很不好意思，目前私人飛機的訂單已經排到了兩年後，如果您想要購買的話，那就必須先繳納定金，等三十個月大概就可以拿到了……”
付正義有些不滿了。“之前你可是答應我不但可以有折扣、還能夠縮短生產週期的！”
“付先生，真的是沒有辦法，雖然上次見您時是六月，可這幾個月預定私人飛機的數量激增，誰都想不到市場會爆發的如此迅速且猛烈……”
現在開始預定也需要兩年半以後才能提，這讓付正義很是有些無奈，掛了電話回到那燒烤攤，見佘海波竟是趴在桌上已經睡着了，而曹運江還在跟趙虎拼着酒，便坐下來問是怎麼回事？
遞了瓶啤酒給付正義，曹運江搖頭。“春節時帶去吃飯的那小妞將他給甩了，傷心的剛嗷嗷哭了一場，然後可不就趴下了……”
付正義想了想，這纔想起了那女孩的名字，搖了搖頭說分了也好，田蘊涵這女孩兒現實點倒也算不得是錯，可習慣性的嬌柔做作、刻意發嗲，就比較噁心了。
付正義的話還沒說完，之前還趴在桌上的佘海波卻突然坐直起來，茫然四顧嚷嚷了起來。“啊？蘊涵？蘊涵在哪？她來了……”
“沒來沒來，繼續睡、繼續睡……”
曹運江說着拍着佘海波的後背，很快這小子便又趴在桌上，鼾聲大作。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冒出這麼句的趙虎，見付正義跟曹運江都一臉的驚訝，咧嘴笑了笑便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之後便問道。“達哥想讓我問一下，明天你有沒有時間，他想請你吃個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