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奔馳s600後排的付正義，衝着開車的許志成嘟囔了起來。“想笑就笑唄！別憋出毛病來、還要我賠醫藥費……”
透過車內後視鏡瞄了一眼，許志成雖說還記得那本手冊上對‘保鏢’這個職業的操守要義，可還是沒忍住。“我還以爲你會上去坐一會呢……”
“拉倒吧！那種老式的筒子樓，沒廚房、沒廁所的，冬天能凍死、夏天會被熱死，稍有點動靜周圍的鄰居都能知道……”
說到這裡付正義不禁嘆了口氣、滿心的遺憾，本還想問許志成知不知道‘和尚吃水’的典故，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兩個跳舞的女孩，也知道了兩個人的真名，就連自己被稱爲‘吃軟飯的’是怎麼一碼事也鬧明白了，買補品的錢也還掉了，還請她們吃了一頓大餐、喝了不少的酒，可將兩個女孩送回住的地方之後，卻還是沒能下定決心上去坐一坐。
“確實是住的蠻遠的，一路沒堵車都要開一個小時，若是每天坐公交車上班的話、可不是早上五點就要爬起來了……”
“是啊，外地人想要在這裡站住腳、紮下根來，相當的不容易，就說碧雅居這個樓盤吧，均價說是四千八、但實際上加上裝修就過六千了，年均工資纔剛剛過萬的這種大城市，若是沒分過房、也暫時買不起商品房的話，那最終的結果不是留下來苦熬、就是越努力越絕望……”
許志成笑了起來。“不會吧？工資待遇現在不是每年都在提高嗎？辛苦點、省吃儉用些，總歸還是能買的起的！”
心說抱着這種心態和想法的外地人，等過了04年就會因爲房價升幅速度遠超工資增長的速度而徹底崩潰，十多年後在本地只要能擁有一套房子、就輕輕鬆鬆可以被稱之爲‘千萬富翁’，而那些不曾擁有過房子的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多年積蓄放在銀行裡持續不斷的縮水、卻毫無辦法！
土豪死於信託、中產死於理財、窮人死於網上金融，改革發展的成果、社會所積聚的財富最終竟是都流進了那些超級富豪的荷包，甚至是有人還大言不慚說出‘要想富、先給自己定掙一個億的小目標’的混賬話！
代表收入分配公平程度的指標基尼係數，很快將會隨着國家的開放、國門的開放、市場的放開而不斷攀升，依靠雙手想要獲得社會肯定和幸福的生活、也將成爲一句俏皮話。
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是依靠‘全民炒房’就能實現國富民強之目標的，更沒有那個國家的國民會因爲房價攀升只需要賣掉一套房就能成爲中產階級、賣掉多套房就能成爲億萬富翁的。
“你相不相信未來爲了讓孩子上學、就需要去買幾十萬一平米的學區房這種事兒？”
“啊？幾十萬一平？開玩笑吧？”
“若是真的呢？你會用你十年的工資、去給孩子買一平米的學區房、讓孩子有個好學校上嗎？”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嘛……”
許志成似乎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一般，沒心沒肺的大笑了起來。
可他的笑聲，卻是令付正義感覺到了莫名的悲哀和痛心。
是啊，房子是用來住的，‘居者有其屋’只是老百姓最低的生存要求，可當房子淪爲了‘奢侈品’的時候，誰又能明白前後的發展過程是怎麼一碼事呢？
當年自己要不是咬着牙在結婚第二年買了房，搞不好最終也就會淪爲需要‘逃離’繁華大都市中的一員了。
想到這裡付正義掏出手機撥通了海建國的電話，問關於公寓樓的折扣是不是在開玩笑？
“你覺得我會反悔？”
“碧雅居的公寓樓若是以八折出售，你可是要虧本的……”
“哈哈！放心吧！既然我說給你八折、那就給你八折！”
“既然這樣我也就卻之不恭了，碧雅居這個樓盤我全要了！”
坐在露臺上欣賞維港夜景的海建國愣住了，片刻之後才驚訝道。“不是吧？你全要了？”
“對啊，所以才問你是不是真的願意做賠本生意……”
“八棟公寓樓啊！那可是好幾百套房子呢！不說是整個魔都最好的樓盤了，可也絕對不是爛大街的改善房啊，你全買下來想幹嘛？難不成房價會出現爆發式的拉昇？”
“會不會拉不拉昇、我是不知道的，我就想要給公司的中高層們解決居所的問題，我是覺得以目前房價的提升速度而言，總不能下面的員工爲公司出了力、付出了青春但到最後連個住的房子都買不起吧？寧願現在辛苦些、發展慢一些，我也不能讓願意跟着一起創業的員工們到最後連個落腳地都沒有……”
海建國默然。
穿着浴袍走出來的米桂雅見此有些奇怪，等知道之前那個電話裡說的什麼事兒可也就懵了。“不是吧？一下子買幾百套房子、準備留給下面的員工？”
“哎，這就是胸襟啊……”
將米桂雅抱起來放在了腿上，海建國將下頜擱在了她的肩膀上出了會神，這才感慨道。“桂雅啊，房地產市場是肯定要被全面放開的，福利分房制度是肯定也不會再有了，我聽說今年的國企改革是要動真格的，搞不好幾千萬的國企職工要下崗、要被買斷工齡，以目前一二線城市的房價而言，工資的增長速度是肯定追不上房價增長速度的，小付的手筆真大，不得不服氣啊……”
“別妄自菲薄好不好？”扭過臉來，米桂雅見海建國神情沉重、可也是心裡一緊，趕緊笑着環住了他的脖頸。“那小傢伙才上大三吧？您海總可是深耕商業市場多年的大人物了，要是被外人聽到天海集團的董事局主席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桂雅，你沒明白一件事。這小子雖然年紀輕輕、性子還特別的擰巴，但在賺錢這方面只能用‘高山仰止’來形容，他通過股市所賺到的第一筆錢只有幾百萬，可在商品交易市場上通過在國債和棕櫚油兩個品種就積攢了過億的資金，跟着就去了美國，參股雅狐公司、成爲了其第二大股東，若是這幾年他沒有套現的話，單是在雅狐公司所佔的權益就已經就有好幾億了……”
“哇？美元啊？”
“嗯，美元。而且雅狐公司的股價還在上升，這小子既然選擇在雅狐公司第一輪融資時就介入、那想必他對美國市場應該是非常想法的，三年多的佈局，若是他所投的公司有十分之一能夠成長起來，按照美國金融市場的規則來說，他的個人資產翻個幾倍、幾十倍也不足爲奇……”
說到這裡海建國搖起了頭來，之前滿滿的成就感竟是淡化了許多，見米桂雅徹底被驚呆了便無奈道。“別這麼驚訝，我可還沒說完呢。”
“還有？那你先等會，讓我去倒杯水過來準備壓壓驚……”
知道米桂雅是在打趣、緩解自己的情緒，海建國笑着將手臂緊了緊繼續道。“還有啊，他介入商品市場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叫劉美佳的女人，這個女人在兩年前前往了美國，先是成爲了灣邊證券的首席執行官，跟着就以灣邊證券爲主體成立了一個名爲佳美銀行的區域性銀行、成爲了其董事長。佳美銀行在運營過程中遭遇了當地一些社區銀行的不滿，於是便通過媒體予以了曝光，根據公開資料表明灣邊證券和佳美銀行的幕後出資乃是一些以‘fl’打頭的離岸公司，當時這事兒在舊金山地區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你覺得美國的證券公司和銀行讓一個華人管理，若是背後沒有資本的支持、她可能擔任這樣的職務嗎？”
米桂雅猶豫了下才愕然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小子在美國擁有一家銀行？這、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就算不全是他的，可能將一個年級輕輕的女人擔任首席執行官、董事長，其根本原因可是實實在在的資金，那不會是一筆小錢的……”
說到這裡海建國心中一動，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問是否知道一個名爲佳美的外資銀行情況？
“佳美銀行？知道啊，是個美國銀行，三個月前就已經申報在內地設立分行了，前段時間國內對外資銀行的審批收緊、就一直沒給批，那邊還專門派了個團隊過來處理此事，估計春節後批文就能下來了……”
海建國愕然道。“不是吧？這個銀行才成立多久就能達到在內地設立分行的要求？”
“這個銀行可不簡單，最初派人過來設立了辦事處的時候其管理的金融資產才幾億美元，可不到一年的時間其管理的客戶資產就達到了一百多個億，成爲此上面還專門派人過去進行了審查和核實，結果這家銀行的發展就真的是這麼不可思議……”
掛斷電話之後，海建國駭然之下可就罵了一個‘臥槽’，令知道他極少會爆粗口的米桂雅不由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