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關於即時通訊軟件推廣的會議，就耗費了一個半小時。
回到辦公室打開國內目前主要的幾個論壇、略加瀏覽，牟芷瑩便不由得驚歎出聲。“付總，你的想法簡直是太天馬行空了，這麼簡單的辦法爲什麼連我都沒有想到呢？”
付正義笑了笑、拿起擺在桌上的桔子扒開吃了兩瓣，這纔開口道。“你是技術部門的負責人，能否在很短的時間裡能開發出一款在這幾個論壇上自動註冊、定時發言的軟件？”
牟芷瑩愣住了，點開了論壇的註冊頁面思索了片刻便點了點頭。“應該不困難。只需要建立一個數據庫、定時發送註冊請求，然後將所想要發表的內容編輯好進行發佈，我自己動手大概兩天能搞定……”
“那你就安排技術部的人搞一下吧。不過icy的推廣不能依賴這樣的卑劣方式，你讓宣傳部跟對方先溝通一下，若是要價不高、那就寧願掏錢去讓這些論壇幫助我們的軟件進行推廣和宣傳！”
牟芷瑩懵了。“付總，那你之前在會議上所說的、豈不是都白費了？”
吃完了手中的桔子，付正義這才笑了起來。“白費就白費了唄！有些手段是能不用就不要用，一旦我們唯知技術開了先河、那就會壞了規矩，有些事兒還是不要主動去做的！”
見付正義不像是在開玩笑，牟芷瑩一臉的惋惜。“太可惜了！這樣太可惜了！目前國內的論壇註冊人數都不是特別的多，彼此之間的交叉是非常普遍的，只要我們在某一個論壇上進行了這樣的宣傳推廣，那就一定能夠迅速波及到所有的論壇裡，可以說是能將所有的準客戶一網打盡！而且現在論壇推廣的價格根本就沒個標準，要是對方獅子大開口可怎麼辦？”
“怎麼辦？那就不辦唄！哪個論壇在一開始幫助了我們、我們事後就在導航頁面上給他們比較好的位置，如果交換類型的彼此宣傳不行，那麼在導航網頁上線後就將這樣的論壇掛在後面也就是了……”
牟芷瑩越加的愕然了。“還要掛上去？”
“百花齊放才能將市場打開、共同做大，一開始的時候小家子氣可是要不得的，唯知技術的定位就是成爲行業裡的領先者，但這不代表位置技術真的要去打壓、要將某些網站給擠垮，市場做大了、大家都能發展、都有錢賺，總是窩裡鬥可不算什麼本事……”
牟芷瑩怔怔的瞅着付正義，心裡面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眼。
在瀛海威的任職經歷，讓她所學到的是公司內部的爾虞我詐、是彼此之間的算計、攻訐，是對同行不計代價的打壓和詆譭，是對內的嚴格控制和洗腦式的企業文化灌輸！
可唯知技術，這個已經在國內堪稱規模最大的公司真正的創始人所想的卻是如何培育市場、如何將市場做大，所想的讓同行能夠成長起來、能夠彼此友善，甚至是真的從一開始就杜絕使用檯面之下的齷蹉手段、以提高自身的影響力！
“付總，我立刻就安排人跟進這事兒，目前國內的論壇數量就這麼多，有個兩三天也就能夠跟這些論壇的版主們取得聯繫、完成溝通了……”
見有外籍僱員在往外面走，付正義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下班的點兒，不過辦公區的非外籍僱員卻沒有一個是準備要走的樣子，鍵盤敲得噼裡啪啦響、看上去一個個都十分的賣力，於是付正義便示意牟芷瑩悄悄跟着自己，一起走進了辦公區。
有人是在忙着正事兒，但也有人悄悄點開了一些論壇在灌水，還有人正使用着icy軟件、進行着聊天或是檢查功能，見牟芷瑩黑着臉拿出筆記本想要將那些沒做正事兒的員工名字記下來，付正義搖了搖頭。
帶着牟芷瑩回了她的辦公室，付正義見她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便說。“別這樣，你又不可能一天八小時盯着下面每一個人在幹什麼……”
“我可以將在瀛海威所開發的程序安裝起來，這樣就能夠實時調看每一臺電腦上所顯示的內容……”
“拉倒吧！這麼幹是在侵犯個人隱私，你要敢這麼搞、公司第一個被開除的人可能就會是你了！”
牟芷瑩愕然。“爲什麼？我這是在爲公司負責啊！他們領着公司的薪水、就應該在上班的時間、做應該做的工作！”
“將適當的工作任務分派下去，就是督促他們努力的方式，想要以監督的方式進行管理、失去的永遠會比得到的多。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外籍僱員們可不需要管我這個老闆在不在，到點下班在他們認爲是天經地義的。不過國內職場上的潛規則卻是覺得只要老闆還在、那自然就應該主動留下來加班、以表現出自己的勤奮、刻苦和願意犧牲個人時間以回報公司，這種想法真的是要不得的！唯知技術不需要、也不屑去搞這種形式主義……”
讓牟芷瑩出去通知全體下班，付正義等員工們都離開了這才走了出來，帶着牟芷瑩在員工區轉了一圈便上樓去了外籍僱員們的辦公區，見外籍僱員的辦公區乾淨、整潔，地上沒有丁點的垃圾，付正義便問牟芷瑩有何感想？
上班已經有一週多了，平日裡很少會注意到辦公區問題的牟芷瑩，臉早就已經紅了，趕忙道歉說明天一上班就會批評下面的人、將個人區域的衛生問題嚴格管理起來。
負責人事部和辦公室的孔維國從辦公室裡出來剛好聽到這話，掏出筆記本便問都有誰？
“不需記。我不是想要處罰哪一個，更不是想要批評誰，只是想讓芷瑩過來看一看、有個對比，國內員工在這些方面的意識是需要培養的，我希望兩相對照能夠喚醒他們在這方面的意識，規章制度是死的、是被動式的，若是他們能夠在意識方面完成自動自覺的轉變，實際上所收穫的將會是終身的……”
好的就要學，壞的就要改。
但付正義不覺得通過罰款、通過批評是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方式。
有些事情是要慢慢來的，若是屢教不改、再以強硬的方式勸誡那也不晚。
正月還沒有出，付正義將還在辦公室裡忙碌的麥克叫上、便去了家火鍋店，邊吃邊將他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
唯知技術目前並不存在什麼對手，因此他的要求便是拋棄掉那些急功近利的手段、絕對不許採用損人利己的方式去發展，國內互聯網剛剛起步，此時的內耗沒有太大意義。
“麥克，icy的服務器必須足夠支持百萬人同時在線，寧願在初期浪費些帶寬、浪費些資源，也一定要保證icy在使用時的順暢和便利……”
“芷瑩，技術部門所努力的一切、都是爲了公司的發展，我不可能在所有事情上都參與，都幫着技術部門、宣傳部門、市場部門去出謀劃策，資金的使用自然還是以節儉爲主，不過該花的、就不要去省，門戶網站和新聞網站的籌備要抓緊，以省、市爲單位的新聞報道要跟當地的媒體保持良好的溝通和交流，目前國內政府網站還不齊全，在適當的時候可以進行下接觸和溝通，可以嘗試着安排專門的部門爲地方政府服務……”
“老孔，春季招聘是件大事兒，北上廣深都是人才聚集的地方，各大高校更是重中之重，靠挖人牆角、招聘員工這種事情儘量不要採用，唯知技術需要成爲國內互聯網行業的黃埔軍校，但我的要求是公司不能成爲其他企業的人才培育基地！每年的員工流動我會定指標，人員大量流失我第一個追責的可就是你……”
喝了點酒，付正義話也就稍微多了一些。
麥克所負責的是統籌、是解決公司技術方面的問題，牟芷瑩所管理的部門是比較辛苦的，但成長性和期許值也是最高的。
等付正義的交代告一段落，牟芷瑩苦着臉道。“付總，人手不夠啊……”
“會有的，icy的推廣和運營是第一步，導航網站比icy推廣要容易許多、無需推廣便可以上線！門戶網站、新聞網站、搜索網站的上線，纔是真正考驗公司應變能力的時候，不要覺得新聞網站好搞，一不小心可就要觸了紅線的……”
捧着筆記本認真的記錄，聽到這裡牟芷瑩便舉起了手。“新聞網站的籌建、從技術上而言並不困難，可問題是在內容方面我根本就不瞭解這個行業，你看這事兒該怎麼辦？本地的新聞媒體機構就這麼多……”
“又不是上學、說話還要舉手報告……”
笑着將牟芷瑩的胳膊給按了下來，付正義思索片刻這纔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取出通訊錄翻開，付正義轉過臉便問孔維國。“對了，燕京的人才招聘會是幾號？”
“下週末，連續兩天在體育館……”
“那你過去之後記得找下這個人，他叫趙立強，四年前是在燕京電視臺的聚焦欄目裡任職的，可以將他給請回來，要是他有好的人選也一併可以接觸、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