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座椅放倒，黃明瑞平躺下來之後便嘖嘖道。“趙隊，這小子看起來倒像是個憐香惜玉、滿身風流債的……”
斜了黃明瑞一眼，趙立鵬說。“你見過貓不偷腥？”
“不錯啦，就算不是正宮、可享受的這也是正宮的待遇了。每天過來兩次不說了，派過來陪護的那洋妞身份可也是是絕對不簡單的，我總覺得那洋妞應該是經過了嚴格訓練的，也不知道她是欠了那小子的什麼情分，還是說他給的薪水真的很多，能讓這麼厲害的洋妞寸步不離的乖乖陪着那小妮子，甭管是不是花心，我閨女要是能碰上這樣的男人，搞不好我能同意的……”
“就你家那妮兒？跟你長得就是一個模子里扣出來的！沒錢的都未必能看的上，你總不至於讓你家妮兒找個七老八十的等着繼承人家遺產吧？”
趙立鵬的譏諷，令黃明瑞的臉沉得如同是鍋底一般，想要爭辯卻是咂了咂嘴、放棄了，眼珠一轉便換了個話題。“趙隊，那天你幹嘛說咱倆沒編制了啊？”
“工作需要。”
“說咱倆是農民，這也是工作需要？”
“對！”
見趙立鵬又開始惜字如金了，黃明瑞知道這是他不願意再多說的前奏，趕忙繼續問道。“哎哎哎！還有個事兒，那個許志成的素質最好，可你爲什麼要了那個憨不拉幾的汪興春啊？”
“姓許的是裡面的頭兒，要不要的過來都兩說。小汪憨點也好，正好你跟他多聊聊、也能摸清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不等他將話說完，黃明瑞可就怪叫了起來。“趙隊！你這真是太狡猾了！”
“所以我是隊長，你就是個跑腿的！”
這句話一出，殺傷力可就堪比核彈了，黃明瑞乾淨利落的閉上了嘴。
住院部的病房裡，付正義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佟甜甜，轉過臉見夏天也抱着個蘋果在啃，便問她怎麼有時間過來的？
“我是女二又不是女一，鏡頭拍完了當然能自由行動啦，咋的？不允許？”
挑釁？
最不怕的就是這個。
付正義沒吭聲，只是盯着她那誘人的嘴脣笑而不語，結果不到一分鐘在他這侵略性極強目光的注視之下，夏天就又羞又惱的背過了身去。
付正義樂了，正準備繼續調侃她兩句，佟甜甜卻是扯了扯他的袖子，等他轉過臉來便吶吶道。“我不想住這兒了，渾身上下都是消毒水的味兒，難聞死了……”
“昨天才拆的線，醫生不是說你這條胳膊最起碼一個月是不能動的嗎？”
“我給李導去了電話了，他說可以將一些鏡頭提前些拍的，都是些不需要動彈的戲……”
無需聽完，付正義就猜到始作俑者應該就是夏天，轉過臉便問道。“你的主意？”
夏天垂着頭道。“醫生說了只要別拎重東西、不大幅度的揮舞胳膊，就沒事兒的……”
“胡說！上樓之前我還去了醫生辦公室呢，主治醫師說最起碼還要住半個月，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沒事兒’了？”
夏天愕然，她是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來之前已經去跟醫生聊過了，只好衝着佟甜甜做了個抱歉的表情。“沒轍了……”
伸手扯住了付正義的袖子，佟甜甜撅着嘴、撒起了嬌。“就讓我出院吧！就算是不回劇組，讓我住在外面也成啊！這纔多長的時間啊，我都胖了足足有五斤啦！再這麼光吃不動彈，我真要變成豬了……”
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付正義笑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呢，現在不好好休養、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不要啊！我真的是已經住夠了呀……”
佟甜甜一臉沮喪的哀嘆出聲，這讓付正義也有些於心不忍，想了想便道。“這樣吧，明天的結果出來了要是沒問題，那你就住到四合院裡去休養。不過在月底的複查之前，你只能是休養、決不能回劇組開工，ok？”
佟甜甜當即便舉起了右手。“耶！終於有希望啦……”
夏天掰着指頭算了算可就疑惑道。“住到四合院裡去？房間不夠吧？”
“我下午就要回家，明天是中秋了……”
佟甜甜的臉色一黯，夏天也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到了牀邊，將佟甜甜摟在了懷裡。“聚不聚的不就是個意思嘛，咱倆在外面都飄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在乎多一次的……”
見佟甜甜那眼圈有些紅，付正義可就嚷嚷起來。“別說的這麼淒涼好不好？瑪林娜會陪着你倆的，她可一次中秋都沒過過呢……”
不說這個還好，他的話音未落佟甜甜可就用手背擦起了眼睛，氣的夏天瞪着他便道。“是呀！是呀！逢年過節你自然是要陪你家人的，我倆孤苦伶仃慣了，沒事的！你是男人、自然是要做大事的，我們理解、理解，你忙你的，不用擔心……”
見不得女人哭，而且還是因爲這種事兒哭，被夏天這麼一通夾槍帶棒的譏諷，付正義也就有些待不住了，將瑪林娜叫出病房交代了一番，便乾脆提前去了機場。
距離登機時間還有不少時間，冉穎見他拿着本書卻有些心不在焉的，於是便湊過來問道。“付總，你的那架空客a319還停在香港國際機場呢，這次過來幹嘛不坐啊？”
“這兒是燕京啊，不比其他地方。來之前覺得太張揚了心裡不踏實……”
“那以後呢？這次招拍會你可是露了大臉了，那下次過來是不是還乘普通航班？”
“下次？下次過來應該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坐自己的飛機過來了，只不過直升飛機是別想了，這邊的空中管制太嚴格……”
冉穎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接完電話便彙報說，足球學校的事兒體委那邊終於鬆了口，不過相關的手續想要完全搞下來，沒半把年的時間是不可能的。
“市裡面應該是會支持的，省裡面派人去搞下公關、爭取點政策，足球學校的籌建也是公司的一件大事，資金方面由唯知技術來負責，主教練、助教、體能教練、營養師、烹飪師，先都從國外找。既然做那就要做到國內的第一、要辦成標杆型的足球學校！江省的足球職業俱樂部不算多，若是有合適的可以考慮整體收購。花點水磨功夫下去，我不信我們的足球衝不出亞洲……”
冉穎記錄完便繼續說。“可費用會很高的啊！而且學員的招收也是個大問題，公司目前沒有這方面的管理人才，體委那邊說可以支援幾個，不過名單要年底才能給我們！”
“支援？免了，上面下來的這些官老爺要是真有本事、國足也不至於恐韓、恐日這麼多年了，若是他們硬要塞人過來，那就給份工資讓他們安心休假吧……”
冉穎撲哧一下就樂了。“你這是準備讓派下來的教練團隊直接在邗州養老啊？”
沒有理會她語氣之中的揶揄，付正義繼續說道。“足球學校，西班牙的拉瑪西亞是非常出名的，你記得等羅曼那邊的俱樂部穩定下來之後提醒我，我們的足球學校一定要跟歐洲的這些青訓營建立長期且緊密的合作，有能力的球員、我們給予他們最廣闊的發展空間；沒有潛質的、我們也要爲他們訓練的這些年而負責，決不能像是國內前些年開辦的那些足球學校一樣，收了錢、讓人家付出了青春和努力，結果到最後連個工作都找不到……”
“啊？那豈不是說只要被招收進來、那一切都由公司來解決了？”
“文化知識也是需要的，但從小學到高中的這十二年所學的，到底有多少是他們在未來能用到的？微積分、立幾、化學、物理這些學科，除了準備搞學術的，有幾個在未來的工作中能用到？學以致用不能變成口號、流於形式……”
聽他說到這兒冉穎可就趕忙提醒。“付總，什麼都不學可不行啊！按你之前的說法、是要在七八歲的孩子們中選拔的，有沒有潛質、有沒有踢足球的天份，最起碼要花好幾年的時間才能知道的，辦學的基礎原則之一，可就是必須學教結合，文化成績不能太差的……”
“我又沒說足球學校不教文化知識，只不過是否還需要完全依照教學大綱來教學，是值得斟酌的一件事，”口袋裡的手機出現了震動，付正義掏出來見是個金陵的固定號碼就沒理會，繼續說。“按部就班的來吧，好苗子也需要一個好的環境和好的引導，足球產業的未來相當大，初期每一分錢的投入、都會在未來收穫豐碩的成果，無論是理論教育還是訓練設施，都不要太考慮成本，這個項目先給十年的培育期，我相信那些看不起這所足球學校的各界人士，一定會爲他們的無知和短視而後悔……”
手機持續在震動，付正義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hello，guesswhoiam……”
標準的美式腔調，不過電話裡傳出來的女聲卻略有些熟悉，付正義想了想可就脣角翹了起來。“你跟你爸也敢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