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看見你飛往美國去找紀宸,便生怕你跟紀宸提起林妙聲。”
“所以,你就將那視頻製作成光盤,匿名送給了紀宸?”
“我想到紀宸不認識林妙聲,打印了一張A4的小便條放在套封裡了。”
“你怎麼寫的?”
“請紀先生欣賞一段林妙聲的好戲。”
原來是這樣。所以紀宸才咬着牙不說詳情,只說有人送給他光盤,請務必觀看。紀宸一開始以爲那是送給他這位紀先生欣賞的。等看過了,想起紀暮的話,又以爲這光盤其實是給紀暮這位紀先生看的。
所以……
一步曲折,便步步玄機,撲朔迷離。
紀暮從不昧今生酒吧出來的時候,這座城已經是一片燈火闌珊。看着線條流暢的各種車“唰”地一下從眼前絕塵而去,終於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
“妙妙,對不起。”
是他不夠好。
只是,終於弄清楚了這些,又該如何去跟林妙聲解釋?難道要他去告訴林妙聲:妙妙,兩年前是唐惠曼在暗算你,她早就在那邊安置了針孔攝像頭……
林妙聲會信他麼?
紀暮站在街頭揉了揉眼睛,彷彿剛纔有風沙不慎入內,竟痠痛難忍。
然後,此時的林妙聲在做什麼呢?
她牽着一隻毛色雪白的狗從外面回來,剛進電梯,還沒按樓層號,電梯裡又進來了同樓層的某個阿姨。
一見有其他人侵入,星期天本能地呈現出微微炸毛的狀態。
“天天,坐下。”
“嗯,就這樣。”
雖然林妙聲和星期天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星期天似乎很買林妙聲的賬。除了先前給它洗澡和剪毛時有些敵對情緒之外,對林妙聲的口令,它幾乎都是很溫順地表示了服從。
“哎呀,這是什麼時候養的狗狗?”
“撿的。”
“哎呦,撿的流浪狗啊,那要去給它辦接種卡呢!”一聽說是流浪狗,阿姨趕緊離得遠了點,一副生怕沾染上什麼病毒或者細菌的樣子。
“阿姨,你放心。我給它已經辦好證件了,預防針也打過了。”林妙聲一邊
說一邊讓阿姨看星期天脖子下面的一塊小牌牌。
顯是這許可證的力量,阿姨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哎唷,這狗狗還真是懂事呢!”
電梯到樓層的時候,阿姨跟林妙聲一起走出來,身後跟着一隻雪白的煥然一新的狗。
“你家裡的那個,是男朋友吧?”阿姨很是熱心,“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哦!”
吳家輝從門裡探出頭來的時候,剛好聽見阿姨說的就是這句。心下甚是甜蜜。因爲今天雖然兩個人手忙腳亂一陣,到底沒能降服了星期天。星期天似乎對按倒他的吳家輝十分的排斥。所以,最後林妙聲還是決定帶星期天去了附近不遠處的一家寵物美容院洗澡和剪毛。
“阿姨剛剛說誰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吳家輝明知故問。
“它。”林妙聲一手指向那邊站得規規矩矩的星期天。
吳家輝咂咂嘴,一陣無語。怏怏地轉身,看見將毛搭理順之後的星期天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有點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星期天似乎很懂吳家輝剛纔的情緒。
敢瞪我?
於是,一個狼撲將吳家輝突然襲倒在沙發邊上,齜牙咧嘴之際,一條瑩亮的口水便墜了下來。可憐的吳律師,來不及反應,被糊了一臉的狗的口水。
他一陣囧,又一陣怒。看在星期天沒有進一步襲擊動作的份上,他也不敢造次。人家說:打狗要看主人的臉!林妙聲樂呵呵地看着他和星期天呢,所以,揚起的手,最終變成了力道比較大得離譜的“撫摸”。
“天天,過來。”看得出吳律師手下的隱忍也看得出他手下的不留情,林妙聲熱情地招呼自家的愛犬。
星期天趕緊掙脫吳家輝的撫摸奔向林妙聲,哪裡還有剛纔那股緊張的氣勢?等到林妙聲翻來覆去摸了它幾把,星期天幾乎就全躺了下來,只差張開四條腿,將整個白白的肚皮展露在人前了。
只有在絕對信任的人面前,纔會將那樣的弱點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吧?
林妙聲一陣動情,手下不覺又再溫柔了幾分,目光也寵溺了幾分。
吳家輝一陣哀怨:“妙妙,我覺得你對
星期天很好。”
林妙聲自然聽得懂吳家輝話裡頭的意思。但是,有某些天性使然,她更樂意懂了裝糊塗,所以微微一笑:“天天是我的愛犬,我不待它好,誰待它好?”
彼時,星期天的狗耳朵微微煽動了幾下,很配合地睜開了它剛纔半眯的眼,狗眼氤氳,像是在傳遞某種感情一般,只刺激得吳家輝眼睛都要綠掉了。
“哇!這狗怎麼像人一般會享受啊?”
林妙聲白了吳律師一眼,嘴角輕揚:“難不成,吳律師在跟一隻狗爭寵?”
林妙聲的話音剛落,星期天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今天被剪過還不怎麼習慣的毛毛,一副“吳家輝,放馬過來,狗大爺不怕你”的腔調。那微微彎曲的後腿,全神貫注的眼神,完全是蓄勢待發的臨戰狀態啊!只笑得林妙聲蹲在地上,笑得捂肚子。吳大律師瞪着眼睛一方面謹防被星期天突然襲擊,一方面窘得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來,在征服林妙聲的路上,他又多了一個敵人。
那天晚上,吳家輝再次留到很晚,幾乎就要賴在那裡不走了。
“明天該上班了啊,你不睡覺,我困了。”
“那你去臥室睡覺吧。”
“那你呢?”林妙聲絕不姑息某種意圖矇混過關的行爲。
“我在這裡睡長椅,可以不?”吳家輝弱弱地要求。
“不行。”林妙聲一口回絕。
“妙妙,上次我也是留宿了一晚,我沒有對你做任何出軌之事,我發誓!”吳律師一顆紅心可以剖出來給黨看。
“要是你那晚有出軌之事,你覺得你現在還活着坐在這裡麼?”林妙聲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馬上回去!”
“妙妙!”吳家輝還是不想走。
“不走是吧?”林妙聲反問道。
“妙妙,我……”
“天天!”
“撲他!”
然後,吳家輝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影閃過,隨後華麗麗的從長椅上滑倒在了地上。
星期天狂傲地將前爪搭在他的肩頭,抖擻着滿身的狗毛,怒目圓整,如劈波斬浪的神祗立於天地間,身上散發出午夜狼王的氣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