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曾參殺人（二合一）
下午的陽光悠然直下，沈陌塵在全校打完卡，和顧燕歌揮手告別，向班級走去。
“喂，採姐姐……啊，對，我就是想問一下，你校慶後兩天有什麼安排嗎？”
“哦哦，我去的話，不會打擾你們嗎……那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們就一起吧，你那位朋友叫柳朝煙吧，我該怎麼稱呼她呢……直呼其名不太禮貌吧，那我就叫她柳小姐好了！”
“嗯，我知道了……伱是說葉卡捷琳娜那件事嗎？沒想到連你都聽說了，我也不知道被誰拍到的，不過目前沒什麼問題，畢竟，沒人知道是我嘛！”
“好的好的，我會小心的，那採姐姐再見！”
沈陌塵掛斷了和採雲脆的通話，他並沒有和採雲脆約好一起逛校慶，但是想來對方會邀請他一起的，事情也如他所料。
他將會見到那位叫柳朝煙的補闕者，據說對方出自歷史悠久的世家，可追溯至六七百年，甚至在禹闢的歷史書教科書上，還能看見這柳家的蛛絲馬跡。
在一般人看來，歷史越悠久，就越有底蘊和內涵，像這種上百年的世家，簡直是貴族中的貴族。
相比較起來，只有兩百年的趙家，更像是一個暴發戶。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上次在採雲脆處見到柳朝煙的照片後，沈陌塵就對柳朝煙有種莫名的感覺。
沈陌塵心知這絕對不是一見鍾情。
柳朝煙雖然比起葉卡捷琳娜和採雲脆等人都毫不遜色，但是沈陌塵還不至於對一張照片發情。
但就是莫名的熟悉，明明很陌生，卻又覺得好像見過，內心有種想要接近、又想要逃離的悸動。
沈陌塵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他決定和對方見見，或許見面之後就知道了。
回到班級，除了排演話劇的幾個主要角色，大多數人都在佈置教室。高三A準備的是桌遊室，牆紙和桌遊都是沈陌塵事先購買的，後續接手的人基本負責拿貨。
在踏入教室的那一瞬間，沈陌塵就感受到了班上那不太尋常的氛圍，衆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神情漠然。
他知道是因爲什麼，劉博偷偷給他發了短信，讓他趕緊去找葉卡捷琳娜過來給他撐腰。至於，理由嘛……
“沈陌塵，你過來一下！”高樂臉色陰沉地招了招手，那手勢就像在喚狗。
“哦。”
沈陌塵走了過去，看來自己的激怒還是有效的，高樂已經迫不及待了。雖然即使自己剛纔沒有刺激，他也會選擇這個葉卡捷琳娜不在的時間。
沈陌塵從傳謠他偷用班費時就知道了，對方不會僅僅是把他從後勤委員的位子上趕下來。
“之前的班費，一直都是由你管的吧？”方博濤問道，他是後來替補沈陌塵的兩個後勤委員之一。
“是啊，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管的。”沈陌塵點頭。
一旁的高樂聞言舒了口氣，畢竟葉卡捷琳娜也參與了採買，要是沈陌塵此刻咬到葉卡捷琳娜身上，他還得多準備一套說辭。
“班費賬對不上，你知道什麼原因嗎？”另一位候補委員王曉鬆扶了扶眼鏡。
“我不知道啊，賬哪裡對不上，都是我親自做的呀。”沈陌塵聲音懵懂。
見他徹底把這件事攬到一個人身上，三人終於可以肆無忌憚。
高樂首先發難，他拍着桌子，冷着臉：“可是，班費上好像多了一筆支出啊！”
“多了多少？”沈陌塵愣住了。
“也不多，也就兩萬三千多塊錢。”王曉鬆冷笑，“要是別的，我自己墊上就可以了，可這畢竟是班費，還是查清楚比較好！”
三人聲音漸大，班上其他人逐漸圍了過來，神色各異。
沈陌塵退卻半步，好像後知後覺總覺總算明白了什麼：“你們的意思是……”
“其實，我們一開始覺得，可能是我們統計的問題，但是最後查了好幾遍，之前的採購單子上確實有問題，你剛剛說這些都是你做的，那麼你是不是需要解釋一下？”
方博濤冷哼一聲：“賬目已經打印出來貼在教室裡了，剛纔班上同學也都看過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沈陌塵，你真拿了班費？”
還沒等沈陌塵開口，一個女生就氣呼呼地瞪着他。
“你這也太下作了吧，一點班費而已，你就這麼缺錢嗎？”
“我之前聽說你的事情還不太信，心想可能是謠言，沒想到你居然真的能做出這種事！”
“真是丟死人了，你知不知道這是違法的啊！”
“這事傳出去，A班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沈陌塵，同學們把班費交給你是信任你，你就這麼回報我們的嗎？”
“別的先不說了，你先把錢給補上吧，等荀老師來了，我們再報告荀老師！”
“……”
衆人指着沈陌塵，面帶鄙夷地唾棄他。
有的人甚至提議要報警，但又被說要注意對學校的影響。但不管怎麼樣，結合最近幾天的傳言，幾乎所有人都一致地認定沈陌塵偷拿了班費。
沈陌塵平靜地掃視衆人，心想不可能全班突然團結起來誣陷他，那應該是高樂這些傢伙做了假賬，然後帶偏了普通人。
這種情況下，就算解釋也沒用，同學們心中已經認定了，就算爲了剛剛說出口的、大義凜然的指責，他們也會這麼相信下去。
“我沒有偷過班費。”沈陌塵緩緩地說。
“對，也沒人說你偷啊，你別急，但你要不要好好想想，是不是哪裡錢用了，但是自己忘了？”高樂假惺惺地道。
“是沒偷，就是把班費給貪了而已！”方博濤嘲諷道。
“我沒有！”
“那錢呢！”王曉鬆吼道。
“我不知道，我沒拿。”沈陌塵想要再次堅持自己的清白。
“哎呀……這是怎麼了？”
忽然間，教室外傳來疑惑的聲音。趙宇極站在教室門口，好奇地看着A班的情況。
高樂走了過去：“趙哥，沒什麼事，就是我們班出了個內鬼。”
趙宇極微笑着走進A班，又看了看被圍在中間，像是被公審的沈陌塵：“什麼情況，你們怎麼都這麼嚴肅？”
“說起來也是丟人，今天查賬的時候，發現我們班的班費少了！”
“發現是怎麼少的嗎？”
“有人貪了唄！”
人羣裡響起了一陣嗤笑，然後A班的學生們七嘴八舌的給趙宇極講起了前因後果。
“這樣啊……”趙宇極看了沈陌塵一眼，“少了很多嗎？”
“也不多，兩萬多塊錢。”
趙宇極輕笑道：“兩萬多塊錢？也不算什麼大事吧，那我給你們班墊上吧，就當是這錢丟了，給我撿到了。明天就是校慶，我看你們班還沒佈置完，沒有必要在這上面耽擱太久。”
高樂狠狠地瞪了沈陌塵一眼：“不不不，趙哥，這不是錢的問題，你是好心，但是這種事情不查出來的話，班上保不住以後會再發生類似的情況。而且這金額雖然不多，但是這行爲很惡劣！”
王曉鬆斜睨着沈陌塵，咧嘴道：“是啊，而且對我們來說只是一點小錢，但是對某人來說就未必了！”
趙宇極嘆氣道：“我覺得這事也未必是沈陌塵同學做的，雖然賬目對不上，但也有可能是哪裡疏漏了一筆，之後可以再查查嘛！”
“趙同學，不用替他說好話了，我們都知道你是想給某人留面子，但是他自己不要臉，必須要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沈陌塵，你不覺得羞恥嗎，同樣都是人，這做人的差距怎麼那麼大？”
“你看看人家趙宇極，再看看你，你就死鴨子嘴硬吧！”
“班上同學平時對你怎麼樣，有沒有因爲你是北邊的就歧視你？可你是怎麼表現的呢？我現在終於相信，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劣根性！”
因爲趙宇極，衆人對沈陌塵更加蔑視了，他們指着沈陌塵口誅筆伐，甚至攻擊起了他的出身。
沈陌塵深吸一口氣，語氣也冰冷起來：“我說了我沒有偷錢，你們要是不信，那就報警吧。”
“呵，你找死是吧！”
“你是不是以爲，爲了學校和班級的聲譽，我們不敢報警是吧？”
“你別急，一會兒等荀老師來了，我們肯定會報警……誰去喊一下荀老師！”
“給臉不要臉，本來想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非不珍惜！”
“趙宇極同學還想幫你說話呢，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衆人聽到沈陌塵的否認，更加惱怒了，叱罵的聲音再次高了幾個分貝。
沈陌塵你怎麼了你，不是讓你去找葉卡捷琳娜的嘛！你怎麼就一個人回來了！劉博畏畏縮縮地站在人羣最外面，心裡着急，但又不敢說話。
而且事情到了這一步，看着衆人的指責，他也不禁有些動搖了，難道沈陌塵真的偷了班費？
在沈陌塵轉到一中之前，劉博對他的記憶僅停留很小的童年時期，重逢之後也就不鹹不淡地做了幾個月的朋友。甚至劉博對沈陌塵這些年的經歷，都是聽他自己說的。
劉博也真的有點迷茫了，而且以他對貧民窟的依稀記憶，那裡的人偷雞摸狗違法亂紀好像都是常態，所以貪污班費，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他心裡嘆息，心裡也愈發懷疑，但還是沒有說話。別的不說，葉卡捷琳娜可是他的女朋友，只要葉卡捷琳娜來了，總能把事情壓下去。
“你們不報警，我來。”沈陌塵冷冷地看着衆人的指責，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氣得心跳加速。
他沒有被人這麼冤枉過，由於衆所周知的原因，他在之前的學校裡一直都混得不錯。
“吳局長……誒，您已經到校門口了嗎？那太好了，能請您現在就過來一下嗎，我們班失竊了。”
沈陌塵平靜地打着電話，但是衆人聽到了他話裡壓抑的怒火。
“誰啊，哪個吳局長？開始裝了是吧！”
“什麼吳局長，你說的不會是滄口區的那個吳局長？呵呵，你和人家很熟嗎，人家憑什麼爲了你專門跑一趟？再說，我們這裡又並不是滄口區！”
“怎麼可能是那個吳局長呢，我猜他是不知道從哪聽說有怎麼一個人，就開始閉着眼睛瞎說了！”
“你要是能一個電話把吳局長叫來，我今天就把這桌子吃了！”
衆人又是一頓冷嘲熱諷，看着沈陌塵的眼神，從原本的純粹的憤怒，又夾雜了可憐和輕蔑。
“等一等就知道了。”
沈陌塵隨便拉了一個椅子坐下，這次，任憑外人怎麼辱罵奚落都不動如山。
趙宇極看着沈陌塵微微皺眉，他站得離沈陌塵比較近，隱約聽到了對面電話裡的聲音。好像確實是吳良德，他之前在一次宴會上見過他，也聽過他的聲音。
這麼說，沈陌塵是認識吳良德的，難道吳良德就是他背後的靠山？
“同學們，靜一靜，靜一靜，讓我們歡迎一下滄口區的吳局長！”
不多時，班主任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她的身旁是高三主任，而兩人身後跟着的，正是餘懷市滄口區公安分局的局長，吳良德。
吳良德微笑着走進教室，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跟班警員，手上拿着錦旗和獎狀。
“沈陌塵同學在嗎？”
吳良德笑着環視了一圈，忽然感覺一陣異樣。這些學生是怎麼了，怎麼都呆呆地看着他，寂靜無聲的？
好像見了鬼一樣。
雖然一中不少人都是擊鐘鼎食的膏粱紈袴，但就算是他們老子，也不至於這麼瞧不上他……不對，這好像不是輕視的表情。
自己來的時機不對？吳良德眨巴着眼睛。
“怎麼了這是？”荀老師也是疑惑地看着呆若木雞的衆人，她的學生平時不是這樣的啊！
“吳局長，您這是？”
終於，人羣有和吳良德認識的，巴巴地走了上去，試探地問道。
吳良德含笑：“哦，是這樣的，沈陌塵同學上個星期啊，見義勇爲，爲了幫助同學，一個人打倒了四個地痞流氓！也爲我們餘懷市的治安，做出了卓越貢獻！我今天專程過來，就是爲了給他褒獎的！”
在那瞬間，一些人的臉色當場難看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