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樹屋上的人是一個熟人,至少長得像一個熟人。
起初,柳晏還不敢肯定,但看到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幾乎可以肯定他就是當然死在黑龍山的大祭司。死而復活這種事情,他見過很多,也親身經歷過,所以有沒有表現的多麼詫異。他好奇的只是,大祭司爲什麼會來到這個域外的世界中。
“柳晏!”大祭司也認出了他,從樹屋上飛了下來。
柳晏呵呵笑了起來,有許多話想問,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月犀見兩人相識,也放下心來。這一路上,柳晏都是緊張兮兮的,搞得自己也繃緊了神經。
他鄉遇故知,算是人生一大樂事。兩人也不管月犀和那個小男孩,熱切地交談起來。
“我的經歷其實很簡單!”大祭司說,“當然我自殺之後,靈魂隨着一道光線來到了月宮,並在月宮之中見到了一個人——已經習慣這麼說了,他當然不是人。”
柳晏第一時間以爲他說的是月犀。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聽月犀提起過,而且看起了,他和月犀也不認識。難道說,月宮之中還有其他人,或者來過其他人,就連月犀也不知道。
“他自稱是神,真正的神,而不是神州天庭的那些傢伙。他問我想不想復活。這不是廢話嗎,如果能活着,誰想死呢?但是,這是有條件的,我必須爲他幹活。”
“等一下!”柳晏立刻叫住他,忙問:“你見到了一個自稱是神的傢伙?”
“是啊,他說他是創造一切的神,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女神。與月宮想聯繫的諸多世界就是女神創造的。但女神不知什麼原因失蹤了,所以他需要物色我這樣的人替他留意着這些世界。”
“他在哪兒,你能找到或聯繫到他嗎?”柳晏忙問。
大祭司覺得奇怪,問道:“我也正想問你呢,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柳晏把神州發生的事一一講清楚,然後強調:“爲了挽救神州,我必須找回女媧娘娘,也就是女神。但目前毫無頭緒。如果能找到你說的那個神,或許……”
大祭司沒想到神州發生了那麼多事,更不知道女媧居然就是女神,但他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我不願意幫忙,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聯繫那個自稱是神的傢伙。”
“他到底讓你替他做什麼?”柳晏問。
大祭司道:“具體地來說,就是讓我在各個世界之間遊走,觀察和記錄這些世界的情況。”
“那你如何向他報告?”
“他沒有告訴我,只說等他來巡視的時候,再向他彙報。”
柳晏不免失望,剛剛他還以爲自己找到了捷徑。
月犀走到柳晏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問大祭司:“先生往來各個世界,一定衆多的見識,這些見聞之中,或許就有重要的信息。”
大祭司笑道:“你高看我了,這幾年,我雖然去過不少世界,但都是走馬觀花,沒有過多停留。”
柳晏想起了石堡中見過的文字,苦笑起來。原本他的目的很簡單,只是爲了破解這些文字,只是見到大祭司,有多出了許多奢望罷了。於是,他拿出自己抄寫的幾段文字,請教大祭司:“我聽這個小男孩說,你懂得這些文字?”
大祭司瞥了一眼,笑道:“可能又讓你失望了。我也不是全懂。之前,我基本是到處閒逛,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準備開始幹活。這些文字就是第一個吸引我的東西。”
“現在不是謙虛的時候,不全懂是什麼意思?”
“不全懂,就是大概懂了一些。”大祭司笑道,“你知道我爲什麼對這種文字感興趣嗎?”
柳晏連連搖頭,“這不重要,你跟我去石堡看看,是不是能找到關於神的信息。”
“你先聽我說完!”大祭司依舊不慌不忙的,指着柳晏抄寫的文字,說:“還記得黑龍山嗎?當初,我在那裡就見過這種文字。據說,這是龍族的文字。”
“龍族文字?”柳晏思量了片刻,沒有找到什麼突破點,苦笑道:“不管怎麼說,至少跟神州發生了一點關係。說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大祭司道:“根據我的研究,這個蠻荒的世界,可能是龍族起源的地方。這裡曾經是非常繁榮強大的世界,只是後來不知爲什麼,龍族好像突然滅絕了。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他們留下的遺蹟也逐漸消失。你說的那個石堡,我知道。”他看着那個小男孩,“是他告訴我的,我原本計劃着過去看看。這不,還沒來得及去,你就來了。”
“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柳晏催促道。
大祭司無可奈何,只得點頭答應。
……
柳晏帶着大祭司直接回到了石堡,讓他解讀牆壁上的文字。
大祭司剛開始的時候,還粗略地掃視着,但後來又變得認真起來。在這個過程中,他臉上的神色也豐富多彩,有時疑惑,有時驚奇,有時又哀嘆不已。
“這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柳晏催促道。
大祭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我都餓了一天了。”
這時,那個在石堡外玩耍的孩子跑了進來,嘰裡咕嚕地跟大祭司說了一通。大祭司顯得很高興,拍了拍孩子的臉,又把他打發出去了。
“指望你款待我是不可能的,還是讓我來盡地主之誼吧!”
石堡的外面聚集了好些人,爲首的就是孩子的父親。他帶着自己的族人給月犀和柳晏送來了各種各樣的貢品。
走到外面看了一眼,柳晏笑道:“他們認識你嗎?”
大祭司尷尬地笑了笑,這些人都圍着月犀。在他們的心目中,月犀他們的女神。
“好了,不開玩笑了,快跟我說說,上面都寫了什麼?”
大祭司回頭看着這座石堡,說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因爲你又把自己捲入了一個巨大的麻煩之中。”
“蝨子多了不癢,我早就習慣了。”柳晏自嘲,又催促道:“你倒是快說啊,想急死我?”
大祭司醞釀了一陣情緒,說道:“還是先吃飯吧,我擔心這是我們最後的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