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佳躺在牀上,把仔仔細細把事情想了一遍,開始有些後悔,自己衝動的回了家。自己應該先去找季流雲求證的,完全不知道真假的情況下,自己爲什麼要那麼傷心?顧曉佳覺得自己蠢透了。原來自己的心裡不想自己想象的那麼篤定,顧曉佳暗暗嘲笑了自己。想明白事情的關鍵,顧曉佳也知道,如果真如林昕悅所說,那自己就要揮劍斬情絲,再不捨得,也不能把一輩子都搭進去,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林昕悅騙了她,那麼季流雲跟林昕悅的關係,也就到此爲止了,倒是少了個給以後添堵的主兒。怎麼說這件事也沒什麼壞處,顧曉佳更加懊惱自己的衝動,自己貿貿然回來,老爸老媽嘴上不說什麼,但心裡得多擔心啊,顧曉佳有種想把林昕悅KO掉的想法了。既然事情其實是往好的方向發展,顧曉佳心情也就暢快了,倦意襲來,顧曉佳安然睡去。
此時,最難過的是季流雲。顧曉佳一走,他就覺得這個事不對勁,他知道一定是林昕悅跟顧曉佳之間發生了什麼,林昕悅表情不善,以他對小表妹的瞭解,他想着顧曉佳是不是受了委屈,所以馬上給顧曉佳打了電話,被掛斷,再打就是關機了。沒辦法季流雲只能把小表妹自己扔在在餐廳,追了出來。追出來的時候沒看到顧曉佳,然後他去了顧曉佳的公司,沒人;又去了顧曉佳的家,還是沒人;接着去了顧曉佳常去的道館,還是沒看見人;他去了顧曉佳常去的學校體育場,把學校四處都找了,依舊沒人。季流雲意識到事情不好辦了,一直到天黑,季流雲給姜雲菲打電話,知道顧曉佳還沒回家,季流雲抓狂了。他意識到今天不應該把兩人單獨留在一起,不該讓顧曉佳跟自己一去接林昕悅,或許最開始就錯了,他不該同意林昕悅來D市找他。他去報警可是不到時限,季流雲有點大腦當機的感覺。
最後,季流雲坐在顧曉佳在D市住處的門口等了一夜,抽了一晚上的煙,打了一晚上電話,發了一晚上短信。季流雲把事情看的明白,他自己是栽進去了,但是這花費了顧曉佳兩年的時間,他害怕,怕這兩年的消磨讓顧曉佳筋疲力盡的抽身而退了。他想了很多,關於過去,關於現在,還有關於未來。
早上林昕悅打來電話要去找他,季流雲疲憊說他現在非常忙,等她走的時候一定去送她,然後就掛了電話。
姜雲菲中午出門的時候,看見了門口一臉憔悴的季流雲。她有些詫異,但掩蓋不了多年的不滿,沒好氣地說,“把菸灰掃了,別在這裡蹲着了,不知道的以爲我們欠你錢,來要賬的呢,掃完趕緊走,那麼大人也沒個眼力見兒。”
季流雲聽到姜雲菲的話,倒是高興起來了,因爲他知道,要是顧曉佳真的沒消息,姜雲菲肯定是劈頭蓋臉的罵他,或者會動手都說不定,現在姜雲菲的表現,明顯是知道顧曉佳在哪?難道真是像自己想的,顧曉佳其實在家,只是不願意見他?
姜雲菲給了季流雲個掃帚和簸箕,季流雲默默的掃着菸灰,收好了,倒到樓下,然後把東西還給了姜雲菲,他順着門縫往裡看,什麼也沒瞧見。姜雲菲進屋不大一會出來了,看都沒再看季流雲一眼,徑自鎖了門,揚長而去。
這下季流雲死心了,姜雲菲會反鎖,說明顧曉佳不在家。那她能去哪呢?難道回家了?這個想法讓季流雲心頭一亮。雖然沒去過顧曉佳的家,但是他知道在哪,因爲顧曉佳總喜歡說家裡的事情,說她溫吞的老爸彪悍的老媽,還有熱情的過了火大院裡的大媽大爺,還有她他們那條街上的各種趣事。季流雲打算去H市找人,就算顧曉佳沒回去,至少比在這一直在這裡等強的多。打定主意,季流雲開車回去,把車還給導師,請了兩天假,回家拿了身份證,奔着火車站去了。
顧曉佳睡了一大覺,醒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開機發現短信一條一條的進來,“老婆,開機回電。”“老婆,你在哪?開機給我打個電話。”“老婆,你到底去哪了?”“老婆,我知道錯了。”“老婆,回來吧。”“老婆,你在哪,我很擔心你!速回電話。”“老婆,你是在家我知道你只是不願意見我對不對?”“老婆,你到底去哪了?我去接你好不好?”“老婆,我們第一次見面其實不是在飯館。”“老婆,我想你了,你回來吧,要打要罵都隨你。”“老婆,老婆……”……顧曉佳看了一個一個的短信,從下午到晚上,再到凌晨,季流雲一晚上沒睡覺嗎?顧曉佳心裡有些難過,他們兩怎麼都那麼傻,一個外人隨便幾句話,就弄得兩人都不安生。
顧曉佳給季流雲打電話,可是沒人接,可能是睡着了吧,顧曉佳想着。
顧曉佳出屋的時候晚飯已經做好,老倆沒看電視沒看報紙,坐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的。“大牛啊,睡醒了啊!”方玉梅看見閨女出了屋,就迎了過去,拉着顧曉佳坐在餐桌前,“吃飯吃飯,都是你愛吃的,你爸下午現去買的蝦,這是老媽親自炒的土豆,大牛小時候最愛吃了。”
“媽我先洗手。”顧曉佳笑着說完,起身洗手去了。
“孩子他爹,睡了一覺有個笑模樣了。”方玉梅輕聲說道,顧慶雲點點頭。方玉梅接着說,“估計不是吹了,是鬧彆扭了。沒事,咱們閨女心眼兒活份。”
顧曉佳洗好了手,一家三口樂融融的吃着晚飯。吃了飯,顧曉佳收拾桌子,刷碗掃地。老倆一個看電視,一個玩電腦,就像顧曉佳以前在家一樣,沒有分別。
“媽,我明兒就回去。”顧曉佳收拾完了,坐在沙發上說。
“多住兩天啊。”方玉梅削了個蘋果遞給顧曉佳。
“還得上班呢!”顧曉佳接過蘋果。
“那……那個……”方玉梅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想問問閨女爲什麼回來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看着閨女剛剛高興了點,方玉梅不想戳閨女的傷心處,只是就讓閨女就這麼回去,她又不放心,“閨女啊,其實我,就是還惦記D市的烤鴨了,老媽又想吃了,要不你帶着我回去,請我吃一頓去?”
顧曉佳隨即明白了媽媽的意思,她不放心自己回去,雖然沒問沒說,但老倆其實非常擔心自己,如果不帶着她回去,指不定又要怎麼胡思亂想呢,所以顧曉佳笑着回道,“只要媽願意,帶你去吃幾頓都行!”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兒我跟着你一起回去。孩子他爹你也去吧?”方玉梅達成了願望,開始叫老伴陪同。
顧慶雲回答着,“嗯,行!”
顧曉佳陪着老媽說了話兒,說姜雲菲的相親,說自己的工作,也說了季流雲的事情。方玉梅感覺到自己閨女現在的情緒很好,能主動說起對象的事情,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猜錯了閨女回來的原因,幾次想開口問,但是還是忍住了,閨女要想讓自己知道早就說了,她不想自己擔心,自己也別太摻和的多了,反而讓閨女不高興。
顧曉佳的手機一直沒響,季流雲既沒回電話也沒回短信。顧曉佳趴在牀上看着小說,頗有點回到上學時候的感覺,檯燈下,偷偷摸摸看課外書,還得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上學時候歡樂多。
十點多的時候,顧曉佳準備睡覺了,電話鈴響了,來電顯示上寫着“季流雲”三個字,顧曉佳接聽了電話,顧曉佳還沒出聲就聽喧鬧中傳來的季流雲急切的聲音,“老婆,你可算接電話了,你在哪,我很擔心你,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季流雲大聲問着,“老婆啊,你去哪了?”
“我……回家了,讓你擔心了。”
“老婆,我來接你。”
“來接我?不用,不用,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老婆,我明兒早上就到了。”
“你在火車上?”
“我剛纔睡着了。不是故意不接電話。”
“我知道,我看你短信好像一晚上沒睡覺。”
“老……”
季流雲電話沒電自動關機了,季流雲悶悶的把電話扔到兜裡,心終於放下,沒一會又睡着了。顧曉佳看電話斷了,以爲是火車上信號不好,等了一會兒再打過關機,估計是季流雲的手機沒電了,顧曉佳握着手機,其實季流雲比自己想的在乎自己,這個認知讓顧曉佳心裡很是喜悅。
顧曉佳打算明兒去車站接季流雲,她估計季流雲應該是跟自己坐的一趟火車,因爲季流雲說早上到,再早的車就是五點多到,應該算凌晨吧。顧曉佳把這些天的事情,好好整理了下,事情一直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是麼,還擔心什麼?
早上六點顧曉佳跟平時一樣出去跑步,路上碰上很多老鄰居在晨練,顧曉佳有種還在上高中的感覺。河邊的小樹林是很多老人喜歡的晨練的地方,六點多已經有很多人,做操的,練劍的,打太極的,遠處還有幾個抖空竹的老人,跟以前基本一樣。顧曉佳在小樹林壓了壓腿,跳了會繩,開始往回跑。上學的時候顧曉佳就每天都會跑來小樹林,跳一千個繩,在慢慢跑回去,到家老媽估計就會煎好雞蛋,早餐以牛奶煎蛋還有面包爲主,因爲老媽說這樣簡單,老爸在不愛吃這些的時候纔會做點別的,或者出去買早點,那時候的日子簡單而幸福。現在生活其實也不錯,只是人長大了,想的多了,煩惱也就多了。顧曉佳跑到大院門口的時候,看見幾個人圍着那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院裡一向這樣,有點事大家都站在一起議論紛紛,顧曉佳見怪不怪,這時候卻聽見了人羣里老媽的聲音。
顧曉佳停下來,走過去看個究竟,只見老爸拉着老媽,老媽手裡拿着一個棍子,這架勢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