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用說。”我朝她拋拋眉眼,“姐的未來就靠你了。”
我們正笑得開心,不料遠遠就看見花冥帶着張傑生突然到來,明顯就是來監督進展的。
蔣夢婷看到花冥,條件反射躲到我身後。“媽呀,大魔王來了。”
我十分想笑,就算是模樣變了,該怕的人還是照樣怕嘛。
我把蔣夢婷身子拉正:“你怕什麼?你現在這樣,他纔不認識你呢。”
“是喔。”蔣夢婷整理了一下儀容,把胸挺了起來然後笑說,“不如我去勾引一下他?好讓你斷了對他的非份之想?”
我一記鐵砂掌拍在她胸上:“少來!你給我離他遠一點啊,要不然出了事我可保不住你!”
蔣夢婷揉着胸瞪我:“你輕點行不行?很貴的。”
我回瞪她,起身快步去迎接花冥,可花冥一副撲克臉,全程只是問了許多公事上的事情。
他平時也幾乎是這副樣子,可我今天卻覺着特別不舒服。自從那天早餐之後,他就沒有和我說過話,就連質問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沒有。
這讓我那該死的直覺,怎麼不反應強烈?!
“親愛的我先走了。”這時,蔣夢婷走過來和我告別,然後朝花冥拋了個媚眼說着“拜拜”,就扭着小蠻腰離開了。
那誇張的模樣,真是風騷得有些過了頭。
花冥臉上是風平浪靜,我卻難堪地笑:“呵呵,我朋友,習慣性放電,請無視。”
顯然,花冥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冷着臉說:“寫個進展報告給我。”
我點頭,條件反射一直打量他臉色,然後實在按捺不住問,“那個……那天早上的事,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我應該要問你什麼?”他反問,想也不想。
這世上有一種人,只要用他的冰冷對你,就足夠讓你受到一萬點的傷害。
我不禁覺得胸口發悶,卻只能是更加尷尬地笑。
“那……那沒什麼了。我還以爲……”
還沒有等我說完,花冥就沉着臉,二話不說就轉身離開。
我愣在原地目送他,直覺他分明就是生氣的。
當你在意一個人的時候,他的一個眼神,一個皺眉的動作都會變成鋒利的利刃。
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
……
晚上,我回到宿舍門口。
本來是精神渙散,卻被突然蹦出來的人影嚇得回了魂。
是花錦,只不過此花錦非彼花錦。他竟然把自己的金髮染回了黑色,並剪短了些。
他雙手插袋,依在門邊,伸手撩了把頭髮,歪起嘴角衝我笑,緊接着咧出舌頭……
老天,他把舌環也給取了。
我看着他這短髮的造型,清爽又帥氣,黑色頭髮顯得他五官輪廓更加深刻。沒了金髮之後,本該是大好青年的氣質,卻無故助長了另外一種妖孽的感覺。
說是沒有被這股妖氣吸引,有點自欺欺人了。
我坦蕩露出一個笑,將他上下打量,讚賞說:“原來,你還可以更帥啊。”
他得意地睜大眼睛:“這麼快就喜歡上我了?”
我鎮定自若地看着他:“我只是用成熟的態度,純粹誇誇你而已,真沒其它的意思。”
“只是誇誇而已。”他在那兒原來如此地點頭,並沒有影響他十分良好的感覺,“誇誇也行啊,也算是不錯的開始。”
噗,是誰說我臉皮厚的?眼前這位,有過之而無不及。
突然靈機一動,我摸着下巴就有所圖謀地瞄向他。
“花錦同學,你竟然爲了我換髮型,還真有點小感動呢。是不是……只要是我希望的,你都願意去做?”
花錦重心往後傾,臉上寫着防備。
“這樣吧。”我說着搭過他的肩膀,“我特別喜歡成績好,智商高的那種類型。你什麼時候能考到全校第一,我可以考慮考慮給你個機會。如何?”說完,還衝他抖了幾下眉毛。
沉默十多秒……
只見花錦皮笑肉不笑,眯起眼睛來回:“童可可,你這如意算盤打得真好。不過,還是先清醒清醒吧,你以爲在拍電影呢?
“我再是喜歡你,也還是有大腦的!全校第一,才考慮給個機會?你這個餅畫得也太坑人了吧?”
我板起臉來……說好的感情讓人衝昏頭腦呢?
下秒,我的鐵砂常就打在他胳膊上,狠狠瞪他:“那你還說喜歡我?”
花錦呼痛捂着胳膊,理直氣壯:“我是喜歡你,可不是腦子進水!再說,你有美到讓我腦子進水的程度嗎?你平時不照鏡子的?”
泥瑪……這什麼態度?!
我乾笑了兩聲:“又不是我求你喜歡我的,喜歡人還這麼囂張?!”
“這就是我花錦喜歡人的方式,絕對不卑躬屈膝!”
“呵呵。”
我送他這兩個字,轉身就走。
“喂,明天樂隊爭十強,你去不去現場?”
“票都買好了,我纔不會浪費錢呢。”
……
翌日一大早,花錦就載着我去接了阿華他們,一起向電視臺出發。
整個白天,他們都在進行採排準備,我也跟着緊張督促他們今晚比賽用的服裝和化妝。
我忙得是焦頭爛額,讓蔣夢婷趕過來幫忙,卻遲遲不見這貨出現。還好許美做完家教就趕了過來,幫着我一起做後勤。
晚上的比賽進行得一波三折,不過最終還是以人氣第三的成績進入了下一輪十進五的比賽。見到臺下觀衆因爲樂隊的表演而瘋狂不已,我和許美在臺下也有一種滿足感。
“她們喉嚨不疼麼?”我塞着耳洞,覺得那些尖叫聲還是挺恐怖的。
“在這個地方看花錦,是不是有一種心動的感覺?”許美笑笑,然後突然問我。
我愣了愣:“這麼帥的主唱,當然很有殺傷力了。”
然後,許美笑着用胳膊蹭我:“別裝了,花錦都和我說了,他都向你表白了。”
“他的嘴巴怎麼這麼快?”
我簡直是沒想到。
許美捂嘴笑出來。
“看來女人的直覺果然很準啊,我就知道花錦是喜歡你的。”
我扭過頭去看她,覺得許美這沒事人兒似的表現有點不太正常。
“你……不失望?不難過?”
許美愣了幾秒,然後笑着說:“你不會以爲我和花錦有什麼吧?我和他真的只是好朋友,這下……真相大白了吧?”
我對此可真是笑不出來了,嘆了口氣說:“本來還巴望着你指着我的鼻子說,花錦是你的呢!這天底下,除了你還有誰能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
許美聽了忍俊不禁:“對不起,愛莫難助,你還是不要反抗,接受我好朋友的表白吧。我以人格擔保,他絕對會是一個好男朋友。”
“你拿祖宗擔保也沒用啊。”我嘆口氣,撇嘴,“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我知道,你喜歡花冥嘛。”
我瞪大眼睛。
“這個,他都給我抖落出來了?”
許美聳聳肩:“好朋友之間沒秘密的。”
老天。
我還真想衝上臺去,把那個大嘴巴給揪下臺爆打一頓。
“放心,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你什麼時候想和我說,都樂意奉陪。我去一下衛生間。”許美笑着拍拍我肩膀,才起身,卻僵住。
我順勢看過去,原來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就藏於觀衆席裡。
被我們發現,許俊二話不說,起身就走。
許美追了去,我也緊隨其後。
追到走廊處,兩人面對面站着,緊接着許美給了許俊一個擁抱。
慶幸的是,我從許俊臉上看見了釋然的笑。
……
後臺化妝室。
花錦見到和我們一起敲門而入的許俊,完完全全愣在了那裡。
“表現不錯。”許俊臉上沒什麼笑容,神情極不自然地走過去,“你還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花錦的眼神有些飄忽,沒回話。我在旁邊看着真着急。
“你……你以前不是說過……”他終於開口,帶着點尷尬,“像我們這樣的孩子,在命運必須按固定軌道進行之前,一定要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
“沒想到將它實施的人,反而是你。”
“你也可以。”
許俊笑笑:“我的命運已經改變了,很多時候,已是身不由己。”
花錦眼中閃過一絲沉重。
見他如此,許俊笑笑:“其實我來,是想和你說……謝謝。”
花錦不明白。
“我爸的超市接了幾單大客戶,批發的利潤比零售的利潤多了很多。不用查也知道,這是有人特意在幫忙。願意這樣幫忙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花錦了。”許俊緩緩地說着,語氣裡帶着感激。
好半天,花錦才說:“如果真是我做的,也是應該的,是我欠你的。”
許俊沉默了片刻,釋然地笑了:“你不欠我什麼。我只是……沒有地方宣泄,所以……”
聽到許俊這樣說,花錦的眼裡紅了起來,好似這麼多年的壓抑,傾刻間化作了虛無。
他露出一個諒解的笑容,和許俊一抱解恩仇。
“對不起。”
“對不起。”
他們說着同樣的話,不約而同地笑出來。
……
比賽結束後,我們一行六個人聚在一起吃飯喝酒以示慶祝,然後又去了ktv,氣氛好不熱鬧。
在一片鬧騰中,花錦和許俊卻並肩而坐,一直在說悄悄話。
我實在看不下去,跳到他們中間吵鬧。
“喂,你們倆悄悄地在這裡搞基,太自私了!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聊天可恥,該你唱歌了!”同時,瘋子鬧着把許俊逮了過去,把話筒塞進了他的手裡。
“喏,這杯我敬你。”我順勢坐下,對花錦舉起酒杯。
花錦笑笑,碰杯之後說:“你給我喝一口就行了啊,我可不想再揹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