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爺所謂的表現是指什麼?”反正不坐也坐了,季琳也懶得再跟他拐彎抹角。
“比如隨叫隨到。”南宮楓堯也不囉嗦,直接答道。
季琳聽罷,差點一口水噴了出來。
“憑什麼?”她皺着眉不快的反問。
尼瑪,別說你不是姐的什麼人,就算你是,姐也不是你能隨叫隨到的好麼。
丫丫的,滾蛋吧,有多遠滾多遠。
“憑本王看到琳姑娘私賣皇上御賜之物,憑本王看到琳姑娘臉傷恢復如初,當初卻已毀容之說推辭皇上賜婚。”南宮楓堯不急不慢的說道,一口一個本王,高高在上的姿態氣得季琳差點吐血。
私賣皇上賜的東西她認,可借毀容推掉賜婚,媽蛋不是你丫給老孃設的套麼?
“王爺真是豬八戒過河,要沒有我主動求皇上廢掉賜婚,你現在能抱得美人歸?那時還說感謝我,現在倒好,這就開始過河拆橋了。”季琳酸諷的語氣,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琳姑娘大概忘了,即使賜婚不被廢除,本王也一樣可以抱得美人歸,更何況,本王本就未曾拒絕琳姑娘入府,只是琳姑娘心大,不屑做本王的側妃罷了。”南宮楓堯本着氣死她不償命的原則,語氣緩慢,眉色輕快。
季琳看得眼皮直跳。
她以前咋沒看出來這男人這麼賤吶,而他現在說的話,竟是讓她有些無言以對。
想想,他那時雖然說過不會娶她,但在皇帝面前,卻表現得更多的是願納她爲妾,嗚嗚嗚……季琳沒想到這事兒都過去這麼久了,居然還會被他當成把柄。
摸摸臉,難不成要她真的毀容才能跟這個賤人徹底劃清界限。
看她不說話,南宮楓堯勾勾脣角,似笑非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琳姑娘想通了?”
“想通什麼?”季琳煩死了,沒好氣回了一句。
“自然是讓本王隨叫隨到。”南宮楓堯提醒她,季琳“呸”了一聲,“你想得美。就算你去皇上面前告我,我也不會讓你隨叫隨到。”你算老幾啊,老孃今天就發揮士可殺不可辱的精神給你看看。
南宮楓堯似乎並不意外她的回答,如果她真就這麼低聲下氣對他求饒了,他纔會感到奇怪。
不知爲何,冥冥之中,南宮楓堯覺得自己對她這副脾氣莫名有一種瞭解。
“琳姑娘這般氣魄,真是令本王好生佩服,不過女人適當的時候還是溫柔一些才比較可愛。”南宮楓堯似笑非笑道,目光落在季琳臉上,季琳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女爲悅己者容,王爺都是有老婆的人了,難道還不明白女人只會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另一面?”意思是老孃又不喜歡你,跟你毛的個溫柔。
南宮楓堯微微蹙眉,狀似無意問道:“哦?如此說來,琳姑娘是有喜歡的男人了?不知那個男子是何人士?”
隨意的語氣,季琳並未覺出什麼不對,但也覺得彆扭。
不過彆扭歸彆扭,這種事兒怎麼也不能輸了氣勢對不對。
雖然南宮楓堯失憶了,可在季琳的角度,她就是被他拋棄的不要的女人,無論如何,這一局都是她輸在先,所以一旦有機會,她也想扳回一局。
於是脣角一勾,笑魘如花。
“看王爺問得這麼誠心誠意,要是我還藏着揶着的話,好像對王爺也太大不敬了是吧?!”似問非問的語氣,季琳頓了一下,又道:“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妨告訴王爺,本姑娘喜歡的男人,那可是人中龍鳳,天上人間只此一人,帥得驚天動地,美得驚爲天人,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吧啦吧啦,反正就是各種好話將君懷笑誇上了天。
南宮楓堯蹙着眉耐心聽着,心中卻是莫名涌出一絲嫉妒。
當他意識到這個詞的時候,又不由一陣微惱,爲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他竟然會嫉妒她口中的那個男人,只因她在自己面前如此眉飛色舞神彩飛揚的誇獎他。
“聽琳姑娘這般說,本王倒真是好奇,世間竟有如此完美的男子。”比他還完美?如何不好奇。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季琳笑道。
情人眼裡出西施,在姐眼中,君懷笑就是最最最最最完美的。
連這都不懂,季琳忍不住在心中將他鄙視了一番。
“那這男子是何人?”莫名的就是想追問,看看被她誇成了一朵花的男人到底是誰。
季琳蹙着眉打量了他一眼,問:“問這麼多幹嘛?反正說了你也不認識。”說完,她吐了口氣,斂去眉心的皺結,恢復一貫的輕快模樣。
“王爺,你看我也陪你坐了,還跟你聊了這麼久,該差不多了吧?你公務繁忙,我也不多打擾你了,今天咱們就當沒有見過,以前的事也就當沒有發生過,以後咱們還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季琳找藉口告辭之際,還不忘提醒他別告自己小狀。
畢竟挑戰誰,也不能挑戰皇權。
“若琳姑娘答應本王隨叫隨到,本王可以考慮。”南宮楓堯端坐在椅子上,淡聲說道。
他的神情和語氣一樣認真,季琳就納悶了,他怎麼就糾結這個問題。
要她隨叫隨到究竟是要幹什麼?再說今天是要她陪他坐坐,萬一改天他瘋了要她陪他睡覺,難不成她也得陪?
臥槽!
“王爺,你沒病吧?”惱着,季琳脫口而出。
“或許吧。”南宮楓堯忽然軟了幾分語氣。
他覺得自己是病了,不然爲何見到季琳便總是想與她多待些時間,甚至不惜找着各種藉口,試圖將她多留在身己身邊,即使不能留,也要爲自己留下能夠多見她的理由。
在她身上,他似乎看到了某個出口,只是一到那個要突破的界點的時候,就像被東西突然壓住一般,走向另一個岔口。
那無法深入的,到底是怎樣的過去……
他忽然微變的語氣,季琳也察覺到了。
她微微一怔,眉心又不自覺的收了收,與他四目相對的目光直抵他的眼底,那裡深如泥潭,正微微的向外鼓着泡泡,像是埋葬了許久的東西,正在試圖衝破那道阻礙爆發出來。
那裡是什麼?
是他想要喚起的記憶嗎……
季琳胡亂想着,忽然一股風吹來,將窗戶吹得“嘎吱”一響,斷了她的思緒。
她連忙斂去方纔的神情,無奈道:“王爺,要是你病了,你就去看醫生,要是沒病,你最好還是做個全面檢查。”精神病隨便出來到處亂逛是很可怕的,就算最後沒有傷人,傷到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若是病了,亦是因爲琳姑娘。”南宮楓堯莫名冒出一句,季琳嚇得身子一軟,差點摔到地上,其實連南宮楓堯自己,對自己的回答也甚是意外。
“王爺,我謝謝你拜託你,真的,有病還是去看醫生吧。要是沒有好醫生,我不介意介紹一個牛逼的給你。”牛逼的溪夜。
“若是琳姑娘答應本王的請求,便是對本王最好的診治。”南宮楓堯又道。
從剛纔開始,他似乎就開始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語氣不似之前那麼尖銳,反是帶着淡淡的憂傷,如同他眉眼中忽然蒙上的濃霧,化散不開。
季琳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相比之下,她倒是更希望他對她嚴詞苛語,尖酸刻薄,冷嘲熱諷,至少,讓她的感覺不那麼複雜。
“王爺,你看你這說的。你現在已經有王妃了,還讓我隨叫隨到是怎麼回事。男女有別,授授不親,到時候你倒是沒事,王妃找我麻煩我會死得很慘的你知道麼?求求你放過我行不行?”尼瑪嫣靜雪現在這身份牛逼得,又是王妃又是公主的,要弄死她跟弄死一隻螞蟻一樣好麼。
季琳換了個方式,故作哀聲求他,正祈禱着南宮楓堯大發慈悲,結果南宮楓堯無動於衷不說,還對她道:“有本王在,定不讓王妃動你分毫。”
我擦!
季琳怒了。
當初不要她的是他,現在又說要護着她,這男人是真有病了,季琳確定。
不僅如此,他還想接着她陪他死,難道他不知道女人間的鬥爭比世界大戰還可怕好嗎!!
“王爺。”季琳沒轍了,她喚了一聲,神情甚苦,“王爺,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放過我?”
尼瑪她到底造了什麼孽倒了幾輩子的血黴,現在爲什麼要被他這麼拿捏。
“琳姑娘當真就這般討厭本王?”南宮楓堯看她苦兮兮的樣子,心中很不是滋味。
然而卻沒意識到自己這番話在季琳看來有多麼可笑。
“王爺,我們現在關係兩清,討不討厭你有那麼重要嗎?”
南宮楓堯看着她,眉心微擰,是啊,當初不想娶她,設套讓她主動提出廢除賜婚的也是自己,如今怎麼反倒這般放不下了。
但只有他知道,從廢除賜婚開始,他的日子就變得難過起來。
隨着他對嫣靜雪的感覺越來越模糊,季琳的模樣反倒變得愈發清晰起來,然而對於過去,也隨着和嫣靜雪的婚事已定,那些曾在他耳邊說着他與季琳的過去的人,再也不出現,也更加無人提及了。
那種如枷鎖般的感覺就那麼緊緊纏着他,讓他想要掙脫,卻又連掙扎都無比艱難。
“近日,本王不知爲何,夜夜夢見琳姑娘。”片刻,南宮楓堯才無比艱難的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