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夫君莫逃

桃之夭夭 002、夫君莫逃

桃花妖偷襲得逞,嘴角銜着偷腥得逞的笑意,眼睛眯縫地如同一隻狡詐的狐兒,沒有躲開拳頭,坦然接受。

一隻青黑的熊貓眼映上白瓷的肌膚,極爲惹眼刺目,桃花妖卻全然不在乎,彷彿打的不是自己,就着少年的胳膊倚了上去,軟弱無骨,“打是親,罵是愛,相公要對我負責哦。”

本來對自己的衝動有一絲後悔的白鷳虎軀一震,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只恨自己打的不夠狠,沒把這隻妖孽打趴下,想爬都爬不起來。

拉開胳膊上的手,退開幾步,白鷳勉強壓下心中爆發的怒火,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公子,男男授受不親。”

“那你把我當女的好了。”桃花妖眼波流轉,笑意漣漣,絲毫不在意他的躲避,邁前一步。

白鷳退一步,咬牙道:“男女更是授受不親!”什麼叫把他當女的好了?

“哦?這話的意思就是說男男親密比男女更容易接受咯。”看到白鷳的囧樣,不知怎的,桃花妖越想逗弄他了。

白鷳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如果知道自己出門會攤上這麼檔子事,打死他也不會出門。

圍觀的百姓則是暗自惋惜,長得這般姿色,卻是個瘋子,可憐白少俠一向見義勇爲,今天卻被個瘋子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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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免有看好戲的成分存在,總之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觀望,有一個賣小吃的甚至嘴裡時不時喲呵上一聲,“松花糕、杏仁糕、龍陽糕、核桃糕、美人糕……”眼睛眨都不眨直盯着二人,滿臉的興奮與躍躍欲試。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喊的什麼。

白鷳惡狠狠地瞪那小販一眼,恨不得縫了他的嘴,小販莫名其妙地縮了縮脖子。

桃花妖輕點薄脣,笑得妖冶,別有所思,想着怎麼樣才能跟着白鷳回家,師傅曾說,喜歡,就是在一起,時刻看着對方,就能甜到心裡。

白鷳一個冷顫,再退一步,一轉身一擡腿,選擇最明智的方法:跑。

在這麼多眼睛下,他總不能無故把人家揍一頓砍了,再拋屍荒野吧,別說他多年積累的名聲會就此破裂,就官府也有藉口把自己查辦了吧。

桃花妖也不惱,身形一閃,立即跟上,明明是追逐奔跑,卻沒有一絲滑稽,似在跳着舞,每一步都像踩着點跟着節拍,而這一片空地就是他的舞臺,盡顯優雅姿態,觀看之人皆目露驚豔。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追一逃,千里追夫記就此上演。

“咦,那不是白盟主的公子嗎?”一個面目端正的中年男子問一旁的白面書生。

“是公子。”那書生一愣,見後面的桃紅身影,手中的鐵扇一展,露出一抹惡趣味的笑容,“看來有好戲看了,郭大俠先行去府上,小生隨後就來。”

中年男子嘴角一抽,只見那白面書生身形鬼魅,幾個轉瞬間消失在人流中,心中不禁讚道:好俊的輕功。

開始是跑,逐漸就變成飛檐走壁,再到足不點地,兩人的身影競相追逐,距離始終保持在一米之間,白鷳發現,這人不像是在跟自己賽跑,倒更像是在玩耍,那麼輕鬆恣意。

白鷳本身算是個武癡,十二歲的行走江湖,挑遍各路門派高手,遇挫失敗就會在門口堅守直至武學突破,一步步地晉升,本身的武學才能加上不屈的毅力,纔有了現在,獲得江湖第一高手的頭銜。

江湖人都道他一手流雲十四式至臻至境,卻不知他以踏蓮步法獨步天下,少有的對手讓他熱血沸騰了起來,也不再保留,使出渾身解數與身後的人玩起了貓捉老鼠。

見白鷳開始認真,桃花妖妖脣一挑,眸中綻開點點笑意,媚態橫生,看着他的步法漸生讚賞,竟纖袖一揮,閃到了白鷳的前方,腳下步法規律悠閒,步步生蓮,時不時回眸一笑,身形恍惚有重影分身,就連白鷳都看不出他真身在何處。

心中一震,白鷳生生剎下了步法,目露驚異。

此時已在城鎮郊外,古樹叢生,形成一道綠色天然屏障,桃花妖倚在一棵古樹上,笑眼咪咪,帶着狐狸的算計孩童的天真,矛盾而又協調。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這一套步法?”白鷳英眉微蹙,心中百般疑惑,也有一絲不甘。

“方纔見夫君使出這步法,覺其中精妙,便模仿一二,夫君可還滿意。”桃花妖薄脣微翹,身形一個恍惚消失在了原地。

白鷳一驚,武林竟有如此高人?

卻見眼前似有桃瓣飛過,伸手拈住,入手嬌嫩柔滑,淡淡清香讓人心境柔和,白鷳柔和了面部。

一聲清吟,聲如泉水叮咚,清脆詩意,“白鷳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白鷳猛一回頭,臉部爆紅,今天被一男子屢次調戲,不禁羞惱,他何曾受此待遇過。

樹上桃花美少年,手中捧着不知從何處弄來的桃瓣,指縫間露出幾瓣從高處點點墜下漂浮,見白鷳發現自己,嘻嘻一笑,雙手一揚,大把的花瓣洋洋灑灑落了下來,砸了白鷳一個措手不及,滿身滿頭的桃花瓣,整個人就像從花海中撈出來似的。

白鷳眼角一跳,覺得心中某根弦繃到了極致biu——地斷裂,咬牙切齒地望着頭頂那少年咆哮,“沒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自知之明,詩不達意不說還擅自改詞,你以爲你很浪漫?你以爲你是老幾?你把老子當什麼?老子那麼像姑娘嗎?撒花前拜託能不能先照照鏡子,啊,對了,你家可能沒有鏡子,我建議你湖邊低頭看看自己,然後你拿什麼花老子都不管,你高興撒多少就撒多少。”

桃花妖一愣,疑惑地看着他。

好一會兒,白鷳不耐煩地出聲,“看什麼看,老子知道自己英俊瀟灑,但被個男人看還是會出現雞皮疙瘩的。”

“我的容貌與你有什麼不同嗎?”師傅教他的方法他有照做啊,不是說追人當送花嗎?可哪裡出錯了?桃花妖何其無辜,眨着那一雙水光粼粼的桃花眼,委屈地低聲道:“夫君好生兇悍。”

“啊啊啊,不要叫我夫君!我什麼時候有個男的媳婦,我怎麼不知道,我怎麼不知道!?哪裡來個仙人收了這個妖孽吧!”白鷳徹底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