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齡想了想,哥哥說的也似乎不無道理。只得極不情願地說道:“我倒是可以把皇上看上她的事情轉告伶月,但是伶月肯與不肯,我可就不管了!”
秦沉言笑着站起身,“妹妹你還是要盡力纔好,不然的話,哥哥也交不了差。當然了,如果伶月已有心上人,那此事又再另說。”
秦妙齡撇撇嘴,“好吧!那我先去試試看。”
“好,快去吧!”秦沉言高興地說。
秦妙齡嘆了口氣,退出書房。去往伶月房間的路上,心中萬分忐忑,皇上看上伶月,此事如此唐突,也不知道伶月能不能夠接受啊!秦妙齡只擔心伶月受了驚嚇之下,悄悄離開將軍府,那可怎麼辦。
不過,哥哥說得也沒有錯,這天下的女子誰不想進入皇宮爲妃爲嬪呀?可不是誰都能進得了宮的,進了宮,那便意味着這一生便可永享榮華富貴了,多少人求之不得?說不定,伶月也會願意也不一定呢?
聽哥哥說,這伶月早已父母雙亡,如此可憐的女子若能嫁入皇宮,那這一生豈不就有依靠了麼?
想到這裡,秦妙齡嘆了口氣,只能這樣想了!不然如何去說服伶月入宮?
伶月的屋外,秦妙齡敲了敲門,伶月在裡面愉快地答道:“進來吧,妙齡姐姐!”
秦妙齡推門進屋,有些尷尬地笑道:“你怎麼知道是我來了?”
伶月正在整理繡線,笑道:“這府中,大將軍正忙,蘇姐姐剛回來,到我這兒來的不是姐姐還能是誰?”
秦妙齡笑了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伶月問:“剛纔大將軍把姐姐叫到書房有什麼事?”
“哦,沒什麼!”秦妙齡答了話,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她都說沒什麼了,那接下來的話又如何開口?
唉,這種事情哥哥辦不了,所以他非要她來替他傳達,哥哥可真討厭!
沒聽到秦妙齡的回答,伶月有些疑惑地停下手中的活,轉頭望望秦妙齡:“怎麼了,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倒也沒什麼事。”秦妙齡搓着自己的手,看看伶月,試探地說了一句,“我哥哥找我,就是聊聊皇上的事。”
“聊皇上的事?”伶月笑了,“大將軍怎麼跟姐姐聊皇上的事?莫非皇上看上姐姐了?”
“纔沒有呢!”秦妙齡連忙否認。悄悄打量了伶月一眼,問,“你覺得皇上這人怎麼樣,伶月?”
“皇上?”伶月笑了笑,回想了一下,說道,“皇上自然很威嚴啊!”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覺得皇上這人長得怎樣?”秦妙齡盯着伶月問。
伶月笑了,一邊低頭整理繡線,一邊答道:“皇上啊!生得很是魁梧,長得也是相貌堂堂,先皇與皇太后都是人中龍鳳,皇上作爲皇室子弟嘛,相貌還能差到哪兒去。”
“那你喜歡這樣的男子嗎?”秦妙齡又問。
伶月臉一紅:“姐姐你這問的是什麼話?”
“啊,哦!”秦妙齡偷偷笑道,“我問錯了,我是想問
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可有意中人了嗎?”
伶月的臉就更紅了,她羞澀地低下頭去:“姐姐今天好奇怪,爲什麼淨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我……”秦妙齡想,拐彎抹角也不是一回事,索性開門見山吧!於是,秦妙齡雙眼一閉:“伶月,皇上今天對你一見傾心,想將你納入後宮,你可願意嗎?”
伶月呆住了!
秦妙齡緊閉着雙眼,好一會兒,沒有聽到伶月的迴音,忙睜開雙眼,見伶月正吃驚地望着她,秦妙齡很愧疚地道:“真是對不起,伶月,不過,皇上真的喜歡上你了……”
“這怎麼會?”伶月驚訝地捏着手中的繡線,“我……姐姐,你莫不是在跟伶月開玩笑吧?”
“我不是開玩笑,是真的。”事到如今,秦妙齡只得坦然以對。
“這……這不可能……”伶月低下頭去,十分慌亂,“皇上怎麼可能看上我呢?再說了,我也不能入宮,我不能……”
“爲什麼?”秦妙齡疑惑地問,“難道你已經有意中人了嗎?”
“那倒不是。”伶月忙答道,“不過……”
慌亂了一會兒,伶月慢慢地平靜下來。想了想,伶月擡頭道:“我去找大將軍,回明這件事情。”
見伶月就要奪門而出,秦妙齡忙拉住她:“伶月,你要跟我哥哥怎樣說?”
此時伶月十分鎮定地對秦妙齡說道:“有些事情,大將軍可能比我更清楚。你放心吧,姐姐。”
秦妙齡只得鬆開手:“好吧!那你跟我哥哥好好說說。”
伶月點了點頭。
書房裡,秦沉言正忐忑不安地等着秦妙齡的回覆,突然聽到敲門聲,擡起頭來,見是伶月怯怯地站在門外,不由意外:“伶月,你怎麼來了?”
“大將軍,伶月可以進來嗎?”伶月問。
“進來,進來坐吧!”秦沉言點點頭。
伶月腳步輕移,走進書房,坐到秦沉言對面。
“伶月,你來……是因爲什麼事?”秦沉言不太肯定,妹妹是不是已經將皇上看上伶月之事告訴了伶月。
伶月輕聲答道:“伶月想來求大將軍再救伶月一命。”
“哦?”秦沉言一愣,“伶月,此話怎講?又發生什麼事了?”
伶月說:“並沒有發生別的什麼事,而是關於今天皇上的那件事。”
“哦!”秦沉言點點頭,鬆了口氣,看樣子妹妹已經把事情說給伶月聽了。於是笑了笑,說道:“你說,伶月。”
伶月擡起頭,此時她的眼中竟然涌上了淚花,悲傷地直視秦沉言的眼睛:“當年先皇治我爹叛敵之罪,大將軍是對此事最爲知情的人,像我這樣的罪臣之女怎敢入宮服侍皇上?若是皇上發現了伶月的身份,那伶月豈不是要被治死罪嗎,大將軍既然救過伶月,此時緣何不爲伶月擋下此事?難道大將軍就不能救人救到底,再救伶月一次嗎?”
秦沉言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伶月,今天的事,並不是我不想救你。皇上走後
,我反覆思量過,若是要救你,倒也簡單,偷偷把你送出京城,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度過你的下半生,這倒也不難。就算我被皇上治罪,這也無妨。但我後來決定答應皇上,說服你入宮,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伶月疑惑地望着秦沉言,“是……爲什麼?”
秦沉言神情凝重地說道:“當年程老將軍被治叛國通敵之罪,程家滿門被誅,這是我最痛心的事情。我跟隨程老將軍雖然時間不長,但卻對他的爲人深爲了解,我相信程老將軍對朝廷忠心耿耿,絕不可能做出通敵叛國之事,所以,我一直想尋找機會爲程老將軍翻案。只是,當年的人馬早已失散,無法聯絡,實在沒有機會爲他平反昭雪,心中一直遺憾至今啊!”
說到這裡,秦沉言握了握拳頭:“可是,今天皇上看上了你,我突然覺得,若不能爲程老將軍平反昭雪,倒是可以爲你一家報仇雪恨!”
伶月一愣:“報仇雪恨?”
“你可知道,當年是誰向先皇舉報你爹通敵叛國嗎?”秦沉言問。
伶月搖了搖頭:“我那時年歲尚小,又不在爹爹身邊,這些事情,我全然不清楚。”
秦沉言一字一句地說道:“當年向先皇舉報你爹通敵叛國的人正是當時的太子殿下,也就是當今聖上,顧凌天!”
“什麼?”伶月一愣,“這……”
“也就是說,陷害你爹爹的人便是當今聖上,顧凌天。當年,你爹戰功顯赫,在朝廷中頗有威信。而關於定立皇嗣繼承人一事,你爹一直主張應奉皇后嫡子顧奉天,也就是當今的辰王千歲爲太子,反對先皇另立庶子顧凌天爲皇位繼承人,因此,顧凌天對你爹懷恨在心,暗中買通證據,陷害你爹謀反,逼得你爹不得不辭官不做。而顧凌天還不肯手下留情,暗中派人追殺你一家,我得知消息趕到後,卻只能救下你一個人……”
說到這裡,秦沉言痛心疾首道:“我只恨我當時未能救下程老將軍,讓他慘遭毒手,死得不明不白,這些年來我一直尋找證據想爲他老人家翻案,爲他老人家報仇,可是人證難尋,物證更已銷匿,翻案與報仇都無從談起啊!”
秦沉言的一席話聽得伶月目瞪口呆,“這……這怎麼可能?謀在我爹爹的人竟然是當今皇上?”
“是啊!”秦沉言嘆息道,“別看我對皇上恭謹順從,但那只是表面。實際上,我從未放棄過爲你爹平反昭雪一事。所謂兔死狐悲,脣亡齒寒,他能那樣對待你的爹爹,誰又知道他會不會以同樣的方式來對待我?”
伶月震驚地望着秦沉言:“這……這……大將軍準備如何是好?”
秦沉言鄭重地對伶月說道:“此事我從未對外人提過,你是程老將軍的女兒,你有權瞭解此事,所以,我纔將心裡話說與你聽。伶月,你爹是被皇上所害,難道你就不想爲你爹報仇嗎?”
伶月惶恐地道:“我一個弱小女子,如何能夠爲我爹爹報仇?”
秦沉言沉聲道:“如果你願意爲你冤死的父母家人報仇,那麼,眼下時機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