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玉與墨玄對視着,她能從他的眼裡看出來他想要的東西,那就是龍魂之血。雖然她的記憶很零碎,但是她能隱約知道這種來自於龍體的血液對人類有一定的作用,至於是什麼作用,至於如何應用,她不知道。
但是這墨玄既然號稱是唯方大陸的神醫,必然有過人之處,看着墨玄如此的在乎玉容郡王,看來自己的這個血液真的可以幫助玉容郡王。只是她不知道爲什麼慕雲昭這般的激動和緊張,但是不管慕雲昭是什麼樣子的表情,她都想拿自己的這一點僅有的亮點去試試水。
“我聽祖上說,凡是珍貴的稀有物品,都有靈性,需要它的主人心甘情願。墨玄神醫,你這般鄭重的詢問我的意願,可是要我心甘情願的交出?”
“你肯嗎?”
“會危及性命嗎?”
她理所當然的問,她自認爲不是聖母,做不到不顧自己安危去營救別人,但是若這個人是玉容郡王,她想她是願意的。
墨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的血脈繼承了玉琪的祭祀之血,本就有自愈的本事,而你的血脈又機緣巧合有了龍魂的力量,又有了起死回生的本事。沒有人知道龍魂之血是如何運作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我唯一敢保證的就是能保證你的性命。”
“是嗎?你能保證我的性命?這種似毒非毒的東西,你如何能救得了我?”
“自然有我的醫術能救你,難道我的名號都不能讓你相信嗎?”
李瀟玉皺起眉,她需要套出更多的話來,更需要知道自己到底在這些人心目中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位置。
“你的名號確實不能讓我相信,畢竟我第一次接觸你,第一次面臨的是大祭司血咒之後需要被人救醒,不是嗎?這樣的事情,我記得古書記載是一片空白,你這般保證,反而讓我不踏實。”
李瀟玉是巫醫祭祀之家的後裔,墨玄知道她必然讀過醫書,她的問題讓他一時不好回答。
“墨玄神醫,你現在開始被我問的壓住了聲音,爲什麼?因爲你也無法保證我的結局是如何的不是嗎?”
“可你是玉琪的兒媳,兒媳救婆婆,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墨玄神醫,你說不過我,就拿倫理壓迫我嗎?”
“你可知道你中了南蠻丹紅,若是我不出手救你,你本就命不長久?”
“是嗎?南蠻丹紅?這種毒我在醫書上看過,不過是致幻劑罷了,又有什麼會傷人性命的地方?”
“你簡直是稚子無畏!南蠻丹紅能控人心智,會讓人猶如行屍走獸一般,難道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
“南蠻丹紅最開始會讓人產生幻覺,之後蠶食人的意志力,讓人失去自己的自我和認知,進而徹底的淪落爲被人驅使的毫無自我的傀儡,知道嗎?南蠻丹紅不置人生死,卻讓人如同死掉。”
李瀟玉點了點頭,似乎是明白了,但是有似乎不明白,“所以我含有這種毒素,你第一要做的就是先替我剷除這種毒素,然後再讓我救我的婆婆玉容郡王,是嗎?”
“難道你不願意?”
“我願意亦或是不願意,在你的心裡很重要嗎?”
“你說過,龍魂之血的主人除非是自願,否則不會發揮最大效力。”
“是的,我說過。”
“所以我需要你的自願。”
“我想問一下,若是我自願了,你又保不住我的命,那我會如何?”
“你……”
慕雲昭將李瀟玉拉在身後,看向墨玄神醫,“乾爹,這件事情你不要逼迫瀟瀟,就連我母妃也說,生死自有天命。”
“你這個逆子,難道不知道生母爲大嗎?”
“乾爹,我母妃早就說過她不願意爲了自己還是任何一個無辜的人,難道你忘了嗎?再說我花重金請你前來,就是讓你診療我的皇兄,而不是我的瀟瀟。”
慕雲昭頓了頓,他這個乾爹與自己一向不熟,更不曾真的待自己好過,這句乾爹,他自己喊的也有些拗口。
“重金?是嗎?一萬兩黃金?”
“是的,我準備了一萬兩黃金,就爲了讓您診療我的皇兄。”
“慕雲絕與你的兄弟情誼如此的單薄,你關心它作甚?”
“他是我的血脈至親,我如何能放棄對他的治療?”
“他妄想用軍隊打壓你,還想刺殺你,你都不知道嗎?你在剿匪的時候闖出了些名堂,不也是被他摸了一乾二淨?這樣的皇兄,你要他做什麼?”
慕雲絕被人推着輪椅而來,他坐在輪椅上,安靜的看着墨玄神醫和自己的弟弟爭執他的問題。
“我皇兄不過是被南蠻丹紅控制了心神,可是他本心是維護我的,在我的心裡,哥哥永遠是哥哥。”
“哪怕搶了本就是你的皇位?”
“這皇位我本就是無心,如何能夠算是搶奪?”
“你倒是維護慕雲絕那小子。”
“乾爹,我希望你能治療一下我的皇兄。”
此時墨玄倒是使起小性子,“我救你皇兄可以,這個李瀟玉救玉琪。”
這簡直就是威脅,李瀟玉擡起眉毛,這個墨玄當真是霸道。而她看得出來墨玄根本不在乎慕雲昭,甚至與他沒多少感情,這倒是有意思的緊了。
“瀟瀟……”
慕雲昭想要阻止李瀟玉上前,卻被她推開了手,“墨玄神醫,你真的這般在乎我的婆婆玉容郡王嗎?”
“是,我很在乎。”
“在乎到了愛屋及烏的地步,還是在乎到了恨屋及烏的地步?”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歷來知道的是拿錢辦事的規矩,既然你給自己的乾兒子開出條件,要他拿一萬兩黃金來給你做酬金,你們的感情早就蕩然無存了,不是嗎?”
李瀟玉頓了頓,毫不留情的解開墨玄神醫的傷疤,“既然感情本就不甚,這句乾爹,我看昭還是別叫你了,省的拗口。”
“所以呢?”
“所以我覺得您作爲唯方大陸最有名氣的神醫,該是要拿錢辦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臨時敲竹槓。至於我是否去救我的婆婆,倫理上我必須去救,實際上我也會去救。但是我能不能甘心的去救,就看你能不能盡心的救治我東嶽國的國君了。”
這句話就是反手一槍,簡直就是變相威脅墨玄。
“你可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一個自稱是昭的乾爹,卻沒有半點乾爹樣子,反而宋伯伯更像父親的男人。”
“是嗎?你倒是不怕得罪我?”
“我認爲是你更怕惹怒我纔是。”
“你倒是年紀不大,敢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