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挽心

特工皇后太狂野

“那就是了。”無雙抱上自己的愛人,靠在他肩膀上,輕輕地說,“我還是希望相信你的。那些有的沒有的事情,我,還有你,都不要去多想。”

東方辰沉默片刻,抱緊了無雙。

“對不起,無雙。”

無雙看看東方辰緊張的模樣,調笑道:“這樣的時間安排我才能多陪在你身邊——省得你整天看別人。”

東方辰知道無雙指的是蘇靈裳,一時支吾,神色閃爍間似要逃避。

無雙本來只是隨口說說,雖然知道東方辰對蘇靈裳特別感興趣,但也不是太放在心上。但現在看到東方辰竟然有躲閃的痕跡,心中略有不快,佯怒道:“辰,你要敢揹着我偷吃,我就封了你的嘴!”

東方辰笑笑,道:“你要怎麼封我的嘴?”

“這麼封!”

無雙勾起一抹壞笑,攀上東方辰的脖子,以吻封緘。

晚間的時候,追風回來了。

“主子,這個蘇靈裳與柳清韻長得很像!”追風說道。

無雙緩緩地站起身,怪不得第一次見她就有熟悉的感覺,怪不得東方辰會爲她失神落魄?

“那首《花間月》是皇上和柳清韻初見時的定情曲子!”追風補充道。

無雙的眉越皺越深,揮手道:“好了,我知道了!”

追風臨走時猶豫道:“主子,要不要我……?”

“不用,盯緊她就行。”無雙揉揉眉心煩躁地道。

“是,主子!”

無雙閉上眼,記憶回到了三年前,那一場大火,那一個眉眼淡雅的女子,還有,東方辰如珠如寶的眼神……

呵,蘇靈裳,柳清韻,到底有什麼關係?

過了幾月,已經是冬天了,昊兒和哲兒已經會跑了,開始呀呀學語,無雙照顧兩個孩子甚是得趣,將從前身上的戾氣收斂了不少,越發顯出小女人的嫵媚來。

因前些日子太后偶道口乾心燥,突然說想吃西瓜,這天寒地凍的自然是沒有。

無雙一想倒不如用大棚種一些,趁勢讓衆人都嚐個鮮,便命人着手搭建。

此刻無事便站起身要起來去瞧瞧大硼搭得如何。

碧兒忙拿起一件五彩雀金呢的孔雀毛呢子長袍披在她身上。

無雙疑道:“外面下雪了嗎?”

碧兒笑道:“此刻倒沒有,不過天陰沉沉的,又颳起了西風,只怕一會便要下,娘娘自從生產過後,身子便虛,若着了涼,皇上可要心疼了。”

無雙笑道:“你如今越發出挑了!”

兩人去瞧那曖棚已經搭好,且又在專門的屋中,屋子是用空心磚製成,中間燃着炭火,溫度估計有二十度左右。已然是冬天,幾個太監卻忙得滿頭大汗。

無雙又指點了幾處,方纔緩步走出,臉上感覺微微冰涼,原來卻是下起了雪沫子。

不知不覺,已經來這裡四年了,時光飛逝呵!

無雙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任它在指尖融化成冰水,心中油然生出感嘆之情!

一陣清香飄來,無雙展眼望去,原來是臘梅花開了,黃而嬌弱的花瓣在風雪中微微顫抖着,一副不勝涼風的模樣,倒惹人喜愛。

無雙起了頑皮之意,將手中的天蠶絲嗖地放出,捆住一支開得正豔的梅花,微一用力。

那花枝便飛離樹枝,輕盈地來到自己的手中。

她拈花而立,眩目得似畫中人物一般,縱是碧兒天天隨侍,仍不覺被她的風姿迷了眼。

“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裡賞花呢!”東方辰醇厚的聲音響起,那明黃的龍輦便停了下來。

“走吧,午膳時間到了!”

無雙呵呵一笑,隨即坐了上去,東方辰將她的手握在手心道:“都冰涼一片了,當孃的人了,還這麼貪玩,仔細昊兒和哲兒學壞!”

無雙玩着花枝不緊不慢地說:“人常說子不教父之過,可關我什麼關係?”

東方辰笑道:“你張嘴啊——我說不過你!”

兩人回到東宮的怡香殿中,小喜子已經急得探頭探了幾回,見到帝后回來,忙命人開膳。

吃過飯,因外面下雪,懶得動,東方辰便要和無雙下圍棋解悶。

無雙的圍棋之術十分高明,步步緊逼,殺招凌厲,東方辰從來沒贏過她,因此,引以爲恨,常拉着她下。

無雙一擺手,蘇靈裳忙上前將黑白子和棋盤擺上來。

東方辰瞧着她動手輕柔,不由地讚道:“你這丫頭真是心細——”

剛說完便覺得失言,擡頭一瞧,無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面上一紅。

無雙慢悠悠地道:“你在一邊彈琴助興吧!”

蘇靈裳瞟了皇帝一眼,輕聲應了個是字,命人擡出素琴,淨了手開始彈奏。

蘇靈裳彈得卻是那一首《花間月》,東方辰一時失了神,摸着棋子久久不落。

無雙斜了他一眼道:“你再不用心便又要輸了!”

東方辰這纔回過神來,隨意落了一子,如此一來,兩人下棋都有些不用心,越下越亂。

無雙拍拍手,蘇靈裳忙停止了彈琴。

“你下去吧!”

“是,娘娘!”

看着東方辰追逐的目光,無雙把玩着黑白子,淡淡地道:“說起來,你這後宮就我一個也太不像話,知道的說你我恩愛有加,不知道的還道我容不下人呢。不如將蘇靈裳收入後宮,你覺得怎麼樣?”

東方辰渾身一震,立刻變了顏色道:“無雙,你胡說什麼,你知道,我只要你一個人的!”

無雙輕笑:“是嗎,原來是我多慮了,我還以爲你念着舊人,所以見着與她相似的人便放不下,要成全你呢!”

東方辰一怔,臉色慢慢地陰沉,拂袖站起來,緩緩地道:“你查我!?”

“我沒查你。”無雙淡淡地說,目光落在棋子完全沒有移動,“我只是讓人查了蘇靈裳。”

“你不相信我!”東方辰只覺得呼吸一窒,有一種東西被生生地從心臟內部揪起來,痛楚難當,令他無法控制憤怒。

無雙手上一頓,擡頭說:“我沒有。”

東方辰怒道:“你還說你沒有?你沒有你查什麼?”

無雙從來都不是好脾氣,更不容人呼三喝四,聽到東方辰如此說話,不由得惱了。

她把棋子一掃,那黑白玉製成的棋子呼啦啦滾了一地,發生清脆的聲音,蹦得滿地都是。

無雙沉了臉道:“你的樣子能讓我相信嗎?只要蘇靈裳出現你就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你的妻子是她還是我?我說起她的時候你的神色爲什麼閃爍,心裡沒鬼這樣的話說起來能讓人信嗎?!你今天還爲了她來質疑我,你何曾如此重視過一個人?!”

“我——”東方辰一時語結,隨即氣急敗壞道,“我說過我和蘇靈裳什麼都沒有,難道她長得與故人酷似我看看也不行嗎?!你若連這麼一點肚量都沒有不要愛我就是了!”

“你!”

東方辰說罷拂袖而去,根本不再理會無雙想要說什麼。

無雙看着東方辰離去又氣又急,心下一痛,不停地咳了起來。

碧兒嚇壞了,忙上前替她拍着背,含淚道:“娘娘,你千萬要保重身子!”

無雙眉宇間有疲色漸顯,她閉着眼,擺擺手:“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碧兒擔憂地望了望她,領着宮人無聲地退下。

嫋嫋的沉水香混着臘梅的香味彌散在殿中,溫暖的炭火讓人微微發汗,無雙推開窗,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梳理一下思路。

因爲我懷疑了,因爲我查了蘇靈裳,所以是我的錯!

可是蘇靈裳在你眼中就這樣重要,容不得半點懷疑?

她苦笑,復又想到或許是他根本沒這個意思,只是自己太多心的?

而自己,不是也曾經念念不忘霍峰嗎?

她伸手,看着瑩白的手指輕聲道:你是不是太強勢了?

終究是夫妻,以後要長久生活下去的,自己偶爾也要軟一下,無雙想通之後,便主動去找東方辰說話。

無雙來到上書房,裡片一片安靜,只有打掃的太監在忙碌,見到無雙忙跪下來請安。若是平時這時候東方辰一定會在上書房裡等他,只是今天果然沒有看到東方辰。

無雙不可避免地神傷了,這是他們第一閃冷戰,晚膳的時候少了東方辰的陪伴,無雙一個人在怡香殿裡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便不想吃了。又抱了兩個孩子逗了逗,直到戌時東方辰仍沒來。

無雙想了想,還是決定去一趟東方辰的寢宮興慶宮。自從兩人和好後,他便很少寢此處。

無雙站在興慶宮前,看着落日將琉璃瓦一點一點地塗成金黃色,默默地拾階而上,興慶宮寢室的房門緊閉着,無雙不知道東方辰睡了沒有,她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卻不想東方辰恰好從偏殿裡面走出來。

東方辰一出偏殿就看到無雙站在自己房門前,舉着手,似乎是想敲門。

兩個人都是愣在原地,遙遙看着。無雙很快回過神,慢慢放下手,問:“辰,有空嗎?”

東方辰有些支吾:“嗯……現在?”

“是。”

“稍微,等一下吧……”

東方辰說着,側身讓出一個位置,蘇靈裳從他身後的偏殿中走出。蘇靈裳看到無雙也有些意外,立刻行禮道:“娘娘。”

無雙的心如十二月古井的裡水,由涼到冰,直到失知覺。

果然是不能付出真心的呀,因爲會受傷呢!

無雙眸光冷光一閃,蘇靈裳在這目光下瑟縮了一下,不可覺察地向東方辰靠了靠。

怪不得一直沒看到這丫頭,原來到這裡來了!看來自己是對她太寬容了!

原來想好的話嚥了回去,無雙眸色微沉,對東方辰道:“既然你這麼忙,我到書房等着。”

“無雙……”東方辰頓了頓,只說,“書房悶,你到我房間去等吧。”

無雙無可無不可地應了,沒再看那二人,進了房。

無雙小口小口地抿着茶,那茶水是涼的,說明東方辰在偏殿呆了很久,不然也不會沒有太監來更換臥房中的茶水。

冰涼的茶水順着食道下滑,無雙覺得自己的心也是這麼一點點地涼下來,並非是不愛或者絕望了,只是無雙自己似乎找回了理智,能夠冷靜思考了。

偏殿的門是洞開的,他們衣物整齊,神色自然,那麼兩個人剛纔肯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最多不過是品茗聊天。

更何況如果剛纔他們真有什麼,小喜子也不可任由自己進出。

很快東方辰就回來了。東方辰看到無雙在那喝涼了的茶,連忙上前拿過無雙手中的杯子,說:“茶涼了,喝了不好。”

無雙停了停,輕聲問:“這麼快就回來了?”

無雙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口氣酸溜溜的,但她只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疑問而已。無雙有些懊惱,這時候他應該要平靜纔對。

“嗯。”東方辰低低應了一聲。

兩人又是無話。

難耐的沉默後,東方辰開口:“是我叫她來的,問一些事情,你——別責罰她。”

呵,還真是細心呢,怕自己罰她嗎?!

自己果然在他心中是個心狠手辣的女子!

無雙掩住情緒,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很漂亮的手指,修長而晶瑩,只是沒有半點溫度。

“我不知道調查蘇靈裳會引起你這麼大反應。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意而已。”

“嗯。”東方辰點頭應道。

“這次是我不對,我道歉。”無雙頓了頓,咬咬脣,輕聲吐出一句話:“不過,我很想知道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什麼呢?”

如此卑微的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呵!

東方辰呆呆地看着無雙,似乎沒有料到她會給自己道歉,半晌纔回過神來,只見無雙緩緩擡起頭,神色從未有過的認真。

她說:“辰,我知道你很愛柳清韻,她畢竟是你第一次愛上的人,也是你心中無法磨滅的印記。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將這個印子覆蓋掉,但是,我也從未想過要做這個印子的代替品。”

東方辰怔怔的,看着無雙毫不避諱的直視目光,他只覺得心中一跳,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無雙接着道:“辰,從你注意蘇靈裳開始,我就懷疑是不是因爲蘇靈裳與柳清韻有着相似的外貌,後來追風的調查證實了這一點。

我並非介意你通過她去緬懷一個你曾經深深愛過的女人,每個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角落,你有,我也有。

我從沒有將蘇靈裳——或者說柳清韻——當成我必須去打敗的對手,我不可能和死人競爭,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我不希望你因爲這個誤會我對待蘇靈裳的態度。”

東方辰點頭:“我知道,你不是那樣心胸狹隘的人。”

無雙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欣慰,欣慰他說自己是大度的人。

強迫自己不想去想那麼多,只機械地將自己想了無數遍的話說出來:“辰,你說你愛我,你爲我付出了許多,我也明白。所以我相信你是愛上我這個人,但是你的所作所爲卻讓我開始懷疑自己,你真的愛的是我這個人嗎?”

東方辰錯愕地擡起頭,想說當然,卻發現自己竟開不了口。

面對東方辰的反應,無雙眼中流轉過一絲悲哀,但還是堅持要將話說完:“辰,你不要這麼急着開口,你心中的答案是什麼,你應該認真地去找,這對我、對柳清韻纔是公平的。”

東方辰抿着脣不說話。

“辰,我和你走到今天並不容易,我不希望因爲那些莫須有的事情而毀了我們的感情!”無雙喘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你明白嗎,辰?”

“我……明白。”東方辰吃力地點頭。

無雙笑了笑,有些淒冷,但終究是保持着平靜,“衝破太多桎梏的我們似乎有點昏頭了……辰,或許我們都應該冷靜一下,想想我們……究竟是不是真的應該在一起……”

“無雙,我只想讓你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改變不了我愛你的事實,你明白嗎?”東方辰無力地道。

不知何時墜落西山的殘陽穿過窗櫺在東方辰的臉上落下一塊金色的斑駁,這片金光之下,那雙眼睛閃爍不定。

良久無言,無雙在靜謐之中慢慢走到房門前,拉開了一條縫,卻停了下來,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依然回頭說:“蘇靈裳並不如她看上去的那麼簡單。辰,不論你對他有什麼樣的感情,我希望你能有所保留。”

無雙回到東宮的時候,蘇靈裳正跪在宮外。

無雙冷睇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

這個女人,絕不簡單,她能在自己眼皮底下不動聲色地勾引東方辰,能夠不聲不響地進入東方辰的興慶宮,能夠這樣沉靜有把握地跪在地上等她的處罰,估計是算準了她不會罰她吧!

跪得這麼明顯,倒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

碧兒低聲道:“娘娘,這個蘇靈裳該怎麼處罰?”

無雙冷笑道:“皇上都開口求情了,我還能怎麼樣?她愛跪便跪着吧!”

無雙剛睡下,已經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簾子被大力的掀開。

東方辰走了進來,擰眉道:“無雙,我知道你不喜歡蘇靈裳,可是我都開口了,難道你連我的面子都不給嗎?這麼冷的天,她跪在外面,都凍暈倒了,發着高燒!”

無雙本欲起身,聽聞此話反倒坐在了牀上。

她拔了拔燭火,冷冷地道:“東方辰,我若有心爲難她,你以爲她能活過得這麼久嗎?其它的事我不想多解釋,信不信隨你!”

兩人沉默良久,無雙方問:“東方辰,你愛我嗎?”

“愛。”沒有半分遲疑。

無雙凝了眸光:“愛‘我’,還是愛‘另一個她’?”

東方辰問:“有區別嗎?”

“當然有。”無雙緩緩直起身子,眼中已是淡然,“我不作任何人的代替品。”

東方辰說:“我們不要想這些好不好,我以後不再理會那個蘇靈裳,我只看着你,像以前一樣不可以嗎?”

無雙不答反問:“那我讓蘇靈裳‘消失’呢?”

壓抑的靜謐,青煙寥寥,迷濛了誰的面容。

東方辰閉了閉眼,抑住怒火,大步走了出去。

這一次兩人算是真正陷入了冷戰期,彼此幾天都沒見過面。

帝后不和,弄得整個後宮的氣氛也壓抑起來。

太后躺在狼皮褥子上,聽着謙若的回報,細長的護甲划着琺琅銅手爐,一下一下不停不來。

半晌方道:“謙若,你覺得蘇靈裳這個人怎麼樣?”

謙若想了一會小心地道:“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她肖像那個柳清韻。”

太后眯起眼道:“她來也不是不好,省得讓那人獨得帝寵,但哀家也覺得奇怪,你盯緊點她,別惹出什麼亂子就行。”

“是,太后!”謙若恭敬地說。

蘇靈裳的病還沒好,又出了一件大事,她夜半小解時突然遇刺了!

消息傳來的時候,無雙吃了一驚,本來東方辰就疑心自己要報復她,而自己那日更說了讓她消失的話,此刻只怕更是說不清了!

還沒有想完,就瞧見東方辰走了進來。

無雙搶先說道:“我剛聽說蘇靈裳遇刺了,宮中出了這麼大的事,須得好好查查才行。不如皇上同我一齊去瞧瞧她的傷勢怎麼樣?”

東方辰又是一愣,乾笑道:“嗯,也好!”

帝后並來探一個宮女的病情,這是天大的榮耀,蘇靈裳躺在榻上,臉色蒼白,勉力要起來,卻被無雙按住。

兩人坐在一邊,無雙雖無表情但總是坦然自若,反觀東方辰卻是尷尬非常。兩個人還是沉默着,相對無言。

蘇靈裳僅僅肩部受傷,傷口是沒有大礙,但受了驚嚇。

無雙飲了一口茶,先開口,例行的關切之後,無雙問:“那晚你遇刺的時候,可看清那刺客長相身形如何?可有說什麼?你可是與人結過怨?”

蘇靈裳想了想,咬脣說:“那刺客蒙着臉,我看不到模樣,但他身材高挑單弱,給人感覺似乎還是個少年,只是他眼神十分狠毒,很可怕。我躲開他的第一刀之後也問他爲什麼要殺我,他說幾句什麼我沒聽清楚,就暈了過去——”說到這裡,蘇靈裳不禁皺着眉,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無雙皺了皺眉頭,難道是她自己爲了爭寵故意使得計?

蘇靈裳突然一拍腦門,說:“對了,皇上,娘娘,那刺客纏鬥的時候掉落了他的匕首。”說着,蘇靈裳從枕下取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鋒利無比,無雙接過來看了看,匕首毫無特點,沒有任何標記。

三人又坐了一會兒,有的沒有的說了一些,大家都覺得無趣。無雙便吩咐蘇靈裳多休息幾日後就告辭了。東方辰和無雙一齊瞧了昊兒和哲兒,然後推說自己有折要批,便又到上書房了。

無雙回到東宮,屏退左右,又拿出匕首端詳。

說這匕首毫無特點也不完全正確,匕首的刀柄是用上等的牛皮包裹而成,防滑防汗,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材料,而那刀身卻很薄,可以輕鬆切開硬木而不捲刃。還有這匕首的形狀呈柳葉形,龍脊上開着血槽,正是她發現的快刀。

無雙皺眉道:“追風,出來!”

追風聞聲而來:“主子?”

無雙將蘇靈裳給他的匕首扔在追風面前,冷聲道:“給我一個解釋。”

追風看了一眼,神色不變卻跪了下去,道:“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無雙本是端起茶杯想要喝水,聽了這話面色當即沉了。那茶杯被他狠狠擲在桌面上,茶水濺了一地。

無雙怒道:“辦事不力?我什麼時候要你去辦事的!”

追風低下頭:“是屬下擅自行動。”

“理由!”

“屬下不想見主子那樣難過。”追風驀然擡起頭,卻好像沒看到無雙黑沉的臉色,直直道,“以色媚主,那女人該死!”

無雙怔怔的說不出話,不可否認,她聽到蘇靈裳被刺時驚訝之餘卻有些微的欣喜!

“如果她死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這樣的想法無雙不想承認但卻無法忽視!

無雙沒辦法去責罰追風,只能自己大口地喘息着,似乎要講這樣的怒氣和鬱悶都壓到胸口裡。

追風急道:“主子您罰我吧!不要把自己氣壞了!”

“我!”無雙瞪一眼追風,卻轉身將桌上上的器具全部打翻在地,似乎要將所有的氣都發泄在這些瓷器上。看着一地狼藉,無雙稍稍平靜一點,對追風說:“你做都做了,要我怎麼罰你?難道要我將你交給皇上嗎!”

追風咬着脣道:“對不起,主子……”

無雙喚人進來收拾了狼藉,又飲下一杯茶水,無雙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慢慢睜眼,問:“你怎麼會將匕首落在那兒了?”

追風道:“主子,屬下在刺殺蘇靈裳時發現另有一青衣人突然出現,匕首是在與青衣人打鬥時不小心被打落的。那青衣人是誰屬下也不知,但他顯然是爲了蘇靈裳而來,數次以死招阻擋屬下的刺殺。屬下懷疑可能是那女人在暗中的保護者。”

無雙聽到這裡皺了眉頭:“保護者?難道她在暗中還有其它勢力嗎?”

追風搖頭:“這屬上就不清楚了。”

無雙想了想,說:“你打不過青衣人?”

“若是暗殺,青衣認定然防不住屬下,但如果是正面對抗,屬下難以取勝。”追風照實回答。

“如果讓你再見了他,你能認出來嗎?”

追風答道:“很難,那青衣人只露出一雙眼睛,而且這雙眼睛毫無特色。”

無雙沉吟片刻,揮揮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鵬飛乖巧地進來,端了一碗燕窩粥。

“姐姐,喝點粥吧,我親自熬的!”

無雙看着他越長越高,雖然只有十四五歲,個子卻竄得趕上自己了,越發不能撫他的頭了。

無雙接過碗勉強笑道:“鵬飛真乖!”

鵬飛黑眸沉沉地凝視着無雙,堅毅地道:“姐姐,無論誰背叛了你,鵬飛永遠不會。無論誰傷了你,鵬飛都不準!鵬飛要一生一世護着姐姐!”

無雙心中一熱,思緒如水般漫了開來。

她輕笑道:“呵,一生一世,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真正做到的人又有幾個?若是轉瞬便可以永恆,自然可以一生一世。只是我們都是凡人啊!鵬飛,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鵬飛擔憂地看了無雙一眼,默默地退了下去。

無雙一片一片一撕着梅花的花瓣,懶懶地想,東方辰愛蘇靈裳的什麼呢?

其實蘇靈裳遠不如柳清韻漂亮,只不過眉目間有三分相似,也許,是因爲那氣質相像吧!

柳清韻應該是那種幾分優柔又分秀雅的大家閨秀,亭亭玉立,端莊華貴,而她的心也如蒲葦般堅韌如絲,若恰逢一段夾縫裡的愛情,這個女人憂愁的時候,也會用她深邃的目光眺望遠方,些許哀愁,些許淡定。

男人啊,總是這樣,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無雙搖頭輕笑,腦海中浮現東方辰的話:

“你若連這麼一點肚量都沒有不要愛我就是了!”

怎麼可以這樣隨便就說不愛。聽到這句話,無雙突然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和東方辰一路走來是爲了什麼。

夜涼如水,北風越發吹得緊,眼看着年關便近了。

新春就要來臨了!

帝后雖然沒有再發生矛盾,見面也是和和氣氣的,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也許,少了那種默契吧!

元宵節的時候,無雙要去相國寺上香,要帶着蘇靈裳去。

她倒要看看,東方辰會怎麼處置這個女子,他越要隱藏,她偏要擡舉她,把她擺到檯面上!

“皇上,臣妾要去上香,昊兒和哲兒就交給皇上費心了!”臨走的無雙笑道。

東方辰也微笑:“嗯,好,昊兒和哲兒一向很乖,你放心去吧!”

無雙擡走走了兩步,東方辰喊道:“等等!”

無雙回頭:“嗯?”

東方辰大步上前,脫下自己的錦袍披在她身上:“外面冷,小心身體,早點回來,一起吃元宵!”

無雙盈盈一笑:“好!”

蘇靈裳坐在一邊一直惴惴不安,“娘娘,奴婢,奴婢——”

無雙閉眼制止她說話:“不管你是什麼心思,水落了石頭自然會出來,什麼事都要適可而止,說實話,我殺死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但是我留了下你,你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做!”

蘇靈裳抿脣,眼中的異光一閃而逝:“奴婢明白。”

話沒說完,無雙突然睜開眼,一把按住蘇靈裳,蘇靈裳尖叫了一聲:“啊——”

一把雪亮的匕首險險地擦着她的肩飛過去。

無雙冷冷地道:“什麼人?”

掀開車簾,外面已經亂做一團,暗影正在和一夥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無雙本欲出手,轉念一想,卻眼睜睜地看着黑衣人逼近只是不動。

追風他們在外面惡鬥,自然顧不了這裡,再則以無雙的武功,這些黑衣人自然不是她的對手,因此也不用憂心。

黑衣人舉劍刺來,正在危急時刻,蘇靈裳突然伸手,一抓一奪,把黑衣人的劍奪過來大叫道:“娘娘小心!”

無雙回頭去看蘇靈裳,面上露出些許詫異,彷彿驚訝於蘇靈裳懂得武功一般。

蘇靈裳不及多想,提了劍朝那四名刺客殺去。兩名刺客聯手對付蘇靈裳,只見她雙手持劍,一腳上踏,藉着上衝的力道在身前揮出一個巨大的迴旋,硬生生將刺客的劍砍得差點脫了手。只是如此一來蘇靈裳這麼一招也控制不住地使老了,但她也知道弱點,不等刺客回劍,腳下一個錯步便滑了出去,躲開了刺客的第二招攻擊。

這邊說話間,只見其中一名刺客一掌擊飛了蘇靈裳的劍,舉劍直刺要害。蘇靈裳被剛纔那一掌中的內力打得氣血翻騰,根本無法動彈,便閉上眼求死。

就在蘇靈裳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來臨之時,旁邊一聲大喊:“蘇靈裳!”

不等蘇靈裳有所反應,手腕被人扣住,奇香襲來,身子不受控制地被硬生生扯到一邊,預想中的疼痛和冰冷沒有到來,卻聽到極細微的衣帛破裂之聲,幾滴溫熱的液體落在臉上,血腥味撲鼻而來。

蘇靈裳睜眼看去卻見自己竟在無雙懷中,無雙右手棄了長劍,改用左手的短臂堪堪擋住刺客的攻擊,然而終究慢了一步,腰間被刺傷,血如注涌,瞬間染紅了半條腰帶。

蘇靈裳頓時大急:“娘娘,娘娘,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無雙血流如注,怎麼也制不住,蘇靈裳嚇得一時間怔在那裡。完全沒有發現已有一名刺客摸到她的背後。

“小心背後!”

一名暗影的短匕飛出,化作一道白光將刺客的長劍擊偏,蘇靈裳也在無雙的驚叫之下瞬間回神,身子勉強移動,那被擊偏的長劍便貼着鎖骨貫穿了蘇靈裳的肩膀!

追風回頭看到無雙受傷,不禁又急又怒:“主子!”

追風和奔雷等人頓時發了狠,氣勢暴漲,不過十幾招便將那幾名刺客斬於劍下。而其餘的幾名刺客卻見情形不妙,逃之夭夭了。

“主子,你怎麼樣?”追風奔過去焦急地道。

無雙招手,追風忙俯過耳朵,無雙輕聲說了幾句話,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追風大急,焦急地道:“快點送主子到相國寺,主子受了重傷,不能移動,速去通知皇上命太醫過來救治!”

立刻有人快馬加鞭地趕回皇宮能知東方辰此事。

皇后重傷昏迷,因爲回宮路程太遠,所以現在正在相國寺裡,太醫們已經全部趕過去了,傷口過大,傷及內臟,需要動手術,而且情況不容樂觀。另外,蘇靈裳也受了重傷,暫時昏迷。

簡單兩句話的彙報已經讓東方辰眼前發黑差點暈過去。他萬萬沒有想到,不過是兩個時辰前才聽說要出去的人,現在已經在死亡邊緣了!

東方辰再也站不住,身子一晃,跌坐在長椅上,二月的冷風吹在身上冰冷刺骨,那心便如同被凍住了,吃力地跳動着,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只看到無雙的一顰一笑流轉而過,連那日無雙對自己責難的怒容都生動可愛。

恍然間,無雙似乎就站在那兒,東方辰忍不住伸手去抓,卻只抓住虛無的空氣。

看東方辰神色恍惚地一動不動坐着,幽影忍不住出聲道:“主子,要不要去相國寺……”

東方辰一怔,心中極度恐懼,怕自己去了要面對的是一句冰冷的屍體,可身體卻已經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起來,只聽到自己的聲音慌亂地叫着:“備車!不,牽馬,立刻!馬上!我要去看她!”

相國寺裡。

無雙所在房門緊鎖着,半天了,幾名小童端着染紅的水盆進進出出,房間裡究竟是何樣動靜沒有人知道,從外面聽不到半點聲音,院子裡死一般地寂靜。

奔雷在院子裡焦急地走來走去,已經清醒的蘇靈裳面無血色地坐在那兒,不時看向房門的目光泄露了她內心的憂慮。

東方辰進入院子的那一剎那心一下子揪緊了,靜謐的院子似乎宣告了某種不安,粘稠的氣氛纏繞在東方辰心頭,彷彿一切又回到了二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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