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聰跟在季延熙身後,焦急地說道:“季總,你不覺得寶貝兒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匿名捐款的人嗎?她不過是在聽了你的話之後順水推舟罷了。”
季延熙立即停住腳步看着楊思聰,“我什麼時候要你替我做決定了。”
楊思聰乖乖閉嘴。
季總這樣神骶一般的人物,心思是不敢亂猜測的,除非相處的時間特別長。
開車回去的路上季延熙還在想這件事,楊思聰說的的確有道理。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他剛纔真的沒有留意到寶貝兒的眼神。
以前寶貝兒任性,從來就不怕說了威脅別人的話收不了場子,她有寶爺爺撐腰,所以一般知道她身份的人對她都會禮讓三分。
那樣的家庭寵着長大的小孩子,難免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寶貝兒沒有公主病,雖然大大咧咧的,這已經是她身上唯一可以看到的優點了。
“季總,顧流蘇在重工區上班根本不規律,您看是按照條款規定懲罰呢還是……”
說還是的原因是顧流蘇是季總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得先聽聽季總的意見。
季延熙閉着眼睛靠在後座上,聽到楊思聰的話,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顧流蘇……也任性。
“回去我和她親自說工作上的事情。”
“喔。”
“繼續調查匿名捐款的這件事。”不大目的不罷休,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
在季氏集團大樓下季延熙看到了警車……
心裡有不詳的預感,卻一直伴隨到了大廳的時候煙消雲散。
因爲季延熙已經知道了這一次的目標人物就是他。
警察例行公事走到季延熙面前,還是畢恭畢敬地說道:“季總,有人控訴你私下做非法交易,請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季延熙嘴角微微揚起,彷彿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可否告訴我是誰控訴我的?”
說完這句話,電梯打開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聲音,接着就是季延熙看到顧流蘇衝了出來。
急急忙忙地拽着他的手,臉上是——慌張,季延熙如果沒有看錯的話。
顧流蘇笑了笑對警察解釋道:“你以爲我和季總都是法盲嗎?沒有充足的證據怎麼可以隨便抓人?你以爲拿個逮捕證明就可以了啊?按照法律程序走!”
季延熙把顧流蘇護在自己的身後,深邃的眼眸裡泛着精光,“你來瞎湊什麼熱鬧?”
顧流蘇一副炸毛的樣子,繼續對警方說道:“拿出有力的證據,我們心甘情願服服帖帖跟你們走,拿不出證據就回去告訴控訴的人,各自請律師,奉陪到底!”
警察也傻眼了,橫空跑出來這麼一個女的是怎麼回事?簡直是無視執法人員,知法犯法……不可理喻。
顧流蘇一句話忽然提醒了季延熙,他淡淡地對警方說道:“抱歉現在我不能跟你走,協助調查,我會請我的律師,還請你們還原事實真相。”
顧流蘇在公司待過一段時間,季氏集團裡面風氣正的跟刮東風似的,豈是別人想污衊就能污衊的!
“是向南先生控訴季氏集團的,他交給警局裡的有一份和季氏集團幾個月以前手擬的合同。”
“你說的向南?他是不是分區的特警?”季延熙問了一句。
楊思聰站在季延熙身後看着這個局勢,怎麼他纔來幾天,就要經歷這麼殘暴的畫面。
警方直接來人把終極大boss帶走了,那他還當誰的助理啊……
再說了,他對整個季氏集團的系統都不熟悉,萬一出個錯,絕對是分分鐘就被拉出去槍斃的結果……
他不動聲色的更加靠近季延熙,“季總,我們可以讓那個控訴你的人翻不了身,他是特警還敢拿着真名號來和你做生意,就是觸犯了國家法律。”
季延熙正直地又對警察說道:“你們該不會和我開玩笑,向南也是警方的臥底吧?潛伏這麼長時間,就只是爲了拿到我犯罪的證據?”
如果真的是季延熙所想的那樣,那麼這件事就有意思了。
幸好已經提前一個禮拜在美國把最強的公關部門已經找到,剩下的就是和向南漂漂亮亮的打仗,最後凱旋而歸,高歌一曲,收尾。
不過想這些太早了點,眼下最困難的就是如何說服警方,那樣的話,他就是自由的,就會直接找證據把向南打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面對陷害自己的人,季延熙從來學不會手下留情,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我們都來了肯定是拿着證據的。沒有必要把事情乾的那麼卑鄙。”季氏集團在國內獨霸一方,富可敵國,執行董事兼CEO季延熙,想要抓住什麼把柄可真是不容易的事情。
顧流蘇冷笑一聲,還真的以爲自己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啊……
“楊思聰,打電話給我已經預約好的美國公關團隊,讓他們協助我處理這件事,我相信應該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我很忙,沒有時間應付這樣的小事。”
季延熙說完直接就帶着顧流蘇離開了一衆人的視線,他若是不想走,誰也別想把他帶走。
乾的事情問心無愧,即使和向南合作過,但是賬目上詳細的交易,時間,地點,都清清楚楚。
他沒有必要提前給自己挖一個坑,等着日後自己跳進去。
想和他玩算計精明,還真的得鍛鍊幾年。
沒有經過公司的賬目那也是季延熙自己的問題,有權拿這個注意。
顧流蘇被季延熙拉進電梯,禁錮在電梯的一角,季延熙眼睛裡散發出危險的光芒,顧流蘇腿就軟了……
低着頭聽見季延熙玩味的,卻又帶一絲警告意味的話:“女人,你越界了,該被保護的人應該是你。”
顧流蘇點點頭。
她盯着季延熙的皮鞋發呆,下一秒擡起頭卻猛的碰到了季延熙的下巴她聽見季延熙兩排牙齒撞在一起的聲音。
不知道舌頭有沒有咬在中間,如果真的咬在中間了,那麼她就是送着季延熙咬舌自盡的罪魁禍首……
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見季延熙疼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許久才捂着肚子說道:“顧流蘇,你太狠了!”
顧流蘇古怪的看着季延熙,“你捂着肚子幹什麼,我又沒讓你斷子絕孫。”
季延熙忽然就沉默了,斷子絕孫這個詞他以前聽的太多了,但是隻要顧流蘇願意,她還就真的可以做到呢。
電梯門打開緩解了兩個人的尷尬,顧流蘇覺得即使她和季延熙是有名有實的夫妻,但兩個人怎麼一直感覺好像活在戀愛的時候。
這樣是不是就意味着兩個人還沒有長大……
顧流蘇朝着反的方向走,被季延熙又拎回來……
“你在發呆想什麼?”
顧流蘇翻個白眼,“我這才叫注意力高度集中,認真的想某一件事的對策。”
“別想了,很浪費腦細胞的,咱都是幹大事的人。”
這句話說的顧流蘇心驚肉跳的,季延熙剛纔的話該不是有什麼言外之意吧?
那這樣的話,豈不是整盤棋最後掌握每個人命運的老大就在自己的眼前嗎,那她還像個小丑一樣演毛線呢……
苦了,累了,流汗了,孤獨了,寂寞了,特麼誰知道啊……
顧流蘇特別不在狀態,吊兒郎當的問道:“幹什麼大事?”
季延熙神秘的笑了笑,“慢慢你就知道了。”
他會用實際行動來保護顧流蘇,給她想要的一切,想無時無刻看着顧流蘇天真無邪沒心沒肺嘻嘻哈哈的笑。
希望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至少他很希望。
“和我還賣關子啊……”
“你難道不知道夫妻之間的生活就應該保持神秘嗎?”
顧流蘇做出了個很佩服季延熙的動作,“大師,以後你教我如何談戀愛,如何勾引別人上鉤,又如何保持神秘和激情,我叫你師傅!”
季延熙:“……”
顧流蘇進了季延熙的辦公室就像猴子一下得了天下,毫無形象的坐在沙發上,拿起了果盤的水果,嘎嘣一聲就咬開吃了……
“季延熙,你難道沒什麼事想要我知道?”
季延熙以爲顧流蘇所說的還是Eu酒會的事情,最終嘆了一口氣,“過去的就讓它都過去吧,人是要向前看的。”
“你插科打諢做什麼?”
季延熙:“……”
他徹底折服了,低頭了,好笑的看着像個戰神一樣的顧流蘇,眼睛裡露出意味不明的目光,卻是沒有看着他的方向。
季延熙說:“我十五歲的的時候大概就已經混社會了,跳級大學都讀完了。”
“我自己的組織那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所以不用怕任何人,勇往直前。”
顧流蘇繼續淡定的吃着手裡的果子,季延熙就鬱悶地問道:“聽了我的豐功偉績,你難道不想說些什麼?”
憋了許久,她才說道:“你們城裡人真會玩。”
季延熙……
顧流蘇絕對是老天爺派來收拾他的,沒有可能,沒有之一。
楊思聰上來彙報工作,“季總,給美國的公關部已經打過電話了,這件事他們會負責到底,把向南捉弄的片甲不留,所以你可以安心了。”
安心了嗎?肯定不會安心。
若是安心這麼簡單的話,人人都可以超神了……
“嗯。”
楊思聰知道季延熙一個“嗯”就表示他沒有意見,顧流蘇卻是頭暈的好像拖拉機才轟隆隆從裡面開過。
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楊思聰,聽見他又說道:“這一份文件是財務部送上來的財務報表,支出已經嚴重超過了預計,現在處於危險期。”
楊思聰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季延熙的辦公桌上。
是誰聽到了這樣的消息都不會高興人又不是鐵打的,肯定會因爲一些煩惱而左右自己的看法,做法。
“還有其他的什麼需要我處理的嗎!”
季延熙擡頭,手卻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桌上來回動彈,這樣的季延熙是在思考……
而且思維原本就比別人快好多步,是別人遙不可及的夢想。
“暫時沒有,向南控訴您這個事,我們會跟蹤到底。”
“嗯,”
季延熙看完財務報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幾個月他到底是因爲什麼,才疏於對季氏集團的管理?以至於現在也有資金缺口?
最不靠譜的感覺就是自己,季延熙猛的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對面的顧流蘇,“流蘇,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辦?”
顧流蘇擡頭撞上季延熙灼熱的目光,“什麼事?”
“如果你的資金鍊被人爲算計陰謀斷了,你會怎樣做?”
賺錢啊,賺不夠就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