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熙還想說什麼,最終張了張口也離開了現場。
顧流蘇接到了一通電話,黑子下了最後的通牒,“顧流蘇,明天要麼拿整個季氏集團來換,要麼等死!”
她覺得這個世界安靜了好久,最終只說了一個字,“好的,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我定吧。”
電話那邊黑子笑的陰險,不逼一把,怎麼會知道顧流蘇是不是真心的。
她剛下樓,被向南堵住了去路,臉色有點沉,“顧流蘇,麻煩你轉告季延熙,我和他的合作終止吧。”
“爲什麼?”只要不違法,季延熙是可以接受的啊……
向南意味深長的看了顧流蘇一眼,什麼都沒說便離開了。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對顧流蘇有點好感,不能讓這樣的好感持續下去,也不能毀了他整個職業生涯,那麼只有把這種思想扼殺在搖籃裡。
前面的路還很長,他已經申請離開了原先的警隊,可以去別的地方重新過一次人生。
顧流蘇來季氏集團的心情還是極好的,季延熙在辦公室處理完所有事情纔看見顧流蘇妖嬈的躺在沙發上。
他好笑的看着顧流蘇,“你什麼時候來的,勾引我?”
“我也想勾引你啊,結果不如人意,你直接就沒看到我,走,今天去買點食材,我下廚。”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季氏集團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的日子。”顧流蘇莞爾一笑,別開了視線。
她不能讓季延熙看出任何的異樣。
季延熙去超市的機會特別少,每一次都是因爲顧流蘇或者和顧流蘇一同來。
他盯着水裡的魚說道:“我想吃糖醋魚。”
顧流蘇一手拽走了季延熙,“你知道嗎,魚在出了海的那一剎那死了比較好,這樣長途運輸的活魚水裡是被加了其他東西的。”
然後季延熙目瞪口呆的看着顧流蘇在冰櫃裡拿了兩條凍得看不出模樣的帶魚放在了框裡……
而且事後還向他眨眨眼,“糖醋魚用帶魚做比較合適……”
吃飯的時候顧流蘇含糊地問季延熙,“你平常把季氏集團最重要的文件放在哪裡啊?”
季延熙差點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裡,喘的上氣不接下氣,顧流蘇心虛地把手邊的紅酒遞過去,“慢慢來,別激動。萬一把你卡死了,我可就要守活寡了……”
季延熙白了顧流蘇一眼,總覺得顧流蘇哪裡不對勁,他皺着眉頭問道:“你平時不關心工作的事情嗎?”
“我就隨口一問。”
季延熙笑道:“在十三季書房的電腦裡。不過那些應該這輩子拿出來的機會不多。”
“那是自然。”顧流蘇全程沒有動魚,只是吃着比較清淡的青菜。
直到季延熙徹底的脫了外套,迷離地看着顧流蘇。
顧流蘇心裡有鬼,自然只是看見季延熙臉上的潮紅便低下了頭。
下一刻她就被季延熙抱在了懷裡,他在她耳邊曖昧的說道:“流蘇,我想要你。”
顧流蘇嬌羞的點了點頭,這一夜太過順利,以至於顧流蘇在季延熙外套兜裡拿了書房的鑰匙之後,都不敢相信這就是事實。
她深夜回“十三季”自然不能讓季母知道,許久沒有這麼光明正大的做回特工了。
翻牆進去之後,大廳裡只有拐進臥室的走廊裡有微弱的光,她迅速上樓進書房,唯一沒想到的是電腦有密碼。
她不想通過其他途徑破譯,試了一下季延熙的生日,是錯誤的,試了一遍季母的生日,還是錯誤。
最後一次輸入密碼的機會,她閉着眼睛輸入了自己的生日,屏幕上刺眼的光直逼她睜眼。
把所有的資料拷貝在自己的U盤裡,然後打開office辦公,格式修改完之後便打印了出來。
打印機的聲音並不大,顧流蘇的一顆心卻懸在嗓子眼,直到順利離開了“十三季”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她趁着黑夜來到了早就物色好的火拼地點,把揹着包裡的繩索掛在了懸崖壁上,面朝着懸崖下面露出了久違的駭人的笑容。
第二日早上黑子收到了顧流蘇的簡訊,地點是郊區廢棄工廠,但是有一處懸崖,地理位置極其簡陋且危險。
他給顧流蘇打電話一直是無法接通。
“主人”憤怒的給了他一巴掌,“沒用的東西!走!”
黑子跟在“主人”的身後,“萬一顧流蘇是騙我們的呢?”
“成敗在此一舉,不要縮頭縮腦的,生命提在手上過了一輩子,不必害怕一個黃毛丫頭。”
他們真的低估了顧流蘇的魄力和膽量,以及她是真的下了豁出去一切的決心。
“主人”命令低調行事,所以來的人並不多,在看見顧流蘇在約定的地點,而且好像是靠着牆睡着了……
顧流蘇是被一腳踹醒來的,她吃痛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睜開眼,憤恨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還有他們身後的保鏢。
她的手不動聲色的摸了一下自己耳朵上的耳墜,站了起來。
“二位可沒有守時。”
“廢話少說,我要的文件拿出來。”
“我勸你最好不要心急,你們要的是季氏集團最核心的文件,你們這是在玩火,犯法!”
“主人”哈哈大笑了出來,“顧十三,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但是你的命不好。我犯了一輩子法,也不怕多這一次。”
顧流蘇晃了晃自己手裡的文件,“這裡面有和國家合作的一些合同還有條款,你們拿了就等於把季氏集團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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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經來了,說明你還是挺珍惜你的這條賤命。”
顧流蘇看到了角落裡白色的身影,朝着那個方向喊了一聲:“出來吧!”
她在這裡看到白亦儒的時候並沒有多少驚訝,她一直都知道白亦儒是組織裡的人。
只是沒想到,在她願意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者真的準備好了同歸於盡的時候,卻見到了那個精心保護了她兩年的人。
“主人”笑的特別陰險,顧流蘇沒有看清他的表情,只聽見白亦儒說:“流蘇,你把資料給主人,我帶你離開這裡。”
現在只覺得這話聽起來虛僞,她苦澀的搖了搖頭,“我不稀罕。”
白亦儒的身形震了震,他以爲他全心全意付出,顧流蘇心裡就不會有芥蒂。
顧流蘇邪魅地笑了一聲,“你們都以爲我一直失憶嗎?太搞笑了,我的記憶早就恢復了!”
“主人”向前走了一步,“資料給我,我讓你死的快一點。”
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動了動耳朵,聽到了外面緊急剎車的聲音,接着就出現了大量的武裝人員,她苦笑不已。
連季延熙看都沒有看一眼,季延熙終究不再相信她。
其實她手裡的文件早已經改的面目全非,根本不是回到“十三季”盜取的源文件。
“這齣戲是越來越精彩啊?”
“主人”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他以爲顧流蘇手裡的文件是真的,而且要不然季延熙不會來到這裡。
顧流蘇納悶,季延熙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明明她九死一生,要爲了幸福拼一次,季延熙還要來湊熱鬧,當她唯一的牽掛。
“主人”根本不可能只來了這麼幾個人,人家早有準備,顧流蘇心裡有點慌張,現在到底要怎麼辦纔可以讓季延熙不受到任何傷害?
心這裡的創傷,有時候根本沒辦法癒合,她不想季延熙因爲她一次一次受傷害。
這條路走到了盡頭,根本沒有回頭路,她與季延熙之間的信任本來就如履薄冰,現在終於捅破了。
季延熙痛苦地看着顧流蘇,眼裡還有掙扎,“流蘇,和我回家。”
顧流蘇絲毫未動,心裡只在想,還得拖延一點時間,她提前報了警的,警察爲什麼還不來。
“暗夜”組織的頭目是警方通緝了多年的要犯,人人都想把這塊肥肉拿下,卻又不想涉險。
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偏偏出了顧流蘇這麼個傻瓜,現在形勢緊張的她根本來不及思考。
白影靠近她之後,她只覺得額頭冰涼,被觸碰到了什麼冰冷的東西。
在看到季延熙不敢上前的腳步時,她瞬間明白了所有。
白亦儒趁機挾持她,並且一路把她帶到了懸崖旁,事情在朝着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爲什麼一顆心這麼疼。
他生硬地拿走了她手裡的文件,交給了“主人”,顧流蘇知道,如果不速戰速決,真的可能要犧牲太多的人。
既然引起這些事情的人是她,那麼她願意爲了這件事負責,買單。
如果“主人”在最短的時間裡看完文件,就知道她手裡的只是假的文件。
聽到警車隱隱約約的聲音,顧流蘇想,一定要製造機會,讓“主人”沒時間看那份文件。
她絕望的看了一眼懸崖的下面,轉頭深深地望了一眼季延熙。
你的世界裡自從有了我就接二連三的不得安寧,那麼我還你原本生活的模樣。
她已經深深的把季延熙的樣子刻在了心裡。
如果。
如果有下輩子,她一定還會找到季延熙。
顧流蘇猛的推開白亦儒,卸下自己耳朵上的耳墜,摸出兜裡的U盤,朝着季延熙的方向扔了過去,下一秒,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裡,毅然決然的跳下了懸崖。
U盤裡有組織犯罪的證據,她擔心證據不足,所以今天耳墜上面有竊聽器有他們之間對話的錄音,警方應該已經包圍了這裡。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暗夜”組織幹盡了壞事,一定會爲他們的行爲付出代價。
她下落的過程感覺這一生都沒有這麼輕鬆過,這樣下去應該必死無疑吧。
可惜她忘了懸崖上還有自己提前準備好的繩索……
季延熙失控的跑在懸崖邊,看着顧流蘇極速下跌的身體,暴怒地吼了一聲,今天只要在場的,逼着顧流蘇下懸崖的人,全部都陪葬!
白亦儒在顧流蘇落下懸崖的那一剎那,瞬間慘白了臉。
她不惜以這樣慘烈的方式來告訴他們,她不會委曲求全,亦不會狼狽爲奸。
他頹廢的向後倒退了兩步,顧流蘇從來未曾真正在意過他,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季延熙冷靜地站起來,拿走了“主人”手裡的文件,聽起來多麼可笑。
最後背叛自己的人,竟然是昨夜才同牀共枕的人。
心從來沒有在一條水平線上。
警方來了大概有五十人,也是下足了血本,“暗夜”組織的所有人,以及在場的嫌疑人,包括季延熙,統統帶回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