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說話,打破沉默,小女孩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不卑不亢的擡頭,視線平視過去,“我媽媽去世三年了,我爸爸也去世了,我……成孤兒了,石伯伯就收留我了。”
她的聲音清亮悅然,可聽上去還是帶着一股哀傷。石磊落這纔想起剛纔父親已經說過這個了,當下覺得有些不妥。不自然的拿下茶几上的雙腿,男孩挪一下身子,“呃……那個,對不起啊,我忘記了。那……那你一定很傷心的吧?”
茹貝也找一張椅子坐下來,眼睛也不知道看着哪裡,似乎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其實,也還好……”
石磊落看着女孩半晌,不知道說什麼了。總覺得這件事太突然,怎麼一下子憑空多了個妹妹,家裡多了口人,他怎麼想怎麼不順心。想起父親說的話,男孩又恢復了囂張跋扈,“那個,我爸說你負責照顧我的,那你會做飯的吧?我餓了,中午我媽不在,警衛員端給我的東西難吃死了,你會做飯的話,幫我做點吃的吧——”
他的口氣彷彿在吩咐傭人,茹貝雖小,可也懂事,聽着心裡自然不舒坦,可是想着石伯伯的話,她只好起身,烏黑的眼珠子看着石磊落,“我會做蛋炒飯,你要吃嗎?”
其實她還會炒一些簡單的家常菜,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沒心情。
“蛋炒飯?”男孩子有型的眉峰一挑,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可是肚子實在是餓,只好委曲求全,“也行,那……那你快點。”
茹貝二話不說,四下看看,找到了廚房,找到了冰箱,搬來凳子看看冰箱裡有什麼,拿了雞蛋和火腿,進了廚房。
十分鐘後,小姑娘雙手捧着一個盤出來了,“好了,吃飯吧。”
石磊落癱在沙發上玩遊戲,聞到一股蛋香,一擡頭只見一盤金燦燦的飯放在面前,吃驚的臉色一喜,“呵,這麼快!”
茹貝拍拍手在一邊坐下,“你快吃吧。”
男孩倒也不客氣,抓起勺子,正要吃時,忽的一頓轉過頭來,“好不好吃啊?”
女孩看一眼那盤飯,她覺得應該味道不錯的,可是不知道小霸王是否喜歡,“應該可以吧。”她只能這樣說。
石磊落將信將疑的端起盤子,扒了一口,砸吧幾口,隨即看女孩一樣,“勉強可以。”
一盤飯,兩個雞蛋,一根火腿,雞蛋攪碎了,粘在每一粒飯上,火腿切成丁,散落在金黃的飯粒間,還有蔥花,香菜末,這盤飯,怎麼也不會是“勉強可以”吧。
茹貝沒說話,一個人四處看看。
石磊落也不知道是真的餓了,還是那盤飯並不是他說的“勉強可以”,總之狼吞虎嚥的幾口巴拉完,“吃完了。”
回頭看了一圈,只見茹貝站在一幅相片的下面,仰頭看着什麼。兩個羊角辮吊在兩邊的小肩膀上,微微晃動。
石磊落覺得奇怪,走過去,“喂,你看什麼?”
他一看,才發現茹貝眼珠子紅紅的,小臉上沾滿淚水。
石磊落的視線順着女孩的方向看上去,只見牆上掛的是父親早些年在部隊的一張合影,上面有七八名穿着軍裝的軍官,互相勾肩搭背。
“爸爸……”茹貝看着跟石伯伯站在一起的那個軍官,呢喃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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