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孩兒心中都會有些許不切實際的幻想,我不知道大家對這類似春夢卻又不是春夢的白日夢有什麼樣的看法,但我知道……
沒有夢的世界是不完整的。
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或悲或痛,或喜或憂都存在於我的內心最深處,哪怕不切實際也要敢於去想,讓自己有信念前行,也讓自己在前行中更有動力。
從幼兒園,小學,再到高中,大學,每個人都在或者自己的生活,也有些自己那個階段的煩惱。幼兒園害怕爸爸媽媽不在身邊,小學害怕同桌搶自己的零食吃,高中因爲堆積成山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而搖頭嘆息,大學因爲找不到男朋友而自暴自棄。
我想我就是那個走過幼兒園,小學,高中,大學,卻一路失敗而來的人吧。
我每天都有無盡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夢想有一天我能邂逅一個舍友口中的帥哥男神,我夢想我能邂逅電視上的帥哥明星,我夢想我能變成白富美,做高級白領。
我的腦海裡全都是這些美好的幻想,然而事實是,我剛從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畢業,便成了無業遊民。
我叫王凌羽,長得並不醜,只是舍友說我從不會打扮,我活了21年,唯一擁有的化妝品就是十八歲那年母親送我的一支口紅。
朋友說我的家境那麼好爲什麼不學着打扮自己,我說可能因爲沒有遇到一個我想盛裝出席他人生的人吧。
這一日從睡夢中醒來,看着鏡子中睡眼惺忪的自己,忽然不明白我爲什麼要把自己活成了這個樣子。
我出身音樂世家可我卻不學音樂,擁有高智商父母卻頹廢到了二本院校,擁有清麗脫俗的容貌卻整天穿的邋里邋遢,一頭好看的頭髮也成天被鎖在鴨舌帽裡。
她們都說我一定不是個女生,手機裡沒有修圖軟件,手機封面沒有帥哥明星,不化妝也不穿裙子。
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裡一直住着一個公主,她在做着一個最美的夢。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終於我碰到了一個想讓我盛裝出席他人生的那個人,那個人便是我白日夢最完美的詮釋了。
那一日我被母親強拉去了商場,她非要爲我打扮一番,反抗無力下我只能進了一家品牌店。
“你好女士,請問需要什麼?”
“你自己挑一件。”母親冷冷地對我說道,我知道她討厭我,因爲我活成了她最討厭的樣子。
可我正是因爲討厭她的傳統化和官方化,才從小到大都沒有聽過她的話,所以我和父母的關係都不好。父親和母親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嚴肅無趣。
我在一個冰冷的家庭長大,因爲父母每天都吵架鬧離婚,可離了十幾年還沒有離掉我看戲都看得累了。
擡頭我看到了品牌店裡的大型海報,是一個笑起來很溫暖的男生,那個笑容能吸引我的視線,第一次讓我爲一個男生駐足。
“你好,我要他身上那一套。”
“美女很有眼光哦,這一套是新品呢,我們這兒宣傳海報纔剛出來。”
“這是男裝,王凌羽你能不能有點兒女孩兒樣?”
“男裝我穿不好看嗎?”我不氣也不惱地頂撞了母親,因爲我就是氣死人補償命的性格,單對父母。
在試衣服地時候我接到了好朋友的電話,於是本着“氣死人不償命”的性格我穿着新衣服直接跑了出去。背後還能聽到那個女人的慍怒。
“王凌羽,你回來!”
跑出品牌店我便停了下來,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急,我就是喜歡看買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人用要爲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不是嗎?
“凌羽!這裡!”朋友正巧在商場裡,就跑過來找我了。
“怎麼,這周論文要我幫你寫嗎?”我樂意給朋友寫論文,可從不寫自己的論文。
“哇你穿這套衣服好漂亮,頭髮也散下來了,凌羽你開竅了啊!”
被朋友重重地拍了肩膀我疼的皺了眉,說實話我是挺喜歡這套衣服的。
“來來來我給你拍張照!”
“不要?”
“王凌羽我就說你是個潛力股,哇真的太好看了……”
我笑着第一次配合鏡頭拍了一張照片,然而朋友似乎有些不對勁,她捂着嘴巴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的背後。
“你是在學我的樣子拍照嗎?”這時一個清朗溫柔的男聲出現在了我的耳邊,轉身一套一模一樣的衣服。
我認識他,是王俊凱。
當時我嚇得連連後退了,一個紅到發紫的人突然出現在了你轉身的那一刻,能不受到驚嚇嗎?但我更多的是驚喜。
因爲他就是海報上笑得很溫暖的那個男生。
一個微笑,一聲搭訕,我的美夢有一天就這麼實現了,邂逅一個帥哥明星。
後來朋友告訴我他在靠近我的時候還做對她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應該是把我當成了他的粉絲。
朋友不聲不響地把這件事分享到了微博,於是當天我就成了王俊凱粉絲羨慕的對象。
第一次我被一個明星對粉絲的愛感染,看到穿同款的人在他代言的品牌店門口拍照,他會主動搭訕,真是很溫柔的偶像了。
然而那天我淋了雨,又故意吹冷風將自己凍感冒,只爲了看母親憤怒而又無奈的樣子。
昏昏沉沉的我就倒睡了過去,臨睡着前我的腦海裡還算是王俊凱的樣子,這個曾遙不可及甚至不敢提及的明星竟被我偶遇了。
幸運人生和悲劇人生難道生來就是註定的嗎?我不信命,從來只相信自己。
於是我撐着頭昏腦漲的腦袋,想出了一個瘋狂計劃,我要逆襲,我要追星追王俊凱,我要利用王俊凱氣死那個女人。
因爲那個女人說過她最討厭偶像明星。
我就是個奇葩,擁有上帝賜予我的一切優越條件,卻因爲對父母的恨讓我將優越條件全部隱藏。我的腦子裡都是不切實際的想法,然而我卻堅信有一天夢會實現。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一晚我做了個夢,一個白日夢,一個讓我假戲真做不再戲謔的夢。
一夢醒來,我真的喜歡上了那個男人。帶着淺淺溫暖笑容,對我來說遙不可及的男生。
可以說我做了一個春夢,夢到了所有女生最嚮往的生活。我夢到我去到了他的故鄉進入他的學校和他談了一場戀愛,我夢到我一路癡愛最後傾心相伴了十年。
呵,多麼可笑的夢,然而我卻喜歡上了夢中的生活。那裡我有自己本該有的樣子,最主要的是,那裡沒有我討厭的父母。
這個能讓我開始好奇,那個男生真的會如夢中那般美好嗎?畢竟女生的夢總是你那麼的荒誕可笑。
於是第一次踏上了一段旅程,去看了他們的演唱會,於是我第一次做了回女生,手機封面裡走了帥哥明星。我開始將頭髮散下,開始賣好看的衣服,開始學着畫個淡妝,我不斷的朝夢中的自己靠近。
因爲夢,實在太美。
然而事實是,無論我再怎麼做,遙不可及的人依舊是遙不可及。我所記得的和他的記憶,就只有那一次走了狗屎運的邂逅。
王俊凱這個名字,成了我心底的少女夢。
“凌羽凌羽,有人向你表白了,在學校那個天台!”
第一次我聽到了這樣的話,然而卻心跳不起來,因爲我是個內心已經僵化的人,從小我就看着母親把一個又一個的男生往家裡帶,而父親夜不歸宿,他們私下裡一面表面上又是套。
著名音樂家這個頭銜,給他們真是滑稽可笑。
我從不回家,然而那一天卻忽然從街頭飛快的王家裡奔跑,因爲我看到了新聞,王俊凱在北京,在和我的父母談音樂合作。
我最嚮往的樣子,最嚮往的大學生活,最嚮往擁有的一切都在那個男生身上。我夢到了不切實際的夢,就幻想有一天夢會實現。這是所有粉絲都會希望卻不敢想的事。
然而那一刻我和他太近了,我跑到我家別墅面前,看到他從我家門口和經紀人一起走出來。陽光正好,我夢中的他正淺淺微笑,我想那一刻我的心臟終於跳動,瘋狂地跳動。
我第一次跑到了父母身邊,只爲看他一眼。
“哦這是我女兒,凌羽你到屋裡去吧。”不意外,母親並不想我見人,因爲她覺得我拿不出手。
然而可笑的是他們竟當着外人的面親親我我裝恩愛,我並不按常理出牌,擡手酒把手伸到了王俊凱面前。
“你這孩子,還不快回屋裡。”
我沒有聽母親的話,只一聲不吭地將手遞到王俊凱面前,我想對母親說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嗎?
沒想到手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然後身子前傾,他不僅和我握了手,還給了我一個擁抱。我聽到了耳邊那個在夢裡,在這幾日我都瘋狂喜歡着的聲音。
他說,“我記得你。”
我說,“我是你的粉絲。”
他笑了,那是我見過最溫暖陽光的笑容。
“那前輩我就先走了。”
“好的俊凱,希望合作愉快。”
我看着他離開我家門口,背對着我朝車子走去。我幾乎毫不猶豫地跨出了幾步,我喜歡那個男生身上所具有的美好。
然而他的車子很快駛離我的視線,那一刻我的心神已隨車子遠離。然而回頭,我卻聽到母親和父親的吵罵。
“你做。”父親在推卸責任。
“憑什麼我做,我最討厭那種小鮮肉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啦。”
“你找的小白臉還不少嗎?真有臉!”
“那你找的騷女人就少了?我們說好的不干預對方的生活的你是瘋了吧,你做就你做,這個唱片我不管!”
我握緊了拳頭跑過去推開了父母,“離婚,麻煩你們快點給我離婚!”
“哎呦王凌羽你給我自己先活出個人樣兒吧,你憑什麼管我們?”
“人樣兒,你們就有人樣兒嗎?”
母親又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我瞪着她,“唰”得一聲從她手中抽走了那份唱片的樣歌。他們不配,他們真的不配……
“王凌羽你幹什麼,你瘋了!”
這是王俊凱交給父母製作的原創歌曲,別人的東西他們可能是怕我毀了吧。也許樣歌署名不是“王俊凱”這三個字的話我真的可能毀掉,但是現在不可能。
我打車到了常去的一家音樂公司,那裡有我一個人的工作室,我不工作只玩兒樂器,每個月付給老闆很多錢,這些我的父母從來不知道。
我是不是該感謝他們給我的基因,音樂細胞是我與生俱來的。
我開始廢寢忘食的看王俊凱的原創樣歌,我從歌裡看出了治癒,陽光,青春與美好,那些我向往的一切。
我用盡全力地去感受,廢寢忘食的去製作,這一首歌兩日後製作完畢。一開手機他們已經打爆了我的電話,短信一條接着一條已經發了幾十條。
“王凌羽你死哪兒了!我們收了錢的,快把樣歌拿回來!”
“王凌羽你回我滾回來!”
我浮躁地掛了電話,毫不理會,直接打車去了王俊凱的公司。我手裡的歌就是籌碼。
“請問有預約嗎?”
“沒有,請你通告一聲,他的新歌在我這裡。”
果然那個我自從做了一場春夢後就開始朝思夢想的人很快下了樓,然而我看他的表情和步伐都不太對勁。
“你們就是這樣踐踏別人作品的嗎?抱歉我不會再用了。”
他似乎很生氣,都寫在了臉上,從我手裡抽走他的樣歌轉身就走,我很失落也很委屈。如果我沒有拿走,你的作品纔會真正被踐踏吧。
很幸運,我將製作好的歌和樣歌一起夾在了文件裡。
那一日過後我腦子裡滿是他生氣的樣子,他應該是個對音樂,對自己工作很認真的人吧。我只能期待着他的新歌發佈,期待他依舊用了我的製作。
“王凌羽王凌羽,又有人跟你表白了!”
“就說我有男人。”我的性格越來越外向,也越來越會打扮了,我不斷朝着夢中的自己靠近,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的。
突然“嘭”得一聲散課的大會堂的門又突然被推開,只有我一個人和剛剛匆匆跑來的朋友的大課堂因爲這個聲音而變得吵鬧。
“王凌羽喜歡你,能不能給個迴應?”大學裡最無聊的表白。
“我說了我有男人。”
“別騙人了,我們都知道你沒有。”
“他在工作,在開演唱會,在北影讀書。”沒錯我說的是王俊凱,每個粉絲可能都會說“他是我老公,他是我男朋友”那樣的話吧,我也不例外。
於是那個表白男灰溜溜的走了,因爲北影是個很響亮的名次,可以說它有個別稱叫“俊男美女學院”。
我變得越來越優秀,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才華,然而唯一沒有變得是清冷討人厭的性格。
我張口沒有一絲親和力,閉嘴也只有一張面癱臉。我的這副皮囊和只有自己知道的才華和我的性格不成正比。我甚至覺得我不是二十一歲,而是三十九歲。
在等待王俊凱發新歌的那些天我竟美一日循環着那個夢,夢到我擁有他的少年時代,青春美好,懵懂初戀。
但是我知道他的初戀肯定不在了,那麼優秀的男生今年二十一歲,還是在北影。我無聊等待的時候竟然開始幻想各種情節,如果換一種當時我會和他怎樣邂逅,他談戀愛了嗎?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兒?
從小到大性格怪異沒和男生說過幾句話的我只會在心裡去想想怎樣和男生接觸而他是我能想象出來的最美好的相處對象。
我關注他的作品,關注他的行程,漸漸的他完全融入進了我的生活。我是他的粉絲,忠實粉絲,現在也終於可以這麼大聲地喊出來來了。
哦對了,我提早輟學,爲了氣死父母,然而我知道他們其實不在意。現在我是無業遊民而王俊凱是大四學生。
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並沒有放棄音樂,我討厭它也熱愛它。就這麼煎熬地與糾結並行着,我在兩年前就參加各種樂器考級,並且每個都滿級過,我還參加了樂理考試,各種證書都拿過,只要是關於音樂的。但是這些他們從不知道。
我有一個衝動,我想進北影,當他的樂理老師,雖然我知道他幾乎不回來上課。但是作爲一個粉絲我從未停止過不切實際的幻影,因爲是始終相信一句話。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很快他的新歌發佈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真的沒有用我的製作。我用心的製作那麼他真的看不出來嗎,算了,畢竟是我太過沖動,一聲不響地搶走了他的作品。
那一日我懷着期待與信仰,穿上乳白色的白裙來到了北京電影學校的大門口,我整整帶了兩大包的證書,唯一少的就是音樂學院的畢業證。
但是我帶上了爺爺的推薦信。
我後悔在最好的年華將自己的青春浪費在了對父母的恨上,然而讓我清醒過來的是這個男生。
他此刻在鏡頭前,在熒幕下,在我最好的時光的尾部,很幸運的是,我追趕上了最美時光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