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田伯光的身份

“陳如海!”

當陳如海走過一片建築工地時,一個熟悉的有些發黴的聲音叫住了他,陳如海笑着看向那裡時,一個穿着髒兮兮的衣服,手裡拿着幾塊磚頭的中年男人正使勁向他招手。陳如海搖了搖頭,走了過去,接過他手裡的磚塊放下,然後與他隨意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揶揄道:“你還是挺敬業的嘛?!”

“沒辦法,工作需要。”中年男人也笑着說道:“順便賺點兒外快。聽說你最近過得有滋有味的啊,有沒有想過回來?”

陳如海搖了搖頭,看着他在冬天的太陽下曬得有些油光的臉,道:“你也算是老人了,用不着做這些,而且,你已經不是二十歲了,還親自出來做什麼?我可不想這麼快給你送終。你們那裡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跟地下對了這麼多年,你們也差不多給學壞了……”

“我終究還是閒不住,再怎麼說,我也是那小子的以前的上司,雖然不直接管這事兒,親自到到這裡來看看也是應該的。”中年男人無所謂地說道。

沉默了片刻,陳如海問:“你怎麼讓他來做這件事?”

“碰碰運氣吧,也很難說是爲什麼,反正叫誰來也騙不過他,不如讓小田來或許還真一點。”

陳如海忽然嘆了口氣,道:“小花……”

“停!停!停!你能不能別叫我這個名字,我聽得有些害怕!”

陳如海斜了他一眼,道:“誰叫你的名字就是雲小花,我說得還噁心呢!再說,估計也很久沒人叫過你這個老傢伙這個名字了吧,有沒有去把身份證上的名字改了?”

雲小花皺着眉頭,說道:“你不用理會這些事,我讓你來做聯絡人,也沒打算你能做出什麼好事來,這年頭,腳踏兩條船,就算是有熟人,也得做點實事啊。你來了這麼久,好像做的都是與國安局無關的事吧?我一直在看着你,你這樣,不覺得活得太累了嗎?”

陳如海用手擦了擦乾裂的嘴脣,用力壓着雲小花的肩膀站了起來,說道:“我的組長老大人,你是你,我是我,雖然你救過我老命,但別太較真,我跟你也不是很熟的。你說了讓我做什麼事,我就去做,你沒有說去做什麼事,我就不會主動去做,我沒你想得那麼好,而且,我可還有一大幫兄弟要養呢!你要我做什麼,直接說就好了,不然我會誤會的,要是鬧得不可收拾,那我也必須先做完自己的事。”

雲小花說:“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打算,我要先問清楚幾個問題!”

“請講。”

“你們的目標,是這裡一所學校?”

“是,科大。”

“田伯光現在就在這所學校裡?”

“你以爲呢?”

“學校的地下有一個天然巖洞。”

“六十多年前,一個情報總長髮現的,後來在那裡建了一個研究所,一直到三線建設的時候還在使用,再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廢棄了。”

“研究所裡有一件東西,很多人想要?”

“包括你,呵呵……”陳如海頓了頓,似笑非笑地蹲下來說道:“接下來是要付費的,你還要聽下去嗎?不過我可不敢擔保,裡面有沒有你感興趣的東西。你要聽的話,便宜一點,一個問題十萬。”

雲小花靠在背後的牆上,閉上眼睛,說道:“八折!”

“成交……”陳如海點頭說道。

“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陳如海說得很堅決,不像說謊的樣子。

“有誰想得到它?”

“很多人,包括你們。”陳如海說着話,一面四處望了一望。

“爲什麼以前沒有人去想去拿到它?”

“因爲那東西是一個多月前,一個倉庫管理員偶然發現的,後來他寫了一份報告交上去,不過報告失蹤了,那個倉庫管理員也死了,死得很奇特。我得到的消息,那地方存放了一份證據,十分重要的證據,是關於……”

雲小花聽完後許久沒有再說話,低着頭,似乎是在想着什麼,雖然天還早,但他的額頭依舊有着汗,這是剛纔劇烈運動的結果,風一吹,不禁又咳嗽了兩聲。陳如海輕輕扶住他,給他拍

了拍背,雲小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只是眼中掩飾不住那一份黯然,下意識地望了望自己乾枯發裂如同老樹枝般的手……

“在這座城市,你安置了你的老兄弟們?”雲小花忽然向陳如海問道。

雖然很輕微,但云小花還是察覺到陳如海身體顫動了一下,陳如海擡頭盯着他看了一眼,雖然只是一眼,雲小花卻也被他冰冷的眼神如野蜂般蟄了一下,那彷彿……是擇人而噬的猛獸。

“你要是敢去動他們,我會讓你後悔的,這是一個警告!”陳如海說完起身欲走,雲小花卻輕輕將他拉住,向他笑了笑,說道:“我說了要去動他們麼?你還是這個樣子,一點也沉不住氣。”

陳如海停下來,說道:“生意已經結束了,我不過看在你曾經也算是我上司的份上纔跟你說這麼久廢話,你如果沒別的事,我現在要離開了。別忘了,我現在只爲我自己工作!”

雲小花沒有理會他的怒氣,而是輕聲說道:“我要去那裡看看……”

“恩?”陳如海訝然。

“這是私人請求。”雲小花補充道。

“你以爲我會信你麼?”陳如海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身上血腥味太重,只怕會壞了那裡的風水。”

雲小花嘆了口氣,道:“你的老兄弟們沾的血腥還少嗎?”

“你什麼意思?”

“我想去見一個人,他也在那裡。”

穿過一片水塘,便是小城的外沿,那裡大多破舊的二三層樓房,也夾雜着一些建築工地和小庭院。離喧囂而髒亂的街市很遠有一個院子,外表看起來與普通的人家除了地方大些外似乎沒有什麼不同,每天一樣有一家子人進進出出,雖然周圍的鄰居很多,卻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裡。

“很不錯的地方,很不錯的院子。”此時天已漸漸黑了,這條路上來往的行人卻很少,院子的門口,雲小花對着彷彿在思考着什麼的陳如海說道。雲小花仔細的辨認着院門上有些掉色的門牌,似乎是HD路517號,厚厚的大鐵門上掛着一把鎖,厚積的灰塵顯示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陳如海當然沒有理會那把大鎖,而是……直接翻圍牆。陳如海高起一躍,很快爬了過去,雲小花雖然走起路來一副病殃殃的樣子,卻也近乎是跳一般翻了進去,只不過一進去便有一把槍輕輕地頂在了他的腦後。

雲小花沒有動,他知道那樣只會讓那個人“不小心”真地開槍,他在等陳如海的話。陳如海向雲身後搖了搖頭,雲小花這才笑着轉過頭來看看是誰。只見一個面色慘白,臉上半個下巴都明顯是被削掉後重新結了粗糙的疤痕的樣子,一隻手的位置只飄着空蕩蕩的袖子的年輕人正閃着敵視的光芒看着他。雲小花看着他滿臉的疤痕和傷口,平靜地說道:“不好意思,來得突然,似乎嚇到你們了。”

“別說話,跟着我走。”陳如海瞪了雲小花一眼,說道。

“這裡真是算得上是殺人犯的集中營啊!”雲小花並沒有在意陳如海的話,一面快步跟上,一面一臉崇拜表情地看着他。裡面的人都聽到了前門院裡的動靜,都來到了大廳裡。陳如海首先走了進去,雲小花緊跟着走了進去,卻是嚇了一跳,接着心裡透出一股涼氣來,只見整個大廳裡高高矮矮坐着十幾個人,有的缺了幾乎整個下半身,躺在輪椅上笑嘻嘻地看着他;有的臉上似乎是澆了硫酸凹凸不平;有的則是雙手都斷了,胸口彷彿缺了什麼凹了下去,還一面“桀桀”地怪笑着。

雲小花硬是在門口站了許久沒有動,直到陳如海咳嗽了兩聲,才訕訕笑道:“真是老了,這點場面都有些受不了。”

一個靠在牆邊的,眼珠被挖去,斷了一隻手的中年人冷笑道:“我這可是當年組長大人審訊時留下的舊傷了,我還得謝謝雲組長的手下留情呢!”

又有一人冷哼道:“閣下似乎忘了我們是什麼人啊?咱們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隨意串門的地步吧?”

雲小花笑了笑,道:“怎麼說也是老相識了,來見見,不行麼?”

“他是來找人的。”陳如海冷冷盯了雲小花一眼,向這些人解釋了一句,然後便不再說話,一個人向後院走去。雲小花急忙跟上去,一路上小心的避開那些如同兇獸一般的

殘人,穿過一個小門,便是一片不大的園子,裡面種了一株細瘦的山杜英,一畦粘了好些黃泥的玫瑰,另外,在牆角還藏着一口枯井。兩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正聚精會神地澆着花,不是興奮得啊啊叫——他們似乎是啞巴,不停得用這種聲音在交流着什麼。雖然周圍已經有些昏暗,但云小花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們挽起的褲腳下紋的紫羅蘭標誌,那是他們在地下世界生活過的標誌,那裡依稀可以看見曾經被鞭打的痕跡,不過現在,很顯然,他們與大廳裡的人一樣都是被地下世界拋棄了的人。

“你最好一直不要看着他們,否則他們會把你當作敵人,如果是那樣,我不會攔住。”陳如海回頭瞥了雲小花一眼,輕聲地警告了一聲,雲小花笑着聳了聳肩,沒有說什麼。

小園子的那邊有一個小門連着另外一個院子。陳如海敲了敲門,聲音似乎直接傳遞到了裡面。等了兩分鐘,門從裡面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大孩子。大孩子朝陳如海笑了笑,有驚異地看了一眼陳如海身後的雲小花,說道:“這位是雲先生嗎?老先生請你們進去。”

陳如還點了點頭,帶頭向裡走去。

“來之前,我已經跟他說過你要來。”陳如海向身後的雲小花解釋道。

雲小花點了點頭,跟着走了進去。

裡面的院子更大一些,不過人似乎都到前面的大廳裡去了,因此這裡顯得空蕩蕩的。步行到眼前房子的背後,是一座很小的茅屋,周圍是一叢擠在一起的竹子。這裡很安靜,雖然有些亂,卻有些讓人感覺到這裡彷彿本就該如此似的,這時,從茅屋裡傳來細細的聲音,那是洞簫吹的曲子,是一首雲小花和陳如海都從未聽過的曲子。

洞簫的聲音很纏綿,也很動人,彷彿是在回憶,又彷彿是在思考,更多的,似乎是在傷泣……但這支曲子似乎很短,因爲短短的一刻鐘它就已經重複了好幾遍,聲音悠悠傳來,混合着風吹竹子的聲音,就彷彿最純淨、最安然的調子,卻讓陳如海想起了鮮血,想起了失去,也想起了大廳裡吵鬧着那些人。

曲子停了,陳如海和雲小花已經茅屋門口等了很久,推開門進去,裡面只有一張矮牀、一把桌字、兩把椅子和一個一隻手握着一支蕭的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

“曲子再好,聽多了也會煩的……”老人有些沉鬱地說道,有手揮了揮,示意兩人坐下。

陳如海問道:“老師,我要先離開嗎?”

老人點了點頭,等到陳如還離開後,向陳如海笑道:“你來了!我等了你很久。”

“老哥,真沒想到再見到你,你已經是個半死的人了。時間過得真快啊,離我們上次已經快十年了吧?那時你還是顯得很有精神的……”雲小花似乎早已認識了這個躺在牀上的老人,以一種平淡的語調說道。

老人說道:“人總是會老的。”

雲小花說道:“這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你還在乎這些嗎?”

老人道:“我在乎的,我早已忘了是什麼。你來這裡,是有什麼要問我嗎?”

雲小花想了想,問道:“你知道關於田伯光的事嗎?”

“到我這個年紀,很難有不知道的東西了。”

“說說看。”

老人低頭想了想,說道:“他似乎是那個教官帶回來的孩子,小時似乎是被稱作地下學校的妖孽,不知道是爲什麼,他很反感殺人,也很討厭使用熱兵器,那時我也常常能夠聽到他的事蹟。至於現在,或許如海更清楚一些。他是田家人,”

雲小花笑了笑:“他此刻也在這座城市裡……”

陳如海說道:“沙幫找過我,想買田伯光在地下學校時候的資料,不過我沒有答應。”

“田伯光來地下學校用的是化名,一直接受特別單獨訓練,怎麼會有人知道他曾來過這裡?”

“內鬼。”

“清理掉了沒有。”

“已經清理掉了。”

“沙幫這些人,最近越來越不老實了,還是因爲和國外的關係,可能會做一些蠢事,你要警惕一些。”說着老人擡起頭對着雲小花說道:“雲組長,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雲小花聳了聳肩,說道:“我想來談談合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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