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狂妃,廢物三小姐
端木離深深看着她,漩渦般迷人的桃花目中流溢出一絲複雜的眼神,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真沒有?”藍水有些懷疑。
她滿頭大汗,雙頰紅潤,還未從夢魘中醒來。
端木離從袖中取出一方雪白綢帕,輕輕貼在眼前那張佈滿汗水的額上。
見她沒有拒絕,他便主動爲她擦拭了幾下,淡淡說道:“能說什麼夢話呢?眇”
藍水緩緩出了口氣,拂開他的手,翻下牀來,說道:“我要回去了。”
不管明天去不去學院,現在,她肯定得回家了。
“我給你開了幾副安定的方子,叫人抓了藥在熬,喝過了再回去。諒”
端木離在後頭不無擔憂地說了一聲。
藍水回過頭,嘴角生出些許笑意:“不出世的神醫爲我開方子,我如此榮幸。”
風暴之心的離王是神醫九雲的師兄,也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這在龍廷大陸已經默默傳開了,但在西海,卻是件相當低調的事。
藍水居然會知道。
“你對我的瞭解倒很深。”端木離哈哈一笑。
藍水留了下來,在窗前貴妃榻上坐下,一旁端木離陪着她說話。
多半是端木離在說,藍水很安靜地傾聽着。
端木離並不是一個多話之人,可面對藍水,他卻極是放鬆,什麼話都說。
從幼時的王宮說到現在的風暴之心,從一界皇子說到經商大業,語氣中透露着人世間起伏掙扎的辛酸與傷感。
說到最後,他自嘲一笑,目光投向高空閃爍的羣星。
他並沒有打算得到藍水的認同或者感慨,他知道,這個女人有着一顆冰冷的心。
他只是傾訴而已,單純的傾訴。
藍水聽了他的過往,眼中露出一抹震驚。
她怎麼也沒想到,穩坐風暴之心王權大位的離王,命運會這般坎坷。
難怪他說他孤獨寂寞了,可是,爲什麼這麼信任她?
藍水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端木離低頭一笑,伸手解下腰間的玉笛,看向她清澈淡然的雙眸,很自然地說道:“合奏一首嗎?”
藍水的眼光滯留在他手中的白玉笛上,心中一動,表情也若有所思起來。
端木離見着她發呆,也沒打擾,信手拈笛放在脣前,看着月光靜靜吹起來。
他的母親,梨婷妃,當年天夜國三朵雪蓮之一,有着梨花落雪的傾城容貌。
可是,對於這個“母親”,他沒有什麼印象。
他只知道,她母親深愛着的並非自己的父皇,而是京城才子君非如,也就是君瀾風的父親。可皇帝將杜蘭芷賜做了中山王妃,母親則被秦太后一手安排進了皇宮。
母親不幸福,終日在後宮垂淚,後來便撒手人寰,拋下他和奶孃相依爲命。
端木離知道,就算母親能如願進中山王府,也不會幸福,因爲那個男人眼裡心裡只有顏容傾,不會有他的母親。
沒有人是錯的,錯誤的是命運。
那一份憂思被他吹進了笛聲中。
藍水的目光隨着他的眼光看向天空,那裡星光沉浮,美妙極了。
夜色漸漸迷濛,夜風也微微涼了,綿長的笛聲悠揚着情思,徐徐吹向天際。
被樂聲所感染,藍水也取出自己的笛,閉上雙眼,吹了起來。
笛聲相融,交織在一起,出奇的和諧。
突然,其中一道笛聲戛然而止。
端木離棄笛於地,站起身,仰天長吸一口空氣,笑着叫道:“做什麼這麼發愁?人生很美好,走,我帶你去玩。”
說着,他便硬生生地拽起藍水,不由分說地朝院門處走去。
藍水並沒有拒絕,跟着他出了院。
風雲皇宮內,主臥房的外室懸着一株碩大的夜明珠,透過屏風,映得內室一片朦朧。
書案上,擺着一副遒勁有力的書法作品,每個字都龍飛鳳舞,整體卻十分協調,有如潑墨而就。
落雲曦坐在桌前,右手握着中等狼毫,正在一張潔白的宣紙上描摹這幅書法。
宣紙上才落下一橫,雖然只有一筆,和原作品比較起來,連神韻都相差無幾。
她歪着頭,眼光並不在書法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右手一空,毛筆被人從身後抽了去。
“我家曦兒在想些什麼,竟然毛筆都握不住?”君瀾風自後頭探過臉來,打趣地問道。
落雲曦一側臉,便看到男人滿含揶揄的笑容。
“誰說我握不住了,你偷襲!”她耍無賴地罵道。
“是嗎?”君瀾風揚起筋骨分明的手指,在她如花的容顏前比劃,作勢要在她臉上寫字畫畫,嘴裡還說道:“曦兒,我給你畫個烏龜王八吧,上次你纏着我下棋,可是輸了,說好願賭服輸的,結果賴到今天。”
落雲曦抽了抽嘴角。
尼瑪這都多久的事了他還記得。
自從成婚過,每每下圍棋,她還是下不過君瀾風。這廝不肯讓她一子半子,她開始耍心機,卻沒有一次成功過。
“畫可以。”落雲曦按住他的毛筆,揚起臉道,“畫好後,你得親九下,要是不親,下次就不讓你親了。”
說着,她得意極了,好心地說道:“其實墨水很好吃的……”
想到滿嘴黑墨的樣子,君瀾風渾身打了個寒噤,這丫頭夠狠,居然敢威脅他!
不過,誰又叫他每回都被她吃定了呢?
落雲曦見他猶豫不決,不由得捧起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君瀾風扔了毛筆,一手將她拉進懷裡,趁她沒防備,一連的吻落了下去,大親芳澤後,不甘心地說道:“下一回趁你睡着了,我一定要下手!”
落雲曦纔不怕呢,在他懷裡打着滾,很是舒服,半晌鬧停下來,問道:“你知道我剛纔在想什麼嗎?”
“知道。”
君瀾風緊緊摟住她,享受地臥在太師椅內,回答得理所當然。
“嗯?”
“你想什麼,我能不知道嗎?”君瀾風拂開落雲曦額前的碎髮,在那光潔飽滿的額頭上映下深深一吻,心滿意足地說道,“你懷疑藍水。”
“嗯。”落雲曦的臉色凝重了幾分,“還記得頭一回見她時,她曾說過,她來自長生州。”
藍水來風雲國沒有多長時間,她不是風雲國本地人,也情知瞞不過,實話說了。
風雲國本就廣納英才,不問出身,所以她來自長生州也好,來自利頓州也好,這不值得成爲一個問題。
但現在,問題卻嚴重了。
許夫人的死和長生州神秘宗派有關係,而藍水正是長生州人,藍水和許夫人有仇,在案發時間內又見過許夫人一面,一切證據那麼吻合。
“我已經叫九煞去長生州神秘宗派調查了。”君瀾風沉聲說道。
“還有。”落雲曦臉色鄭重,“不管事情是不是這樣,藍水是不是爲了保護自己纔對許夫人痛下殺手,總之,不能再讓顏顏接近她了。”
這纔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君瀾風勾脣一笑,一臉淡定:“還沒告訴你,剛纔學院裡副院長來說,藍水身體不適,請了兩天假,我已經批了,我想,她這段時間都可以不用來了。”
落雲曦眼前一亮,一掌拍在君瀾風胸膛上,喜道:“好機會,既然她身體不舒服,學院方面也該人性化一些,給她放個年假,等調查結果出來再說。”
如果藍水真和神秘宗派有關,那麼她來到風雲國的目的便值得考究了。
這個消息傳到藍水耳裡時,她正在一張寬大的金絲楠木牀上睡大覺。
昨兒晚上,她和端木離跑到外頭的一家酒肆,叫了兩壺楊梅酒,抱着酒壺對灌,結果都醉成爛泥樣。
她也不怎麼記得了,好像出了酒肆後便牽住了端木離的衣角,跟隨他到了附近的一所大客棧,推開了一間門就躺了下來。
耳邊分明聽到絃歌若有若無的稟報聲:“主子,學院那頭極爲照顧藍先生……已經批了藍先生半年的年假……”
藍水睜開一隻眼睛,還有些頭暈,可卻聽得清楚,絃歌說話的位置怎麼會在自己房間的屏風外,對着自己稟報呢?
(忘了今天加更,先更三千,不知道下一更何時出來,親們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