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父親出差,和老外們去國外搞什麼鑑定去了,可謂是爲了白雲區前後奔跑,今天剛剛回家來,吃了晚飯後才能好好休息一下,結果,傍晚便早早睡下的父親卻被紀委給從牀上直接帶走了。
“林楓,林楓一定能有辦法的。”
齊溪抓起手機,一遍遍撥打着林楓的號碼。
可是,一遍遍提醒她所撥打電話已關機的機械女聲讓她越來越絕望。
林楓不知道很多人在打他的電話,他被帶到了軍總醫院,院長章建國親自迎接了搜救車隊,本來,這種事在市裡的醫院就可以了,畢竟每家醫院都有傳染病隔離區,可是,爲了體現省裡的重視,也是此次病毒實在迅猛,所以,省辦公廳的副主任慕遠山被派來安排這次的病人。
倘若是邱書記還在,省裡是絕對不可能要他來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的,可是邱書記這顆大樹都不在了,樹上的猢猻,哪兒還有立足之地,這些天慕遠山過得很是悽慘,但他也沒什麼辦法,能決定邱書記命運的,那可是華夏的中樞核心,那些人的思想,哪裡是他這個小小的秘書能夠左右得了的?
就算是他父親,聲望極高的慕老爺子,也被逼得遠離了京師,按上面的想法,他們慕家人,是不應該再身居高位的,畢竟慕老爺子這樣的老軍神只要還在一天,他們慕家,就是個威脅。
這段時間,慕遠山也想了很多,心思漸漸沉澱了下來,他並沒有怪邱書記走的時候沒跟自己打招呼,自己平日裡的確缺了些主見,興許這次,是邱書記想讓他磨練磨練。
順境出庸才,逆境出人才,慕遠山沒有找任何人訴苦,踏踏實實幹着手頭上的工作,老老實實的被人欺負着,連這次處理瘟疫這樣的病人隔離,上面也派他親自前來,務必做到事無鉅細,他也來了。
“林楓?”
慕遠山剛和章建國說着話,卻見到林楓連防護服都沒穿便從車裡下來了,他立即迎了上去。
“慕主任留步。”醫務人員攔住了慕遠山,道,“林專家已經
感染了病毒,所以必須被隔離,請您退到安全範圍以外。”
林楓笑了笑,道:“慕主任,不能和你握手了,我沒事。”
“還沒事呢,這次的病毒據說攻擊性很強,你等着,我去上京找最權威的醫生來給你會診。”
“不要搞特殊對待。”林楓擺了擺手,道,“況且,那些醫生還不一定有我水平高呢,不用去找了,我自有主張。”
“你怎麼可能沒防護服,你是以身試病?”慕遠山很快就想到了其中關節。
“林專家高風亮節,令我們實在佩服。”醫務人員紛紛向林楓致以崇高敬意。
林楓擺了擺手,道:“沒那麼偉大,好了,我進去了。”
“需要什麼跟我說一聲。”慕遠山道。
“你忙你的吧,最近這段時間,可是有的你忙了。”林楓笑道。
邱書記走了,慕遠山竟然能被派到這裡來,肯定是很不受上面待見了,這段時間,是磨練慕遠山的最佳時機。
一個一直跟在領導身邊的秘書,成長爲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領導,是需要很大轉變的。
和慕遠山道了別,林楓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裡原本是關精神病人的,所以四面牆都是白花花的,屋裡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鋪在地上的牀墊,牀墊上有兩層質量一般的棉絮,四面牆,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門下有個巴掌大的洞口,那是用來送飯送水的。
只不過剛把林楓分到這裡面,章建國得知後便跑了過來,將林楓安排到高幹病房,林楓起初是不打算去的,但一想想反正高幹病房也大多數是些裝病的混賬東西或者那些混帳東西的家屬再住,他這個傳染病住過去,害得那些人只能住普通病房,這麼一算,林楓便興高采烈的答應了。
高幹病房就是不一樣,若不是有護士在,那簡直和小公寓沒什麼分別了,林楓盤腿坐在牀上,五心朝天,感受着病毒的行進路線與被病毒摧毀的細胞裡傳來的感覺。
根據這些症狀,他的腦子裡模擬着用不同的藥物進行混合,看怎樣
纔不會相沖。
一坐就是一天。
秦如夢看着桌上的手機,頻繁的伸手,卻又頻繁的將手縮回來。
林楓的眼神和青龍很像,可到底是不是青龍,她不敢確定,所以她聽到溫小晴說林楓掛她電話的時候有些生氣,可仔細一想,萬一林楓是有事不方便說話呢,自己不就錯怪人家了嗎。
可是萬一他就是故意掛的電話呢?
秦如夢也有個想法,那就是林楓要不是青龍呢,她這麼做,哪天讓青龍知道了,她怎麼解釋。
況且,從溫小晴那兒得知,林楓的性格乖張,雖然之前青龍也會有使性子的時候,但哪裡有林楓這般肆無忌憚。
良久,秦如夢嘆了口氣,將手放在了木魚錘上,敲起了木魚。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秦如夢很快便想到,這都一天了,即便是當時候,後面回個電話又會怎麼樣?
換做人品貴重的青龍,他肯定不會這麼做。
秦如夢有些失望,他對林楓很失望。
回個電話就這麼難麼?
這讓她還怎麼把他當作青龍來幻想。
一天很快就過去,到了晚上,枯坐一天後,林楓的腦子裡也越來越清晰起來。
病邪的位置,藥物進入的經絡,藥性需要到達的位置,一切都慢慢地清晰起來。
可是,他這些藥物都是散亂的,就像是心肝脾肺腎,沒有中氣的支撐,會脫離原來的位置,擠在一堆,沒法各司其職。
這些藥物沒形成體系,沒有辦法做到不相沖,他唯有想辦法弄這些藥草來以自身爲實驗。
但是他的頭面從中午的時候便開始腫大起來,並且,伴隨着呼吸困難、全身無力。
中午的時候,章建國說有的病人實在是病得太重,必須採取措施,所以他們中西醫都試過了,用得最多的,便是瀉下,有的人給瀉下了幾次,開始還好點,但馬上又重了,後來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了,才一天的功夫,送來的三十多個病人,就死了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