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問話堵得丁嫣差點說不出話來,她結巴了,“這、這、這是你家?我以爲……以爲……”

“叔叔。”Paul小小聲的喚了一句。

歐白智嘴角連揚也沒揚,他冷淡至極的低眉掃視了Paul一眼,每個字句都是嚴厲所鑄成的寒冰,“我今天排的功課你做完了沒?”

不待小男孩回答,丁嫣險些兒得了腦中風,比着歐白智問小男孩,“他是你叔叔?”

Paul點點頭,丁嫣一臉完了的表情,剛纔一切的熱血沸騰跟正義感上升,現在完全變成了白癡的代名詞。

她是白癡,而且還是天字第一號的白癡,竟然跑進她老闆家,以爲她老闆綁架小男孩,更糟的是,她已經報警了,她的這一份工作一定保不住的,她得趕快取消報警才行。

纔剛這樣想,一堆警察蜂擁而入,連槍都舉了起來瞄準。哇,大勢已去,她要是沒被辭職大概就沒天理了,丁嫣衝到前頭去,急着解釋道:“對不起,我弄錯了,我剛纔的報案是場烏龍,沒有人綁架小孩子,是我搞錯了。”

她還沒說完,忽然覺得情況不太對勁,因爲所有槍口指的方向全都朝向她,而且還有個警察拉開了保險栓。

在靜寂的空氣中,只聽到嗒的一聲陸續響起,代表不斷有人拉開了保險栓,情況一觸即發,隨時都可能擦槍走火,當場射死她。

一般人早就腿軟了,丁嫣雖然沒有腿軟,但是她倒是真的慌張了,不會吧,只因爲她報錯案就要現場槍殺她嗎!沒這麼誇張的事吧,這是哪一國的法律啊。

“對不起,這位小姐我認識,是我約她過來的,我忘了跟警衛說,很抱歉,驚動大家了。”

在現場的冷凝、不安的氣氛中,歐白智的聲音平穩卻又雍容華貴,自有一股難言的氣派尊貴,他慢慢的步下了臺階,每走一步,現場壓抑的氣氛就跟着緊繃,每個警察像在注意他的安危似的,他離丁嫣越近,警察就跟着全身肌肉僵直。

“丁老師,請靠過來。”

丁嫣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狀況,歐白智就牽住她的手,她吃驚的往上看,歐白智英俊的臉上一片面無表情,他低沉宣告,“她是我的朋友,與我開玩笑的而已,想故意闖進來,看我會不會吃驚,她對我沒有惡意的,請告訴你們署長,我沒有事。”

“哇,你連警察署長都認識啊?”丁嫣詫異的忍不住驚叫出聲。

“是我爸的老朋友。”他冷淡的回答,只希望等會不會發生更惡劣的情況。

看他們一問一答,言語間還算熟識,警察撒了槍,也跟着鬆了口氣。

歐白智懷着一絲期望打開電視,轉到新聞臺,等看到電視畫面之後!他整顆心都跟着涼了。

新聞臺上正寫着最新消息,丁嫣離歐白智很近,只聽到他低聲罵了一句粗話,便看到畫面上正有人在做現場報導,拍的就是她現在所在別墅的門口。

美麗的女記者正在別墅前說明着事件,“世界富商,也就是飛鴻集團總裁歐白智先生所住的別墅被女暴徒闖入破壞,疑與他的感情糾紛有關,也可能跟飛鴻集團最近擴張過快而結下的仇怨有關,以下是我們的分析報導。”

接着是一堆有關歐白智的情史報導,還列出了好幾張他與那幾任的女朋友出遊的照片,接着是飛鴻集團的一大串分析,看得丁嫣頭暈眼花,還不太瞭解那是什麼的時候,幼稚園的門口被照了出來。

見歐白智的拳頭握緊,眼睛就像要冒出火似的盯着電視看,她小心翼翼,儘量用不觸怒歐白智的語調道:“這好像有點好笑,我只不過是搞錯了,以爲你綁架了那個小鬼,什麼我是女暴徒,太誇張了吧。”

歐白智將眼神慢慢的轉向她,他黑暗怒沉的眼神讓丁嫣說不下去,她從來不曉得歐白智有這麼兇惡的眼神,呃,也許她該說,她從來不知道有男人的眼神這麼兇惡的,她腳底抹油想溜的時候,歐白智馬上看出她的舉動,他用力的扯緊她的手,話語是從牙齒縫裡迸出來的——

“你給我惹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想跑?”

“喂,這是天大的冤枉啊,我真的以爲是你們綁架了那個小鬼,因爲那個小鬼窮叫亂吼,我是一時好心,所以才以爲……”

看着歐白智冷酷的眼睛,丁嫣知道她最好合嘴。

歐白智冷視着她,態度之冰冷足可凍死在南極生活的企鵝,“你要被稱爲女暴徒,還是跟我一起出去拍一張照就了事?”

又聽不懂了,丁嫣眼睛溜溜的轉,很小心的問:“請問後面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要的是新聞,不是事實,我們出去鬧個新聞就好了。”

“這什麼意思啊?我完全聽不懂耶,可不可以請你解釋得更明白一點?”他幹什麼說話像在猜謎一樣,難道不能正常一點說話嗎?

完全不加以解釋,歐白智直扯着她往門口走,他像個暴君一樣的下命令,“你等一下最好給我微笑,還有閉嘴,麥克風遞到你面前時,你什麼話都不準說,要不然我就會做出你想象不到的動作。”

想象不到的動作該不會是辭職吧,丁嫣心裡忍不住暗暗叫苦,千萬不要啊,她是千辛萬苦纔想到這個工作的,她立刻求饒討好,“園長,有話好說,真的,你別把我辭掉,我好不容易纔找到這個工作……哇——”

門被歐白智打開,鎂光燈接踵而來,一陣陣的亮光讓沒有防備的丁嫣眼睛刺得好痛,她還來不及掩住眼睛,就被拍了好幾張正面的相片。

記者衝上來詢問道:“歐先生,請問你跟這個女暴徒是什麼關係?她被逮捕了嗎?”

什麼女暴徒,這種字眼她哪能接受,丁嫣馬上要發出抗議,卻被歐白智一腳用力的踩她的布鞋,讓她喊痛之餘沒力氣抗議。

歐白智微笑道:“這只是她的一個玩笑,她以爲我喜歡這種意外驚喜,想不到驚動了大家,真是抱歉。”

另一個記者緊迫盯人的問:“歐先生聽起來好像跟這位小姐很親密,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歐白智四兩撥千斤的小聲道:“這是我跟她的秘密,不宜對外宣告。”

每個記者臉上都露出原來是這一回事的表情,更有好事者提出更尖銳的問題,“聽說你領養你的侄子的官司雖然勝訴,但是對方還在尋求上訴,對方以你花心、不負責任爲不適宜領養侄子,若是這次報出這條新聞,會不會對你的官司有所影響?”

“絕對不會的,Paul跟我一起生活會過得很好,既然這是法官所裁定的,法官也一定認爲把孩子交給我會比交給他的親生母親好,至於花心這一部份,那都是繪聲繪影,其實我的情史沒有那麼多,都是拜各位之賜,才讓我成爲花邊新聞的主角,請各位饒了我吧。”

他這一段話說得俏皮,引起記者羣們的一陣轟笑聲。

但是有人不放過未說過一句話的丁嫣,一個梳着髮髻的女記者拿着麥克風問她,

“請問這位小姐,你爲什麼會選擇這種方式闖入歐先生家?難道這樣比較容易讓他對你記憶深刻嗎?你是不是覺得要引起歐先生的注意很困難?”

這什麼問話啊,以爲她是臺灣拜金女嗎?竟然問這種沒水準的問題,丁嫣臉一橫就要破口大罵,歐白智馬上察覺她想幹什麼,既然無法在當衆場合上用手蓋住丁嫣的嘴巴,當然只能用別種方法了,於是他拉過丁嫣的頭。

丁嫣還措手不及,就看到歐白智的嘴脣越來越近,她還沒意會到他的意圖,歐白智拉着她的肩背就是一陣熱力的狂吻,丁嫣連尖叫也喊不出來,小嘴便整個被封進歐白智的嘴裡。

她用力扭動掙扎,卻被歐白智用力抱得更緊,讓她連氣也喘不過來,只好翻白眼的努力呼吸着空氣,已無法顧到現場鎂光燈此起彼落。

歐白智一把抱住丁嫣,對記者說了一句失禮了,就往門內走,然後關上門放開了她。

丁嫣跟着軟倒在地,因爲歐白智高超的接吻技巧,還有她快被歐白智給勒得不能喘氣了。

“喂,你——你幹什麼?”

終於喘過了氣,丁嫣開始猛擦着嘴,她被吻了,她要獻給男人中男人的初吻竟被個弱雞般的男人給搶走了,而且還是當着大衆着面前,她這個太妹的臉再也掛不住了,所以她跳了起來,怒聲的比着歐白智大罵。

歐白智臉色比她還難看的憤怒道:“都是你的錯。”

這簡直是惡人先告狀,是他吻她,又不是她逼他吻的,況且剛纔電視上說他交過那麼多女朋友,他的吻根本就不值得一毛錢,但這是她的初吻耶,初吻應該是甜甜蜜蜜的,而且是人生最重要的紀念耶,那可是萬金難買的,結果竟被這個弱雞混蛋給奪去了,簡直是天要亡她啊,她一定要狠狠的罵他一頓才過癮。

“誰的錯,是你的錯,我只不過是正義感強了點,想幫助被綁架的小孩,結果看看我現在得到了什麼?”

歐白智反應更快的怒吼道:“我告訴你你得到了什麼,你得到了一個婚姻!”

丁嫣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她冷哼道:“得到一個婚姻?你唬誰啊,我跟誰結婚?跟你嗎?哈哈哈,別笑死人了。”

歐白智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沒錯,就是跟我結婚,就算把你綁上禮堂,我也會幹的,你給我聽清楚,原本你只是我的妻子候選人之一,但是你並不是最完美的那一個,雖然我之前給你的各方面評價都挺高的,但是並不代表我會選你,但是現在我沒有第二條路了,我只能選你了,你最好三個月之內就給我懷孕,依照我的計劃表進行,我會開出一張清單給你,告訴你我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哪個時候才能行房。”

“我聽你個臭鴨蛋,我鳥你我就不用混了,行房?你去跟鬼行房去吧,我要馬上辭職!原本以爲你只是個弱雞眼書呆,原來你是個瘋子,跟你這種瘋子沒什麼好的,我纔不理你的話。”

說走就走,丁嫣瀟灑依舊,而歐白智捉住她的肩膀。丁嫣向來被稱爲打架高手,男人看到她不敢動手,就是因爲他們目擊到這個打架高手的能力深厚,惹上她只怕全身骨頭都可能被打斷。

丁嫣反被捉爲捉,扯住歐白智的手順手一推,他就被推到地上,丁嫣用力的扯住他的脖子,積壓許久的怒氣讓她冷笑道:“你想我扁你就老實講,不必動手動腳的,你說,你要我先打你頭,還是先打你的重要部位?”

歐白智完全沒料到丁嫣反應如此的快速,一剎那他被按在地上,頭還用力的撞了一下地板,整個頭一陣的暈眩,而本來應該在場的警衛跟Paul早已料定出門被記者詢問的他,有可能會大大的興師問罪一番,所以他們全都逃得一乾二淨,以致沒有任何人可以保護歐白智。

“你說啊,你要我揍你的臉,還是壓碎你的鳥蛋?”丁嫣越說越粗魯。

歐白智從沒想過一個女人說話會如此粗魯,而且表情還如此兇狠,丁嫣若是在幼稚園也這樣,基於身教、言教的立場,他絕對不會錄取她的。看來他之前被這個女人騙了,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她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可愛性格,他要馬上把她踢出他的新娘預選名單,而且永不再錄取。

“你放手——”歐白智扯住丁嫣捉住他脖子的手,這手腕如此細瘦,怎麼也想不到竟可以把他扼得喘不過氣來。

“放手?”丁嫣將頭靠近他的怒聲道:“你叫我放手我就放手,那我混什麼?告訴你,小姐我今天不開心,我要扼你半小時,有本事,換你把我壓在地上試試看?”

說着,她還一屁股的坐在他的腰上,一副鐵定他拿她沒法子的模樣。

歐白智用力的去扳!卻怎麼樣都動不了她的手,他明顯的落在敗勢。

丁嫣站在上風,心情突然變好,反正她的工作絕對是搞砸了,她也用不着客氣,不過還有薪水的事,她可不能吃虧。

“喂,你應該會辭掉我對不對?不過你會發給我薪水吧?”丁嫣口氣雖然不好,但是語氣顯得相當的擔心,看來薪水對她而言很重要。

“嗄?”

被丁嫣強壓住的歐白智雖然沒受到任何毒打,但是任何有自尊、有自信的男人誰也受不了有個女人除了做某件愛做的事之外,還大剌剌的坐在他的身上問話。

發覺歐白智完全沒有回話,丁嫣臉色一變,以爲他真的要公報私仇。“喂,我打你歸打你,你給我薪水可不能少。”

“薪水?”歐白智終於聽懂她在說什麼,但是薪水關現在自己如此惡劣的情況什麼事。

丁嫣用力的點頭,“對啊,薪水。我很窮,你不能借機欺負窮人對不對?再說我雖然只做一天,禮拜六還吃了你的飯,不過飯是你高興請的,又不是我威脅你請的,你不能借故扣我錢喔,因爲我身上那件套裝是跟朋友借錢買的,那個朋友很小氣,限我一個月還。”話語停了停,“縱然我只上一天班,你還是要算錢給我。”

“你——”

歐白智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女的把他當成地毯一樣的壓在地上,竟然還在煩惱薪水會不會被他藉故扣掉,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壓在底下的廢物嗎?

丁嫣懶得聽他廢話,直接道:“好,你不用說了,我也不想聽,這樣好了,我現在就叫你付錢,這樣我也免騎我那臺小車到幼稚園拿,你現在給我吧。”

“我手被你捉住,身體被你壓住,全身都動不了,怎麼拿?”

歐白智很想狂吼這個少根筋的白癡女人,這個女人頭腦裡裝的都是豆腐嗎?她難道沒看到自己被她給壓得死死的,怎麼拿皮包給她錢?他直想飛快拿錢給她,跟她斷絕工作上的往來,並且永遠都不再跟這個女人見面,這女人簡直是流氓。

聽到他這麼兇,丁嫣心情不愉快至極,她忍不住訓話道:“喂,你口氣這麼兇幹什麼?我是受害者耶,都沒對你大吼大叫了,你吼給我聽是什麼意思?”

“你把我壓在底下跟地毯一樣,你還是受害者。你的頭腦少根筋嗎?”

“我當然是受害者了,那是我的初……”丁嫣住了嘴,她可不想讓這個弱雞知道自己的初吻毀在他的身上,她改說別的,“還有我生平最恨別人拐着彎說我笨,你真的不怕被我打是不是?”

“我要告……”

歐白智的話戛然而止,因爲丁嫣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另外一手掄起大拳頭,似乎就要一拳打下去,他打小至大從未被女人威脅過,現在頭一次遭遇這等狀況,那又氣又恨的無助感覺讓他滿臉火紅。

“再說啊,再說下去啊。”

丁嫣冷冷的訕笑他的表情跟動作,讓歐白智氣得差點要嘔出血來,歐白智原本可以大吼警衛來救他,但是若是被人看到他現在這麼羞慚的狀況,他寧可自殺。

“大家拿錢好辦事,你幹什麼口出惡言啊,說實在,你在家裡的樣子跟在幼稚園不太一樣,害我還以爲遇上了多難惹的人,看來看去,你也還是那隻弱雞跟書呆嘛,害我剛纔心動了一大下,差點就想倒追你了。”

丁嫣隨口說說,歐白智卻聽得全身起雞皮疙瘩,若是被這個女的纏上,他生不如死,他最好趕快擺脫她,讓她對自己沒興趣。

“好,我拿錢給你,皮夾在我褲子的口袋,你自己掏出來。”

丁嫣看他一臉厭煩的表情,她的臉色也沒多好看,擺臭臉嘛誰不會,難不成還擺輸你嗎?

丁嫣也裝出一張臭臉,伸手去摸他褲子的口袋,掏了一會才掏出皮夾,她打開後,發覺裡面都是一堆金卡跟大鈔,看來他挺有錢的。

但是她並沒有因此就想大撈一筆,對她而言,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只要拿她那份就好。

“喂,請問你一個月要發多少錢給我?”

這個白癡女人已經讓他忍無可忍,歐白智吼道:“你要錢就快拿走,廢話什麼?”

這下換丁嫣不爽了,“喂,我又不是勒索取財,當然是要問清楚你一個月要給我多少錢,我除以三十天,這樣就知道我日薪多少。你以爲你多給我錢,我會高興,切,我還不屑要呢。”她說得好像嫌他的錢很臭。

歐白智氣得咬牙切齒,他講一句,這女的就回個十幾句,他又氣又急,全身偏又動彈不得,他逼着自己忍住氣,絕對要冷靜下來。“一個月三萬,含福利跟一些津貼,大概是三萬兩千元左右,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

“喂,你講這話很不負責任耶,你連自己發多少錢都不知道?你別騙我行不行?”

他又氣了起來,自己堂堂總裁,怎麼會記得發給一個小員工的薪水是多少,歐白智心情不好的回答二我怎麼知道,是會計發的錢,我只是過目一下數字,根本就不記得正確的數字是多少。”

他已講出大概正確數目,丁嫣就不爲難他,只不過用看白癡的目光死盯着他。這男的不只是弱雞跟書呆,還是笨蛋,竟不知道自己發多少錢給員工,萬一別人亂作賬,他不就賠也賠死,竟然有人這麼笨的。

“一個月三萬兩千元,除以三十天,一天是……”

歐白智不耐的道:“是一千零六十六元左右。”

丁嫣忘了剛纔歐白智奪去她初吻的舊恨,對頭腦好反應又快的人忍不住的欣賞,她讚美道:“你頭腦不錯嘛,園長,我一說你就算出來了。”

這麼簡單誰不會,歐白智白眼以對。

丁嫣也不跟他廢話,直接掏皮夾拿出一張一千元,最後的六十六元掏了半天卻湊不齊,她詢問道:“園長,你有沒有零錢啊?”

歐白智已經被她壓得夠難受,她還來 哩 嗦,他冷聲道:“你拿兩千元去。”

“不要,我只要一千零六十六元。”

“多給你錢你還廢話這麼多?”

“我有我的堅持。”不改自己的初衷,丁嫣依然堅持己見。

歐白智拗不過她,好氣之餘也有一點好笑,這女的堅持的東西絕不低頭,很有自己的風格,他若不是在這麼難堪場面下對這女的氣得要命,可能也會激發出一點點的欣賞,他圓滑道:“我辭了你,要算遣散費給你,多出來的錢就算遣散費。”

丁嫣一臉恍然大悟,“對啊,我還有遣散費可拿,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謝謝你了,園長。”

她把兩千元收下後,一臉開心至極,還喃喃道:“耶,多賺了快一千元耶,好棒啊,明早吃飯加菜。”

她的笑容單純欣悅,雖然她未施脂粉,也沒稍點朱脣,根本不像他一般交往的女人臉上總是化着動人的彩妝,但是她粉紅色的嘴脣溼透紅潤,帶着淡淡春天的色彩,那種生動的美豔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從未看到過。

歐白智又感覺到昨天看她朱脣時的生理衝動,他的下身不聽話的在褲子裡鼓起,他像中邪一樣的盯着她的嘴脣看。

而她說話的時候,還能看到她紅甜的小舌在嘴內輕盈的滑動,歐白智幾乎壓抑不住腦中的亂想,更何況現在這種姿勢充滿曖昧。

他嚥下喉嚨中忽然涌起的唾液,想起剛纔在門口毫不濃情蜜意的一吻,那一吻是什麼滋味,爲什麼他現在完全的想不起來?是甜得醉人,還是像她的人一樣麻辣?

“喂,我拿了錢後就走了,謝謝你,園長。”

丁嫣沒發覺情況有異,正要走的時候,歐白智身體因應着她的撫觸而一顫,丁嫣往下滑,屁股碰到他的下身,她感覺到一個硬硬熱熱的東西碰着她。

她吃驚得抖動一下,笑容有點尷尬,但是她還是很有禮貌的請問:“園長,那不是你那個東西吧?”

歐白智怎麼肯說實話,他臉上發紅,心臟狂跳的說謊,“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會對你這種……這種……”

不待歐白智說完,丁嫣似乎已鬆了口氣,她繼續有禮的道:“幸好你對我沒興趣,因爲我對你根本一點點興趣也沒有。”

男子漢大丈夫被女人當面這麼說,歐白智心理跟情緒同樣不能接受,剛纔的熱情被怒氣給逼走,他不喜歡她是一回事,她不喜歡他又是一回事。

他口氣略帶壓抑的暴怒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丁嫣剛纔已經聽夠了他的壞語調,現在再聽也沒多大的感覺。“當然是因爲你不是我喜歡的型啊。”

語氣變得夢幻,她說出對愛情的嚮往,若是她遇到她的夢中情人,絕對會愛得不顧一切。“我想要一個男人中的男人,我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會煞到他,然後愛到無法自拔,他也會愛我愛到無法自拔。”

看到她一臉陶醉又夢幻的表情,好像那夢中情人隨時就會出現在她身前,對她獻上一朵火紅的玫瑰跟忠貞不渝的愛情,歐白智一把無名怒火涌上了心,縱然爲什麼會生氣,自己也很難理解,但是看她那麼陶醉的表情就是心裡不快意。

忍不住就冷言冷語了起來,“哪有那麼愚蠢的事,哼,男人要的還不是女人的肉體,什麼男人中的男人,噁心至極,這個男人一定是個好色鬼,我敢保證他要了你的身體後就不會多看你一眼。”

他幾句話就污辱到丁嫣的夢想,她很想揍他,不過既然錢已經拿了,揍他似乎說不過去。

她語調比歐白智更冷,顯示她的心情非常不愉快,“我走了,再見。”後又補上一句,“錯了,應該是不見。”

看着丁嫣想要起身,歐白智覺得自己得要戳破丁嫣幼稚的夢想,他反而拉住她的手,說出更多不中聽的話,“我說的是真的,什麼愛啊、恨的,無聊至極,爲了避免你以後被騙痛不欲生,我決定還是對你實話實說,你最好不要抱持這種無聊的幻想,男女在一起就是爲性,跟愛沒有關係。”

丁嫣已經快要忍不住了,“你夠了沒啊,我犯了你什麼?你非要把別人的夢想全都破壞才高興,你這心理變態,你想要性就自己去,別說這種話污染我的耳朵。”

“我說的是事實,而且是百分之百的真相,所以……”

“所以我一定要聽你的話?無聊,你的話你自己聽,別說給我聽。”丁嫣一臉噁心的表情,“你再說,我就要吐了。”

她拿歐白智的皮夾塞住他張開想再說話的嘴巴,然後揚長而去。

歐白智啊啊唔唔的拿掉皮夾時,丁嫣已經失去蹤影,只剩他一人躺在大廳,面對空蕩蕩的空氣,跟自己一腔奇怪奮發的熱情。

最後,他忍不住臭罵自己,“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對,說這些幹什麼?她愛什麼男人中的男人,關我什麼事,就讓她去作她的千秋大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