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瞥了她一眼,道:“你也未必比我好,雖然還可以留在這裡苟且偷生,但也只能看着別人得寵罷了!”
柳如昔臉色鐵青,卻還是故作不在意地道:“總比你好,被掃地出門了,還有臉笑話別人,我看你出了這東宮,還有什麼資格囂張!”
楚雎兒忙勸道:“柳側妃你就少說一句吧,太子妃如今都要走了,咱們好歹姐妹一場,別臨散了,還留下怨懟!”
柳如昔哼一聲,沒再說話。
蘅芷看着楚雎兒,微微露出笑容,道:“你有心了,咱們後會有期!”
柳如昔道:“還後會什麼啊,我可想再見到你,相信你也是一樣的!”
“嗯,還是你懂我,我也不希望再見到你!”蘅芷笑了。
柳如昔白了她一眼,道:“哼,那你就滾出宋國去,回你那什麼荒山野領去好了!”
“我去哪兒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但願你不至於被掃地出門!”蘅芷毫不相讓地譏諷道。
楚雎兒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道:“您就帶這麼點兒東西走麼?我看衣裳都沒幾件,你跟我去一趟綺羅宮吧,我還有些積蓄,權當我一片心意!”
“不必了,多謝你的好意!”蘅芷搖頭,她可沒有落魄到需要靠人接濟的地步。
“你不用不好意思的,你我相識一場,又共同伺候過殿下,這算是我的一片心意,你離開東宮之後,無依無靠的,想必更艱難,有些銀子傍身,也好過流離失所!”楚雎兒誠懇地看着蘅芷,彷彿蘅芷只要離開東宮,就要去乞討爲生了。
蘅芷道:“楚側妃,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真的不需要,離開東宮也一樣有辦法過活!”
柳如昔譏諷地道:“還逞強呢,一個婦道人家,又沒有孃家依靠,有什麼辦法過活?莫非是要去投靠大皇子嗎?聽說他到現在還沒回府住呢,莫非是等着你?”
蘅芷眼神一冷,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柳如昔兩個大耳刮子。
“你……你竟然敢打我?”柳如昔震驚又憤怒地瞪着蘅芷。
“打你不過是警告你,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若詆譭我的名譽,我殺你的心都有!”蘅芷早就想教訓柳如昔了,從前是不想和她斤斤計較,現在要離開東宮了,不趁機發泄一下心頭之恨,豈不白白浪費了機會。
柳如昔氣瘋了,她最近的憋屈事兒太多了,此時正滿肚子的氣,平日裡她不敢惹蘅芷,那是因爲宋君戍一直護着蘅芷。
現在蘅芷被休了,柳如昔也什麼都不顧忌了。
柳如昔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也要打蘅芷,可蘅芷怎麼會乖乖讓她打呢,閃躲了幾下,還順勢給了柳如昔幾下,把柳如昔打得哇哇亂叫。
“你們別打了,別打了……”楚雎兒在一旁看似着急地喊着,卻動也沒有動一下,顯然不打算上前拉架。
蘅芷直接給了柳如昔一針,讓她身子一抖,整個人就癱軟在地上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柳如昔恐懼地問。
蘅芷道:“沒什麼,我提醒你一句,我是個大夫,掌握着人體的各大穴位,想扎死你也是輕而易舉的,所以……沒事兒少惹我!”
說完,蘅芷就走了,留下一道霸氣側漏的背影。
雙燕和碧鳶看得目瞪口呆,很快就追着蘅芷去了。
楚雎兒將柳如昔扶起來,柳如昔站都站不穩,哭着道:“我和她沒完,這個賤人!”
“好了好了,她都走了,你何苦要跟她過不去呢?如今不是好好的麼,到底是走了!”楚雎兒勸道,她在乎的是結果,蘅芷終究不會再成爲她們的威脅了。
柳如昔哼了一聲,道:“你就會當好人,我看她也未必領你的情!”
“她領不領情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做我該做的事兒!”楚雎兒溫婉一笑,人畜無害的樣子。
柳如昔冷哼一聲,不屑道:“你就是愛弄這些虛的,裝模作樣,沒意思!”
楚雎兒笑道:“難道不比你總是劍拔弩張,與人交惡來得好嗎?她都已經被休了,你又何苦與她斤斤計較,反而自討沒趣呢?”
“哼,我就是學不來你的虛僞!”柳如昔不忿地道,要不是爲了對付蘅芷,她纔不會和楚雎兒聯手呢。
楚雎兒勾脣一笑,眼神裡有一抹陰沉,道:“虛僞?不是所有人都能活得率真,率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也是需要底氣的,身後無人可依靠,不虛僞,就會頭破血流!”
柳如昔看着楚雎兒,眉頭微蹙,有些迷惑,她從前一直以爲楚雎兒性格軟弱,後來發現她是綿裡藏針,再後來,她就有些看不懂她了。
有時候好像不管被怎麼欺負,她都能恬淡面對,不驕不躁。
可有時候她又覺得楚雎兒有些可怕,沒人能摸透她笑眯眯的外表下,到底隱藏着怎樣波雲詭譎的心機。
柳如昔和楚雎兒正說着話,書瑤竟從葳蕤宮裡走了出來,趾高氣揚的。
“喲,兩位側妃怎麼來了?也不進葳蕤宮坐坐嗎?殿下聽到你們在外面鬧騰,忒讓我來請你們進去說話!”
柳如昔白了一眼書瑤,她如今和書瑤也算是相見兩相厭了。
楚雎兒微微點頭,道:“好,我們這就來!”
說完,給了柳如昔一個眼神,示意她別繼續鬧。
柳如昔只好不做聲,兩人跟着書瑤進了葳蕤宮。
宋君戍問:“剛剛外面在鬧什麼?好像還打起來了?”
“殿下,是蘅芷那個女人太可惡了,她都被休了還這麼囂張,連我都敢打,我差點兒被她害死了!”柳如昔委屈地告狀。
書瑤一聽,也道:“她果然就是囂張,殿下也太縱容她了,只休了她也太便宜了她!”
“好了,二位妹妹也不必得理不饒人了,太子妃被休了,總有些怨氣的,大家姐妹一場,何必苦苦相逼呢?”楚雎兒倒是會做好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柳如昔哼了一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