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禁忌了？”
楊天看着辛西婭那小臉通紅的樣子，有些不解。
“呃……”
辛西婭愣了一下，當然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索性點點頭，說：“是……是有些禁忌了。不過……現在周圍沒人，又是楊先生你問的話……也不是不能說。”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裡的羞澀，然後把頭稍微壓低了一些，小小聲地說道：“我之前跟你說過邪教徒的事情吧？”
“說過啊，就是通過自己修煉來獲得力量的人，”楊天點點頭，說，“在這個國家，這是被禁止的，對吧？”
“嗯，是的，”辛西婭說，“而信仰別的神明的人，在我們國家……被稱爲異教徒。在王室和神明大人眼裡，異教徒……與邪教徒無異。所以……”
辛西婭沒繼續往下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個國家對於信仰和力量方面把控都相當嚴格。
連沒有拋棄信仰、只是通過自己修煉獲得力量的人，都會被抓起來殺掉。
那麼拋棄了信仰、或是不相信這個國家的神明的人，自然更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真是個冷酷嚴苛的神權國度啊——楊天不由感嘆。
本來，這個國家也不是他的祖國，這個國家制度如何，和他沒有太大關係。
可是別忘了——他想回去地球，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爲女神瑞伊傳教、收納信徒啊！
楊天又不是個神棍，在這方面本來也算不上專業。
現在，又遇到這樣一個信仰監管無比嚴格的國家，那自然更是難上加難了。
“唉……”楊天不由長嘆了一口氣——回家之路漫漫啊。
“怎麼了，楊先生？”辛西婭見楊天嘆息，微微一怔，又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些，“難道……您信仰的是別的神明嗎？呃……你放心吧，我是肯定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我對神明發誓！”
楊天聽到這話，看着這丫頭一臉嚴肅、生怕自己不相信她的樣子，不由又笑了，心情又重新變得輕快了起來。
“怎麼說呢……我舉個例子吧，”楊天微笑說道，“假設我是一位神明派來的使者。神明看你們家太可憐了，於是就讓我來拯救你們。那麼……如果是這種情況下，你願意改信這位神明嗎？”
“誒？”
辛西婭呆呆地看着楊天，有些吃驚，但好像沒有那麼意外。
相反，她那雙水靈靈的美眸中，展露出了一種“居然真是這樣”的情緒。
她呆了好幾秒，才緩緩說道：“居然……居然真是如此？我……我之前就想過這種可能。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保護了我，保護了奶奶，又治好了奶奶，還救下了我的性命……我就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原來你真的是神明派來的使者？”
楊天聽到這話，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舉個例子而已，這孩子還當真了。
事實上，把他算作是神明的使者，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是，他當然並不是爲了辛西婭而特意來到這個世界的，他與辛西婭的相遇只是個巧合而已。
不過，看着少女此刻眼中展露出的淡淡驚喜，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戳穿，而是頓了頓，道：“如果是這樣，你願意改變自己的信仰嗎？”
辛西婭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這麼多年來，她、奶奶，和其他的村民一樣，都信仰着神明亞歷克斯，每年都會虔誠地參加禱告儀式，也理所當然地接受國家的管轄與約束。
可神明大人又何曾眷顧過她們一分一毫？
而現在，有另一位神明的使者，在她最危難的時刻出現在她的世界裡，拯救了她，也拯救了她最親愛的奶奶。那麼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楊天見辛西婭點頭，心裡一喜——難道第一個信徒就這麼找到了？
然而……現實似乎沒這麼簡單。
少女的堅決與毫不猶豫，並沒有持續多久。
數秒過後，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白，微微一僵，然後……咬着嘴脣，搖了搖頭。
“不……不行……”辛西婭的情緒逐漸低落了下去，有些歉意，“對……對不起，我不能改變。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我也許願意改變。但是，我還有奶奶。而在我們國家，一旦誰被抓到改變了信仰，親人也會波及的。我未曾改變過信仰，我不知道改變之後會不會有什麼徵兆，但是我聽說過，力量是與信仰有關的，如果偷偷改變，說不定還是會被人發現的。我願意自己去冒風險，但奶奶已經老了，我不能再讓她多冒一點風險了。”
楊天聽到這話，稍微有點小失望，但很快也理解了過來。
他並不怪辛西婭反悔，反而有些內疚——自己這個要求好像太過分了。
改變信仰在這個世界算是極其嚴重的禁忌了，被抓到，不止算是死罪，還會波及親人。
楊天貿然讓辛西婭改變信仰，就等於是讓她和奶奶一起擔上巨大的風險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種情況下，辛西婭差點還同意了，已經足以說明她對楊天是多麼的感激、信任了。
“沒事沒事，”楊天伸手抓住了她放在腿側的手，“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這麼一問而已。你沒做錯什麼，也不需要道歉，是我太過分了。”
“沒有沒有，”辛西婭搖了搖頭，還是一臉歉意，“你可是神明大人派來的使者，還救了我和奶奶，這樣的要求一點都不過分。是……是我太自私了……”
楊天苦笑不已，都沒法再安心享受膝枕了。他緩緩坐起身來，坐在辛西婭身旁，然後擡起手，很柔和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辛西婭都沒想到楊天會突然摸自己的頭，有些愣住了。
“你可不自私，你就是太善良了，纔會受這麼多欺負。但也正是因爲你的善良，纔會得到我的幫助，”楊天柔聲說道，“其實我剛剛是亂說的，並不是神明派我來找你的。我會幫助你，只是因爲你的善良可愛，沒有什麼別的原因。而你的這份純真，本來也該得到上天的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