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離開靈藥坊、去天海市那麼遠的地方……這怎麼想也是件大事吧？
樑夢瑤是怎麼也沒想到爺爺會這麼快就做出決定的。
這也太乾脆了吧？乾脆得可以用草率來形容了！
樑厚德聽到孫女的話，長嘆了一口氣，看着孫女道：“瑤瑤啊，你知道中醫對爺爺有多重要嗎？”
樑夢瑤微微一怔。看着爺爺，點了點頭，道：“唔……就是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吧……”
“這樣說……好吧，倒也不算錯，”樑厚德嘴角一翹，道：“中醫啊……對於你爺爺我來說，已經不是一般的事物了，甚至……可以說是信仰了吧。這一輩子，我都在學中醫，用中醫，鑽研中醫。我靠中醫吃飽喝足，也用中醫治病救人。我這一輩子，已經和它分不開了。”
“呃……這個，我明白，”樑夢瑤點頭道。
“那……你明白，當中醫被世人不認可，被越來越多的人誤解，甚至走向沒落的時候……爺爺是什麼感覺嗎？”樑厚德看着她道。
樑夢瑤看着爺爺的眼睛，發現爺爺的眼中竟是隱隱透出了紅色，也微微有些溼潤了……
她一下子有些呆住了。
良久，才點頭道：“我明白了……爺爺。”
樑厚德慈祥地笑了，擡手摸了摸樑夢瑤的頭，道：“我家孫女就是聰明。”
他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他看向楊天，道：“楊天，你年紀輕輕，能有這想法，真得很難得。不過，振興中醫，也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你有什麼計劃嗎？”
楊天點了點頭，道：“有。準確的說……我已經在做了。今天邀請您，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樑厚德微微訝異，道：“詳細說說？”
楊天微笑道：“我打算邀請您們六大名醫，一起加入我們的中醫館。這樣必然能引發一陣轟動。只要能藉此機會，徹底打響中醫館的名號，至少就算是走好振興中醫的第一步了。”
樑厚德頓了頓，點了點頭，道：“這個想法不錯。雖然這所謂的六大名醫只是世俗的稱號而已……但，建立醫館，需要的也正是世俗名號。若是真能做到，那反響應該的確不小。只是……想做到這個，也同樣不容易啊。”
“的確不容易，”楊天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道，“不瞞您說，在來找您之前，我已經去了一趟京川市，去求見另一位名醫——吳廣川吳老。可……連面都沒見着。”
“哦？是嗎？”樑厚德笑道，“也是。老吳性情的確比較孤傲，也不太好相處，但他人其實不壞，醫術也的確很高超。你要見他……應當直接告訴他你是上古六針的傳人的。那樣他肯定會激動得直接跑出來見你。”
楊天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巧了，我還真這麼說了。我讓他的大徒弟給他帶話去，說我是上古六針的傳人，請他見我一面。可……他還是不願意見我，還讓他的大徒弟把我趕出去了。”
樑厚德聞言，微微一愣，很是意外，道：“這……不對勁啊。他怎麼會對上古六針置若罔聞？他本就是最善於用鍼灸的，對於一些秘傳的針法，也向來很感興趣的啊。”
楊天聳了聳肩，無奈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連見都沒見到他。我離開了京川市，就來您這兒了。哦對了……如果不是您這位孫女在的話，我說不定也連您都見不到呢。”
“嗯？”樑厚德微微一挑眉，看向樑夢瑤，道：“這怎麼回事？”
“其實也沒什麼啦。孫師兄和趙師兄不知道楊天，以爲他是想來請您出去給他賺錢的。所以……就回絕了他，”樑夢瑤道。
“這樣啊……”樑厚德有些歉意地回過頭來，看着楊天道，“這還真是難爲你了。”
“這倒沒什麼，反正還是見到了。就怕之後的幾位名醫，也是這樣，那就有點頭疼了，”楊天淡然道。
樑厚德聞言，笑了笑，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幫你引薦的。除了三念大師之外，另外幾個人都還是會給我面子的。”
“那太好了，可以省卻很多麻煩，多謝樑老，”楊天笑道。
“不必這麼客氣了，我都說要幫你了，自然不會光是說說，”樑厚德道。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沉默了數秒。
然後……他重新看向楊天，道：“這樣吧，我可以幫你聯繫胡忠誠。甚至……我可以讓他來靈藥坊和你見面，不用你跑過去。但我有一個條件，或者說，算是邀請。”
“您說，”楊天道。
“明天，我要去一趟白楊縣南部的山區。那裡有很多村子，住了不少人，但醫療條件極差，經常有生病的人得不到照顧。我邀請你和我一起去，給他們義診。”樑厚德道，“如果你願意的話，等我們回來，我就幫你聯繫老胡。”
胡忠誠也是六大名醫之一，精於推拿。
楊天聽到這話，倒是頗爲開心，幾乎沒怎麼猶豫，就點頭答應了，“好，我同意。”
樑厚德滿意地笑了，道：“那好，今晚你就在我們這兒住上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啓程。”
楊天點了點頭，“沒問題。”
而這時，一旁的樑夢瑤倒是嘟起了小嘴，有些不高興，道：“啊……又要去那山村啊？”
樑厚德看了看孫女，道：“這趟還願意陪爺爺去嗎？”
“不願意，”樑夢瑤撅着小嘴道，“但不願意還不是得去？不然，難道又讓那幾個毛躁的師兄照顧爺爺嗎？我纔不放心呢！”
樑厚德笑了，道：“沒事的。你師兄們照顧得也挺好的。”
“纔不要，”樑夢瑤略帶埋怨道，“上上次王師兄和張師兄陪你去，你回來的時候褲子上都是泥巴，腿上還有擦傷，一看就知道他們沒好好照顧你。”
樑厚德看着孫女關心自己的樣子，臉上充滿了欣慰與疼愛，摸了摸樑夢瑤的頭，道：“好吧，那就又得幸苦瑤瑤了。我家孫女，真是最乖了。”
“那是當然，”樑夢瑤驕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