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虛驚一場

接下來蘇素做了一件讓林伯大吃一驚的事,她進了少爺房間就沒有再出來。之前考完她也在這裡住過三天,包括第一晚那樣鬧過半宿之後,她也是很早就起來換好了衣服坐在客廳看書或者做其他的,怎麼可能今天會相反?

顧默宇醒來的時候,蘇素就在他身邊,他也已經在睡夢中抱住了她。昨晚沒有在這裡睡的人,卻在他醒來的時候在自己懷裡,顧默宇笑容立刻就上了臉。

麻木地接受了顧默宇的早安問候吻之後,蘇素有點擔心他會發展成以往晨起的發情,但這次沒有,轉念一想,她就知道他還在在意她上週四的話,還在學着忍耐。雖然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蘇素對今早他的忍耐還是有一點謝意,因爲她有要跟他聊的事。

“我昨天想了一下,我覺得國外的月亮哪有國內的圓,而且都是些外國人,我的英語口語也不是很好。”蘇素這樣開了口,她在剛纔躺上牀之後已經在心裡預演了好幾次臺詞。

“英語口語不好是真的嗎?”顧默宇先揪了這樣一個點。

蘇素心裡有個石子跳了一下,難道她騙他太多次學習上的事,他查了她的各科成績?“其實,也還行,但都是中式英文,我也不敢和外國人說話。”

顧默宇對她又說了謊這件事忍了一下,跳過了這個話題,“聽起來你不是很喜歡去國外?”

蘇素不知道這裡該不該直接陳述,試探了句,“你很喜歡?”

“沒有,”顧默宇直接這麼回答了她,“我看以前她們都很希望我帶他們出國去玩,我以爲你也會這樣,你不喜歡?”

蘇素有些意外,難道他之所以送她衣服,送她那麼多禮物,總是要帶她出去玩,都是因爲這樣?那是不是其實她可以試着在某些時候提前表達一下她的喜好?“我不喜歡。”

“是我的錯,你怎麼會和她們一樣呢。”顧默宇親了親她的臉,“那我們就在國內,小馬哥已經選好了地方,我也覺得不錯,非常適合消暑,成都喜歡嗎?”

蘇素雖然也想說不喜歡,她只喜歡雲浮,但是她早就知道顧默宇不可能想待在這裡,考慮半晌還是點了頭,“謝謝。”

“你總是喜歡道謝。”顧默宇自然還是回了她一吻。然後按鈴叫了林伯進來,讓他通知小馬趕去成都,幫他們也買今天的票過去。

林伯這時才知道,蘇素是爲了什麼進了少爺的房間,還自己主動上了少爺的牀。他立刻就去照辦了,也知道國外之旅估計是沒有了,又有點怕蘇小姐這性子,遲早還會出大事。

之後起牀到準備出發去省會機場,蘇素髮現顧默宇很喜歡黏着她,親一下摸一下什麼的,只是他沒有做得更過分。她只能希望她上次的話,讓他還能忍耐得更久一點,哪怕這時間越長,越說明了他對她的在意。

她自己也知道這很矛盾,但眼前的危機和看不見的期限之間,她也很難抉擇。

從成都機場出來,小馬已經開了車來接他們,林伯則和三嬸黃媽他們坐了另一輛車。等他們開進了景區的一幢門口掛着“私人住宅,請勿擅入”牌匾的老房子裡面,蘇素再次深深對有錢人的世界產生了牴觸。

和雲浮的別墅比起來,這裡沒有那麼寬敞,但更古韻一些,佈置得很別緻,蘇素倒是有幾分喜歡。只是客廳角落還是有空出來一個空間,顯得有點突兀,不知爲何沒有放東西。

“喜歡這裡?”顧默宇今天這都是第三次問她的意見了,蘇素有點吃驚,但還是點了頭。

黃媽在這一晚做了中餐,用的餐具看起來都是老古董,蘇素只能再次感慨土豪們的生活真難理解。

顧默宇看她感興趣,也很高興,還告訴她這裡有地下室,窖藏了很多紅酒,問她要不要嚐嚐。

鑑於對上次喝酒的經驗教訓,蘇素在散夥聚餐時都沒有碰酒,更不提來這裡了,委婉地拒絕了。

之後顧默宇又對她說了一些紅酒的事,似乎試圖說服她,這倒是讓蘇素知道了,他喜歡的東西,他就會希望她也喜歡。如果並不是,他就也會採納她的意見,比如出國這件事。

成都還是一個有着很多可玩之處的地方,剛到成都前三天顧默宇在小馬陪同下,帶着蘇素去了不同的地方遊玩,逛了錦裡,看了大熊貓,也爬了青城山,小馬就先行去了峨眉山安排行程。

本來說好週五過去,然後週五連蘇素都沒有早起,林伯也就知道了,昨晚少爺應該是忍了太久,做過了頭。

結果就一直推遲到了這週日,還是沒有成行,小馬倒也不敢埋怨,只是感覺自己已經可以和山上的猴子溝通自如了。

林伯這週一直很擔心,因他週一說少爺到了成都打算常住時,王老遲疑了一句,“成都,不是前不久纔去過一次嗎?”

“少爺是想在這裡消暑。”林伯這麼回了之後,對面似乎有其他急事,王老掛了線。他也不知道到底矇混過去沒有,因之前小馬的確已經來成都過一次,而那時他並不能預測少爺竟然會選成都消暑,因而就那樣報了上去。他家少爺很少在短時間內去同樣的地方,這點王老也是知道的,不過他的說法倒也說得通,林伯只能寄希望於王老再忙一點,把少爺這邊的事忘了算了。

週日半夜林伯發現蘇小姐坐在院子裡鞦韆上盪鞦韆,臨時起來查看下的他嚇了一跳。

“蘇小姐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裡?”林伯走近咳嗽之後才小聲問她,最近三天蘇小姐都沒什麼食慾,看起來心情很差,他大約能知道原因。

“您放心,他醒之前我就會回去。”蘇素只是這麼回了一句。

“蘇小姐何苦如此,說不定少爺盡興之後就會厭煩這件事,對蘇小姐而言,這不是好事嗎?”林伯聽出來她沒有打算找自己求助,卻還是寬慰了一句。

蘇素看了林伯一眼,而後看回了地面,“我也是這樣安慰自己,可是他做了三天,似乎不知道疲倦。”雖然並不是一直在做,但蘇素這次刻意順從了他,她開始的打算和林伯說的一樣,只是到了今天她不確定了。她知道這也是自己自作孽,上週勸了他忍耐,這周就一併報復給了她自己。

“少爺已經說明天要去峨眉了,應該明天就會去吧。”林伯試圖繼續安慰她。

“去峨眉又怎麼樣,去哪裡不都是一樣,”蘇素搖了搖頭,兩行淚水在月光下反着光,“他到底什麼時候纔會放過我?”

林伯摸了摸她的頭,卻只是嘆了一句。這是個無解之局,他很早就已經想明白了這件事,最好的希望就是少爺儘快結束這段戀情,但他還沒看到這個期限在靠近。

第二天林伯開車載他們去峨眉山,路上有稍微多關注蘇素,沒有看出她和以往有什麼不同,她平時也幾乎都是這樣面無表情裝死。只是這次回程之前,小馬給他說,蘇小姐好像心情特別差,和剛來那三天完全不同,在景區都沒有笑過一次。林伯知道,事情變得有點嚴重,聽小馬說的,以往在外面玩的時候,蘇小姐還是會有開心的時候,畢竟大熊貓那麼可愛,人在旅遊時候也會暫時放下很多負擔。

週四他們回了成都老宅,蘇素的心情沒有絲毫好轉,食慾也還是很差。

週五早晨很早的時候,蘇素去了廚房找黃媽。

“黃媽,我這個月那個還沒有來。”蘇素說這話時已經急得紅了眼眶,顧默宇那個人從沒用過套,她也不可能自己去買避孕藥,而且她一直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直到發生今天這個事。

黃媽嚇了一跳,“蘇小姐你以往是什麼時候?”

“我不是很規律,高二下學期第一次來了之後,一直到高三開學纔再來,之後又隔了三個月,也就是從今年一月開始,纔會每個月都來。”蘇素實在找不到其他可以傾訴的對象,一股腦都說了出來,“三月我記得是月初,那時候還沒有認識他,四月是十號左右,五月好像又推遲到了二十幾號,可是今天已經是這個月最後一天了!”

黃媽拿了少爺的用餐記錄翻了翻,“蘇小姐每次都是幾天,四月十六號……”如果按照一般來說,大多是七天,那她的記憶就不對了。那是少爺和蘇小姐第一次做那種事的時間,那天少爺的晚餐吃的是鱸魚,是爲了給少爺補一補。

“三天。”蘇素不知道這有什麼關係,還是快速回答了她。

黃媽懂了,她冷靜下來,先安撫了蘇素,“那蘇小姐不用太擔心,這個事情是講週期的,你每個月都會推遲十來天並不是不規律,而是你的週期比一般人要長一些,所以按照這個時間來算,應該是下個月月初就會來。你先別急,我會跟林伯說這個事,他會安排的。”

“跟林伯說?”蘇素有些吃驚。

“沒關係的,林伯都會安排好。”

然後在這天白天的時候,林伯似乎是不經意說起,“少爺今年的例行體檢還沒有做,要不要今天帶蘇小姐去做一下體檢?”

“已經約了?”本來就沒有安排,顧默宇也就答應了。

蘇素的驗孕結果暫時是沒有,但醫生問了她最後一次同房的時間,她遲疑了許久才說了,“昨天。”

“根據你的月經週期時間,要等到七月十號左右才能確定有懷孕可能;而根據你最後一次同房時間,這個驗孕結果暫時不可完全取信,建議是近期不要有性行爲。”

醫生的話並沒有給蘇素帶來任何安慰,她還沒走出去就聽到醫生和護士在說悄悄話,她也猜到了估計是說她。但她現在沒有精力去在意他們怎麼看她,她只是很害怕這件事本身。

林伯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她的體檢單上多項指標都不達標,醫生的建議是近期好好進補,避免進行激烈或者大量運動。這和剛纔的醫生給她的建議雖然不是同一件事,但對顧默宇來說,有同樣的作用。

這之後,顧默宇果然沒有再碰她,回家後倒是把黃媽罵了一頓,黃媽自然也是甘願捱了下來。

只是,就在蘇素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差這個假情況能讓顧默宇消停幾天時,在七月三號這天,發生了天大的喜事,倒讓蘇素持續了好久的低沉,終於有了轉機——她的月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