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聶秋並未想過考試過後的放假期間要特地的去做什麼,她想的,無非就是每天陪幫聶愛芳賣菜,和聶愛芳一起上下班。當然,這樣想着她自然也付諸了行動。早晨和聶愛芳一起早早的就起了牀,坐着聶愛芳的三輪車,一起在一個小小的路邊攤上吃了早餐,然後聶愛芳就會蹬着三輪這帶着聶秋去跟張啓天匯合,一起到倉庫去拉了貨,拉到菜市場去擇好洗好擺上菜臺子,然後開始賣菜,到了下午一兩點的時候,聶愛芳就會打電話叫外賣,因爲聶秋在的關係,聶愛芳還會特地叫上一個葷菜。吃完了飯,如果貨不夠的話,聶愛芳就會和張啓天一起到倉庫去補貨,讓聶秋看着兩個菜臺子,因爲這個時間人本就不多,聶秋一個人看兩個臺子也是看得過來的,貨夠的話,就守在菜臺子上等待客人上門,雖然一兩點不是什麼高峰期,但是還是有那麼一兩個人會到纔是纔來買菜,當然,他們的菜臺子在門口,價錢也沒有特地拉高,通常這個時候來菜市場來買菜的人應該都是要趕着做飯做菜的人,通常都會選擇聶秋他們菜臺子上面的菜。
聶愛芳也高高興興的給人介紹,裝菜,稱菜,算錢,收錢,找零什麼的,對於聶愛芳來說,自然是生意越好她就越高興。
這天聶秋和聶愛芳剛吃完飯,就有一個大鬍子來到菜市場,聶愛芳自然笑着招呼道:“大哥,你要買些什麼菜?豇豆還是茄子?我們這裡啥都有,你看看……”
接過聶愛芳的話都還沒說完,那人看了一眼聶秋他們的菜攤子,就越過聶秋他們的菜攤子直直的向張啓天的菜攤子走去。
聶愛芳也不生氣,在她眼裡,雖然她這個菜攤子的錢是平攤,這個人不買她的菜,她會少賺那麼一兩塊錢,但是去張啓天的菜攤子,她也不會嫉妒,就覺得,反正都是老闆家的攤子,只要不是在別人家去買菜就好了。
聶愛芳見張啓天掏了根菸遞給那人,笑着對聶秋道:“聶秋,你說媽媽要不要也買包煙放在身上?”
還沒吃完飯的聶秋坐在塑料的小凳子上擡起頭來,疑惑的看着聶愛芳。
聶愛芳坐在聶秋對面的小凳子上,笑着道:“咱們這個菜市場,不管是年輕妹子還是老孃們都會在身上放一包眼,你看那邊賣辣椒胡椒乾貨的那個大姐,一碰到有男人來買東西,首先就第一根菸給人,人家都不好意思不在她家買東西,聽說這樣一個月能多賺好多錢呢!”
“媽,咱們是賣菜的,如果說咱們的菜普通些,一個月也就賺個三四千塊錢,一個人的工資。”聶秋把一次性飯盒合了起來,扔進聶愛芳擺放的垃圾桶裡,垃圾桶裡全裝的是菜葉,“賺三四千塊錢,這麼說吧!咱們買一包十塊錢的煙,一包煙是十塊錢,媽,你算算,你每天大概能遇到多少個男客人?”
聶愛芳皺着眉頭想了想,“你還別說,還真多!起碼一天得買個三四包煙才行。十塊錢的煙拿不出手,我看人家都是買的二三十的煙。”
“那就對了,我們是小本生意,人家做的是什麼生意?”聶秋笑着道:“媽,我跟你說,就比如說咱們買紅糖吧!這超市裡一包一包的紅糖二兩都不到,要三塊五五塊,他那個進價可能才八毛,一塊。可我們要是在市場裡面買那種一斤一斤的紅糖,八塊錢一斤,可你說她不賺錢嗎?你看,這八塊錢一斤,四塊錢就是半斤,你說,超市裡賣的賺錢了,這市場裡面賣的就不賺錢了嗎?”
“秋秋,你還真當媽傻啊!”聶愛芳笑着揉了揉聶秋的腦袋,“若是不賺錢,就沒人賣了!那大塊大塊一斤一斤的賣的紅糖,也賺錢。”
“咱們現在的生意也算可以了,之前不是電視臺來打了一個綠色有機的什麼廣告採訪嗎?咱們的菜賣得不是一直都比較穩定的嗎?幹嘛還要去浪費那錢呢?”聶秋拉着聶愛芳的手,笑着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買菸就是了,怎麼算都是虧本的生意。”再說他們菜臺子的生意也不錯,也不用做這些無用功的,聶愛芳笑着道:“把垃圾桶拿到菜市場後面去丟了。”
聶秋笑了,拿起地上的垃圾桶,“那我去了。”每天吃過飯,垃圾桶裡面有擇過菜的菜葉,還有他們吃了飯扔的一次性飯盒,垃圾桶裝滿了之後,聶愛芳就會讓聶秋到後面去扔垃圾。
他們的菜臺子是在菜市場進門處,所以要到後門去,要路過張啓天家的菜臺子,正在跟大鬍子說話的張啓天見到聶秋,笑着道:“聶秋,去扔垃圾呢?”
“嗯。”聶秋笑着點了點頭。
“嗯,扔完垃圾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兒找你。”張啓天說道。
聶秋看了那個大鬍子一眼,點了點頭。扔完垃圾之後,聶秋提着垃圾桶,走進了張啓天家的菜臺子裡面,那個大鬍子也還沒走,在哪裡拿着菜又是聞又是摸的。
張啓天笑着對聶秋介紹道:“這個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大飯店的採購,陳先生,之前你不是說咱們可以一起……”
“張先生,你跟一個小姑娘說什麼?”那個在看菜的陳先生聽到張啓天說的話,直起了身子,看到聶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張啓天爲什麼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陳先生,你不知道,咱們家的菜,都是從這個小姑娘親戚家進的,你要在我們手裡拿貨,我也得跟人家商量好了才行。”張啓天解釋道。
聶秋朝大鬍子伸出手,笑着道:“請問先生飯店是什麼飯店?幾星級的?”聶秋直覺的,不想跟這個人做生意,雖然商人本色,但是商人最基本的常識就該是人不可貌相,這個人竟用這樣的眼神看她,讓她很不舒服。
“算不上什麼星級酒店,但在a市叫出來,大家都聽過。”陳先生也微微沉下了臉來,也沒有握聶秋伸出來的手,自負的說道:“什麼星級不星級的,知名度纔是……”
“既然不是什麼星級飯店,星級酒店,那……那我們爲什麼要把菜賣給你們?”聶秋天真的笑着道。
張啓天急了,忙悄悄喝了一聲“聶秋!”來提醒她。